戰鬥,修煉,修煉,戰鬥!


    日子就這般平淡無味的猶如白開水,蘇易慢慢提高著自己的實力。


    而墨軒和墨秀兩人卻是苦不堪言,裁決塔中骸骨已堆砌如山,他們不得不充當清理工的角色,清理這些妖獸的骸骨。


    一清理就是數時辰,往往這時候墨軒都會懷念起以往那枯燥的日子,至少不會現在這麽苦逼。


    空蕩蕩的執法塔中迴蕩著鏗鏘聲,時而泛起蘇易的喃喃自語聲:“這一刀慢了!”


    “這裏可以更準一點!”


    “不對,剛剛應該先解決後麵的!”


    ……


    而老者在第一日出現之後,接下來的日子裏倒是很少現身。


    第七日的落日黃昏時,老者再次出現了,徑直的走向可以看到蘇易的鏡片,若今日,蘇易在裁決塔塔中支撐過五十隻妖獸,他就能走出裁決塔。


    墨軒和墨秀在上方等待多時,見老者走來,紛紛迎上去:“夜長老!”


    “他現在情況如何?可要求再放妖獸?”老者雙眸微睜。


    “情況正常,沒有要求。”墨軒迴答。


    三人轉身望著那寬敞的鐵門之後,一道消瘦單薄的身影緩緩而現,細微的腳步聲在死寂的鐵塔中迴蕩著。


    蘇易持著淌血的刀在空蕩蕩的第二層移動,略微抬眸望了四周,感受著黑暗帶來的壓迫感壓迫:“最後一天了!”


    蘇易知道,隻要過了今天,自己就能走出裁決塔了。


    一想到能夠重新見到那明媚的陽光,蘇易卻沒有太多的雀躍,往而有些不舍,這神情落在墨軒等人眼中,個個眼神古怪。


    嘶!嘶!


    數十隻青妖血蟒吐著猩紅的蛇頭,蜿蜒而出,刺目的鱗片就算一道道鋒利的刀刃,在其地上劃卡一道道痕跡。


    往日裏這些青妖血蟒見到人類,必然會猛撲而上,而此刻卻出現了詭異的一幕,這些青妖血蟒匍匐不前,好似在懼怕什麽,在蘇易身上,它們嗅到嗆鼻的血腥味,這血腥味之濃重讓它們本能的感到畏懼。


    凝視著這些青妖血蟒,蘇易嘴角泛著一抹燦爛的笑意,這七日可謂是無分晝夜的苦修,自己實力到底提高了多少?


    鏗鏘一聲,蘇易將冰月插在地上,雙腳一蹬,拖動著殘影直掠而出,衝向青妖血蛇,這一幕可是讓墨軒雙瞳猛地一縮:“靠,他瘋了吧!赤手空拳就上!”


    獨戰數十隻青妖血蟒就是件瘋狂的事情,更何況是赤手空拳。


    與此同時,在蘇易直掠而出的刹那,裁決塔塔外,數道身影靜立於朝霞中,一動未動,注目著冰冷猙獰的鐵塔,好似在等待什麽。


    朝霞染紅了天穹,猶若彩帶般至九天之上直墜而下。


    一座座龐大猶如巨獸般猙獰的鐵塔,直插天際,好似要割開這雲淡風輕的秋景。


    清晨薄霧中,白灼佇立於滿地的落葉上,其清冽的眸子一動未動的落在這漆黑厚重的鐵塔上,目光中透著淡淡的期待。


    “黑澤!你說那家夥會出來嗎?”


    “應該會,他可是一個一飛衝天的黑馬,不會那麽容易死的。”黑澤依舊全身黑袍,將自己隱藏。


    “夏武他們幾個對蘇易出來是深信不疑,所以一個個都不來,也就我這麽閑,來接他了。”白灼搖了搖手裏的玉扇。


    “其實不隻是我們兩個?”黑澤看向周圍。


    葉浩和張林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已經站在這裏等候蘇易,易歌也來了,三日前押送蘇易至裁決塔的三名執法者也在。


    中年人劍眉微展,若有所思的望了白灼的背影,旋即方才抬眸望向漆黑的鐵塔,輕聲道:“有些意外,我原本以為蘇易那性子沒有多少人迴來接他,沒想到你竟然會來。”


    白灼略微有些沉默後淡然道:“我其實跟他也不熟,隻不過他讓我感覺很不同,那似乎是棋逢對手的感覺,我可不希望這一個對手死的這麽早,我相信他一定會出來。”


    “我也相信!”中年人看了白灼一眼,說出了一句讓他人訝然的話語。


    兩名年輕的執法者有些錯愕的望著中年人那猶如高山般壯闊的背影。


    就連白灼也是難得看了中年人一眼,雖然未曾接觸過這人,不過他也知道這人在執法者中的地位不低。


    仿若未察覺到投來的目光,中年人自語道:“他太平靜了,平靜的有些過分。我從未想過有誰在得知被押送至裁決塔時還那般淡然,甚至毫不猶豫的邁至裁決塔。”


    “不過我這數日卻想明白了他為何能夠如此平靜,曾經沒有絲毫特點的他,在千餘名參與血煉的弟子中脫穎而出,硬生生跑到了第一,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出來的!”


    “所以大人你就相信他能夠走出裁決塔,而不是死在裏麵?”兩名執法者睜大了雙眼,他們實在想不出如此這一番沒有邏輯的話語會是出自自家大人之口。


    中年人沒有去理會這句話,而是看向白灼:“我相信,白師弟也是這樣想的!”


    白灼低眉,有些沉默。


    朝霞中,七道身影就像佇立的鐵塔,一動未動。


    比起這裏的死寂,天澤峰,林立的謝水樓台間,銀河般的瀑布飛流直下,掀起轟隆聲。


    湖畔之上,宇文煬抬起頭望著燦爛的朝日,想起了那一道瘦弱的白衣身影:“今日已經第七日了,他會迴來吧!”


    楚雄依舊練武,不停練武,禦龍槍法刺破空氣,掃穿瀑布。


    “聽說赤霄殿大師兄宮淩晨出關了,甚至在明日欲舉辦一場盛宴,老熊,你去不去。”


    嘩!


    長槍一記橫掃,瀑布出現短暫的斷流。


    “不去!”楚雄血氣澎湃,將蒸發身上沾染的水汽蒸發。


    宮淩晨,這個名字在眾精英弟子中猶如大山般,緊壓在眾人的心頭。


    在精英弟子裏,這名字就像夜空中一顆璀璨的星辰,六大殿中也隻有精英第一強的天澤峰大師兄寒非天才能掩蓋其鋒芒。


    雖然他身在六大殿中最弱的赤霄殿,但是實力卻是六位大師兄排名第二。


    “他出關,為什麽要舉辦盛宴?”楚雄有些不解。


    “聽說好像是要為某位新晉的弟子接風洗塵!”宇文煬解釋道。


    “能夠讓他親自出關,甚至為其接風洗塵,那這新晉的弟子可不簡單,估計也就是白灼了。”楚雄雖然好勇,但也是極為聰明的。


    晉升典禮上他便看出了白灼的身份,貴不可言。


    ……


    裁決塔內,在墨軒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之下,蘇易的身影猶如閃電般直掠而出,拖出一道道醒目的殘影,以最悍然的方式迎上青妖血蟒。


    赤手空拳?


    以一敵十?


    無論哪種方式都是危險無比,更何況是二者疊加在一起。


    但是對蘇易而言卻十分簡單,七天的瘋狂殺戮,他對青妖血蟒實在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哪塊的肉最嫩,哪塊的肉最好吃,哪塊的肉營養最豐富,他真的太熟悉了。


    以手代刀,簡簡單單的解決了青妖血蟒。


    滴答!


    蘇易的指尖上一滴殷虹滴落而下,裁決塔內再次陷入猶如死一般的寂靜。


    同時在後麵,望著這電光火石間,便勝負已分的局麵,墨軒等人久久無語。


    許久之後,墨軒嘴角微微抽搐,目光極為困難的在蘇易身上移開,望向老者道:“夜長老,這家夥真的是人嗎?”


    “這小家夥天賦當真不錯,短短七日,他就將自己的實力提升了數倍。”


    說完,老者認真打量了蘇易數息,好似要將這道身影記住,轉身走向長廊,還不忘對墨軒道:“送他出塔!”


    出塔!


    數年以來,這被稱為死亡墳墓的裁決塔,終於有人走出來了。


    墨軒點著頭,迫不及待的走向第二層。


    第二層中,蘇易方才閉上雙眼,正準備修煉,他知道隻要再過數時辰,自己就能夠走出這裁決塔。


    隻是才修煉數分鍾,其背後厚重的鐵門就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蘇易猛地睜開雙眼,漆黑的眸子中掠過一抹森冷,右手微按著刀。


    剛一打開門,嗆鼻腥臭的血腥味撲麵而來,墨軒實在難以想象蘇易是如何在這樣的環境內待在七天。


    正欲抬步邁入二層,其一股森冷的寒意就在背後直冒而出,猶如被洪荒巨獸盯上的感覺,其雙眸恰好迎上蘇易那平靜的目光。


    看著蘇易那時刻警惕的樣子,墨軒聳聳肩,有些無奈道:“別這樣看著我,我是執法者墨軒,恭喜你在裁決塔中幸存下來。本來按照規矩,你要待滿七天前能離去,不過剛剛夜長老說你現在可以出塔了!”


    “出塔!”蘇易嘴角終於泛起一抹笑意,隻是這笑意落在墨軒眼中,怎麽看都能看到出這笑意中的不舍,見鬼,你小子難道待在這裁決塔裏還待出感情了嗎?


    眼角餘光掃過四周的屍體,蘇易一步步向前走去,隻是手依舊按在刀柄上,同時蘇易身上那淩厲鋒芒的崢嶸也漸漸收斂起來。


    直至蘇易出現在墨軒麵前的時候,就猶如文弱的書生一般,看著墨軒有些古怪的眼神,蘇易淡淡道:“走吧!”


    漆黑狹長的走廊中,簇簇鬼火閃爍著,倒映在蘇易有些白皙的臉頰上。


    沉穩的腳步聲在走廊中迴蕩著,墨軒走在前方,實在承受不住這沉默,率先開口:“我叫墨軒!”


    “嗯,我知道了。”蘇易淡淡道。


    “我是執法者墨軒!”墨軒重申一遍。


    蘇易抬起頭看了一眼走在前方的墨軒,旋即低著眸繼續思考著,裁決塔七日,斬殺數千隻妖獸,無論是修為還是功法都有著巨大的進步,隻不過這種好地方,他就要走了。


    蘇易就有些苦惱,甚至想著賴在這地方不走。


    “我真的是執法者墨軒!”墨軒止步,轉過頭望著低頭走來的蘇易,嘴角微微抽搐,自己都三番兩次的自我介紹,這家夥難道不會開口介紹下自己嗎?


    “昂!”蘇易隨口答應一聲,狐疑的望著四周閃爍的燈火:“到了?”


    聞言,墨軒不禁有種無力的潰敗感,“隻是恭喜你成功的走出了裁決塔,你做出我曾經不敢做的選擇。”


    “你殺過人?”蘇易停住,狹長清冷的眸子落在墨軒那張平凡的臉上,一張很平凡的臉!


    墨軒喉嚨微微起伏了下,好似想了什麽,感慨道:“過去好幾年了,可我還是感覺我殺的應該算不上是人。”


    有故事!


    蘇易沒有追問下去,轉移話題:“你這麽多年都在裁決塔中,就沒想過出去嗎?”


    “說不想那是假的,可我更喜歡這裏的生活,這裏雖然枯燥乏味,十分平淡,卻沒有外麵世界的勾心鬥角,沒有那些惡心人的瑣事。”墨軒搖著頭,繼續前進。


    看著墨軒的背影,蘇易沒有說些什麽,就像他說的那樣,這花花世界勾心鬥角太多,還不如這裁決塔中的片刻安寧。


    走廊的盡頭處,一座古老的祭壇矗立著,有些滄桑。


    墨軒止步,指著祭壇道:“這祭壇是個簡單的傳送陣,通往裁決塔外。”


    蘇易徑直的走向祭壇,挺拔的身影還是那麽單薄,隻不過血腥味比七天前濃重了許多。


    “難得離開這鬼地方,希望師弟今後就不要再進來,誰來這裏都是遭罪。”墨軒拱手道:“好好享受外麵的陽光,那種站在陽光下的感覺還真懷念。”


    蘇易微微轉身,看著墨軒,嘴角卻綻放起一抹笑意:“這裏對我而言,可算是天堂,墨軒師兄,我感覺我們下次見麵的時間不會相隔太久。”


    話落,蘇易轉身邁入祭壇之上,無盡的黑暗猶如潮水般吞噬了他的身影,唯獨一道笑意的聲音迴蕩著:“還有!我叫蘇易,蘇易的蘇,蘇易的易。”


    “蘇敗?不錯的名字。”墨軒喃喃自語。


    看著祭壇上空蕩蕩的空氣,墨軒也不管蘇易能否聽得見,喊道:“你小子出去就好好修煉,別再來這鬼地方了!”


    剛準備離去,身子猛地一挺,口中喃喃著:“,不過他先前那句話是什麽意思。我們下次見麵的時間不會相隔太久,這家夥不會還想出去搞事吧?”


    ……


    秋高氣爽,天高雲淡!


    初升的旭日閑照著蒼穹,數道老長老長的背影被拉在鋪滿枯葉的石道上。


    乍起的秋風,卷起了滿地的枯葉,這數道身影就像石像般,一動未動。


    還有幾個時辰,若是大門未開啟,他就是死在執法塔內了!”中年人淡淡道,在他看來,時間越晚,出來的幾率越小。


    張林等人也略顯擔憂,緊緊盯著裁決塔的大門。


    嘎吱!嘎吱!


    就在這一刻,這龐大猙獰的鐵塔中緩緩泛起刺耳的聲響,七道目光齊刷刷的向著緊閉已久的漆黑鐵門望去,就像一隻巨獸爭開了血嘴,腥臭嗆鼻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鐵門緩緩打開,無盡的黑暗讓人看不清。


    “裁決塔開啟了?”兩名執法者難以置信道,聲音中有著掩飾不了的錯愕。


    “開啟了!”張林和葉浩緊握雙拳,滿臉激動。


    “他真的走出裁決塔了!”中年人的聲音也泛著少許激動。


    就算先前猜測蘇易會走出裁決塔,隻是親眼目睹這一幕的時候,饒是以中年人的性子也難得泛起了一抹激動。


    這數年以來,裁決塔可是成為墳墓般的存在,他可是未曾見過有人能夠走出。


    砰!砰!


    細微的腳步聲在黑暗中泛起,這腳步聲仿佛是踏在眾人心頭,其心髒也砰砰加快跳動著。


    無論是張林、葉浩,還是易歌、中年人,其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漆黑的大門。


    半響後,一道消瘦單薄的身影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中。


    刺目的猩紅血衣比起光芒四射的朝陽還要奪目。


    望著一臉平靜猶如進塔前一樣的蘇易,中年人眼瞳微微一縮,此刻蘇易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出籠的兇獸,特別是後者那眼中彌漫的一抹森然的淡漠,給人一種刺骨寒意的感覺。


    “這小家夥在裁決塔中經曆了什麽?”中年人暗自咂舌,目光緩緩從蘇易臉上移開,落在其身上,那猩紅的衣衫絕對是因為沾染了太多的血漬造成的。


    中年人其身子徒然僵硬,轉身望著那展開的鐵門,眼中露出一抹疑惑:“應該還要算數時辰才能算滿七日,他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


    “老蘇!我就知道你沒那麽容易死!”張林哈哈大笑,直接跑過來給了蘇易一個熊抱。


    葉浩稍微矜持一點,站在一旁,蘇易從他手上暴露的青筋也看出了他的激動。


    “好了,好了,我哪有那麽容易死!我身上可全都是血,得趕快迴去洗漱一下,我們再去吃頓飯。”蘇易拍了拍張林的後背,讓他放開自己。


    “恭喜!恭喜!”白灼走了過來,衝著蘇易道喜。


    “我真的沒想到你竟然會來?”蘇易有些不知所措。


    “哈哈,作為前十也有義務來接你,隻不過他們幾個都是大忙人,就我一個閑的沒事幹,所以我就來了。”白灼笑盈盈的輕扇玉扇。


    “倒是麻煩你了!”蘇易臉上露出歉意。


    “不麻煩,不麻煩,我也就是來看看,既然你已經安全出來了,我也該離開了,告辭!”白灼知道蘇易三人要聚聚,沒有耽誤時間,直接告辭。


    “告辭!”蘇易目送二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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