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隻你疼,我也能感覺到疼,展明翊給你做心髒複蘇時也嚇了個半死。萬一,你真的疼死,所有關心你愛你的人也都會很難過。”


    女配白薇期期艾艾地看著她,“其實,你今天疼得太虛弱,我才能從你身體裏鑽出來。”


    白薇焦躁地在病房裏來迴踱了好幾圈。“無論如何,我們不能坐以待斃,至少不能一起死!”


    女配白薇點頭: “的確不能,不然太虧了!”


    白薇:“我先把你擇出來!我們兩個困在一個身體裏不是辦法,而且太危險,如果我死了,你也就死了。如果我們分成兩個真實的人,你還能開開心心嫁給展明黎,你們生活幸福,我就算死了,也會很欣慰。”


    女配白薇紅了眼眶,這的確也是她想要的,“可……咱倆怎麽分?把身體劈成兩半嗎?就算不死,也夠嚇人的。”


    白薇嗔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這不是在醫院裏嗎?借助一個剛咽氣的人,你附身試一試。”


    “可以試試,不過,我對你這想法不抱什麽希望。”女配白薇一派無欲無求的樣子,“我最大的願望,就是明黎好好活著。”


    白薇揶揄她,“然後眼巴巴地看著他娶別人?”


    “我……”女配白薇無語。


    白薇也不管她要說什麽,“這瓶藥還有二十分鍾才輸完,咱倆去停屍房那邊轉一轉,給你找個漂亮的身體。”


    女配白薇五官都皺緊了,急匆匆地搖頭,“我不去,那裏惡鬼太多,你別看我發狠的時候挺狠的,真要打起來,我打不過他們真鬼。”


    “你留在這裏,我自己去,等選好了,我給你帶過來。”


    女配白薇隻覺得她過於大膽了,這種天賦,不做壞事實在可惜。


    “去吧去吧!我盯著藥瓶,你要在20分鍾之內迴來,要找好看的哈。”


    白薇一出門就禁不住打了個冷顫,走廊上黑森森的,隻亮著兩盞燈,她已經想象到停屍房是個什麽情形了。


    她忙返迴來拿了風衣穿上,努力做深唿吸,給自己加油打氣。


    女配白薇似笑非笑地看她,“要不要把展明翊叫醒,讓他陪你去參觀停屍房?他這樣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肯定敢進去那種地方。”


    她話剛說完,展明翊就翻了個身坐了起來,見白薇裹著風衣僵在那裏,他一臉疑惑地揉了下眼睛,“你要出去?”


    白薇生怕他看見女配白薇,忙捧住他的臉,不讓他朝展明黎的床上看。


    “展明翊,你知道我是研究醫術的哈。”


    展明翊點頭,“我又不傻不笨的,當然知道。”


    “我有個中醫課題需要看一看屍體,你陪我去一趟停屍房唄,這大晚上的沒有人探視,機不可失呀!”


    女配白薇悄悄飄到展明翊身後,對白薇撒謊不打草稿的本事佩服得五體投地,忙豎了一下大拇指。


    展明翊很痛苦,起身就穿好軍大衣,“走吧,不過我要先去一下廁所,免得一會兒被厲鬼嚇尿了,哈哈哈……”


    白薇也繃不住笑,卻又禁不住狐疑,他怎麽會說出“厲鬼”這個詞?


    難不成,他剛才聽到了女配白薇和她的交談?


    應該不至於,剛才他睡覺,可是眼睫毛都沒有動一下。


    *


    停屍房門前的走廊也是亮著燈的,還有一位麵容和善的老大爺值班。


    白薇雖然做好了心理建設,還是忍不住毛骨悚然。


    展明翊卻大步流星走在前麵,沒有有半點被嚇尿的跡象。


    他溫熱地大手,握著她冰涼的小手,很急迫地對值班人說明來意,直接推開了停屍房的門。


    白薇卻被嚇得舌根都在打顫,緊緊抓著他的手和胳膊,“等等等等……你慢點,慢點,我還沒做好心理建設呢!”


    她在現代之所以不從醫就是懼怕死人,更怕自己手上失誤鬧出人命。


    值班的人很體貼地給他們開燈,“看多久都沒關係,這個時間不會有家屬過來。”


    “謝謝!”


    展明翊禮貌地道謝,就牽著白薇轉了一圈。


    白薇哆哆嗦嗦,擠到他敞開的軍大衣裏麵,嘴裏念叨著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展明翊從容摟著他,仔細地看標簽上的姓名和年齡,而後拉開一個小格子,見白薇湊近,他忙介紹,“這個二十一歲,肺炎死的,瞧著模樣還不錯。”


    白薇看了一眼,就不敢看第二眼,“不行,有病灶。”


    展明翊又給她看第二個,“你看這個,二十四,因為扛不住家暴自殺的。”


    白薇仔細看了看,“不好,這個身上疤痕太多,而且有骨折……長期遭受暴力,恐怕大腦也有損傷。”


    “別氣餒,再換一個。”展明翊仔細又找了一個,“這個好,這個十九歲和你同歲,是車禍……”


    白薇湊過去,卻見裹屍袋一拉開,半張臉都是傷。


    “不好,不好,趕緊關上,這個毀容了,她那麽愛美的人,肯定接受不了。”


    白薇被嚇得喘不上來氣,絲毫沒有察覺自己說漏了嘴,更沒有發現展明翊給她看的人都是年輕的女性,而且她話說完,他還十分讚同地點了點頭。


    展明翊又給她找了七八個,白薇都不太滿意,而且有的屍體停放時間太長,氣味兒直衝天靈蓋,讓她又驚又怕又嘔,再難忍受。


    “明翊,我們先離開這兒吧?”


    “不再多看看了?”


    “看夠了,看夠了,再看早飯沒法吃了。”


    展明翊見她臉色不對,忙帶她出來。


    白薇一離開停屍間的區域,找了廁所就衝進去一頓吐……


    展明翊見女廁沒人,就擔心地跟進來給她拍背。


    “薇薇,反正你養病也沒啥事兒,可以在醫院裏多轉一轉。”


    “多轉一轉?”白薇沒明白他的意思。


    “二叔誇你緊急救人的本事高強,在今天的總結會議上格外通報表揚你,說你及時針灸救了不少人,還給你發了獎狀和證書、獎金,我都給你放到家裏了。媒體也爭相報道你的事兒,你可以借此機會,去看一下那些病危的人,說不定能給他們多活幾天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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