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忽然響起一聲慘叫,所有往絲翠音幾人身上湊的人皆將視線投了過來,隻不過還未等他們看清楚來物為何之時,人就已經被一股巨力給砸倒了。


    “怎麽迴事?”終於有個帶頭模樣的人麻溜爬起來,大聲問道。


    這時,一個嘴中吐著鮮血的矮個男子掙紮了兩下沒能爬起來,最後無奈作罷,手卻顫顫巍巍舉起來,伸出兩根帶血的手指,指向棋肅羽二人。


    方才的一幕正是棋肅羽的傑作,他也懶得廢話,碰巧離他最近的就是那名矮個男子,棋肅羽便直接一手將之提起,然後一運氣,直接往前麵一扔。矮個男子脫手而出,如炮彈一般砸了過去。


    “好小子,我還差點將你忘了,不過你別著急,等大爺我解了急,再慢慢收拾你們。”領頭之人狠狠說道,然後對身邊兩人使了眼色,意思是讓他們先將棋肅羽拖住,那兩人別提有多不情願了,但還是乖乖朝棋肅羽走來,臉上滿是怒恨,都怪棋肅羽壞了他們的好事。


    “砰砰。”又是兩聲。


    兩個飛速掠出的人影砸倒了兩片人,出手的當然還是棋肅羽。


    這下領頭人算是看出來了,棋肅羽是個硬茬子,得先解決了他才能辦接下來的好事,但如今邪蟲上腦,壓根連一點戰意都沒有。


    “小子,我看你也是條漢子,這三個小娘子隨便挑一個去,你二人享受,不要再敬酒不吃吃罰酒了。”領頭人半威脅半誘惑對棋肅羽說道。


    棋肅羽卻不作聲。


    “怎麽,你還不滿意,那待會兒出來的新鮮香噴的馬肉我讓你也吃個夠,總行了吧?”領頭人見棋肅羽胃口這麽大,隻得加點碼子。


    “馬肉?”棋肅羽聞言,心中一咯噔,暗罵自己真是傻,明知這不是什麽善地,居然還將炎月交給他們料理,敢情這黑店是連人帶馬通吃啊。


    想到炎月可能有危險,棋肅羽登時腦子就熱了起來,掄起拳頭,卯足了勁,三下五除二就將站著的人全解決了,本身這些都是小嘍囉,仗著人多勢眾,欺負絲翠音三個弱女子,如今遇到棋肅羽這樣的兇神,哪裏經得起打。


    解決了這些歹人,棋肅羽沒有一下停頓,直接衝到茶館內院的門前,一腳將門給踹飛,衝了進去。


    眼前一幕令他有種要將這裏所有人都碎屍萬段的念頭,因為他看到炎月正不知死活的躺在地上,在炎月的旁邊,正是那名出門迎客的掌店大漢,此刻他手中一柄短尖刀,快速熟練的將一匹馬開了膛破了肚,應該是絲凰如騎的那一匹沒錯了。


    棋肅羽牙眥欲裂,大步躍了過去,一把抓住大漢,指著炎月道:“你把它怎麽了?”


    那大漢興許看到棋肅羽誇張的表情有些發蒙了,不待他開口說話,棋肅羽的大拳頭便結結實實打在他的臉上,這一拳下去,那大漢的臉變得更大了,然後就看到鼻孔眼角都溢出了血,想是被棋肅羽一拳就打死了。


    “炎月?”棋肅羽將大漢的屍體往柴堆裏一扔,然後用手拍了拍炎月的前額,卻還能感受到炎月的體溫。


    “公子不必擔心,炎月隻是被喂服了些麻藥,應該很快會醒過來的。”絲凰如聽到棋肅羽憤怒的聲音,也顧不上絲翠音三人了,一進來便看到自己的馬被卸得血肉模糊,還好炎月安然無恙,像是這些歹人覺得炎月太瘦,肉少,所以先將絲凰如肥膘的馬給宰了。


    “真的?”棋肅羽的頭瞬間迴過來,望著絲凰如問道。


    “嗯。”絲凰如點頭肯定道,然後又看到棋肅羽眼眶竟有些泛紅,心中不禁道:這匹馬對公子竟有如此重要。


    得到絲凰如肯定的迴應,棋肅羽的情緒才稍微安穩了些。


    “凰如師姐!”


    絲翠音帶著另外兩名弟子戰戰兢兢得目送受傷的歹徒們陰狠狠得離去後便也急忙衝到了後院來。


    絲凰如迴過神,應了一聲,問道:“你們怎麽會到這裏來?”


    “還不是大長老,說是擔心烏骨族有異動,特地派我們前來打探一下虛實。”絲翠音嘟著嘴,在絲凰如麵前儼然一副小妹妹的姿態。


    “那你們出門之前都沒先打聽打聽這邊是什麽情勢,就魯莽得闖過來嗎?”絲凰如不理會絲翠音的撒嬌,語氣中帶著怒意說道。


    “他們都說這邊界處已無人煙,不存在什麽危險,誰知道一來就碰到這麽一大堆人,剛才我都快嚇死啦。”絲翠音拍著小胸脯道。


    “你還知道怕呢?今天要不是…”絲凰如本來想說棋肅羽的,但還是忍住了,道:“要不是我們碰巧遇上,後果豈敢設想。”


    “我知道啦!”絲翠音上前拉住絲凰如的手搖晃了兩下,意思是別再數落了。然後眼睛又瞥到還在守著炎月的棋肅羽拱手道:“方才多謝公子出手相救。”


    棋肅羽仿若未聞,此刻心中滿滿都是對炎月的擔憂。


    見棋肅羽不搭理,絲翠音也不惱,反而將裙擺提著,躡手躡腳湊到棋肅羽身邊道:“你的馬應該中了秋陀花的毒,雖然隻是昏迷不會致命,但是如果不及時解毒的話,它醒了以後還是會有一段時間虛弱。”


    “你知道怎麽解這個毒嗎?”這迴棋肅羽接話倒是快了。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人知道,嘿嘿。”絲翠音賣著關子道。


    “是誰,在哪兒?”棋肅羽急問道。


    絲翠音在棋肅羽的眼中沒有看到半分對方對自己美貌的欣賞之意卻對一匹馬這麽在乎,也就沒什麽興致了,又覺得棋肅羽身邊有凰如師姐這般傾城美人,自然也不會多看自己幾眼,可棋肅羽剛剛確實救了她,所以她還是伸手一指自己帶來的兩名弟子之一,道:“溫兒,你來。”


    那名被喚作溫兒的女子似乎還處在剛剛的驚嚇之中,兩個肩膀都聳到了一起,然後顫顫巍巍走了過去。


    “你會解這個毒?”棋肅羽看到溫兒弱不禁風的樣子,有些不太相信。


    “公子放心,她是專門照理門中馬畜的外門弟子,就快收到內門了,就這點小毒不在話下。”絲翠音道。


    光有絲翠音打包票棋肅羽還是不放心,目光還是盯著溫兒,想得到她準確的迴答。


    溫兒見棋肅羽正盯著自己,連忙迴避了他的目光,然後點點頭。既然這位溫兒有把握,棋肅羽就趕忙起身讓到一邊,讓她為炎月解毒。


    “師姐,麻煩先幫我拿一下劍。”溫兒將手中長劍遞到絲翠音麵前,弱弱道。


    絲翠音結果長劍,對溫兒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別再磨蹭了,因為他看到棋肅羽都有些不耐煩了。


    偏偏這個溫兒就是慢性子,又或者著實是被驚嚇到了,她慢步走到炎月身前,然後從懷中掏出一顆白色的小藥丸子,再將藥丸子靠近炎月的鼻孔。


    隨著溫兒兩根白嫩纖長的手指輕輕搓動,白色的藥丸上飄出一縷縷細細的粉末,粉末再順著炎月微弱唿吸的氣流,一點點被吸進了鼻孔中。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眼看白色的藥丸都快被搓沒了,炎月卻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棋肅羽強忍著等待,但還是出口問道:“怎麽炎月還沒醒來?”


    這次不說話的輪到溫兒了,她專注的揉搓著藥丸,另一隻手輕柔得在炎月的頭上撫摸,沒搭理棋肅羽。


    阿嚏!


    一直昏迷不行的炎月突然打了一聲噴嚏,棋肅羽大喜過望,但看到溫兒還沒有停下解毒的意思,便沒衝上前去。


    接著,炎月打噴嚏的頻率越來越高,而且鼻孔中流出一些水黃色的液體,想必是那所謂的秋陀花之毒吧。


    直到溫兒指間的藥丸完全消散之後,炎月的大眼睛才算真的睜開了,它一股腦兒爬起來,想是鼻間不太舒服,唿了幾口大氣,然後便撲向一旁的水槽,大口飲起水來。


    “多謝姑娘了。”炎月終於無恙,棋肅羽高興得很,對著溫兒拱手一謝。


    溫兒想迴上一禮,但是想到之前棋肅羽打起人來那副兇狠模樣,又悻悻地跑到絲翠音身邊,取迴長劍後就幹脆躲在絲翠音身後了。


    “公子方才救下我們師姐妹三人性命,才是大恩呢。”絲翠音接過話道。


    “舉手之勞而已,不過你們最好趕緊離開這裏,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有更多的歹徒要來找場子了。”棋肅羽此刻高興,也樂得多說兩句話。


    “有公子和師姐在,我們才不怕呢。”絲翠音說著,又挽起絲凰如的胳膊道。


    “我們也即刻就要啟程了,你們還是趁機迴去吧,要不然再出什麽事,可沒人幫你們了。”絲凰如道。


    “好吧,可是我和師姐分開這麽久,好不容易見到,就又要分別……”絲翠音說著,居然就嚶嚶哭了起來。


    “以後有的是機會見。”絲凰如見到絲翠音哭憐的模樣,眼眶子也不禁紅了。


    “師姐,你什麽時候能會師門看看我們啊,我們都很想你。”絲翠音哭腔道。


    “我會迴去的。”絲凰如擦了擦絲翠音眼角的淚花。


    “那說好了啊,我在玖音山等你。”絲翠音得到絲凰如肯定的迴答,立馬就破涕為笑了。


    絲凰如笑著搖搖頭,一幅拿絲翠音沒辦法的樣子,又道:“行了,趕緊走吧,免得又生危險。”


    “嗯,師姐和棋公子多保重,早點迴師門看我們。”絲翠音懂事得鬆開了絲凰如的臂腕,帶著溫兒和另一名女弟子,一步一迴頭的離開了。


    待絲翠音三人離去後,棋肅羽趕忙從納珠中取了些新鮮的草料鋪到炎月跟前,一邊拍著炎月的背,說道:“這次差點讓你遭難,是我疏忽了,以後絕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絲凰如聞言卻有些難以捉摸,她隻知道炎月是棋肅羽的朋友所托贈,但細想來棋肅羽如此在意甚至寵愛炎月,就知道這位朋友定是他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她真的很想知道,這位朋友究竟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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