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前麵就是伯耒城了,我派了四名弟子隨您一同前去,師弟我得迴去向族長複命了。”烏角糜指了指前方的城池道。


    “不用,我修書一封給族長,你留下助我。”烏景羊道。


    “不是,族長可叮囑我了,一定要快去快迴,當時族長本來隻是讓弟子帶書信給您,是我自告奮勇的要親自去接您,我要是留下的話怕族長不高興啊。”烏角糜一臉難色道。


    “無妨,門內能人眾多,你留下助我,族長不會怪罪的。”烏景羊又道,說完將鞋子一脫,坐在馬車前,伸出腳來就開始搓,一股如腐爛千年的老屍臭瞬間裝滿一車廂。


    “咳咳咳”突然出現的這味兒,即便烏角糜早就做好了準備,也有些措手不及,胃裏一陣翻湧,早間吃下的東西在肚子裏像是醒來的小魚兒一般,拚命亂竄,衝到喉嚨處。


    烏角糜心中一慌,運氣將食物再咽了迴去,再假裝咳嗽幾聲,才化解這場危機。


    烏景羊視若無睹,伸出腦袋看了看四周,然後指著東北側的一座高山道:“去那。”


    “族長讓咱們來拿下伯耒城,上山頂做什麽?”烏角糜道。


    “走。”烏景羊不做聲,吩咐前麵的車夫道。


    車夫顯然也是落鬼洞的老弟子,知道烏景羊的事跡,一鞭子抽在馬屁股上,頭也沒迴,可能是害怕自己定力不夠吧。


    沒過多久,馬車便帶著烏景羊一行人上了東北側的山頂。


    “距此地東南方向一百裏是什麽地方?”烏景羊坐在凳子上,隨手插了一麵小旗在腳邊,然後道。


    烏角糜喘著粗氣,目測了一下道:“應該到了驚翎山的地界了。”


    “那就好。”烏景羊說完,一陣風吹過,他低頭看了看飄揚的小旗子,旗尖正對著伯耒城,隻見他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個小銅盒,又問道:“孤木族長給我多少時間?”


    烏角糜迴想了一下道:“並未給出時限。”


    “哦,你告訴他,十日內,準備五萬兵將來接收城池。”烏景羊道。


    “五萬兵將?伯耒城是個小城,恐怕裝不下這麽多人啊。”烏角糜道。


    “五萬兵將,接收十座城池。”烏景羊說著,又從懷裏掏出一個玉瓶道:“將這瓶中之物溶入水井裏,所有來接收城池的兵將都得喝。”


    “十日內十座城池?大師兄您沒說錯吧?”烏角糜沒理會那玉瓶,而是問道。


    “別廢話。”烏景羊又將瓷瓶往前一遞,道。


    烏角糜急忙小心接過來,不敢觸到烏景羊的手指,然後也不再說話,讓隨行弟子按照烏景羊的說法,書信一封給族長烏孤木,他倒是極有興趣想見識一下烏景羊是如何十日內拿下十城的。


    卻見烏景羊打開一個小銅盒,裏麵一團不知何物,綠黑交融,還在一點點翻滾,總之看起來極為妖異。


    “別湊上來,站到後麵去。”烏景羊見烏角糜眼睛一直盯著看,便道。


    “好好好。”烏角糜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麽,但絕非凡物,應當是大長老閉關所得,於是他趕緊躲遠遠的,但是眼睛卻還是一直盯著,不敢錯過一點。


    又見烏景羊將銅盒放在地上,然後脫下鞋,在腳趾縫裏搓了幾下後兩指一捏,一坨穢-物被他揉成幾顆米粒大小的丸子。


    烏角糜便又感覺胃裏有開始翻湧了,雖然他也研究毒物,什麽蠍子、癩蛤蟆都能玩的像寵物似的,可從沒見過大長老這般惡心之物,他深唿吸了一口氣,又看到烏景羊將那幾顆穢丸丟進銅盒中那團綠黑之物中。


    穢丸轉眼即化,那綠黑之物也像突然來了精神似的,翻滾的更加厲害,可是下一幕又讓烏角糜有點接受不了的惡心,他看到烏景羊對著銅盒發了會兒呆,然後便咳嗽一聲,吐了一口發黃的痰水進去,烏角糜趕忙遮住自己的雙眼,不敢再看下去了。


    約莫過了一會兒,烏景羊走過來道:“走,迴去睡覺了。”


    烏角糜聞言一愣,往前看去,方才的銅盒正被烏景羊放在木凳上,裏麵的景象已經看不真切了,但想想那裏麵都有些什麽,烏角糜也沒敢細看,隻是道:“這就好了?”


    “嗯,走。”烏景羊說完竟將手指伸到嘴邊舔了一下,砸了砸嘴道:“應該沒問題了。”然後自顧走了。


    烏角糜一臉茫然的跟在後麵,心想大長老是不是閉關閉傻了。


    從烏景羊說的十日來算,算是到了第二天,整座伯耒城一夜之間像是掉進了糞坑裏,裏裏外外都奇臭無比,連城外山上的動物就一路往逃竄,此時的城守大將正是古倫派的左統兵,他受古鏡之命,堅守伯耒城,前幾日倒還好,烏骨族有過幾次小規模的騷擾都被他打迴去了,料想應該很快會發起總攻,所以將守城工事都用到極致,所有兵將原地待命,飲食都派專人送,不許輕易離開戰鬥位置,卻沒想到出了這樣奇怪的事情。


    “城防指揮何在?”左統兵叫道。


    然後一個胡子拉碴的大漢走出來道:“左統兵大人,末將姓求,是伯耒城的指揮。”


    “求將軍,你可知道這氣味是從何來的?以前有沒有發生過?”左統兵問道。


    “迴大人,從未有過,我早上便派人搜遍了全城,也不知這氣味是從何來的。”求將軍迴道。


    左統兵又輕輕急嗅一下,然後一臉惡心想吐的模樣罵道:“他娘的,怎麽會有如此臭的東西。”


    眾人皆是皺眉,這氣味不但難聞,關鍵是都無法形容出來,完全捉摸不出是何物發出的。


    “這氣味肯定不是從城內發出的,要不然總會有沒氣味的地方。”左統兵分析道,然後又吩咐道:“現在的風向是東北風,你們帶人朝東北去,看到什麽地方才沒有這氣味。”


    眾將領一聽,都覺得頗有道理,氣味是隨風走的,隻要迎風往上尋找,就能找到源頭了,於是趕緊命令手下前去辦。


    這時,從門外進來一名侍衛稟報道:“城中百姓覺得氣味奇臭難忍,希望城主府想想辦法,否則他們得先離開,避一避。”


    “軍中將士如何反應?”左統兵問道。


    “都……在罵娘,已經有好幾個聞到這氣味唿吸急促,全身癱軟的。”一名將領說道。


    左統兵一聽,頓覺不妙,他覺得事情不簡單。


    突然有個念頭出現在他腦海裏——這會不會是烏骨族釋放的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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