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求您一掌劈死我吧。”一名驚翎山弟子突然跪在地上,對著飛擒鷹說道。


    “沒出息,起來,別丟我驚翎山的臉。”飛擒鷹上前一把將那弟子抓起來,又往邊上一推。


    “求您了,與其這麽被痛苦折磨死,還不如長老您給我一個痛快的。”那名弟子聲淚俱下,看著已經是心智半失的模樣,早就對生還不抱任何希望了。


    飛擒鷹袖子一甩,懶得搭理那弟子,一隻手不知不覺已經按上合穀穴。


    “已經第七天了。”飛還風看了看監牢中的個個奄奄一息的模樣,歎了口氣道。


    “這些看守也太雞賊了,每次都是趁我們毒發的時候送飯送水,明擺著不想給我們任何機會。”飛擒鷹用有點沙啞的聲音抱怨道。


    “棋施主,老衲有一句話,想跟你說說。”常問大法師自從進了監牢後,嘴巴裏就沒停下過誦經,到目前為止算是最泰然自若的一位了。


    “大師請說。”棋肅羽直了直身子,雖然此次烙魂毒對自己沒有絲毫影響了,但是他也不忍心就這麽看著眾人殞命,若這些人真的死在這,基本上等於將中原大地拱手送予九淵島了,所以但凡有一點辦法,他也是願意試一試的。


    “老衲有一部沱拳帷掌的隱篇,施主可願意學上兩招?”常問沒頭沒腦的問出這麽一句,棋肅羽也不知什麽意思。


    “大長老,不可啊,這是我常空寺的根本所在。”常空寺另外一位法師出言勸阻道。


    別人可能不太清楚,但是古鏡和飛擒鷹等門派長老對這沱拳帷掌的隱篇都有耳聞。沱拳帷掌是常空寺基本每個和尚都會使的一套拳掌結合的功法,能攻能守,而且能借勢發力,用到妙處堪比四兩撥千斤。


    功法非常簡單易學,但是極難有學好學成者,而常問所提到的沱拳帷掌隱篇,則是隻有常空寺大長老和掌門才可以習練的至高功法,迄今為止,還未有一人見識過這套功法的厲害程度,但依其神秘與難得來看,絕對是頂到尖尖的功法。


    “常空寺的根本在我們,人在寺在,人若不在了,寺也是個空殼子而已。”常問沒有責備那位勸阻的法師。


    “恕晚輩孤陋寡聞,此功法有何用處,為何要現在,此地,而且是晚輩來學?”棋肅羽對這什麽功法其實沒多大興趣。


    常問沒有搭話,隻是用手拍了拍眼前的鐵欄。棋肅羽雖然立馬會意,但也疑惑,莫非這沱拳帷掌還能將漠鐵製成的鐵欄打開不成。


    像是猜到棋肅羽心中所想,常問有意無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兩指一送,一塊黑布飛到棋肅羽身邊。棋肅羽剛想提醒一下常問,此地光線實在太暗,即便寫好功法秘籍扔過來,自己也是看不清的,結果一打開,黑布上麵的字竟然隱隱有流光閃動,即便是再暗的地方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小子,留給你的時間不多,能練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常問說完眼睛一眯,又誦起佛經來。


    其他人也都各個向棋肅羽投來鼓勵的眼神,當然,棋肅羽也看不到,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抱著黑布一字一句的琢磨著。能有機會參悟一把常空寺的頂級絕學,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


    “報……報“流海城內,一名斥兵連滾帶爬的高喊道,好像有什麽了不得的敵情一樣,剛進了內城,兩袖飛甩,大汗淋漓,喉嚨裏像鼓風機一樣喘著粗氣,即便是這樣,他依舊沒命的朝城主府奔去。


    城主府的守衛見是狂亂跑來的是斥兵,也沒有一點阻難,直接讓他進了府內。而此刻守城的城主照雲河正領著數位守將琢磨著投壺之樂,眼看他即將得勝,卻被突然衝來的斥兵將投壺給撞倒了。


    照雲河霎時臉色陰暗下來,瞪著斥兵道:“你是瞎了眼還是失心瘋?“


    “稟……城主,有……有敵兵來犯。“斥兵並未忙著謝罪,而是先將軍情稟報。


    “哦?我流海城居極南之末,何敵之有,莫非是海裏跑出大鯊了?“照雲河冷斥道,引得一眾官兵哄笑不已。


    斥兵顧不得這麽多,隻是趁著照雲河斥責的時候多喘了兩口氣,又道:“東八十裏,有強敵。”說完再也難以支撐,直接昏死過去了。


    “是嘛?”照雲河淡淡迴應,然後對著旁邊一努嘴道:“將他帶下去吧。”


    兩個守衛連忙跑來,將累得半癱在地的斥兵扶起。旁邊一位守將道:“扶下去,弄點好吃好喝的,讓他好好休息休息。”守衛點頭應下。


    “不,將他掛到城牆示眾,謊報軍情,擾亂軍心。”就在守衛正要將斥兵送到營房休息的時候,照雲河卻這樣說。


    “城主,這……”剛剛說話的守將有些疑惑道。


    “我問你,東八十裏是什麽地方。”照雲河道。


    “什麽地方也不是,就海麵上。”守將想了想道。


    “嗯,一直往東邊是什麽地方。”照雲河又問。


    “是九淵島,那群海盜的地盤。”守將這迴想也沒想道。


    “對,那你告訴我那裏怎麽可能會有敵情。”照雲河道,不過看守將還是有點不放心的樣子,他又說:“據我所知,不久前,常問大法師出關,親自帶人上了九淵島。”


    “確有此事,屬下也有耳聞,好像還有其他四大派的長老和一眾弟子都去了。”守將低頭一尋思道。


    “嗯,所以呢?”照雲河問道。


    “所以九淵島已是自身難保,更無可能派出強兵了,何況他九淵島除了海盜也沒兵啊。”守將醒悟道。


    “那你說該不該把他懸牆示眾。”照雲河指了指斥兵。


    守將一時語塞,不知如何作答,他當初也是斥兵出身,他知道斥兵的辛苦,而且若不是有確切的軍情,斥兵也不會輕易上報,隻是此事還是有些難說得通。


    “來,咱們繼續,不要為此掃了興。”照雲河拍拍手道。


    幾位守將眼神連連道是,接著扶起投壺,撿起羽箭,接著戲耍,嬉笑聲較之前還更大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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