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拚了。”金刀幫弟子知道對方雖隻有一人,但卻是個瘟神,想跑是不太可能,隻有拚死一搏,仗著人多,還能有線希望。


    眾人齊聲唿應,雙眼赤紅,視死如歸,像要吃了棋肅羽似的。


    雖然金刀幫殘餘弟子聲勢浩大,但是棋肅羽依舊麵無表情,毫不將之放在眼裏,抓起川霄凱掉落地上的一截金刀,忽然身影一下消失不見,正是許久未曾使出的瞬移之法,不過這次不隻是瞬移到某個地方,而是在金刀幫弟子中來迴閃爍,每次閃爍都伴隨一片金刀幫弟子的倒下,一柄金色斷刀,儼然已經染成了鮮紅色。


    就這一小會兒,整個院中已是死氣一片,一汩汩未及凝固的鮮血從金刀幫弟子們的屍體上流出,滔天的腥味蔓延出去,引得方圓十餘裏的野狗野狼循循而來。


    可是棋肅羽卻好像還不夠盡興,拎著金刀往川霄凱躺著的方向走去,似乎想補上一刀,徹底結束他的性命。


    可就在這時,棋肅羽忽然將斷刀一扔,雙手抱著腦袋,牙齒咬得咯咯響,表情也極其痛苦,眼眸中的漆黑一絲絲變淡褪去。


    “啊”,一聲長嘯,棋肅羽腳猛一跺地,人已越牆而出,沒了蹤影。


    就在棋肅羽離去不多時,一道蒼老的身影突兀出現在金刀幫主堂的屋頂上,看著院內一片不堪入眼的慘狀,猶如剛經曆了一場屠殺,無數的野狼野狗從院門的縫隙處擠進來,撕咬著地上的屍體。


    接著大門被推開,從院外衝進一二十人,看打扮皆是古倫派弟子,他們見到滿院的野狗正在啃食屍體,不少人連一眼都看不下去,當場將胃水給吐了出來。而那些野狗也看到來人,裂開滴血的嘴巴,露出尖利的獠牙。


    而屋頂上的老者自然就是一直追捕棋肅羽的古倫派大長老古鏡,幾日未見,古鏡似乎真的蒼老了不少。區區一個棋肅羽這樣的毛頭小子,三番五次令他吃癟。甚至在門派中連其他長老都開始對自己毫無敬意,門內弟子也敢在他身後妄加議論,幾十載建立起來的威信,被棋肅羽毀於一旦。所以他才拋開門內所有事務,一心一意追捕棋肅羽,隻有親自將棋肅羽的命拿下,才有可能繼續做迴他威風的、讓人信服的大長老。


    要說這天底下最痛恨棋肅羽的人,飛搖蒼飛逐雲可排第二第三,古鏡才是第一。


    “滾”古鏡沒來由的一聲暴喝,經過真氣加成的吼聲衝擊力可不小,區區野狗自然是頓時雙目耷拉下來,知道今天這頓美餐可能要到此為止了,不一會兒便魚貫而出。數量如此多的野狼野狗,可把附近的居民嚇得夠嗆,不過它們徑直逃向山林中去了。


    古倫派眾弟子捂著口鼻在地上扒拉著殘破的屍群,試圖找到個把還有口氣的。


    “這有個活的。”聽到下方弟子說有活口,古鏡立馬飄身而下,定睛一看,那活口竟然是金刀幫幫主川霄凱,活是還活著,隻是進氣少出氣多了。


    古鏡陰著臉,掌中運足了真氣,然後推向川霄凱的肩背。


    終於,川霄凱睜開發顫的眼皮,見到眼前人是古鏡,想掙紮起來見禮,古鏡抬抬手,示意他不必了,然後說道:“川幫主,你現在急需要救治,我就簡單問你幾個問題,你必須如實告訴我,否則耽誤了救治時間,你自己的小命交待了,可怨不得我。”


    川霄凱一聽自己還有的救,忙不迭點頭,他金刀幫在這古倫派和常空寺交界的地方,對古倫派是大有用處的,所以他非常相信古鏡真的會對他施救,當然,前提是現在能為古鏡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突顯一下自己的利用價值。而對古鏡來說,沒有什麽比棋肅羽的蹤跡更有價值了。


    “我問你,是誰屠了你金刀幫滿門?”古鏡雙眼眯成一條縫,眸中泛著精光,似乎能洞穿一切謊言。


    “是棋肅羽。”川霄凱想也沒想,迴答道,他現在想的是越早結束問話,越早將命撿迴來。


    “據我所知,你金刀幫與他無冤無仇,為什麽跟你金刀幫過不去?還要屠你幫眾。”古鏡又問道。


    川霄凱一時語塞,他若是說出自己早就知道棋肅羽的下落而沒有先通知古倫派,自己派人去擒拿,肯定會招來古鏡的猜忌。


    “你不說?那我替你說。”古鏡帶著一絲邪笑道。“其實是你門中弟子發現了棋肅羽的行蹤,上報於你,於是你直接派人前去抓捕,結果是派出去的弟子全軍覆沒,還沒人家追殺到總舵,將門中弟子殺得精光。”


    川霄凱瞪大了銅眼,不知作何迴答,既然事情已經敗露,強裝無辜是沒用的,倒不如痛快承認,於是道:“大長老所言甚是,天下誰人不知那棋肅羽與大長老您,不,是與古倫派有不共戴天之仇,不承想這小子居然出現在我金刀幫的地界,當時事態緊急,我就想不如直接派人將他拿下,然後送到您老麵前,既為您分憂,還能請上一功,卻沒想到變成現在這樣。”川霄凱停停頓頓,吞吞吐吐訴說著,還將棋肅羽誇得神乎其神,其實這個算他說的是實話,可古鏡跟棋肅羽打過數次交道,哪裏會相信呢。


    看川霄凱也說不出個什麽名堂了,古鏡搖了搖頭,直了直身子,居高臨下對川霄凱說道:“看你現在的樣子活得也夠累的,不如老夫給你個痛快,如何?”


    川霄凱臉色一僵,不待他說任何話,腦門已經蓋上了古鏡的手掌。“哢”古鏡手掌一用力,將川霄凱的脖頸扭斷了。


    “自今日起,金刀幫沒了。”古鏡擦了擦手,淡淡說道。


    接著,古鏡從弟子手中接過川霄凱用過的一截金刀,眉須一揚,使出一記重拳錘在刀身上。可惜,金刀隻是嗡鳴一聲,直直沒入青石的院牆中,沒有絲毫折損的跡象。


    “不可能。”古鏡呢喃道,他怎麽也不相信川霄凱所說,棋肅羽一拳將金刀打斷,還將他重傷至此,剛剛自己用出八分力道的重拳,都無法折斷的金刀,棋肅羽又如何能做到,況且川霄凱說棋肅羽現在真氣盡失,完全是靠的外門功夫,加上點蠻力而已,說起來這金刀也算是件寶物了。


    一定是有人在幫他,古鏡立馬想通了,前些日子在泊龍鎮外助棋肅羽逃脫的人,也許就有這樣的本事。想起那個人,古鏡有些頭疼,明明是位絕頂高手,偏偏查詢不到一點關於此人的線索,像憑空出來的一樣。


    此人雖然厲害,但若是門中三位長老使出三才陣,未必不能擊退。看來還須從長計議啊,古鏡滿懷無奈地歎了口氣。


    很快,棋肅羽單槍匹馬屠了金刀幫上下的消息傳開,武林中人無不震怒,誓要擒殺棋肅羽,除惡揚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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