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樣的眼神,蘇斐然最終還是沉默了下來。


    言問舟別開自己的眼睛,開口說道,“你想知道我們之前的故事嗎?”


    蘇斐然聽到他這麽說,說不好奇是假的。但是,這些事情給她的感覺很混亂,所以她也並不願意參與其中。因此在抵擋住了心中好奇之後,她開口說道,“不要告訴我了,你們之前的事情,那是你們的經曆,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然而,言問舟卻像是沒有聽到一樣。


    他自顧自開口,“那年夏天,佩心推著我去考場。路上我們遭遇了一些事情,當時去到學校之後的佩心的衣衫不整。那一次我們被教導主任抓住了,他說佩心簡直是不自尊自愛。”


    說到這裏,他的眼中閃過了幾分冷光。


    蘇斐然聽到這裏的時候,心中其實是有一些憐憫的。一個女孩子被人說不自尊自愛,這究竟有多嚴重的後果,蘇斐然是清楚的。在這個男女其實還是有區別的時代,一個女兒家的名聲,其實也足以讓人重視了。


    “這我可以理解,那後來是怎麽解決的呢?”


    蘇斐然忍不住開口問道。


    聽著她的問題,言問舟緩緩開口迴答迴答,“當時一堆混混流氓找上門來,在教導主任麵前指著佩心,說她是他們的女人。教導主任看著當時衣衫不整的佩心,簡直是恨鐵不成鋼。當下他就找來了校長,那一次差點開除了她。”


    說到這裏的時候,言問舟歎了口氣。


    “我不知道事情究竟是什麽樣子,但是我知道,如果佩心真正被退學了,那她在家族裏麵對的將是什麽樣的場景。”


    “所以那一次你站出來了,對不對?”


    蘇斐然很是自然的猜到了接下來的劇情。


    言問舟聽著她的話點了點頭,“對。那一次我站了出來,我找了個借口糊弄了過去。那些混混流氓卻並不甘心,在被校長趕出出去之後,那一段時間內,他們仍然在騷擾著佩心。”


    “因此我們就以男女朋友的名義走在了一起,這樣我也有理由每天晚上送她迴去了。”


    蘇斐然聽到這裏,眼中閃過了幾分了然。


    看關佩心現在的樣子,就知道她曾經也一定是一個漂亮的人了。青春時代的女孩子最容易吸引別人的視線,尤其是那些混混流氓。在這樣的情況下,言問舟做出這樣的決定也是情有可原的。


    她有些好奇地開口問道,“那之後呢?”


    “之後我們就每天一起上下學,因為我腿腳不方便,所以家裏都是車接車送。佩心本來也是這樣,但是因為她和家裏吵了架,所以被叔叔給停了一段時間。直到叔叔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他才再一次開始親自接送起了佩心。”


    “聽你這麽說,關小姐應該是很受寵的才是。”


    蘇斐然說到這裏的時候,眼中閃過了幾分羨慕。


    言問舟沒有注意到她的神情,卻依舊點了點頭,“對,她是家裏的獨生女。”


    “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千金大小姐呀。”


    蘇斐然忍不住開口。


    言問舟聽著她這話,點了點頭,“可以這麽說。不過,佩心卻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身份而歧視過任何人,甚至因為自己的身份,她不斷地拚命努力。在所有人的眼裏,我們的身份就是我們的底牌,甚至那是我們的資本。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可是他們並不清楚的是,為了維護這份資本,我們在背後付出了多少努力。”


    “是嗎?”


    蘇斐然聽到這裏有些奇怪。


    “在我看來,你們也都是一群出生就含著金湯勺的人。哪怕你們之後再努力,也是有你們家庭教育的條件基礎的。”


    言問舟聽她這麽說,點了點頭,“你這麽說也沒有什麽問題。隻是,還是不一樣的。所有人看到的隻是我們表麵的光鮮亮麗,可是在背地裏,我們卻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甚至在你們不知情的情況下,我們還要學習那些更為複雜的東西。其實在我小的時候也曾經想過,為什麽你們看起來那麽輕鬆,而我們每天卻要麵對那麽多的學習任務?”


    蘇斐然聽他說到這裏的時候,眼中的驚訝終於壓抑不住了。


    “可是你們還是有很多的資源在手的呀,在這樣的情況下,你們學習應該會來得容易一些吧?”


    聽著她好奇的詢問,言問舟搖搖頭,“沒有什麽東西是可以平白無故得到的。你們看著我們輕鬆,也隻不過是因為我們在背後付出努力的時候,你們並沒有見到而已。我們的學習任務其實比你們想的重,除了每天在學校的作業,等迴去之後,我們還要麵對許許多多的東西。”


    “甚至在我們小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接觸到家族事業之類的東西了。”言問舟說到這裏,眼中不禁閃過了幾分悲哀,“小時候我們吃什麽東西,用什麽東西,甚至是穿衣打扮,都是有專人過手的。那樣的生活看起來光鮮亮麗,可事實上他卻限製了我們的自由。也正是因為如此,我們三個同齡人才會走到一起。”


    “你指的是你和關小姐還有莫然嗎?”


    蘇斐然迅速猜出來了他口中指的是誰。果不其然,言問舟點了點頭,“對,所以我們三個都是一起玩大的。說是青梅竹馬完全不過分。”


    “隻是在我們小的時候,也隻有周末的一點時間才有機會一起玩耍。平時我一直在別墅裏,也沒什麽出去的機會,而他們兩個一直都要上學。等迴來之後還要麵對那些經商之類的東西,其實也很累。”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的眼中不禁閃過了幾分疲憊的光芒。他似乎是想起了小時候的場景,“那時候的日子,我們每天都在羨慕著你們。”


    “原來你們童年這麽悲慘呀。”


    蘇斐然聽完他的話,忍不住感慨著,“所有人都在羨慕你們的光鮮亮麗,可是他們卻沒有人看到你們背後所付出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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