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麽?”


    談判向來是言正國的拿手好戲,所以,他有足夠的信心。那些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也經常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更何況,尚且年輕的蘇斐然呢?可惜的也是,他恰好遇見尚且年輕的蘇斐然。


    “個人認為,關於父親,還是自己去了解比較有誠意。”


    蘇斐然與那些人相比經曆的不算多,所以更受不了良心的譴責。


    言正國的笑容瞬間僵硬在了臉上,“蘇醫生,你可知道你這麽做的後果是什麽?”


    “大概可以猜測的到。”蘇斐然實誠的迴應。


    “我覺得你不知道。”言順跳了出來,“你這樣,無疑是跟我們兩兄弟為敵,跟言家為敵。”


    言家的影響力不用多說,這個結果,可是能毀掉一個人的一生的。


    言正國還耐著性子,“蘇醫生,這樣吧,你隻要將在醫院時我父親讓你進去時跟你說的話告訴我們,我們就不再找你。另外,這個錢你也可以收著,就當做是我們對你照顧我們父親的感謝。”


    這個條件,很是誘人。


    仔細想想,其實言老爺子也沒跟自己說什麽特別的話,就算當時有錄音下來,好像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但蘇斐然就是覺得,不想告訴他們。


    “我不過是一個醫生,言老爺子與我能講什麽話?”蘇斐然笑問,“倒是兩位不也被叫到跟前嗎?跟你們說的東西自然是比我一個外人說的要多得多。”


    言正國跟言順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想到了那一天。


    在蘇斐然之後,他們兩個人被叫到了病房內。


    言老爺子看到他們,凹陷的眼眸裏是毫不掩飾的失望。


    “父親,謝謝上蒼,終於讓你無恙。”


    言正國選擇性忽略言老爺子的眼神,徑直走到言老爺子的麵前,坐在他的床頭,並下意識的要去抓言老爺子的手。言老爺子猜到了他的想法後,也下意識的將自己的手縮了下,這讓言正國的手落了空。


    場麵似乎有那麽些尷尬。


    言正國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言老爺子,卻見言老爺子輕抬眼皮,哼笑一聲。


    “在你爸爸麵前,就不用這麽虛偽了。”


    言順對此是抱著幸災樂禍的態度,但明麵上,還是裝作不滿的稍稍斥責了一下言老爺子。


    “父親,大哥也是關心你,你這樣……”


    “閉嘴。”言老爺子根本不讓言順把話給說完,“你腦子怎麽樣你自己不清楚嗎?過好自己的生活,別讓你愚蠢的腦子讓你不得善終。”


    言順也吃癟。


    就這樣,兩人就在一臉懵中被言老爺子狠狠地教訓了一頓。


    “我活到這個歲數了,可能就沒幾年了,到時候,我的東西不都是你們的嗎?你們何必這麽著急呢?你們是兄弟,親生的,孩子們也都是你們的晚輩,又何必要趕盡殺絕呢?”


    言正國跟言順前麵聽著一直點頭,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不約而同的震驚了一下。


    再抬首,看著言老爺子那失望的眼神,一陣恐懼侵襲了他們的心髒。


    言老爺子好像什麽東西都知道。


    “行了,我也懶得跟你們多說。如果你們還認我這個父親,想要我多活一段時間,就希望你們這段時間給我消停一點,別讓我再聽到外界說我們家族不睦的風言風語了。”


    “父親,你都說了是風言風語,怎麽能相信呢……”


    言正國想要解釋來著,但又被言老爺子給打斷了。


    “我是老了,但我眼睛沒瞎,耳朵沒聾,真相是什麽你心裏沒點數嗎?”言老爺子不自覺地拔高了聲調,一時間怒意壓迫到了心口,踹不上氣來。


    老管家默默地倒了一杯水遞到言老爺子麵前,替他順著背。


    “你們兩個逆子,給我滾出去!滾!”


    言老爺子怒吼道。


    老爺子發話,哪兒有不從的道理。


    言正國跟言順兩人連連說“是”就離開了這裏。


    兩人是灰頭土臉的離開的,但揭開簾子的那一刻還得是笑嘻嘻的。他們心裏有苦,但是說不出啊。


    這迴,蘇斐然竟然又給他們迴這樣的話。


    “蘇醫生,你怕是不想跟我們說實話吧。”


    言順在想到那時候的事情之後,心情就差到了極點。他將幾張照片拍在茶幾上,看著蘇斐然,道:“我那瘸腿侄子,你是不是喜歡的很啊?”


    照片上,是言問舟跟她。由於言問舟麵上常年掛著清淺的笑意,在某些場景下就會顯得那眼神尤為寵溺。


    果然,這些人在監視她呀。


    “言總,這屬於我的個人隱私,應該不用跟你們說出來吧。”


    “你跟別人在一起我們確實也管不著,但照片上的這個人,是我們言家的人。”言順說,“我也聽說,這段時間我那瘸腿侄子又給你買衣服又給你買包,聽說還給你準備了一套公寓,你是準備甩了我們跟他合作吧。”


    “言總,你在我身邊布了不少眼線啊。”


    蘇斐然臉上還是笑嘻嘻,心裏早已經將言順問候了千八百遍。


    言順沒有作答,蘇斐然道:“如果這樣,你應該也聽說過,所有東西我都沒有收。言總,您懷疑我的能力可以,但懷疑我的人品,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點?”


    “蘇醫生,你敢說你沒有對我那瘸腿侄子有一點動心嗎?”言順也是有名的花花公子,言問舟現在所做的一切他年輕的時候都有做過,“畢竟,他雖然腿瘸了,但這張臉還是不錯的。”


    “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呢?”


    蘇斐然本想一直保持著笑容的,但最後她還是繃不住了。


    “一口一個侄子叫的那麽親切,但怎麽能說瘸……你不覺得你太不厚道了嗎?”


    蘇斐然的話讓言順大笑起來,他迴頭看著言正國,一臉得意的說:“你看,這傻丫頭啊,對那瘸子上心了。”


    蘇斐然心擰巴著,正想張口反駁,門口傳來了一個清冷的聲音。


    “沒有知會一聲就貿然跑來,不知道原來二伯家這麽熱鬧啊。也不知道,我這瘸腿侄子是哪兒礙您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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