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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以這樣規律的態度行進著,雖偶爾有些波瀾,卻多是因為食物引起。但對於乞丐而言,最難熬的日子莫過於冬日,不過幸好這幾年的冬季並不是太寒冷,因此他們得於幸運的熬過去了。可是冬季畢竟是冬季,就在盧月斜在那個牆角聽了五年的課後的那年,冬季來的比往年早了許多,也寒冷了許多。因為寒冷,盧月斜在那個角落架設了一個比較隱蔽的小窩,可盡管如此,他還是經常凍的渾身哆嗦,已經滿是凍瘡的小手卻依舊堅持在地上刻畫著。本來盧月斜認為自己聽了一年的課後應該不需要再記錄那些知識了。在第一年學期結束的那年,盧月斜就已經能夠將那年的知識都背出來。可盧月斜卻在第二年發現一個問題,第二年這個地方講授的課程與第一年講的並不一樣。於是盧月斜又不得不再次過起到處刻畫的生活。而之後的幾年,雖偶有課程安排的重複,但多數課程卻都是新的。這個冬天,這個角落裏能聽到的課程又都是他沒有接觸過的,是以他又開始到處刻畫,然而這個冬天真的太冷了,那不斷刻畫的小手此時已經滿布凍傷,可他不敢停下。此時,他還清楚的記得在這個角落裏聽的一句話:知識就是力量,改變命運的力量。他並不明白那位老師為何要如此說,但他相信他們說的話,因為他要努力改變自己的命運,改變他爺爺與叔叔的命運。因此不論手凍的多麽難受,他依舊堅持著,欲要將他學到的所有知識都刻入內心,使之成為自己的力量,改變命運的力量。


    夜又將來臨,學院也已下課,盧月斜則停止了刻畫,轉而向那個小茅屋走去。而今的小茅屋在他們三人的修整下,已經能夠抵禦一定的風雨寒冷了。對於他們而言,這個地方就是他們溫暖的家。盧月斜迴到家,開始生火燒水。不知為何,每個冬天裏,要獲得食物總是那樣困難。因此,他的爺爺和叔叔總是會很晚才迴來。為了能夠令他們迴來獲得溫暖,盧月斜已經習慣在冬天早早迴家,將火和熱水準備好,畢竟夜的冬季最是寒冷。準備好這些後,他並沒有繼續刻畫今天在峰穀學院聽到的內容,而是按照他爺爺的要求,溫習李老頭教給他的字。那個牆角雖然能夠聽到對課程講述的內容,但是窗台那麽高,他根本看不到教室內的情形,是以他也沒有辦法習得文字。當有一天他將這個問題告訴給他的爺爺時,他爺爺卻莫名的告訴他說,他認識一點字,可以教他。李老頭認識的文字其實也不多,他隻是在沒有淪為乞丐之前在一家私塾裏做過一點工,因此稍微識的一些字。不過對於盧月斜來說,能認識這些文字已經算非常不錯了。最起碼他能夠將聽到的多數東西都能夠用文字表達出來。盧月斜溫習了那些字後,見他們還沒有迴來,內心不覺擔憂起來。為了緩解內心的焦慮,於是又將今天聽到的課程溫習的一遍。可結束之後,卻發現他們還是沒有迴來。以前他們從來沒有這麽晚不迴的事情發生,盧月斜開始揪心於他們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便決定出門尋找,當他在往身上塞了一些稻草,準備出門時,卻聽見了他們的聲音。


    “小月斜,我們迴來了。”王大個的人還沒看見,聲音卻已經傳了過來。


    “叔叔,爺爺,你們今天怎麽這麽晚?月斜很擔心你們!”盧月斜聽到這聲音,揪著的心卻是放鬆不少。


    “這不是迴來了嘛,我們為了多要點東西,所以來晚了。”他們此時已經進屋,見盧月斜滿臉擔憂的樣子,李老頭出言安慰道。而王大個則直接來到正在沸騰的鍋旁,將懷中的食物一點一點放進鍋裏煮。不久,屋子裏就飄起了食物的味道。三人圍著火各自盛了些食物吃了起來。在為明天留了一點食物後,他們便聊起了一天的經曆。不過主要都是盧月斜在講他一天中聽到的課程。接著,便是李老頭將他在乞討過程中發現的一些新的字教給盧月斜。現在的李老頭除了乞討食物外,還會將他在乞討過程中發現的不認識的字學會,並教給盧月斜。不過李老頭這般做法卻沒少受人們的嘲笑,李老頭在問人的過程中不是被人罵,像驅趕蒼蠅一樣驅趕他,就是被人罵“破乞丐還學字,有病!”一番嘲諷後,便理也不理的離開。不過,還是有些好心人,所以李老頭每天都能夠帶一些新認識的字交給盧月斜。而盧月斜也會在聽課的過程中遇到那寫不出來的字詢問李老頭,而李老頭則會在第二天的乞討過程中詢問那些穿著學生裝的人,在碰到許多冷眼後,卻也能夠將答案在第二天晚上告訴盧月斜。就這樣日積月累,盧月斜因文字造成的聽課障礙也越來越少,有關的課程筆記也開始做的越來越完整。可惜這筆記隻能短暫留存,空地就那麽一點兒,盧月斜還要為第二天留存一些筆記的空間。不過也正因為此,盧月斜的記憶力卻是越來越好,因為他必須在第二天將前一天所聽的所有知識完全記憶在腦海中。這種情況當然會在無形中鍛煉出他那優秀的記憶。


    習完字後,他們便鋪開稻草,相繼睡去。隻是盧月斜今夜卻無法入睡,因為他的李爺爺近來咳嗽的越來越厲害,特別是今天晚上,盧月斜明顯能夠感覺到他強忍咳嗽的痛苦。冬天的寒冷令他們每晚都會聚在一起睡,依靠彼此的身體獲得更多的溫度。李老頭強忍咳嗽引起的抽搐怎麽可能瞞的過他,一次次的抽搐,令盧月斜十分難受。終於盧月斜有些難受的說道:“爺爺,咳出來吧!”李老頭卻隻是用手摸了摸盧月斜的頭,隻聽他說道:“爺爺沒事,睡吧,明早你還要聽課。”


    第二天一大早,李老頭和王大個早早出門,他們並沒有打擾盧月斜。今天盧月斜醒來後,並沒有立刻起身去學院的那個角落,而是靜靜的坐著,看著稻草上的一絲血跡發呆。五年中,那個角落裏曾有過醫學課,根據聽到的某些內容,盧月斜猜想到某種可能,心有些抑製不住的顫抖起來。經曆過親人離去的痛苦,他不想再承受這種錐心之痛。可是雖然知道某種可能,但就那麽一點課程知識,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做。


    一天很快就過去了,五年來從來沒有間斷過聽課的盧月斜今天第一次沒有去聽課。晚上,他依舊架鍋生火,等待他們的到來。這天晚上他們比昨天還要晚的多,同時他的王叔叔與昨天晚上也有所不同,臉竟然有些紅腫,而且還是被他李爺爺攙扶著迴家。盧月斜見狀,立刻迎上去,焦急問道:“叔叔,你怎麽了?”十歲的盧月斜也算有些力氣,與李老頭一起攙扶王大個。王大個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對身邊的盧月斜說道:“沒事,摔了一跤,摔了一跤罷了。李老頭,你說是不是,不要緊的。”一旁的李老頭看著這個不再那麽憨實的王大個,安慰盧月斜道:“嗯,沒事,你王叔叔沒事。”為了轉移盧月斜的注意力,李老頭反而詢問盧月斜今天聽課內容。然而盧月斜卻有些支吾,不知如何迴答。見這種情況,李老頭臉色陰沉問道:“你今天沒有去聽課?”盧月斜低著頭,怯弱的“嗯”了一聲。


    “你怎麽這麽不懂事,你為什麽不去聽課,難道你也要像我們一樣,乞討一輩子?一輩子被別人看不起,被人隨意毒打辱罵?”一旁的王大個聽盧月斜承認沒有去聽課,想到之前在迴來路上的遭遇,不覺無名火起,喝罵起盧月斜。甚至還推開盧月斜,不讓他攙扶。


    “我……我……”盧月斜想說什麽,可是有些話卻不知怎麽說。


    “月斜,爺爺對你很失望,很失望。”說著,李老頭獨自攙扶著王大個坐在火堆邊。


    見自己敬愛的兩個人這樣對自己,盧月斜有些承受不住,隻聽他大聲說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是,爺爺,我今早起來看到你昨晚咳出的血,爺爺,你……你……”盧月斜有些說不下去,便直接將剛接過來的那些混有泥土的食物放進鍋裏。


    聽到盧月斜如此說,李老頭也有些發愣,而後歎息道:“月斜,爺爺沒事,爺爺還想要讓你帶我享享清福呢!”雖然如此說,可他卻知道自己估計是永遠等不到那天了。但他還是接著說道:“如果你像今天這樣,你爺爺和你叔叔就將永遠沒有機會享受一點安樂的日子了。下次一定不能這樣,知道嗎?月斜,你告訴我倆,以後你再也不這樣,好不好?”


    強忍著流淚的衝動,盧月斜努力的點頭,並以發誓的口吻說道:“爺爺,叔叔,我明天一定去聽課,我會永遠認真聽課,不再讓你們操心。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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