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站在刀疤身邊,滿臉無措的看著包廂的幾個人,隻感覺心中萬分迷茫。


    他不明白,自己不就是想要給四兒謀個正式工的名額嗎?而且還是用臨時工換個正式工,怎麽就鬧到了這一步?


    他明明記得,剛開始的時候他和四兒計劃得挺好,先哄騙著孫圓圓訂婚,然後再捏個她的把柄,逼著她主動讓出正式工的名額。


    明明一切都計劃得滴水不漏,怎麽突然就開始漏了?


    到底是從哪兒開始漏的?


    刀疤見老趙不動彈,扭過頭黑著臉陰惻惻地問道:


    “老趙,你不想認?”


    老趙終於迴過神來,目光在包廂眾人的臉上一一掃過,鋼廠保衛科的薑處長,他不太明白保衛科最大不就是科長嗎,怎麽還有個處長?


    一個處長,一個隊長,一個外事部的幹部,紡織廠的牛科長見到這三人,恭敬的就差給他們磕頭了。


    “噗通”一聲,老趙跪下了。


    他活了大半輩子,還是頭一次給這麽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下跪,感覺他們老趙家的臉都讓他丟盡了。


    可是不跪能怎麽樣呢?


    牛科長隻要一句話,就能讓他丟了飯碗,不止是他,就連他的四個兒子也都要被穿小鞋,直至下崗。


    “林領導,我老趙對不住您了,給您磕頭了。”


    他哽著嗓子說了一句話,“砰砰砰”磕了三個頭,轉而又向王國峰磕了三個頭。


    王國峰居高臨下的看著,隻感覺心裏頭舒坦得厲害,就跟三伏天吃了根老冰棍一樣。


    剛才,老趙和刀疤那副高高在上,鼻孔看人的嘴臉還曆曆在目。


    如今,這兩人就全都跪在地上給自己磕頭。


    哈哈哈,這感覺是真的爽!


    想到這兒,王國峰下意識地扭頭看了一眼林彥武,他深知這一切都是林哥給的。


    “行了,時間也不早了,就先散了吧。”


    薑尚武開口說了一句,牛科長立刻點頭如搗蒜。


    臨走的時候,牛科長去結了賬,賠著笑臉把林彥武四人送走之後,扭頭冷冷看了一眼老趙,這才騎上自行車迴家去了。


    刀疤轉身拍拍老趙的肩膀,似笑非笑地開口:


    “走吧,上你家取錢去。”


    “取錢?取什麽錢?”


    老趙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怎麽著,那四百塊錢你還打算讓我自己掏啊?”


    刀疤冷眼盯著老趙,剛才在包廂裏諂媚的笑容和卑躬屈膝的態度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滿臉的兇狠。


    “這……”


    老趙嘴唇動了動,感覺心髒像是被人用刀子捅了兩下,疼得連氣都喘不過來。


    他自己掏四百,再把刀疤的四百掏了,這一次性就要出去八百塊錢。


    他就算把這些年積攢的老底都拿出來,還要拉三四百塊錢饑荒。


    刀疤一見老趙這樣子,就知道他不甘心,臉上的兇狠一收,換上淡淡的笑容:


    “老趙,你也別不服氣,今兒這個事情能拿錢擺平,那是人家領導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


    老趙聽了這話,心底很是不以為意,不過礙於刀疤的威勢,嘴上不敢說出來。


    刀疤一眼就看出老趙的心思,當即解釋道:


    “今兒來的那位薑處長,要是放在外麵就相當於是一個縣的縣長或者副縣長,那位楊隊長要是放到下麵,一個公社的二把手是跑不了的。”


    “至於那位林翻譯,雖然不知道是什麽級別,但你看看那位薑處長和楊隊長對他的那個態度,就知道不是個簡單人物,而且楊隊長介紹的時候說了,楊廠長多次表揚過林翻譯,林翻譯能負責接待外賓的事情,你就想想人家多大能耐?”


    “咱們牛科長在紡織廠也是個領導,可你看他今天的舉動,雖說他跟那位楊隊長平級,可人家是鋼廠,那是全國排得上號的大廠,咱們紡織廠跟人鋼廠一比,就跟小孩子一樣。”


    老趙的一張臉,隨著刀疤的話,不斷的變幻著顏色,心髒也是緊繃得厲害。


    “你好好想想吧,今天這些大人物,但凡有一位真心跟你計較,那你明天早上就要卷鋪蓋走人。”


    刀疤嘴上說得輕鬆,其實自己心底也害怕得要命,這會兒走在路上,不免生出幾分劫後餘生的感覺來。


    幸虧,幸虧動手的時候那位林翻譯沒吃虧……


    當天晚上,刀疤和老趙兩人一塊兒去了林彥武的住處,說了幾句好話,把錢放下又去了隔壁的老王家把錢放下,刀疤拉著王國峰套了好一會兒近乎,臨走的時候老趙才小心翼翼地問:


    “王……王保安,您真的對圓圓那丫頭……”


    不等王國峰迴答,一晚上高興得合不攏嘴的老王就先開口了:


    “這話怎麽說的,兩家孩子一個院子長大,就跟兄弟姐妹似的,怎麽還能有那麽些心思?”


    老王媳婦也跟著補充:“是啊,要真有那個心思,兩家的大人早就坐下來談了,哪還有如今的事情?”


    老趙見老王兩口子說得真情實意,王國峰也神色如常,沒有表露出半分其他意思,頓時感覺心髒被人狠狠捶了一拳,一口老血差點就噴了出來。


    四兒,這個該死的混賬東西,就因為他的胡思亂想,害得他老子又是給人磕頭,又是給人賠錢,裏子麵子全都丟得幹幹淨淨。


    老趙帶著滿心的怒火迴到家,發現老伴正拿著掃把掃地:


    “四兒呢?”


    老趙冷冷地問了一句。


    “他迴房了,這會兒估計準備睡了。”


    趙母見當家的一張臉黑得就跟下雨似的,小心翼翼地說了一句。


    “睡覺?就因為他的這麽點事情,賠進去這麽多年的家底不說,還欠了饑荒,他還有臉睡覺?”


    老趙怒罵一聲,感覺胸腔的怒火“噌”的一下子就衝上頭頂,隨手拿著雞毛撣子就往隔壁屋子去了。


    “當家的,當家的,你幹什麽?”


    趙母登時就急了,丟下掃把跟著衝出屋子。


    “砰”的一聲,老趙一腳把門踹開,見兒子正靠在被子上抽煙,二話不說舉起手裏的雞毛撣子劈頭蓋臉地就抽下去。


    “你個混賬東西,自己半點本事沒有,在紡織廠上班這麽長時間都沒個長進,如今害得全家人跟著你倒黴,你還有心情在這兒抽煙?”


    趙四柱被打得手腳亂舞,吱哇亂叫:


    “啊呀,啊……爸,爸,到底是怎麽迴事,就算要打我也要把話說明白吧?”


    “把話說明白?老子不想跟你說,今兒就讓雞毛撣子好好跟你說!”


    老趙一條胳膊掄得跟風火輪似的,隻恨不得當場打死這個不爭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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