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掌門王道凡見五堂堂主如此態度,臉上的怒氣消了幾分。稍一會,又消幾分。


    很快,恢複了往日波瀾不驚的樣子。


    整了整衣容,端坐在木椅上,淡淡的道一句,


    “此次任務失敗,是我們流雲山對不住正道同盟。這樣吧,派幾個人去豫晉交界處,魔道的藥品就是送去那裏。”


    流雲五堂堂主,天行堂尹同,地器堂李平,人由堂月纖纖,演武堂張狂止,和源堂韓墨臨。齊聲說道,


    “是!掌門英明!謹遵教誨!”


    第二天一大早,流雲山和源殿內。


    韓玉凝正和韓墨臨大發脾氣。


    韓玉凝此時秀眼微瞪,眉毛輕挑,尤其眼中似乎還含著隱隱波光。但說話聲音極大,就算是自己的爹爹韓墨臨,也一點也沒客氣。


    “爹爹!怎麽又是林湛清和東方婉一起去!我不管,我也要去!”


    韓墨臨此次難得的,一點也沒哄著自己的寶貝閨女。口氣更加強硬的迴道:


    “哎呀,凝兒!湛兒去是幾位堂主一致推薦,掌門親自認可的!東方師侄女是流雲年輕一代弟子武功最好的,正好又在山上,哪有不去的道理!至於你凝兒,一是剛剛迴來,而是這次去的弟子不多,一共四五人。隻有東方婉一名女弟子。你是肯定去不了!就這樣老實給我在家待著!”


    韓玉凝不依不饒道:


    “我不管,我不管。把東方婉換下來,讓我去。”


    韓墨臨丁點不讓道:


    “不行!掌門定的事情,誰也沒權改!”


    和源堂之所以一大早就吵個不停,原因無他。掌門親自布置的任務,林湛清去,東方婉去,韓玉凝卻不能去。


    如此情景,韓玉凝怎麽可能答應。林湛清與東方婉一同出任務,一路上互相照應,卿卿我我?萬一順便暗生情愫?再萬一個萬一?有個什麽情況?


    韓玉凝那是一萬個,萬萬個不答應!


    韓墨臨當然是向著自己女兒,可這是流雲掌門指定的任務,借韓墨臨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去開口。


    況且,就算是去開口,也根本沒有開口的道理。去了說什麽。說自己女兒擔心林湛清與東方婉互生情愫?簡直是胡鬧且丟人到家!


    此時韓夫人白畫也在一旁,從頭到尾在聽。不過和往常不一樣的是,從頭到尾隻是在聽,沒有說過一句話。對韓墨臨也沒有任何批評吵罵,對韓玉凝也沒有任何勸解安慰。隻是有些焦急的看著兩人父女二人在吵。


    白畫不罵韓墨臨,是因為韓墨臨本來也沒錯。況且這是公事,白畫在公事上絕不會給韓墨臨添一絲亂。


    要不然韓墨臨也不會心甘情願的當流雲山著名的軟耳朵。甚至如果白畫在公事上有含糊的話,此時陪伴在韓墨臨身邊是誰,可能都要兩說。


    而對韓玉凝也沒有任何勸解安慰是,因為,同為女人,白畫當然知道自己女兒在想什麽。


    可公事在前,再有不滿也得先放下。白畫自己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可自己寶貝女兒韓玉凝,看樣子一時半會是明白不了。隻能任著她把脾氣發出來,之後找個機會在好好教教她。


    女人在公事大事上犯糊塗使性子,男人一定會跑。這是女人的智慧所在,也是男人的無法觸碰的底線。更是一對男女能否共度風雨,相伴百年的最高判別依據。


    韓玉凝,韓墨臨的爭吵還在繼續……


    “爹爹,我要去,我就是要去!”


    “你沒資格去!沒權利去!”


    “我還是要去,一定要去!”


    “去不了!爹爹沒這個本事,有本事自己去找咱們掌門說!”


    韓玉凝似乎早就等著這句話一般,臉色一喜,作勢要轉身離開和源殿。同時嘴裏說道:


    “太好了,我馬上去找流雲掌門!”


    韓墨臨見此右擊右旗,趕緊向前一步擋住韓玉凝。急聲訓了韓玉凝一句。


    “給我迴來!我的傻閨女,你還真去啊!給我老實在家待著,不許出門丟人!白畫,給我好好看著玉凝。有一點差錯,我拿你是問。”


    韓墨臨說完,再不想和韓玉凝囉嗦。作勢要揚長而去。


    韓夫人白畫看似反常一般。極賢惠極配合的,一口把韓墨臨交代的事應下。


    “放心吧,有我在這,凝兒哪裏也去不了。”


    可韓玉凝又怎麽肯答應,馬上攔住韓墨臨,繼續大吵大鬧。


    三人在此,誰也拿誰沒辦法。都是一臉無奈,又急又氣。


    突然,三人同時想了起來。吵到現在,那個罪魁禍首。或許是有點冤枉的罪魁禍首。但現在也管不了這麽多,總之是罪魁禍首,毫無疑問的罪魁禍首,林湛清不在現場!


    於是,林湛清來了,林湛清來的很不情願。但林湛清來的很及時。


    林湛清此時的前來,可是說是以一種大無畏的犧牲精神。以大慈悲,大胸懷舍己渡人的悲壯心態來的和源殿。


    不過,若是林湛清不來,那也是肯定不行的。容不得林湛清不來。


    既然林湛清來了,那一切都好辦了。


    三人打算好,要對的對林湛清進行最嚴厲的訓誡,表達最深沉的愛。


    首當其衝的,便是韓玉凝。


    韓玉凝見林湛清來了,先沒說話,直接就是一巴掌扇過去。


    雖然韓玉凝下手夠狠。但林湛清挨了這一巴掌,隻楞在原地,什麽話也沒說。倒是韓墨臨夫婦先一步心軟,此時臉上帶了些不忍神色,顯然是對林湛清心疼不已。


    韓玉凝一巴掌過後,才算正式開始。


    隻見韓玉凝臉上兩頰又紅又鼓,眼中帶著淚水。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對著林湛清道:


    “你林湛清現在本事了是不是?在外麵有多少不知羞的便宜姑娘對你花枝招展?你說!”


    林湛清一臉疑惑,看向韓墨臨白畫。韓墨臨眼神中一點怪罪的意思也沒有。


    至於白畫,則更是滿眼憐愛。


    但都對林湛清一個勁的眨麽眼,示意林湛清別和韓玉凝一般見識。


    林湛清對韓墨臨夫婦的眼神心領神會。所以轉過頭,隻是靜靜地看著韓玉凝。一句話,就連一個字也沒說。


    韓玉凝被林湛清平靜的目光,一下看的心裏發軟發虛。這才意識到,林湛清好像並沒有做什麽對不起自己的事。而且自己與林湛清雖然幾乎實如情侶,但並沒正式表明身份。


    想到這裏,韓玉凝又心疼林湛清,又氣自己耍小性子犯糊塗。可還是覺得自己委屈,似乎有發不完的氣。


    幾番猶豫,還是訓了林湛清幾句。隻是口氣柔和,話語中更多的是關愛和眷戀。


    “湛哥哥,我,你。你去出任務要早迴來。外麵壞女人多,你,你不能把我忘了。除了我,都是壞女人!我不管!除了我韓玉凝都是壞女人!都是!都不會真心待你!”


    韓玉凝說完,也不看林湛清。轉身出了和源殿。在韓玉凝迴頭離開的的一瞬間,似乎有幾滴清淚落下。


    韓玉凝走了。接著是韓墨臨。


    “嗬嗬嗬!你小子聽著,師傅我好好教導教導你林小子。男人,最重要的是有責任心。不負小家,方能不負大家,乃至不負天下。”


    韓墨臨故意扯著嗓子,說話的聲音極大,且清晰無比。大聲說完,韓墨臨緊湊到林湛清身前。小聲說道:


    “之前說給凝兒聽的,不用管。聽好了,隻管做你自己,師父絕對信你。”


    韓墨臨還特意對林湛清瀟灑一笑,然後看了白畫一眼,離開了和源殿。


    跟印象中的不同,白畫極默契的點了點頭。極其配合,完全以韓墨臨為絕對的一家之主,一點兇蠻的樣子不見。


    韓墨臨走後,白畫盡到林湛清身前。看著這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滿眼慈祥。


    語氣溫和的說道:


    “湛兒,師娘希望你好,希望凝兒好,希望你們都好。再無他求。凝兒還小,總是不懂事的。師娘有機會說說她。師娘信你,不會變。永遠不會變。”


    林湛清到此有些動容,眼角有些濕潤,但沒說什麽。


    白畫說完,也轉身離開。


    剩下林湛清自己站在和源殿裏,獨自待了一會,不知在想些什麽。


    一天過後,人由堂月纖纖帶著四名流雲弟子,出發前往豫晉交界的懷州城。


    四名弟子分別是,人由堂東方婉,和源堂林湛清,天行堂廖全,地器堂於問。


    個頂個的是流雲山精英弟子,一路向西而去。連同月纖纖一共五人,直奔懷州城。


    林湛清與東方婉一路上很少交談,像是刻意在迴避著什麽。


    同行的兩位弟子天行堂廖全,地器堂於問倒是覺不出什麽。可月纖纖月堂主身為過來人,當然覺察東方婉與林湛清神情中的異樣。


    別的不說,但這東方婉與林湛清之間一定不止於普通的師姐弟關係。東方婉與林湛清一向關係較好,最近又同出任務,在一起呆了個把月。正是青春年少,孤男寡女,長路漫漫。若不生點情愫,簡直就是糟踐最美好的年華。雖說不至於輕易越界,但互藏情種,生根發芽。自然是免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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