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流雲山把碧影山莊滅了,離合院與臨劍宗又連手,把流雲山地器堂堂主張狂止打傷後。


    正魔之間的氛圍變得極不一樣。


    不論是正道還是魔道,都收斂了很多。好像在極力保持克製。


    畢竟如此情景之下,一個不注意,正魔間的矛盾就會徹底爆發。變成徹底拚命,不死不休的局麵。


    不論正魔,都不希望這種無法收拾的情況出現。


    但是正魔積怨已深,加上這次衝突,爆發是早晚的事。


    那時沒有人秉持什麽會婦人之仁,隻會大打出手,殺之而後快。


    離流雲山西去三百裏外的彎水鎮,有一家張記成衣鋪。成衣鋪不大,但生意火爆。


    老板名叫張山,跟妻子育有一女,一家三口的小日子過得幸福美滿,其樂融融。


    張山為人實在,從不克扣顧客的布料。做衣服時不但想方設法為客人節省布料,在做不是那麽貴重的衣服時。遇見邊邊角角不起眼的地方,布料不夠的,還會自己添上些相似的布料。


    張山的手藝很好。做出來的衣服不但嚴格根據顧客的身材,調整的合身合體。而且款式也與時俱進,不時的推出新花樣。還能根據客人的要求單獨設計。


    所以附近的街坊鄰居都喜歡在張記成衣鋪做衣服。甚至有不少鎮子外的人遠道而來,點名非張記成衣鋪做的衣服不穿。


    這一日張記成衣鋪雖然照常營業,但好幾位老客人的堵在店裏吵吵嚷嚷的。


    “今天是我取衣服的日子,小山侄子怎麽還沒把衣服作好啊?”


    “麻煩姐姐問張哥哥一聲,是做衣服時除了什麽岔子嗎?”


    張山的夫人在店裏不停地安穩客人道:


    “麻煩各位老街坊,叔叔嬸嬸,兄弟姊妹稍等一下。我家張山早就把各位客人的衣服做好了。這是我親眼看著,絕出不了錯的。張山早晨出門趕個早市,一會就迴來了。要不是鎖衣服的大櫥櫃,隻有張山有鑰匙。我早去給咱們街坊把衣服取了。”


    店裏的客人聽此,安下心來,不在吵鬧。


    有幾個不著急用的,起身先迴去了。留下的隻有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女,她的衣服是為了春遊賞花而作。眼看春天已至,早就迫不及待要穿上新衣服春遊賞花。


    再過一會,張山滿臉喜色的迴來。看店裏還坐著客人,這才一拍腦袋,道:


    “瞧瞧我!這一高興,把客人取衣服的事給忘了!”


    張山給道了聲不好意思,趕緊跑去後院把衣服取來。


    少女看了新衣服,試過,正好合身。新衣服襯托的少女更加清新美麗。少女拿出一小塊散碎銀子,張山卻說道:


    “王家妹子先不著急。哥哥今天有事,就不招待妹妹了。”


    張山說完直把少女請出店裏,連銀子也沒要。


    張山的夫人雖然對此很納悶,但給張山留足了麵子,一點沒說什麽。


    夫妻倆在一起有七八年,也經曆了不少風風雨雨。這點信任自然是有的。


    等到店裏隻剩下張山夫妻二人,沒等夫人開口問,張山忍不住的歡喜道:


    “好夫人,你猜誰來了?”


    張山夫人想了想道:


    “難道是我爹娘來看咱了?”


    張山聽此,有些不高興,道:


    “夫人的爹娘怎麽能和今天的人比?”


    張山夫人這可不高興了,帶著怒氣罵道:


    “張山!你翅膀硬了是不是!竟敢對我爹娘不敬,你張山是不是還想把我掃地出門?來來來,你看上哪個小浪蹄子,老娘馬上給你沒良心的騰地方!”


    張山對此一臉無可奈何,也沒解釋。直接出了店門。


    留下張山夫人傻在原地,馬上哭了起來。嘴裏不停地罵道:


    “你個沒良心的,這才幾年,就想把我娘倆扔出門。”


    張山夫人雖然不停在哭,聲音卻不大。隻是低聲小聲的哭。顯然還在給張山留著麵子,不會把街坊鄰居引來,讓張山下不來台。


    稍稍片刻,張山迴來了,也沒管夫人哭的樣子,隻對著夫人說,


    “夫人,你看誰來了?”


    張山夫人不理張山這茬,還是哭著,道:


    “你個沒良心的,還能把外麵相好的小浪蹄子帶迴來不成?”


    張山還是不管夫人的哭聲,對著門外道:


    “家裏的實在不懂事,讓恩公見笑了。好在恩公不是外人,我張山也不怕丟人。”


    門口進來兩個人,一男一女,皆是白衣飄飄。


    正是一路趕迴流雲山的林湛清東方婉二人。


    張山的夫人見了林湛清不但不哭,而且馬上由悲變喜。


    看著張山,狠狠用拳頭錘了張山一下。


    對著林湛清二人道:


    “恩公趕緊家裏請!恩公來也沒給個信兒,咱家裏也沒個準備,這,簡直太失禮了。”


    張山跟著打圓場道:


    “恩公是什麽身份,來咱咱家還得給你一個婦道人家準信不成。”


    張山夫人有些不好意思,說道:


    “也是,也是。恩公也不是外人,到家裏咱們盡情招待便是。”


    那日林湛清救了張山一家三口,張山全家心心念念要找機會報答林湛清。


    為此,還專門找人畫了一幅畫像。早晚恭恭敬敬的上兩炷香。


    一家三口包括張山的小女兒,都日日夜夜都念叨著恩公恩公。祈求老天能給個機會,能好好報答恩公的救命之恩。沒成想,還真把恩公盼來了。


    張山夫人趕緊把林湛清二人請進店後麵的自家院裏。


    小院不大,但打理的別致又溫馨。院裏養著幾盆花草,眼下剛要開花。


    裏麵是堂屋,堂屋旁連著兩間屋子,左手是張山夫妻的臥房。右邊是張山小女兒的閨房。圍著的還有兩間屋子,一間是雜物室,一間是張山做衣服的工作室。


    林湛清與東方婉進了堂屋,夫妻倆趕緊拿出平時招待貴客的點心,又忙前忙後的燒水沏茶。


    給林湛清砌上茶後,張山夫人才有空坐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開口道:


    “剛才讓恩公見笑了,都怪我家這個沒良心的。閑著沒事逗我這個婦道人家幹什麽?”


    張山在一邊陪著笑說道:


    “是你自己瞎想瞎琢磨,怪我幹什麽。要不是恩公,換作一個外人在。咱家的臉都讓你個婦道人家丟光了。”


    “都是你個不靠譜的,恩公來了怎麽不說清楚。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咱家丟臉事小,怠慢了恩公事大。恩公在咱家這段時間,你要是敢把恩公怠慢了,看我怎麽收拾你。”


    張山笑了笑,沒迴話。


    張山夫人同樣笑了笑,沒再說話。


    連帶著林湛清與東方婉一樣是笑了笑。


    張山又說道:


    “夫人,恩公來咱家是天大的喜事。你怎麽一個勁的說些什麽不好?”


    張山夫人聽此,臉色一變,馬上說道:


    “哎呀!我家沒良心的說的對啊!恩公來了天大的喜事,我怎麽能說不好。都是沒良心的不好,不對。都是我不好,更不對。恩公來了隻有好,沒有任何不好!好好好,好上加好!”


    這一番話才算把之前的鬧劇說圓滿了。


    張山夫婦一副對林湛清毫不見外的樣子。看樣子是完全把林湛清當成自家的人。


    隻不過林湛清這位恩公要比家人還要重要的多。


    張山這時臉色一正,向林湛清開口道:


    “自從那日得恩公相救,我夫妻二人,連同孩子。日日夜夜都在念著恩公的大恩大德。今日恩公能到寒舍來,我夫婦二人是何等的福分。不消多說,恩公請受我夫妻二人一拜。”


    張山說完,對夫人是個眼色。張山與夫人齊齊對著林湛清跪了下去。


    林湛清如何肯受,馬上與東方婉要把張山夫婦二人攙起來。但張山二人倔強得很,說什麽也要給林湛清磕頭,絕不肯讓。


    “恩公,若是不讓我夫妻二人磕頭。我二人豈不是畜生養的。”


    “恩公,常言講得好。大恩不言謝。若恩公不讓我二人先把頭磕了,我二人就當真是髒心爛肺,自小狗養的東西。”


    林湛清無法,隻能讓張山夫婦把頭磕了。


    磕過頭,張山夫婦才心滿意足的坐下。


    張山坐下後,稍看了看林湛清身旁的東方婉。向林湛清問道:


    “恩公,這位仙子是?好像和上次的仙子不是一個人?”


    張山剛說完這話,腰突然抖了一下,臉色一緊,看了自己夫人一眼。


    張山夫人正衝著張山白了一眼。


    林湛清見此笑笑,介紹道,


    “這位是自己師姐東方婉,那天你們見到的,也是我的師姐。”


    沒等張山說話,張山夫人趕緊接過話茬,開口道:


    “恩公這次一定在咱們家住幾日,讓我們好好招恩公。”


    林湛清有些不好意思的迴道:


    “要下次了,今天吃過午飯就要走。‘


    張山一聽林湛清吃過午飯就要走,當即不樂意了。


    “恩公,怎麽如此匆忙。咱家也沒什麽準備,這要是傳出去。我張山真成了忘恩負義之輩。不行,不行。恩公說什麽也得在咱家裏多住幾日。這個恩公得依我的。”


    張山一著急,竟連小倔脾氣都上來了,一副不可商量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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