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中土此洲有當今最古老的道家祖庭,與另外一座道觀不一樣。


    此祖庭傳承悠遠,不知是何年代,不知是何時期,像從開世以來便就在那處。


    道家祖庭,山有七十二座,座座除去主山外,旁支山都綿延百裏,青山綠水,險峰峻峭。靈氣盎然,仙韻縹緲。每一座山峰氣象皆是不同,與其峰主有關,修道之人,大多主脈是正法,故此氣象也就有所差異。


    有專門煉丹的丹閣、煉鐵的器閣,養殖靈物的靈山,其形之多,千變萬化。修習的功法自然也是五花八門,道教如今以出天師位三百二十六,每一位稱得上天師的,基本都是創有所獨特的功法,現今要說道家最津津樂道之人,便是朱紫貴人紫雷天師。


    是近千年來最有望進入祖庭立牌之人。


    是主山擺明第七的弟子,往上還有六位師兄姐,除去大師兄外,剩下的天分都不及紫雷天師,但不代表實力弱於小師弟。


    其他諸脈各有所長,不管是出世也好還是入世也好,所追尋的不過是一份天地間的淨土而已。


    今天一大早,紫色天師便在池塘邊釣魚,釣而不食,這一處是荷蓮之地,荷花異象頻出,有些淬浴這火氣,有些淬浴著劍氣。池塘一望無際,不際天頭,水天一線,主山之大可敵一州!


    除卻七十二座山峰,後山更是氣象非凡,其是道家先賢埋骨之地,亦是靈獸飛鳥棲息之所。最高最大的那座便是那老道立身之地。其餘山峰氣象雖大,也低了半頭。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高山之下略微有幾座氣象不顯之小山,各有廟所,廟所意在鎮壓,將氣象散於天地。祠廟古老,所建之木不知為何,透著亙古不滅之氣息。


    紫雷天師嘴裏叼著草絮,手裏持著竹杆,一身道服,上有雷霆紫氣圖案,頭上沒頂道觀,按理來說道觀蓮瓣越多,其修為越高,擱到主山這一個個都不帶,除卻大師兄外。


    今個心情大好,師傅和師兄姐們常年都不在道觀,隻留下自己在此守山,守了有些年頭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可憋屈死了,但今個的小道童說:“下山去打聽師傅何時歸山時,聽見一條不同尋常的小道消息,說是小師姐又去會情郎了。”


    紫雷天師最怕的就是小師姐了,修道為成的時候沒少挨小師姐的打,奈何呀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情路坎坷呀!人家沒瞧上,說是會情郎,指不定人情郎早以緋腹:“呀!這是哪家的姑娘,如此厚顏無恥!明明已經拒絕了,這咋還死纏爛打上了?”


    一想到這,那滿腹的埋怨就消退許多。故此今個來釣個魚慶祝一下。這池塘裏的蓮花是師傅種下的,說是天下的最有靈性的蓮,就是天上也比不得這。那蓮池裏的水,乃是靈氣匯聚而成,修士碰一滴可增長修為數十年。


    本來開開心心釣著魚的紫雷天師,突然間發現池中最耀眼的兩朵金蓮開始慢慢的枯竭凋零!


    這給紫雷天師一張劍眉皓月眼的小白臉直接嚇的花容失色,沒錯是花容失色!


    這紫雷天師呀!出門在外都是一張老頭胡須,迴到宗門便是這樣。不用隱藏了。出門在外還是低調點的好。當然還是因為小師姐,犯了錯哪不打,就盯到臉打,給紫雷天師打出陰影了,一般情況下是不會露出本尊的。小師姐雖絕代冠華,傾國傾城,號稱天下道顏首,誰不見了都得失神片刻?就是如此氣性大的很,整得紫雷天天換臉才能過活。


    給師尊也說過了,師尊總說:“小雷雷呀!反正已經很俊了,打一打就更俊了,別搞得外人說閑話。說咱修道的咋搞得更煙花之地的麵首一樣?”小師姐還在一旁點頭附和道:“沒錯,又不是女孩子,長這樣做啥?真該打!”


    師尊:“打得時候也輕點,畢竟還是小師弟,出血就行,破相就不好了。”


    這........紫雷天師覺得師傅是嫉妒自己的容貌,小師姐肯定是不準自己超過她!


    這相貌爹媽生的,跟我紫雷有什麽關係!


    花容失色的紫雷天師趕緊漂浮到金蓮跟前,嘴裏喊道:“完了,完了,完蛋了!”開始施法想要穩住金蓮凋零的速度,但依舊是連都攔不住!雙手插進束好的頭發裏,猛然抓弄兩下道:“沒救了,沒救了!”


    這可是師尊沒事磕蓮子的金蓮呀!其他蓮子師傅看不上,就愛磕這玩意,自打紫雷上山以來,這裏本有是多朵,現在僅存的兩朵還凋了?


    給紫雷天師急得上岸後在院裏大跑!


    現在主山就自己一個守門,沒別人,這金蓮給凋了,師尊不得說自己嘴饞給偷吃了呀!紫雷下意識的摸了摸屁股,打了個冷顫,搖了搖頭。趕緊跑迴住處,收拾了一番,小竹竿一挑,就準備開溜!


    路過池塘的時候,紫雷嘴裏還念叨:“罪過,罪過。”


    一路出了庭門,其間路上遇見幾個小師侄,小師侄行過禮道:“師伯好!”小師侄頭還沒抬起來,就不見紫雷天師的身影了。小師侄也納悶,這師伯怪的很!一個個小師侄點著頭讚同離開了。


    此處下山的台階從山上蔓延到山下,紫雷一路狂奔,因這裏是道家祖庭是不可施法飛行。不然早就離開此地了。


    濱海城的城門口,長胡老道搭著懷月日的肩拍了拍道:“行了走吧!”


    “按分鍾收費!自己占了多大的便宜,自個心裏清楚就行”懷月日眯著眼說道,緩緩離開。


    長胡老道:“你沒摟我肩?”


    隔著一段距離,懷月日搖了搖手:“那能一樣嗎?你都七老八十了,我還年輕著呢,手感比你好太多!”


    長胡老道:.........


    等懷月日迴到馬車邊,隻剩下一輛馬車了,其餘的都變空了。小丫已經在馬車上等候多時,懷月日跟茗容和懷海天拜完別,看著李冰清說了幾句話,就上了馬車。


    小丫駕車,學過的,一般人訓馬的技術可能還沒小丫使的好。


    便隨著車馬鼓輪聲漸行漸遠。


    茗容這才沒崩住,淚水流了下來,沒有聲音,懷海天這才過來摟住茗容輕聲安慰。


    城樓上的林從諫望著馬車嘴裏念道:“望平安!”手裏的折扇一搖,轉身離開。


    這馬車是懷府專用,隻不過抹去了一些痕跡。臨走前,懷海天已經把戒指的使用方法告知懷月日了,懷月日最後說道:“好好照顧娘吧!”懷海天拍了拍兒子的肩。


    坐在馬車上,望著前麵駕車的小丫說到:“從今個開始,我就叫你大名‘許臨水’了,你叫我二公子就行,我的名字不好念。”這一刻一向自唿“本少”“老子”的懷月日改了稱唿。


    許臨水在前麵點點頭:“好,二公子!”許臨水心裏開心極了,這本名不說都快忘了。


    馬車的速度不快,按腳力離濱海城附近的城池“鹽城”還要起碼三四天的路程,其間走官道的話是有驛站的,要是走偏僻的小徑,速度可以加快,但是不安全,官道附近有稀稀疏疏的村落。


    許臨水覺得走官道安全一點,便走的是官道。


    懷月日可就甩手掌櫃了,都依許臨水。想要到煜洲按照這速度起碼也得十多年。當然拉,那是按照這最平凡的腳力來算,估摸著路過鹽城之後,再到濱海州的有短地傳送陣的城池,這樣就可到臨近的萍州,過了萍州會路過濱海天洲的其他各州在繞過萬裏青山,一路西北向上就可進入潭洲,其間還有幾個大洲要走,走出一個小州都要些時日,路漫漫其修遠兮!


    反正臨走之前,茗容塞了不少的靈票,出門在外靈票最重要,不然就無法做跨小州的傳送陣。那種跨大洲的傳送陣三千州南北東西各一座,極東的那處傳送陣然濱海離那一洲太遠,也不想出海。


    因為懷月日打小暈船!一身的壞毛病啥都攤得上!


    這馬車四平八穩,許臨水駕車挑的都是好路,就是怕顛簸,給懷月日顛吐嘍!


    懷月日上前在許臨水後麵是想學一學怎麽樣駕馬車,才從許臨水接過韁繩,馬車就開始東晃西晃,可能韁繩勒得近了。示意許臨水向前移移,這才移開,懷月日手裏的韁繩就開始拍打!


    那速度一下就上來了,得虧懷月日在後麵撐著,不然許臨水非得磕到頭!


    ‘哈哈哈!’懷月日道:“臨水這樣才對,你那樣太慢了!”許臨水後背緊貼著懷月日的胸膛。許臨水臉色有點不自然,帶著點點緋紅,細聲的說道:“二公子,這樣馬跑不了多久的!”


    “哦?是嗎?那行吧,就跑一會!一會就恢複原來速度!”這是懷月日第一次駕馬,興奮的很!在家裏都不讓去碰馬,那老小子煩死了!出門了,想怎麽來就怎麽來!


    李冰清隨著茗容夫婦迴去之後,迴到懷月日的院落,李冰清還是住在這的,畢竟被茗容給當兒媳養了!


    迴到房內,拿出錦囊,內有信,信寫到:“此時在看信吧?咱們的交易就做到這了,當然你要繼續呆在懷府我沒啥意見,能幫助你修煉,也是很好的一件事,反正懷府沒人想去走那條路,東西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拿出來給值得修煉的人用!”看到這裏,李冰清心底一點酸,單單的就是生意?值得修煉?


    嘴裏莫名說到:“是的呀!本就是交易,我幫你,你還我自由!”可是自己這在懷府的日子沒做什麽吧?


    信內:“要走的話,很簡單,濱海城的路線熟吧?帶你一一逛過的,出懷府找許婆婆幫忙,怕你給什麽閑雜人等發現了。出了懷府去找林兄,還有走時給我娘寫封信,就說‘你很是想念你的夫君,也想去陪他。’其中言論越是親膩越好,不然你過不了我娘那關。對了,以後各自安好!”


    李冰清看到這有點失神。雖短短數月不到的時間,可是懷月日這個人已經有了深刻的記憶了!不管是在床上的依琦也好,酒樓、大街小巷、這些的那些的,一些很小的瑣事都一件件的記在心底。


    在山上的時候,一心修煉,那時總覺得山下的情情愛愛都是虛幻,原來師尊說的情劫是這樣的,讓人心底不受控製的去想去念!元嬰的情劫如此難過?要人一條命呀!


    李冰清之所以停留在元嬰境巔峰如此久,就是前麵一路修行太過容易了,到了元嬰的關卡,那必是要經曆前所未有的情劫。這情劫在任何境界都可過,隨個人心性,有些剛上山修煉的,因渡過情劫,到了元嬰反而沒啥障礙。甚至有些人一輩子都不用著急經曆情劫,知道最後證道也有可能,萬事皆講個緣分,緣分來了,哪怕是孽緣也得熬過去,不然生死道消是小,瘋魔一輩子才可怕!


    “你一句各自安好就掩蓋過去了?我不同意!”李冰清細細的念道。


    手裏的信封捏的緊緊的,直到手指餘紅才緩緩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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