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月日這邊聊的火熱,卻無半點與此時場麵有關的言語,對懷月日來說,任他們隨意喊,反正最後來收個尾就行,過程什麽的不重要,若是這裏很無聊的話,沒有林從諫在旁邊解悶,怕是一出口就結束了,哪裏還有他們的事,隻是覺得他們這樣喊叫,到平添幾分喜意,不知最後他們臉上失望的表情是怎麽樣,那一定會很精彩!


    林從諫此時早已沒了來這買紅衣的打算,心心念念的全是懷兄弟家的小山頭,有些東西本就強求不來,又何必與人爭鋒呢?


    李冰清到出乎意料的安靜,畢竟今天本來是來逛街購物的,哪裏會想到是如此光景,高低起伏的,心裏平靜不下來,以前在山上的時候,除了好好修煉,閑暇之際看看話本和山水抵報外,沒有什麽事可以打發時間了,雖說那時的生活很枯燥,但有難得的平靜愜意,自打被人圈禁販賣到此地後,一天比一天刺激,完全刷新自己對山下的認知,原來看山水抵報是一迴事,親自經曆又是一迴事,雖話本裏描寫的驚心動魄,讓人心底起伏不斷,看著如身臨其境,但李冰清都以為是編纂的人誇大了場麵,世間哪會如此,現今看來半點都不比話本裏講得差,簡直有過之無不及。


    自己好歹還是修士,都這樣那般的無力感湧上心頭,那普通凡人又該如何度過,真得是生死不由命,半點不由己,在這懷月日身邊待也算很久了,這懷月日也不像表麵這樣囂張跋扈,他這樣做肯定有其理由,李冰清不願深猜,那可就是在犯忌諱了,等懷月日自己願意說了,聽著便是,現在才覺得宗門覆滅大有因果,這仇報與不報,都是為難,難怪宗門覆滅之際,宗族長老選擇開辟一條隱秘的路,讓宗門裏年輕的弟子逃走,卻道:“不用為宗門報仇,好好活著就行!留點傳承,就行,就不算對不起宗門,不負師尊教導了!”年輕氣盛還是有個度的好,李冰清在還未遇到懷月日之前,還有些不服,宗門裏師尊說得那些話,太淒涼了,怎麽能如此,人家來覆滅了宗門,宗門大多活著的弟子被人當畜生一樣販賣,不知過的什麽樣暗無天日的日子,若是不複仇,那活著幹嘛,還有何意義?


    但遇到懷月日之後,自己的世界觀瞬間崩坍,才覺人心之深,遠遠不是能揣測的,除了人心這一點,懷月日也給自己深深的講了一堂課,這世間的道理,不是對的就能讓人過得好,而是足夠強,才能好好講道理,且隨心所欲,黑白顛倒也不是不可以,這些東西對在山上修行的李冰清來說,就像一本新的絕世功法般,讓人流連忘返,專研此道,因為身邊的這個笑起來時而賤兮兮時而溫雅的男子拿捏此道,爐火純青,明明就是一個普通人,明明才十幾歲不到的年紀,卻像個活了幾千年的老怪物一般,他又為何不願修煉?明明家裏資源這麽好,哪怕放在幾大洲裏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了,有何執念嗎?這樣的人,讓自己碰見,平生的運氣都消耗完了吧!人嘛不好不壞,不虛偽,不假仁假義,一言一行皆由本心,這樣的人如何不讓人心喜歡之!


    李冰清眼神迷離且溫柔的看著旁邊這個談笑間儒雅和善又有一點江湖大俠劍客氣的人,心神往之,點點滴滴沁入內心最是柔軟的地方,藏好,像個沒出閣的丫頭,紅著臉,躲在一處任何人看不見,摸不著的地方,偷偷雀躍又帶點憂愁!


    小丫在許婆婆麵前有點局促不安,其原因便是許婆婆是跟在夫人身邊的,夫人在府上對人很好,許婆婆則不常露麵,從小到大就見過幾次,每次見這位和煦的老奶奶,莫名的親近,說不上如何親近,就是感覺老奶奶身上有種讓人上前說話的衝動,小丫又不敢,因為那是夫人身邊的,還是尊疏有別,家裏的規矩還是要照顧的,但這位老奶奶長了些許皺紋的眉眼,很是熟息,應該是小時候到懷府時遇見過吧!小丫就偷偷看了幾眼身邊的許婆婆。


    這些小細節許婆婆自然是知曉的,在許婆婆眼裏,名喚小丫真名許臨水的小丫頭還是孩子氣多些,小孩子啊!那可真是可愛無煩惱的年紀啊!許家的獨苗,要是就這樣平平安安的度過一生也未嚐不可,也是很大的幸事了。


    這大廳中,價錢越喊越高,誇張到裏麵有些人望而卻步的樣子,隻能是捶胸歎足啊!


    現在喊價的是那位猥瑣老頭,雖說實力不強,但銀錢可不少,這一次已經喊道:“一千八百零一萬了!”


    給那有誌的胖子氣的吹胡子瞪眼的,這猥瑣老頭讓人惡心的是不是出手大方,而是在胖子加價後,這猥瑣老頭偏偏等到最後在先前胖子的價錢上漲一萬,這不是給自己杠上了嗎?


    這兩人已經不是第一迴杠上了,而是杠了好幾迴,所以胖子才氣的跳腳,你說你財大力大,你出價隻管往高處走啊?每次都來這麽一下,這不是打臉嗎?覺得我差那一萬?真的是像個攪屎棍一樣惡心人!


    這猥瑣老頭可不是在惡心人,是實在是心疼銀錢啊!每一次喊價,心裏疼痛萬分,像是在割肉一般,自己這輩子的儲蓄本來該夠自己樂逍遙一輩子的,但現在為了這件紅衣,不得不拚了!想自己這輩子,到處掙錢,一點一滴才掙起來的家當,在這裏漫天喊價,那叫一個心如刀絞,要不是為了心愛的女子,打死也不來,然而每次隻高高的喊多出一萬的價錢,那不是為了節省一點嗎?能省下一點是一點,總比沒有的好,別到時紅衣到手,也送了出去,那心愛之人也歡喜,別吃飯的銀錢都沒有,那不就丟人丟大發了,臨老了還麵子碎了一地,那可就想撿都沒那個時間嘍!


    廳中場麵一度尷尬,有人望而卻步,有人是等打算這兩人胡鬧完了在出價。


    遠在濱海城之外,不到千裏之地,兩撥人打起來了!


    打起來的原因很簡單,好像是一撥人先前走在前頭,另一撥走在後頭,想大修士最不喜的就是有人一直跟在後麵,像個小尾巴一樣!這不是在看不起人嗎?


    兩撥人實力相當,大修士都不少,小修士一個都沒有,兩撥都火急火燎的,但此條路是通往濱海城最快的一條了,雙方腳力都差不多,才有此誤會,兩撥都著急趕路,似有什麽著急要緊的事兒。


    現在可所謂是打得昏天昏地,道路都打得不像道路了,地上一個個天坑深不見底,這還是在離地千米的上空打鬥,水深火熱的,打成了焦灼姿態,哪方也奈何不了哪方,由於雙方都著急趕路,不願都生事端,一出手,大家都是往死裏打,希望盡快結束,這一下子,火拚的平秋分色,一個平手,雖都有人受傷,但也不是什麽重傷,都是些不打緊的小傷小碰,戰鬥力還是有的。


    兩方服飾都不一樣,都是來自其他大洲,用傳送門到離濱海城最近的一個大洲,在座船渡,像這些山上靈船不說都比腳力要快吧,但貴在省力,不用消耗大量的靈力,奈何又是這麽多人,自然是坐船渡要好些,至於跨洲,船渡又太慢了,隻能用傳送陣,傳送陣可消耗不少,不是一般人不是要緊事,最好別坐,因為會傾家蕩產的,當然靈錢多的是個列外。


    這兩撥人打起來到也算是緣分,兩方家中恰好同一時間收到來自濱海城的信,就同時出發,恰好都是用的同一跨洲工具,就這樣碰麵了,起初走在前麵的人還奇怪,坐渡船就是一艘,本來雙方都很警惕對方,因為實力都太強,還都差不多,雙方都以為對麵是這濱海天洲的修士,出來辦事的,都未打攪對方,怕是隻有濱海天洲的修士才會一眼看出這兩撥都是外地的吧!因為服飾差太多,不是濱海天洲的風格。在渡船上都相安無事。


    可下了船之後,一撥先下船,就開始用腳力趕路,走的是捷徑,另一撥緊跟其後,走了一段路後雙方都覺得不對勁,前麵的以為後麵的莫不是貪財起色?後麵的以為前麵的是不是在攔自己方的路,大家都不知道其實目的都是一樣的“濱海城!”就這樣鬧起來烏龍,雙方幹起來了。


    就在雙方幹起來沒多久,又來了好幾撥人,可能是各洲距離濱海天洲不一樣,所以抵達的時間不一樣,後到的幾撥,本來也是打算走最近的捷徑,但發現前麵竟然打起來了,以為是濱海城修士火拚,打算繞路,就不去湊熱鬧,可沒成想,打得水聲火熱的雙方以前施法轟過來,本來就本著不生事端繞路的人,以為不參與就沒事了,也沒啥防備的,全給轟的七暈八素。


    這路過的人都給整蒙了,招誰惹誰了?


    這又是一個大烏龍!


    本來頭兩撥幹架,還難分秋色,打著打著後麵發現來人了,且實力還不弱!第一撥以為是後麵那撥的援兵,就先下手為強,後麵那撥以為是前麵那撥的援兵,想來個夾心?自然也是先下手為強,就這樣後麵的人遭無妄之災。


    被突如其來的攻擊打蒙之後,哪裏還忍得下這口氣,這路過著急趕路的修士,覺得這雙方前麵打得有來有迴的,自己這邊一靠近,就都打過來了,莫不是那兩方都在逢場作戲?專門幹些打家劫舍的勾當?那可就真忍不了,二話不說上去就幹了起來,就這樣好幾撥都是這樣給攔住,大家戰做一團,都不問事情來由,這玩意越問越亂,隻有拳頭說話好使,最後都不知道是在打誰,反正不是自己人就打,管它那麽多,幹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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