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海夜色不會顯的孤獨寂寞,每當夜還沒來,街道就開始熱鬧起來了,人間煙火氣十足,半點不孤寂,除非人的心底,有各種魂牽夢繞,才會覺得在如此環境下,才會覺得孤獨,去那街邊小攤吃點烤串,喝點清酒,看著人潮湧動,實在不行,就去酒樓裏聽聽小曲,不快哉嗎?


    世間繁華,有你一份,何必自我圈禁呢!


    懷府馬車從城主府出來,往向懷府方向。


    會路過北街這邊的鬧市,人間斑雜人味盡顯,不管貧窮富貴,各有各的活法,有那富貴人家帶著自家夫人,在珠寶華服的門店裏購買心愛的首飾衣衫,當然少不了街邊小攤,幾個幼稚的孩童吃著不知為何物的小吃,衣服簡陋,鞋子都磨破漏出大腳趾頭也阻擋不了孩子們邊吃邊嬉戲。


    懷月日坐在馬車裏,沒法掀開簾子往外看,和那林從諫的確喝的有點多了,頭很暈,但是能保持清醒,馬車內有自動降溫的冰石,懷府諾大的家底,什麽弄不來。


    所以馬車內還是很涼快的,原本喝了些許酒的懷月日好多了,本來口幹舌燥的,多喝了幾杯涼茶,也把那股熱勁給壓下去了。


    懷月日脫了白羽般的外衫,裏麵正統儒家衣衫,腰間束帶,顯得身子很纖瘦,有點那個弱不禁風的滋味了。


    這身子可不是餓出來的,而是咋吃都不胖,可能想的太多,不是個念世的人兒吧!


    外麵的市井繁華,懷月日是知道的,在這生活如此多的這些年,就是感覺那熱鬧的街市還可以更加熱鬧,那些孩童還可以更歡喜,那些擺攤的還可以更加火熱朝天,人情味可以在濃一點,這樣心底就是看見別人的幸福,自己也會覺得幸福,是他大哥告訴他的,懷月日深以為然,那時懷月日還很小,很小,那時小丫還沒來懷府。


    那時懷月日還不怎麽記事,但是一身儒衫的大哥說了好多話,懷月日也記不太清,有些還是記住了。


    懷月日示意小丫掀開簾子,小丫把側窗簾子掀開後,一股熱浪撲麵而來,看來外麵很熱啊!


    路過了北街,到了聚海天宴,沒停,這聚海天宴一天到晚都是開著的,可以點吃食,可以住宿,可以喝茶賞景,至於那些舟船被大樓給擋住了,在一處偏所,看不到的,就算你站在聚海天宴的最高處,也看不見,被施加了陣法,那裏類似渡口吧!有各洲的新鮮玩意上岸。


    一路迴到懷府。


    三人進了懷府大門,懷月日詢問了下人母親迴來沒有,下人道:“沒有,老爺也沒有。”


    懷月日知道母親迴來了,那懷海天也就屁顛顛的跟著迴來了。


    也就是這麽一問,沒多問什麽。


    三人迴到那個屬於自己的小院落了。


    懷月日簡單的梳洗,就躺在床榻之上,李冰清也是如此,躺在旁邊,小丫迴到她自己的那個屋舍,不過小丫一般睡得比較晚,怕少爺有事叫她,可能現在有李冰清在,有什麽事可能會先叫李冰清了,可是這麽些年的習慣怎麽可能一朝就改了。


    雖說和少爺的緣分盡了,可是自己一個做丫鬟的本就不該如此想,可是人熟非草木,哪能半點想法都沒有,這些都在心底藏的好好的,不會讓別人發現的,有些愛慕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來治愈,可能治愈的不是時間,永遠是那自己,放過自己了,有些東西真的就像教學夫子說的那樣,有些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還是過不去,不要勉強,按照以前的生活慢慢來,不去想,不去念,世人總是告訴我們要披荊斬棘,翻過那座山,可是翻過了那座山,那座山還會在嗎?要是翻不過去,就在山下搭個小草棚,讓自己有喘息的機會,要是一輩子翻不過去,也不用自我誹謗,那就請記住這座山,這是陪伴自己一輩子的山,這些都是你存在的意義,何須抹消,迴頭看,山下別處的風景依舊很美。


    小丫坐在自己屋內,屋裏搖曳著燈火,就靜靜的呆坐著。


    懷月日躺在床上,很快就入睡了。


    李冰清自打解封後,就開始每天修煉了,隻要有時間就修煉,受到懷月日的示意後,偶爾李冰清會身穿裹衣在懷府內采摘些稀有的靈果,靈草,幫助自己修煉。


    倒不怕被懷府裏的下人發現,晚上懷府,很少人出來,除了看門的,和茗容夫人那邊的仆人較多,諾大的懷府很是空伶伶的。


    李冰清也討了個清閑,不過也是夜深了,才會出去采摘那些。


    第一次出去的時候,被那位許婆婆看到了,許婆婆沒說什麽,隻說道:“懷家少爺很好,你遇見他,是你用了生平所有的運氣了,好好珍惜。”說完憑空消失。


    那次是第一次出來采摘,關於那位許婆婆的話,不明所以,然後繼續采摘。


    今天也是夜深了,李冰清出來采摘,近日修行神速,全靠這懷府的靈果了,一如既往,采摘了一簍,用懷裏的裹衣包著,倒是露出那芊芊一握的細腰,在懷府不好施法,怕驚動了許婆婆,所以沒收在元嬰期體內的空間,也沒讓這些靈果懸浮空中。


    李冰清摟著這些靈果,路過院內的小湖,在湖邊,又拾摘了些靈草,這些靈草散發著光,很有靈性,想必是極好的靈草吧!用來煉化靈氣,必定事半功倍。


    就是不知道這是什麽草,幹什麽用的。


    懷府這些東西,要是讓懂行的人瞅見了,不得眼紅死啊!這些都是世間罕見的朱果,用藥極佳,這靈草就不用說了,簡直就是療傷神引,救死人生白骨。


    前麵懷月日帶著自己在懷府到處閑逛,對於哪裏有哪些寶貝,自己都記下了,沒想到白天一個樣,晚上一個樣,有些靈氣非常的東西,到了夜晚會自主發光,與那懷府點的燈有得一拚了。


    李冰清像個小仙女,在院落裏蹦跳,四處挑撿,這些靈物,當初在山上可沒這樣,隨處可見,宗門都是分配好的,宗門裏有專門養殖這些靈物的場所,那些都是重中之地,就算嫡傳弟子可以進,但是不能隨意采摘,要有收錄文殊的。


    李冰清裹衣都快裝不下了,才慢慢往迴走,窈窕身姿,一覽無餘。


    迴到住處後,看見懷月日睡得跟死鬼一樣,怕是敲鑼打鼓都叫不醒吧!


    李冰清坐在床榻上打坐,靈果,靈草擺在前麵,床榻足夠大,隨便睡個四五人綽綽有餘,所以這床榻上除了睡的跟死豬一樣的懷月日,就剩下自己了,空蕩蕩的。


    這樣修行起來,也方便許多,怕身邊的靈氣聚集,影響旁邊的懷月日。


    李冰清打坐掐訣,開始把這些靈物煉化,靈物懸浮,在李冰清指間不斷羽化,變成大量的靈氣,被柔指牽引,不斷吸收進丹田,丹田內,有個跟李冰清一模一樣的小人,身無衣,跟李冰清一樣打坐掐訣,吸收著進來的靈氣,很似滿足,小人滿臉紅光。


    李冰清除了這樣修煉,還會留意外麵的動靜,稍有一點風吹草動,就能立馬知曉。


    當然也會留言身邊的懷月日,懷月日睡覺愛動,時不時就會翻身,但是今天好像安靜許多,懷月日那俊秀的臉上還時不時露出笑容,這小子在做什麽夢,那麽猥瑣,不過笑容很融化人心,好像夢裏遇見了什麽甜美的夢。


    李冰清這樣修煉就如同在睡覺,比睡覺還好,第二天,絕無疲色,還會神采奕奕。


    李冰清發現了之後,便停了下來,慢慢靠近懷月日,李冰清可不敢,施法進入懷月日的夢中,其一修為還不到,其二這樣進入一個人的夢境一個不甚就會把做夢人弄的永遠醒不來了。


    李冰清唿出的香氣,撲在熟夢中的懷月日臉上,臉頰側的幾根青絲被撫動,李冰清才發現倆人是隔的有些近了,趕忙抬頭。


    繼續迴來打坐,不過迴想起前麵自己在幹什麽,這小子不就做了夢嗎?湊上去看嘛!看他嗎?


    李冰清越想臉越紅,自己是瘋了嗎?羞死了,還好這懷月日不知道,不然非得被他取笑。


    李冰清快速掐訣,穩定心神,繼續修煉,身邊靈氣漩渦湧動,但動靜很小,刻意威壓了下,不然非得把做美夢的懷月日給弄醒不可。


    夢裏。


    懷府張燈結彩,到處都是紅布綢子,整個懷府喜慶極了,貼滿了大紅囍字。


    似是結親了。


    懷府這日格外的熱鬧,除了茗容夫人和懷海天外,還有一大堆人,這些人懷月日一個都不認識,各個身著華麗的衣服,進門都隨了禮,那些禮懷府好像都裝不下了,被安排到別處了。


    在正堂,身著新郎官的服飾的懷月日,一身帥氣,茗容夫人打量這自己孩子,歡喜極了,滿臉笑意,幫著懷月日身上衣服還有不適處,給捋好然後說道:“娘親等這天可是等了好久了,我兒終於結婚了,你真帥氣。”然後又打理了懷月日兩頰的飄逸青絲,


    懷海天在旁邊也是笑意看著這個兒子,跟自己結親時一樣帥氣。


    一身紅色衣服的懷月日待娘親弄好後,對著娘親道:“今兒孩兒結婚,禮數還是要有的,要去門口處接待的!”


    茗容夫人笑道:“好好!”


    懷月日便去往大門處,茗容夫婦則在大堂處,正椅上坐著,喝著茶。


    懷月日到了門口處,傍邊有桌椅,有小斯記錄著這些賓客的禮。


    懷府內,早已擺了幾百桌,有些人已經落座了,談論著這懷月日小時候如何如何。


    懷月日站在門口,懷月日笑著給那些進來隨禮的說道:“裏麵請!裏麵請!”


    大多人,懷月日都不認識,大哥沒來,懷月日心裏還是惦記的,學院夫子和先生們,也都來了,那位老先生也來了。


    夫子先生來了之後,難得看見懷月日這麽正經的一麵,沒說什麽,就進去了。


    老先生來了後,對著懷月日點了點頭,露出慈祥的笑容慢慢的走進去。


    林從諫來到之後,笑著說道:“懷小兄弟大喜,可喜可賀!”


    懷月日笑著說道:“林兄裏麵請,吃好喝好呀!喝不醉,今天可別想走啊!”


    林從諫邁進大門,搖著手說道:“放心吧!兄弟大喜,做老哥的怎能不給麵子!況且我就好這一口!”


    連那掙錢如命的老道都來蹭飯了,好像隨便隨了一把破劍,就進去了。


    懷月日心想,你這老道可真是寒酸啊,隨把破劍,我今天大喜,你都這般扣扣搜搜的,不要臉!


    畢竟今天大喜,討個喜頭,還是笑著恭迎。


    好一會待客。


    才開始,懷月日又走進去,在正堂處,等待。


    另一處房屋內,新娘子紅衣,紅紗蓋頭,看不真切是誰,身材較好,紅衣喜慶,勾勒不一般的風味。


    由於賓客太多,所以正堂大廳,就是一些熟息的人,其餘的人在外麵,和別處院落,那不就說別處院落看不到了?那倒不會,許婆婆早就提前做好準備了,用法力勾線出大堂的畫境在別處院落。


    不過也是奇怪的很,這正廳上,除了自己父母,還有那破老道,更奇怪的是許婆婆也在,坐在正廳上。


    如此一番景象,懷月日心裏除了奇怪,也無什麽了,畢竟今天結婚大喜,一切不合理就變得合理了。


    由小斯一聲叫喊道:“有請新娘子!”


    隨後不一會,由母親身邊的丫鬟牽著一身紅衣的新娘子登場。


    新娘子步伐極慢,天空像是下起了花雨。


    待新娘子進到正廳後。


    小斯說道:“一拜天地”


    隨後懷月日和紅衣女子對著漫天花雨齊鞠躬。


    “二拜高堂”


    懷月日牽著紅衣對著正廳處的父母和許婆婆,還有那破老道鞠了躬。


    “夫妻對拜!”


    隨後,懷月日麵對著紅衣,倆人相交對拜。


    拜完後,懷月日拿起傍邊小斯端著的木托上的喜杆。


    然後去掀起紅衣的麵紗。


    紅紗掀開後,清秀動人的佳人站在對麵,發髻被盤起,後背兩頰散落一些柔絲,明亮的大眼,眉似柳葉,嘴似櫻桃,紅潤極了,似有欲滴!


    “小丫,不對,娘子!”懷月日嘴有點顫抖說道。


    小丫含羞欲待,微微低下頭。


    一旁主事人開始說道:“一陽初動,二姓和諧。慶三多,具四美。五世齊昌征鳳卜,六禮既成。七賢畢集,湊八音,歌九和,十全無缺羨鳶和。”語完,主事人退下。


    懷月日牽著小丫,來到父母這邊開始敬茶。


    凡是台上坐著的人一一敬完後。


    大家這才開始走動,宴席開始了。


    父母們坐在一桌,先生們坐在一桌,其他賓客都已開始落座。


    菜品也開始大肆開上,懷月日小丫二人開始一一敬酒,小丫喝不得,都是懷月日幫著喝,懷月日笑的極開心,小丫也是如此。


    懷府今天熱鬧,整個濱海城都是如此。


    白天好一頓酒喝得,給懷月日整的難受,晚上懷月日躺在床上,一身紅衣的小丫在傍邊順著懷月日的胸口嬌聲說道:“喝那麽多幹嘛,也不知道少喝點!”


    懷月日吐著酒氣說道:“今天咱倆大喜,能喝就多喝點嘛,難得,一輩子就這一次!”


    小丫淘氣道:“那你還想再來幾次?”


    懷月日壞笑著翻身把小丫壓在身下,說道:“那你想要幾次?”


    倆人………………


    晨曦初現,院落外,依舊是小丫在早務的聲音,懷月日慢慢睜開眼,李冰清已經躺下了,這樣子,可能不會讓懷月日覺得怪異吧,刻意的。


    懷月日遠離李冰清那方眼角有淚痕,懷月日假裝用手揉了揉眼睛,抹去那一點痕跡。


    聽著外麵的響動,看著平躺的李冰清,李冰清是醒著的,倆人都沒說話。


    李冰清還在想昨晚那點荒唐。


    懷月日則是在想,夢境終究是夢境,都是那樣簡單,點都不熱鬧,好歹是自己大婚啊!能不能多想些細節,如此潦草就結束了。


    唉,夢境終是控製不了。


    懷月日的手微微捏緊,剛要捏緊使勁時,似想起什麽,又鬆開了手。


    懷月日也平躺著,看著屋頂,想著……


    真如那場棋局就好了,下得快,能贏,就算以後多麽不如意,也心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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