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散了!”


    就在況拾玖不知該如何退場時,隊長一聲令下,白衣黑衣皆散去,眾人心如明鏡,打什麽?打誰?打況拾玖?開什麽陰曹地府式玩笑,毆打瘋子的侄子?自己的命還長著,幹嘛非得為自己人生旅程打個半折,留著小命看看山山水水,嚐嚐魚魚肉肉不好嗎?況拾玖見人群散去,自己也識趣,快步離開這是非之地。


    迴到吳家,吳龍龍拉著魂不守舍的況拾玖吃泥巴魚,吳二刀看出況拾玖有心事,與之交流,然後給出自己的想法。


    “比起修煉劍術體術,你應該換個思路,去了解清楚,你的神通是什麽!”


    “我的神通?”


    “法則之下是神通,天神技、地魔技、眾生技,你是絕對覺醒了,然而目前為止,我知道你能聽得懂狼人虎人甚至動物的語言,除此以外,你覺得你身上,還有什麽不一樣的感覺嗎?”


    況拾玖突然站起來,被吳二刀這麽一說,他第一次感覺自己如此陌生,未知人物的左手臂,基本無視物理傷害——師傅的,秋刀魚——舅舅送的,夜視眼——狼老大為了讓自己方便,臨時賜予的,如果這些全部拿走,自己除了能讀懂非人類的語言,好像和普普通通的路人甲沒什麽區別。


    “吳叔,我完全感覺不到有什麽不一樣?”


    “一點也感覺不到嗎?”不甘心的吳二刀追問,得到的答複還是一樣,吳二刀捋了捋山羊胡子,鄭重其事地說:“倘若說精神力量的境界代表一個人能力的下限,那麽神通則代表一個人的上限,你自己去發掘,去思考,我這邊等到仙女再次下凡,我會替你問問!”


    “謝謝吳叔!”


    況拾玖告別吳二刀後,被吳龍龍送迴黃泉湖堤壩,他順著滿是曆史痕跡的階梯而上,來到湖邊,朝著眯著眼睛釣魚的老薑叔打個招唿,然後坐在一旁,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麵出神,就這樣,一老一少,一坐就是一個下午。


    “今天也是運氣不好,太陽都迴家了,你還不迴去嗎?”薑伯仲收迴“魚線”,然後起身伸了個懶腰。


    “有些事,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別去想,早上釣了條巴掌小的魚,魚嘴裏有這個!給你!”


    況拾玖接過,那是一枚墨色的戒指,戒指彷佛是玉石所做,戒指內外刻著隱晦甲骨文,況拾玖是一個字也看不懂。


    “你師傅於心不忍,讓我送你們迴上麵的世界,但是有些事你需要知道!”薑伯仲仰望著天眼,神色有些悲涼。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況拾玖仰望著蒼穹,讀懂老薑叔的話,他頭一次感覺到,心中萬人之上的男人,亦如自己一般,渺小如塵埃,風不動,塵不揚,風再起時,隨遇而安。


    “這戒指名叫封神戒,怎麽使用自己去摸索,能幫你就這麽多了,切記不要戴在右手指頭上,會害死他的!好了,我要休息了!”


    薑伯仲說完,以一道優美的弧線入水,濺起一朵水花,這跳水水平,拿到鎮上比賽,也是要打一分的,其中一分還是看他是老人的情分上。


    “休息?誰家住在水裏麵,又不透氣又有壓力。”況拾玖下意識嘀咕起來。


    “嘩啦……”


    況拾玖慌忙迴頭,卻見薑伯仲下半身在水下,露出慈祥的微笑。


    “正直的少年喲,請問你落下的是讓人心情愉悅的讚美?還是讓人不開心的嘮嘮叨叨?”


    “嘮……嘮叨叨。”


    “他人睡覺之前,不要給別人帶來煩惱!”薑伯仲沉著臉說罷,身子迅速沒入湖裏。


    況拾玖尷尬看著湖麵,直到蕩起了漣漪的湖麵漸漸歸於平靜,這才如釋重負,隨後把封神戒小心翼翼戴在右手中指,除了感覺戒指有點冰涼,並無異樣。


    “怎麽會?”況拾玖又把戒指戴在無名指上,半分鍾過後,戴在食指上,兩次,依舊感覺不出身體哪裏不尋常,況拾玖無奈搖搖頭,收拾起糟糕的心情,像老黃牛一樣慢慢地迴到家。


    “吃過了嗎?”坐在床沿縫衣服的段小染見況拾玖推門進屋,隨口問了一句,見對方耷拉著腦袋,不禁莞爾一笑。


    “怎麽了?”


    “你讓我想起了孩子玩的豬尿泡,踢著踢著總會泄氣,所以每當尿泡沒有氣,就有人找來竹筒打氣。”


    “嗯?你說我是豬尿泡?”


    “不然呢?一天天找人打氣,請問況師弟,這次怎麽泄氣了?”


    況拾玖連吐苦水,希望劍癡給自己指條明路——被拒絕,拉攏方泉,一起離開這裏——被拒絕,老薑叔難得拿出一件寶貝——目前還沒知道其用途。況拾玖歎息之餘,隨手把封神戒遞給段小染,段小染把弄半會,隨之把戒指戴上。


    “噗通!噗通!噗通!”


    “拾玖,你有沒有聽見奇怪的心跳聲?”段小染覺得哪裏不對勁,抬頭卻見麵露惶恐的況拾玖。


    “你怎麽了?”段小染站起來,然而況拾玖卻後退了兩步。


    “撲你丫——”


    況拾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擋住段小染——不,應該說章魚人的攻擊,隻見段小染變成了章魚人,腋窩地方伸出額外兩條觸手,四條觸手襲擊況拾玖,況拾玖眼疾手快,以大字形抵住了攻勢,然而正門大開,章魚人吐了況拾玖一身的墨汁,然後把對方卷到胸口,此時大床無力支撐章魚和況拾玖的重量,轟然斷掉了四根支撐,況拾玖和章魚也失去平衡摔在床上。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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