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商人聽此,連忙道,“正好今晚我兄弟二人就要迴去,你若不介意可隨我們一起,又正是夙城人,多少有點照應。”


    雲橙聽了,自然是覺得再好不過,拱手笑了笑,“那就有勞了。”


    又說了幾句,雲橙看了一眼還正在比賽的紅衣女子,眸中閃過別樣的情緒。


    不知心裏想了些什麽,最後卻還是收迴了視線,抬腳跟著那兄弟二人走遠。


    罷了,總歸不過不是一路人,沒有結果的事他也不想再留給她任何希望。


    最後,雲橙還是決定迴去拜訪一下阿妮娜的爺爺,說了幾句告別的話後這才真正上馬離開這個他待了近三年的異地。


    ……


    夙臨國,夙城。


    街道兩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陽餘暉淡淡地灑在紅妝綠瓦或者那顏色鮮豔的樓閣飛簷上,給這盛繁的景象更添詩意。


    茶樓,酒館,當鋪,作坊……街道旁的曠地上還有不少張著大傘的小商販。


    看著眼前繁華場景,雲橙心頭沒由來地一熱。


    這夙城,感覺哪都沒變,卻又感覺哪都變了。


    “如今這夙臨國,不知是哪位皇帝在任?”


    三人落在一邊的酒鋪,雲橙看著這街道來來往往的行人,開口詢問著一句。


    那商人大哥知道他也許久沒迴來,麵上不免多些同情,倒是更耐心道,“當今啊,是穆颺在任夙臨皇帝。”


    聽到這個名字,雲橙心裏沒多大波瀾,平靜飲了一口酒,看向他,“那當今皇後是……”


    若真是楠兒,那如阿妮娜之前所說,真是穆颺?


    “你就別提了,這皇後啊說來也是可憐,這皇帝更不是個東西,按照這輩分來講,皇後本應是他弟媳,他卻篡位奪權還將親弟媳封為了一國之後。”


    說著,環顧四周,想起當今暴君,也似乎生怕被有心人聽了去傳到暴君耳朵裏,壓低聲音,朝他靠近幾分。


    “都說啊前朝皇帝沒死成,這暴君是把皇後變相囚禁以引誘前朝皇帝的,最後再一網打盡。”


    雲橙聽到這個,麵上表情卻是不變,道,“那你可知,他為何會篡位謀反?”


    聞言,商人兩人卻是嗤鼻一笑,“還能是什麽,自然是野心唄,這皇權之位可是人人都想坐的。”


    聽到這,雲橙不再說什麽,端起酒杯慢慢飲了幾口,眸子閃過一抹光芒,思索幾分。


    莫不是穆颺也知道了當年的事?不然又怎會突然起兵造反篡位奪權呢?


    雲橙不知,但是一想到妹妹,唇角更是抿緊了幾分,詢問著,“我聽聞,皇後前不久離開人世不知是真是假?”


    商人聽此,輕歎了一口氣,“自然是真,還是火化屍骨無存,我聽說皇上皇後以前關係可是很好的,現在卻是一點情麵也不曾留啊!”


    握住杯子的手逐漸加大了些力道,就連手背上的青筋都絕微暴了起來,正在極力掩飾些什麽。


    雲橙別過視線,仿佛不想再去打聽,沉默了許久。


    飯菜上齊,雲橙看著這飯菜卻是始終沒有胃口。


    兄弟二人善於察言觀色,立馬就看出雲橙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這一猜測,兩人相看一眼,兄弟二人心有靈犀,互相推了推,大哥湊上去壓低聲音小聲問道,“兄弟,你該不會……是前朝人吧?”


    雲橙聽此,抬頭看了他們一眼,淺笑,“這前朝人可有什麽不妥?”


    一聽這個,兄弟兩人臉色一變,好心提醒道,“你可能有所不知,這暴君啊,對前朝人可是仇恨的很,你可小心別被抓到了,不然可就死慘了。”


    雲橙輕輕笑了笑,沒有說話,心裏情緒卻是像被打翻了調味瓶一樣五味雜糧。


    吃了一會,雲橙實在是沒有什麽胃口,索性便放下了筷子,提出了先行離開。


    ……


    “什麽?大牢?”


    大殿內,男子震驚之餘更多的卻是憤怒,整個人如同暴怒的獅子一般,瞪著眼前向自己稟告的來人。


    李鎮點了點頭,將手中的信封遞了過去,“這是蕭祺佑寫來的信,你看看吧。”


    穆颺聽此,伸手連忙將信封拿過來,拆開一目十行地看。


    看到最後,拿著信封的手的力度逐漸加大幾分,唇角緊繃著,整個人更加是沉寂的讓人可怕。


    捏緊了信封,攥在手中,“下毒?她怎麽會下毒?”


    李鎮點頭應和著,分析道,“這件事不簡單,看樣子應該是被人利用了。”


    穆颺深吸一口氣,似乎在隱忍著什麽,最後開口道,“馬上啟程迴夙臨宮。”


    聽到這一句,李鎮似乎是在意料之中,蒙國目前群龍無首,還是一盤散沙,現在又出現了內亂。


    本次來蒙國就是為了整治現在這個局麵,好不容易稍微有了一點起色,現在卻要迴去豈不是前功盡棄了?


    雖然心裏怎麽也有一些不悅,但李鎮也沒多說什麽,還是以最快速度備好車馬啟程迴宮。


    迴到夙臨國後已經是三天後的事,連忙便下令道,“阿鎮,傳我指令,召集數名死侍,明日隨我一同去滄溟國,我倒要看看,他滄溟國究竟是哪來的本事。”


    “是。”


    應下一句,李鎮便退了下去安排事項。


    穆颺心裏煩悶的緊,來到養心殿,看著殿內冷清的畫麵,上前來到書桌前,修長的手指撫過上方一個小盒子。


    裏麵是那精致的毛筆。


    雖然上麵有些摔碎粘上的痕跡,但他仍舊待如珍寶。


    突然,一支利劍劃過,從後脖伸過來架在肩膀之上。


    光芒閃過,透露出幾分鋒利。


    穆颺眼光一凜,眉頭微皺,輕輕側頭,倒是看到後方不知何時站著一個人。


    “誰?”


    輕輕轉過身,男子麵上遮有黑布,看不清容貌,眉眼處的疤痕卻是極其吸引眼球,額前的發絲微微垂落,帶有幾分野性。


    眼神中的光芒和堅韌倒是讓他聯想到某個人。


    隻聽眼前的人聲音低沉,隻是淡淡幾個字,“皇後在哪?”


    穆颺眉頭微鎖幾分,麵前這人是衝雲若楠來的?


    “持利器私闖宮殿,可是殺頭大罪。”穆颺緊盯著他的目光,眸中逐漸冷冽下來。


    誰知那人麵色不變,卻是伸手扯下了麵上的遮步。


    男人麵容露在眼前,穆颺瞳孔猛縮,帶著幾分不可置信,就連聲音都不由得沙啞幾分,“你……”


    雲橙看了他一眼,眸子甚至帶有幾分疏遠和冷漠,“我隻要我妹妹。”


    對上他並不算和善的視線,穆颺好像是知道了什麽,“宮裏的事情你都聽說了?”


    雲橙沒說話,算是默認,甚至看著他的眼神中帶著幾分期盼,期盼著他能解釋什麽。


    穆颺輕輕開口道,語氣中頗為無奈,“她沒死,她把我們都騙了。”


    聽到這句,雲橙心裏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連放在他脖子上的劍也放了下來。


    穆颺瞥了一眼,輕笑。


    果然,雲橙還是老樣子,還是那一個寵妹狂魔,隻要關於妹妹的事,他都會放在首位。


    “她人呢?”


    穆颺沉思一會,語氣中帶有幾分堅定,“在滄溟國,你放心,我會把她安全帶迴來的。”


    聽到這話,雲橙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什麽。


    兩個人相互之間有很多疑問,但都不知從何問起。


    似乎是擔心這麽多年雲橙聽了外頭的傳言會像常人一樣誤解他,開口試探著開口道,“凰國被滅的事……你怎麽看?”


    聽到這一句,雲橙看了他一眼,對上他的視線,似乎是知道他的想法,笑了一聲,“我能怎麽看?莫非還真是你做的不成?”


    “你信我?”


    穆颺眉眼舒緩幾分,對於他的迴答好像是意料之中,又好像讓他有些驚喜。


    “不然你又為何會突然起兵篡位?野心嗎?我們一起玩到大,你有多大的野心我會不知道?”雲橙帶著幾分笑意和調侃,“要說野心,你就隻對楠兒有吧。”


    被戳穿的穆颺沒有說話。


    對上他的視線後,兩人卻是很有默契的一笑,仿佛又迴到了當年。


    當晚,兩人暢談一夜,知道雲橙當年摔壞了腿在遊牧民族群裏苟活了三年養好了大部分。


    原來,當年知道真相的人不止他一個,原來,他並不是在一個人孤軍奮戰。


    ……


    牢房的日子沒幾個人能熬得過,那日過後,便行了一種不讓她睡覺的酷刑,雲若楠每每想閉眼睡一覺時身上都會傳來不同程度的傷痛迫使她無法入睡,雲若楠更加是精神不佳。


    她總算知道,這哪裏是有公平公正的地方,都隻不過是屈打成招的手段罷了。


    一天下來聽得最多的一句就是“八皇子的毒到底是不是你下的”。


    一開始她還是倔強地去反抗,可到了後來體力越來越不行,她甚至有了就此了斷的念頭。


    可她不能……


    每每閉眼,朦朧之中總能看到那個影子,一聲一聲喚著她“楠兒”。


    她的哥哥還沒尋得下落,她來這裏不就是為了托八皇子的勢力來找哥哥的嗎?


    哪怕他們都覺得哥哥已經屍骨無存,她還是抱著那最後一絲僥幸。


    還有她的家國仇還沒來得及報,她又怎麽可以就此輕易了斷自己的性命?


    可到了最後,雲若楠發現自己真的快要撐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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