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燈節,舉辦的如火如荼,水鄉之城兩街道中有湖貫穿其中,兩人又去坐了小船一覽這風光之景。


    城中還有許多節目,雜技猜謎,應有盡有。


    雲若楠笑得很開心,玩的很盡興,那笑容,是他見過最燦爛的笑,也是最幸福的笑。


    多年以後的穆颺再次迴想時,竟發現還真的如那個阿婆所說,現在就是他們最甜蜜最幸福最接近天長地久的時刻。


    也是他人生中和她最美好的迴憶。


    花燈臨幕的時候,兩人正在橋中央,突然天空一陣明朗,響起一聲巨大的響聲,“劈裏啪啦”直作響。


    是煙花。


    夜空的煙花,像一朵朵秋日的金絲菊,花瓣美麗妖嬈,在夜空中盡情綻放稍縱即逝的美麗


    煙花們在砰砰聲中競相怒放,把天空輝映得如詩如畫,觀看的人們則如癡如醉。


    旁邊的行人也駐足仰頭看向天空,身邊響起孩童們的歡樂聲,拍手聲。


    雲若楠笑了笑,看著夜空中那美輪美奐的煙花,出了神,感歎了一句,“真美啊。”


    煙花的綻放穆颺也是驚喜的,側頭看向一旁的女子,那一刻,他仿佛清晰地看到一朵晶瑩閃爍、美麗無比的心花也綻放在了夜空裏。


    那綻放的,是思念,是盼望,是美好與期待,是世界上最真摯最深沉最美麗的情感。


    仿佛是穿透黑夜的陽光,那麽溫暖而明媚地綻放在了他的心底。


    這朵花,豐盈燦爛,清新雋雅,讓他眷念一生。


    感受到身側男子的視線,雲若楠扭過頭,“你看我幹嘛?”


    穆颺收迴視線,移到天空中,看著那仍舊在放著的煙花,“哪裏看你了我也在看煙花。”


    見他這副嘴硬模樣,若楠笑的更是開心了。


    靠近幾分,“夫君,你說我們成親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嗎?”


    聞言,穆颺身形微微一怔,腦海裏浮現當年雲若楠出嫁當天,夙臨城也是熱鬧非凡,紅紅火火,喜氣洋洋,但是……


    他側目,看著她,卻是遲遲沒有言語。


    雲若楠期待的眼神逐漸暗下來,“怎麽了?”


    穆颺輕輕開口,“我們……沒有舉辦。”


    雲若楠臉上的笑微微收斂幾分,猛地想起來之前聽小燕提起過那個安貴妃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她猛地驚醒,所以……她頂多算是他以前的一個妾?


    “那……皇後……”雲若楠抬眸輕聲試探性問了一句。


    如果她以前是個妾,他封她為後怎麽說也是不合常理的,是會遭到各方的壓力和唾罵的。


    穆颺眸光微閃,帶著些許躲避,“皇後……也沒走流程…”


    說完,似乎是怕她多想什麽,拉住她的手,連忙道,“等我們迴去了,我再給你一個盛大的儀式,十裏紅妝江山為聘,娶你如何?”


    耳邊的煙花聲響起,飛上天空綻放開,照亮整個城中,雲若楠聽著穆颺深情的那一番話,點頭,“好。”


    聽到她應了下來,穆颺笑了笑,捧著她的臉,低頭,輕輕吻了上去。


    一吻,似乎是承諾,又似乎是想在此時此刻地久天長。


    ……


    天氣慢慢轉涼,在江南一過便是一個月,不久,便入冬了,但此處卻不寒反而涼爽。


    雲若楠喜歡極了這地兒。


    穆颺待在這裏也有私心,如果可以,他還真想遠離朝事,和雲若楠居住在此。


    怎奈李鎮那家夥三天兩頭給自己寫信,要麽是催促他趕緊迴來,要麽就是朝堂那些老頭又開始不安分了。


    穆颺看著手中的信封,這次拆開,竟出現了多年未聯係的名字,蒙國君主,安禾雋的父親。


    前幾天派使節來到了夙臨國,原本是想要看看他們兩人相處的如何,結果卻得知了皇上不在宮中的消息,還封了個前朝人為後。


    這一消息被使節知道後當場發怒,欲圖帶安貴妃迴蒙國,斷絕兩國關係,安貴妃卻是死活不同意要留在宮中。


    李鎮擔心蒙國君主做出什麽出格之事,便寫信過來詢問下一步該怎麽做,需不需要動用蒙國潛伏數年的臥底。


    穆颺看了信中的內容,伸手便將信條放在一邊的蠟燭上,便成了灰燼。


    稍加思索,拿出毛筆在上麵開始迴著信。


    雲若楠從外麵迴來時看到的便是穆颺坐在桌前認真的寫著東西。


    光線照在側顏上,格外讓她養眼。


    她笑了笑,捧著個什麽東西便走了過去。


    穆颺輕輕抬頭,看到她來了,語氣也不由得柔和了下來,以為她來找自己玩,便安撫道,“等一下,寫個信寄迴宮中再陪你玩兒。”


    雲若楠湊過去看了一眼,然後將一個精致的碗遞過去,裏麵還裝滿著透明的液體。


    聞著那淡淡的酒味,穆颺寫字的動作稍微一頓,輕微蹙眉,這才抬頭看了她一眼,語氣嚴肅幾分,“哪來的酒?”


    察覺到他情緒有變,雲若楠不由得縮了縮脖子,老實交代出來,“我在後院玩泥巴的時候,在樹下意外發現的,然後我就給挖出來了。”


    “……”玩泥巴?


    穆颺頓時語塞。


    他一直都知道雲若楠喜歡喝酒,之前還背著他和雲橙偷偷喝過,怎麽失憶了這這習慣還沒改。


    穆颺一陣頭疼,隻聽得雲若楠期待的說,“你嚐嚐?我剛剛喝過了還挺好喝的。”


    聞言,穆颺眉頭又緊了幾分,帶著訓斥的語氣道,“這來曆不明的東西你就隨便喝了?你就不怕有毒嗎?”


    見他似乎有些生氣了,雲若楠臉上的笑也收了起來,耷拉著腦袋。


    這好像是夫君第一次兇她。


    雲若楠小聲解釋著,“可能這是這家房子前任主人埋在地下的……沒有毒……”


    “那也不能隨隨便便就喝了啊。”


    聽著他這兇巴巴的語氣,雲若楠低著頭不說話了。


    穆颺教訓的同時又看了她一眼,這下子感覺頭疼得更厲害了。


    他拉了拉雲若楠,將她扯過來坐在自己身旁,語氣緩和下來,“我不是在說你,隻是……以後啊,遇到這種方式得來的東西,或是不認識的人給的就不要吃,尤其在宮裏。”


    “可是這不是在宮裏。”雲若楠小聲道。


    “是這樣沒錯,但在外麵也別要知道嗎。”穆颺耐心地說著。


    雲若楠點了點頭,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樣。


    穆颺輕歎一口氣,“以後我會告訴你的。”


    雲若楠輕輕抬頭,小心翼翼詢問道,越說越小聲,“那這個……我能喝嗎?還挺好喝的…”


    “……”穆颺語塞一會,看她那之前被自己斥的微紅的雙眸,再加上那小心的模樣,想了想也沒多大問題,“喝吧”


    雲若楠聞言,瞬間便開心了起來,“謝謝夫君。”


    說著,便起身興衝衝地便出去了。


    看著她那興奮的背影,穆颺不放心地又叮囑一句,“少喝點。”


    “知道啦!”


    目送著雲若楠走開,穆颺又將視線移到信封上,寫完後這才起身纏在信鴿腿上。


    蒙國現在蠢蠢欲動,君主對安禾雋也是疼愛至極,看來,再過幾天就該迴去了。


    穆颺心裏盤算著什麽,也好,若君主親自拜訪他也正好可以將事情一一說好,談好條件。


    最好不要傷了兩國和氣,若是君主真逼迫他,那他便也不會手下留情。


    好不容易和雲若楠關係緩和,怎麽可以由外人再來攪渾。


    穆颺稍作思索,等將手頭事忙完,這才踏步出去後院找雲若楠。


    這不找不知道,一找嚇一跳啊。


    說了讓她少喝一點,誰知道現在居然喝的不省人事。


    抱著酒壇子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這還沒走近,就已經聞到了濃厚的酒氣,穆颺眉頭緊皺著,麵色格外不好,這要是雲橙在這,見到自家妹妹在自己看領下醉成這樣,非得罵他一頓。


    穆颺咋舌,快步上前,蹲下,見女子麵色紅潤,雙眸微閉,抱著酒壇子直直咂嘴。


    他試圖將那快空的酒壇子從她懷中抽出來,誰知這丫頭便被驚醒了。


    喝醉的雲若楠打了個酒嗝,在看清麵前的人後,皺眉,“你又搶我酒!”


    又…


    穆颺歎舌,啥叫又啊!


    輕輕歎了一口氣,“你喝多了,我帶你迴去。”


    說著便伸手試圖將她抱起來。


    雲若楠雙眼朦朧,也就依著,還主動伸手過去,穆颺一愣,輕輕笑了笑,將她抱在懷中這才迴房。


    誰知懷中那人竟然輕聲低喃了一句,“颺哥哥……”


    聽到這三個字,穆颺腳步一頓,帶著幾分不可置信,垂頭看向懷中女子,隻見她意識似乎並不清醒,閉著雙眼靠在懷中。


    仿佛那三個字隻是她無意識說出,又好像是他的錯覺。


    穆颺大腦微微遲鈍幾秒,這才抬腳迴房。


    將雲若楠放在榻上,正想要去打水給她洗洗臉,誰知她竟直接勾住自己的脖子,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癟著小嘴,說出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來,“你又要丟下我了。”


    貼近,看著她那快哭的神情,穆颺心頭一軟,“沒丟下你呢,我去給你打水洗洗臉。”


    醉酒後的雲若楠鼻子輕輕抽了一下,“不要洗臉…”


    穆颺見狀,不忍笑了笑,擦了擦她眼角那晶瑩的液體,“那我陪著你好不好?”


    雲若楠點了點頭,倒是答應的極快,“好。”


    “那你把我鬆開。”見她答應了,穆颺又輕聲說了一句。


    誰知雲若楠聽了這話,不鬆反而還抱的更緊了些,勾住他脖子的手往下壓了壓,“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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