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陣,穆颺也算是下好了一碗長壽麵。


    臉上的笑意還未散去,穆颺看向他們,想到什麽,“今天是皇後的生辰,該怎麽準備,你們可都清楚?”


    在宮中,哪能不清楚,一聽連忙點頭,“小的明白,今晚一定準備好。”


    穆颺點了點頭,倒也還算滿意。


    端著麵,穆颺便出了禦膳房,前往去了冷宮。


    這途中,穆颺一直心裏思量著見了麵該怎麽說,他已經這麽久沒見到她了,不知她瘦了沒。


    懷著一顆激動又期待的心,穆颺已經到了冷宮門口。


    門口停頓一會,深唿一口氣,便推門進去了。


    裏麵不似自己心中想的那般,想過這裏條件不好,但沒想到這裏竟顯得這般蕭條,地麵也有很多灰塵和樹葉,就似很久沒人住過了一般。


    穆颺臉上的期待逐漸收斂了幾分,邁步去了裏屋。


    可是這哪裏有人,床榻鋪的整整齊齊,上麵還覆蓋了一層灰,甚至還有的地方結上了蜘蛛網。


    穆颺心裏咯噔一下,腦海裏已經有了答案,但始終還是不敢去信。


    將麵放於桌上,抬腳又去了其他地方。


    不會的,她怎麽可能又走了?


    這她怎麽可能出的去?


    一直自欺欺人著,快步搜了其他地方,可最後還是沒能尋到人。


    “雲若楠!”


    期待著有迴複,可等了半天卻是什麽都沒有。


    漸漸的,心中那抹來時的興奮之意被現在的憤怒所代替。


    猜不透,她這又是怎麽跑了出去。


    那一瞬,他似乎明白了什麽。


    一直和自己作對,就算他無底線的讓步她也不肯迴到禾雲殿,在朝廷上說自己下毒謀害貴妃,她是篤定了他不會廢後,在眾臣逼迫下打入冷宮。


    原來,她早已有了逃出去的想法。


    他以為,她不會再跑了,結果他還是大意了。


    一開始,就不應該讓她一個人待在這裏。


    看著麵前桌上的麵,穆颺心裏一嘲,似是在嘲笑他的所作所為。


    他真的以為,她可以等他,等他處理好陳光的事,等他給她一個交代。


    她不信自己也就罷了,他願意等,等到她的信任,可為什麽,她卻一點不懂他的意思,一刻也等不了。


    “啪嗒”一聲,麵碗落地。


    濺落一地,還散發著熱氣,穆颺麵色略冷,抬腳便出了裏屋。


    她的生辰,果真是給了他一個大禮啊。


    來到前院,準備出去,卻意外在地上發現一張紙條。


    撿起一看,隻覺得胸口的怒火更甚了幾分。


    捏成一團,手背青筋暴露,最後拂袖離去。


    好啊,雲若楠居然還和那滄溟國那小皇子有來往,東城口的客棧匯合?助她離開皇宮?


    嗬……


    說到這個,滄溟國那小皇子來的那次便是上月他的生辰,莫不是那時就已經離開?去了滄溟國?


    越想越氣,心中的怒火似是無處發泄。


    滄溟國,可是一向以和平著稱,看來這次,要讓他們知道一下,夙臨國的皇後可不是誰都能肖想的。


    因為有了皇上的吩咐,那日竟還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晚膳,山珍海味,甚是讓人饞舌。


    本來是討好之意,可此刻的皇上看到這場景竟又發起脾氣來。


    還將禦廚罰了一頓,一時間,宮中陷於暴風雨之中,誰都不敢出氣。


    都說夙臨皇帝脾氣陰晴不定,這般看來,還真是如此。


    這不,皇上竟下令以後斷絕與滄溟國之間的交易與往來,甚至欲圖出兵。


    早朝之時被勸阻一番,僵持不下,大臣偷偷快馬傳於南方巡查的李鎮,在這皇宮之中,唯一不怕皇上的可就隻有李太官了。


    一夜,李鎮接信急忙迴宮,算是了解一切原委。


    再一次早朝,皇上竟然出奇的妥協了。


    可隻有李鎮明白,穆颺此番的退步的代價。


    可他又有什麽辦法,若不退步,以穆颺的性子難免會有一戰。


    那日以後,皇帝上早朝的次數越來越少,甚至直接取消,有事便上奏章,全權由李太官掌管。


    那日過後,後宮幾妃子多天未見皇上,就算試圖去養心殿送點點心也是被李太官接過,並不見皇上麵容。


    那日過後,宮中不再像從前那般壓抑。


    安禾雋多日未見皇上,托關係調查一番,才知曉皇上早就已經不在皇宮了,具體去了哪裏也並不知道。


    ……


    而雲若楠這邊,勉強度過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和容子笙前往不遠處的叢林。


    至少比現在所待得荒野要好,有一些遮蔽物。


    隻是在那裏發生了一件險事,險些喪命。


    在那邊界之地,突然衝來了一個男子,麵色慌張,身上臉上都有血漬,還有不同程度的爪傷。


    看樣子應該也是準備要逃進這片叢林。


    雲若楠有些眼熟,那個男子有著大胡腮,眉眼處還有一道刀疤。


    她想起來了,這男的就是剛開始她來的那一天就將人打死的那個男人。


    這般近看,果真是麵色有些兇狠。


    那男人看著他們,同樣是有些詫異,不過看到他們兩個身上不似自己這般狼狽,心下竟有一些主意。


    “你們也是要進去的嗎?可否一同有個照應?”


    聞言,雲若楠眉頭輕微皺了皺,似乎不太想和他同路。


    側目看了一眼旁邊的容子笙,見他也同自己一般,相視一對,容子笙倒是直接開口,“人多目標大,不易躲藏,到時候三人都可能會躲不掉。”


    言下之意就是不願同行。


    誰知那人聽了連忙道,“我就跟在你們後麵,不添亂的。”


    又糾纏了一番後,沒拒絕也沒答應,就真這般跟在後頭了。


    來到林區,至少比外頭的荒野強很多,總有幾棵樹,幾片草,因為這裏是荒野和叢林的交界地帶,倒還沒有叢林那般茂盛。


    走了會兒有些累了,兩人坐在一棵樹下休息些,那男人便是坐在另一棵樹下休息著。


    容子笙將水壺遞給旁邊的人,雲若楠笑了笑,接過,“大哥真好。”


    喝下,便還給了容子笙,正準備收起來時,卻發現對麵那人眼巴巴地看著自己。


    容子笙看了看自己手裏那所剩無幾的水壺,倒是直接扔給他,“解渴吧,前麵應該有水源。”


    那男人接過,咧嘴一笑,也一口飲盡,隨後將水壺還給他,站起來,道,“我先去行個方便。”


    容子笙點了點頭,男人也就轉身走遠了一些。


    雲若楠看了看四周,“這裏樹木還是有點少,我們得盡快趕路才行啊。”


    容子笙表示讚同,低頭摸了摸地上的泥土,“這裏的土比之前的要濕潤一些,估計也快了。”


    容子笙似乎想到什麽,看向她,“你真打算……就在這裏過了?過著這種隨時可能沒有明天的生活?”


    雲若楠歎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


    相顧沉默一會,雲若楠低頭把玩著手裏的小草,想著接下來該怎麽走下去才好。


    突然,便聽到一陣嚎叫,似是狼聲。


    兩人背對背站了起來,雲若楠右手放在匕首柄上,提高了警惕。


    “在我這邊。”果然,雲若楠看到麵前一雙亮亮的眼睛。


    走近一些,果真是一頭狼。


    這匹狼毛色暗沉,眼神中透露出殺氣,齜著牙,嘴裏還發出陣陣低吼,步步向他們靠近了過來。


    容子笙側目看過去,手裏也捏緊了刀柄,隨時準備出擊。


    隻是那狼站在原地也是等著他們出擊之態,相持一會,那狼也終是耐不住性子,便朝著他們衝了過來。


    兩人分開躲過,那狼兩邊看了看,便朝健壯一些的容子笙衝了過去。


    好家夥,選食物都是選擇大的肥的,像雲若楠這種相對瘦小的竟然直接舍棄了。


    雲若楠也不知是喜是悲。


    不過對於像容子笙這種常年在刀尖上行走之人來說,對付一匹狼還是綽綽有餘。


    一邊靈活躲閃著,一邊偷偷摸幾把,幾輪下來,那狼身上還掛了幾處彩,背上冒出一些血絲來,讓那本就暗沉的毛色顯得更加髒了一些。


    那狼匹憤怒,齜牙咧嘴,弓著頭,再次朝他衝了過去。


    而這一次便是直接斃命。


    刀入狼頭,濺起血漬,噴了容子笙一臉。


    隻是在與狼搏鬥之時,身後傳來一陣叫喊,“有老虎,救命啊!”


    雲若楠看過去,正是剛剛那個尋方便的刀疤男,隻見他往這邊衝過來,身後還跟著一頭健壯的老虎。


    那虎似乎也是餓極了,對他窮追不舍,張著血盆大口,吼著衝了過來。


    由於那時正好容子笙還在和狼搏鬥著,雲若楠站在一邊,那男人直接便朝雲若楠跑過去。


    雲若楠本以為那個男人隻是朝自己求救,都已經捏緊刀柄準備出擊了,誰知還沒等雲若楠反應過來,那人竟是直接跑到她身旁順手便將她往老虎那邊推了過去。


    於是容子笙聽到聲音扭頭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個情況:那刀疤男將小廢物推向了老虎,自己卻往反方向跑了,而那老虎看到麵前的食物也是十分的激動,張著大口便朝著小廢物咬去。


    那一瞬,容子笙隻覺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腦一片空白,腦子沒有轉過來,身體卻先一步做出了舉動。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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