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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師如今在何方?”天鶴問道。


    “在甘棗山以南近千裏的一個山洞內,不過如今大師已經離開那裏了,不知道去向了何處。”


    天鶴沉默了一會兒,將《騰空術》遞給龍淵,說道:“它就交給你了。”


    “這怎麽行,這是你師父交給你的啊。”龍淵道。


    “它是個擔子,是份救贖,壓的我們三代人的頭上。必須要還的。”


    “那也應該交還給大師吧。”龍淵道。


    天鶴搖搖頭,道:“大師既然把《舞空術》傳給了你,這《騰空術》再交給大師也沒用。日後你如果遇見大師,還請代我師祖向他老人家道一聲歉。”


    “你也學過舞空術,這上半部你不想看看嗎?”


    “我是為了生存才學的舞空術,它不屬於我們,我研習它已經是不該了。”


    龍淵見天鶴堅持,便收下了《騰空術》,隨後說道:“再遇見大師我會說明的。”


    “我們宗派有別,也沒有多少話好說,就此拜別了。”天鶴道。


    “你們還要向別的馬賊販賣武器?”龍淵問道。


    天鶴輕輕一笑,道:“我跟你不同,你們龍胤流在世間揚名,你的師父淩掌門為武門道係景仰。我卻不同,我的宗門已經沒落到隻剩下我和阿嬌。我們想要恢複宗門榮光必須依靠自己,而我們的能力所及,隻有販賣武器而已。”


    龍淵若有所思,也不再多說。


    阿嬌攙著天鶴站起,對龍淵道:“大哥,再見。”


    天鶴也道:“後會有期。”


    龍淵抱拳迴禮,道:“青山常在,綠水長流。”


    阿嬌與天鶴離去後,龍淵在張狂身上翻了一通,取迴了自己的《舞空術》,又得到了一部卷軸、一本書冊還有一張鵲山圖。


    卷軸記錄的是張狂修練的避役訣,垂世上乘武功,書冊也是一部同級的武功,武器奧秘。至於鵲山圖,龍淵在火光下端詳了片刻,一時沒有發現什麽什麽線索,便收了起來,準備交還給小芸後,迴到潔彩坊再借來研究。


    將兩本功法與圖收好後,龍淵便把自己默寫的龍生九子放於火盆中燒了,油將黑刀和黑劍撿起別在腰間。這兩把武器天鶴與阿嬌並沒有收走,他們見龍淵之前沒有護身的武器,便送給了龍淵。


    龍淵走到憐幽身旁,將其抱起。此時憐幽已經渾身冰涼,沒有了一絲柔軟。


    天已經微微亮。


    土室中。


    “小姐,龍淵大哥怎麽還沒迴來啊,會不會出了什麽事啊。”馨兒急道。


    小芸也是緊蹙蛾眉,貝齒緊咬朱唇,道:“再等等吧。”


    “要是他有了什麽事,我……我也不活了。”馨兒緊張的直掰蔥指。


    吱呀!


    竹舍的門被人開啟。


    兩個少女一怔,緊張的不敢大聲喘氣。


    “這腳步聲,是龍淵大哥迴來了。”馨兒大喜道,連忙走上土梯,推開了廚房的地板。


    “龍淵大哥!”馨兒連忙跑了過去,小芸也緊隨其後。天色迷蒙,兩個少女走近了才發現龍淵一身的血跡和傷口。


    小芸驚得玉手捂住小嘴,馨兒則是直接變得淚眼朦朧。


    怎麽傷成這樣啊?若是平常人,早就殞命了。


    龍淵勉力對著二人笑笑,笑容裏盡是疲憊。


    “沒事了。”龍淵道。


    “她……”小芸目光停在了龍淵的懷裏沒有了一絲生氣的女子身上。


    “一個可憐的人,我救了她,她也救了我,我要帶她離開這裏。”


    “那這裏呢?”小芸問道。


    “過幾日,一把火燒了吧。”龍淵迴應。


    “你們介意她睡在這裏嗎?”龍淵看了看懷中的憐幽,征詢小芸和馨兒的意見。


    “可憐的一個女孩兒,讓她睡在這裏吧。恐怕整片山寨也就這裏沒有罪惡了。”小芸說道。


    “龍淵大哥,我們不怕的。”馨兒聽龍淵說那個女子救了他,對她有著感激之情。


    將一張被褥鋪在地上,龍淵讓憐幽躺在被子上,又攤開了一張被褥蓋在了她冰冷的身體上。


    龍淵將身上的屍丹放在憐幽的手裏,防止她的屍身腐化,他還得過幾日才能離開,身上的傷太重了。


    因為重傷,龍淵便先在竹舍養傷。龍門寨的人都死了,龍淵也不需要再演戲了,吃些食物後,他進入了地下的土室歇息,讓小芸和馨兒在房裏安睡。


    “龍淵大哥不跟我們住在一起了。”馨兒捋了捋胸前垂下的辮子,咕唧道。


    “女兒家要矜持。”小芸捏了捏馨兒的瓊鼻,瞪了她一眼。


    龍淵一睡便睡了三日,又休養了七天後覺得身上的傷勢沒有大礙了,便告訴小芸和馨兒準備離開。


    “先去一趟樹林吧,你們在此等我迴來。”龍淵道。


    不久後龍淵提了兩個布袋迴來,一個布袋沉甸甸的,另一個則滲著少許的血跡。


    龍淵將憐幽抱起,四人一道去了樹林。到了樹林旁,龍淵從一個布袋中取出張狂與朱龍的首級,又將樓閣中所有馬賊的首級擺在一處,將樓閣一把火燒了。


    熊熊業火裏那些脂粉漸漸融化,直至不複存在,一塊塊菱花鏡成了一沱沱銅水。


    那些無頭的屍首在烈火中漸漸成了焦黑的骨殖,帶著無邊的罪惡下去了。


    “都走了吧。”龍淵對著樹林道。


    “沒能為你們念幾遍往生咒,請見諒。”龍淵雙手合十輕道。


    “對了,這是你家的鵲山圖。”龍淵取出一片金色絲帛,上麵有黑色染料繪成的一座山脈。


    小芸接過鵲山圖,輕輕搖搖頭,便收了起來,然後他盯著龍淵看了一會兒,小聲呢喃道:“真正的鵲山圖……”


    龍淵沒有注意到小芸的表情,將整個寨子都點了火後,他抱著憐幽,與馨兒小芸一道離開,身後的龍門寨已是一片火海。


    四個時辰後龍淵一行路過一座芳草芃芃、林木葳蕤的清山。


    龍淵問小芸和馨兒道:“你們有未曾穿過的衣物嗎?”


    小芸從行李中取出一件淡藍色衣裙遞給龍淵,目光中有幾分詢問的味道。龍淵並沒有解釋,抱著憐幽獨自進了樹林。


    不多時龍淵來到一塊空地上,將憐幽放於地上,神情肅穆的行了一禮,而後他便將憐幽身上的衣衫盡數褪去,換上了那件淡藍色衣裙。


    這是為已死的人祈福,龍淵見過孔先生為亡故的他人換衣入殮。


    隨後他又將憐幽抱起迴到小芸和馨兒所在的地方。


    小芸馨兒見到憐幽身上的衣裙,兩張俏臉上染上了緋紅,龍淵給這個姑娘……換了衣服。


    那豈不是說……把這個女子扒光了?


    不過兩人也沒有往歪處想,因為她們知道龍淵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龍淵挖了一個坑將憐幽放進去,一抔抔淨土逐漸將其覆蓋,之後他又在墳前立了一個木碑。


    黑劍一番舞動,在碑上留下幾個清秀的字跡。


    “願來生,玲瓏心,傾城貌,天生福祉,無哀無惱,到終老。”


    龍淵做完這些事長籲口氣,忽然感覺一陣倦意襲來,好累。腳下一陣發軟,他便倒了下去。


    近半年來,龍淵身上的傷勢從來沒有徹底好過,之前雖然逃到了潔彩坊,但是每日他都吃不飽。來到龍門寨後也不可能暴露他的飯量,那樣太引人注意。而為了殲滅那些馬賊,龍淵更是費盡了心神,這次傷勢未愈他又帶小芸和馨兒出來,身體終於扛不住了。


    “龍淵大哥。”馨兒失叫聲道。


    她過去推推龍淵,卻不見反應,急道:“小姐他怎麽了。”


    小芸蹲下身來查看了龍淵的身體,黛眉微蹙道:“他好像是……睡著了。”


    馨兒拍拍胸口,舒了口氣,道:“嚇死我了。”


    “馨兒,你看看你,跟一個小媳婦一樣。”小芸道。


    馨兒嘟嘟嘴,道:“小媳婦有什麽不好的,隻要他要我,我就跟他。”


    “傻丫頭。”小芸笑罵道。


    “他現在不會要我們的。”小芸隨後淡淡地道。


    “為什麽啊?”馨兒看著小芸,有些不理解,她的龍淵哥哥也到了婚嫁的年齡了,而且心上沒有別的姑娘,武門弟子又不是不能與俗世女子結伴。


    “他以後不知道要走一條什麽樣的路。”


    “什麽意思啊,小姐你說的太深奧了。”


    “他這次殺了多少人?”小芸問道。


    “龍淵大哥說過那龍門寨好像有七百多人。”


    “那他為什麽要去殺這些人?”


    馨兒想了想,答道:“是為了給他的平陽大哥報仇。”


    “這次他殺了這麽多的人,並不是因為他自己,而是為了平陽。他的平陽大哥跟他才相識了數月,但的確是真心待他,還每天分給他飯吃。這是一種恩情,為了這種恩情他在沒有了氣息的情況下還是毅然決然的入了虎穴,最後挖空了心思將這些馬賊不留一個。這件事隻有他一個人在做啊,我們兩個其實是他的累贅。”小芸的眼中掠過一絲怵意,撇開原因不談,龍淵的確可以稱得上是殺人不眨眼了。


    “不管原因是什麽,那些馬賊沒有對他造成生命威脅,但他卻屠殺了一寨子的俗世人。馨兒,你知道他殺了這麽多人,付出了怎樣的代價嗎。”


    “唔……龍淵大哥受了很多傷。”


    小芸輕輕搖搖頭,道:“他是武門弟子,不能裁決民間的人,即便是十惡不赦的,武門弟子也隻能擒獲,交由俗世法度處置。但是這一次他不僅殺了俗世人,還屠滅了一個寨子,這可是犯了武門的大忌,公開與武門為敵啊。”


    “那……那以後武門的人會不會為難龍淵大哥啊。”馨兒道。


    “我隻能祈禱不會。武門弟子不能傷害俗世中人,這連我們都知道。犯了武門的這條戒律,以後的路他會走的很難。”小芸道。


    “那我們更應該跟他一起麵對啊。那天龍淵大哥抱著我的時候,他的心跳的好快,小姐,我如果向他表明心跡的話,我覺得他會要我的,小姐,你也一樣的。”馨兒道。


    “這個時候如果他要了我們,以後若是他不服武門製裁,反出武門,我們就是他的牽掛,會成為他的負累,我們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們隻是兩個弱女子。若是他接受製裁,那我們就相當於守活寡了。所以他現在不會要我們的,即便現在我們是最容易走進他心裏的女人。”小芸看了看睡著的龍淵,星眸中盡是繾綣溫柔,有夾雜著絲縷的感傷。


    少頃她又看著馨兒道:“馨兒,我們要幫他,他以後可能會走很難很長的路。”


    馨兒毫不猶豫的點點頭,道:“在我心裏我早就是他的人了,哪還有什麽幫不幫的。”說著俏臉就像被紅紙抹過一樣。


    “真是越來越不知羞了。”小芸對著馨兒薄嗔。


    馨兒嘿嘿一笑。


    “不管他以後成了什麽樣的人,就是變得跟我們一樣平庸,我也會跟他的。”馨兒說得很堅決。


    小芸看著馨兒,她這個妹妹一樣的丫鬟的傻勁兒,有時候挺讓她受觸動的。


    她們都是俗世裏的女人,不像江湖兒女那般對男女授受不親看得那樣輕。經曆了這樣的事,有的人已經在她們的心裏,生根了。


    成婚、相夫、教子這些事在她們心裏本來就有根蒂,如今她們又都是待出閣的年紀,情竇初開的芳華,芳心許人也是正常。


    “在這樣的韶華裏遇到這樣一個這樣至情至性的男人,真好。而且他未婚,我未嫁。”小芸低聲自喃。


    “是我們……”馨兒低語著,補充小芸的話,不過聲音太小,隻有她自己能聽見。


    “想想這次沒有被賊人淩辱致死,也多虧了娘親平日多行善事。平陽的遺願是為了報答娘的照拂,讓他來救我們。進入龍門寨已經是九死一生了,但是他卻把我們的安危時刻掛在心上……”


    馨兒聽到小芸的自語,開口道:“對啊對啊,龍淵大哥一直在保護我們,龍淵大哥最好了。”


    “傻馨兒,真是傻到骨子裏去了。”


    小芸白了馨兒一眼,馨兒對其吐了吐舌頭。


    “小姐,你說龍淵大哥以後會不會忘了我們啊?”馨兒素手托腮,一臉溫柔的看著龍淵。


    “不會的,沒有人會忘了自己冒死去救過的人。”


    馨兒聞言美目一亮,不過很快就被一盆冷水澆下來。


    “不忘了我們,不代表忘不了我們,以後我們能不能入了他的眼還不知道呢。”


    馨兒低頭,一副楚楚可憐模樣,羞怯的看了看龍淵,隨後身子往前一傾,吻在了龍淵額頭上,剛要抽身時略一猶豫,又將那櫻桃向下移了數寸,點在了龍淵的唇上,而後她雙手捂住俏臉,臉上溫度燙的嚇人。


    小芸看著一旁的新墳,心道:“為了一個不知姓名的女子封塋立碑,看來我的眼光還不錯呢。”


    隨後她挪步到龍淵身旁,跪坐下來,嬌軀前傾,朱唇覆在了龍淵唇上。


    馨兒捂嘴,叫道:“啊,小……小姐,你……你……夫人知道了會……”


    小芸揚起下巴努努嘴道:“在本小姐身上又摸又揉又掐的,我現在就是來收點利息罷了。”


    馨兒聞言捂嘴咯咯輕笑起來,雙眼狡黠的看著小芸。


    小芸嬌嗔道:“馨兒,不許笑。”


    “好啦好啦,不笑了。”馨兒道。她雙手托腮看著龍淵,不時發出傻笑聲,音若環佩伶仃。隨後她稍稍將龍淵的頭與肩輕輕抬起來,將自己的大腿墊在下麵。


    “這樣龍淵大哥醒來就不會頭痛了。”


    “小姐。”馨兒喚了小芸一聲。


    “嗯?”


    “我以後叫你姐姐好不好?”馨兒柔聲道。


    “好啦,妹妹。”小芸過去捏捏馨兒的小臉。


    馨兒笑的像個得了糖的小女娃。


    霸山上,一行渾身殺氣的人站在龍門寨寨口。


    “宋隊長,已經搜索到了霸山,今日還繼續搜索嗎?兄弟們都累了。”一個青年對著為首的一人問道。


    被稱作宋隊長的壯漢臉上也有些疲憊,掃視了四周後,他道:“接著搜。”


    “隊長,我們已經搜尋了四個多月了,還是沒有那個龍淵的消息,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繼續找。宗主得知那個叫龍淵的人沒死,氣得直接斬斷了張鴻隊長的左臂。一個多月之後找不到他的蹤跡,我們自斷手臂迴去吧。”宋隊長說道。


    四個月前,胡恕得知龍淵跳崖的消息,便找了善於推演的修士,得知了龍淵還沒死之後,他一怒之下斬了張鴻的左臂。


    雖然最後接上了手臂,張鴻也相當於半殘了,這次他親自領隊來鵲山進行地毯式的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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