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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淵出來曆練,多數時間都是在山林裏搜刮果子作果腹之用,時間長了也甚是懷念兒時大吃特吃的時光。偏偏他胃口又大,一直饞嘴,前些時日吃了烤熟的虎肉,入肚的虎腿似乎變成了一個饕餮住在胃中,使得龍淵時不時的就產生了想吃肉的欲望。


    望著眼前撲棱翅膀的野山雞,龍淵感覺自己的涎唾都要滴下來了。


    “雞啊雞啊你別怪,你是閻王的一道菜。”


    唰!


    指甲在幾隻野雞脖頸上一劃,這幾隻野山雞便一同去了閻羅殿。一番捯飭清理後龍淵起火,將幾隻野雞串在樹枝上,生火燒烤起來。


    “估計奎狼宗的殺手短時間內應該找不到我的蹤跡了,趁這段時間打聽下關於山海寶典的線索,同時也要從頭開始習練舞空術。”龍淵自喃道。


    小半個時辰後,燒烤完畢,不過這些香噴噴的烤山雞沒多久就隻剩下了最後一隻。


    龍淵沒吃飽,就算最後一隻下肚也吃不飽。


    就在龍淵為吃而惆悵間,遠處有嘈雜聲和車軲轆碾軋之聲,同時還有唿救聲傳來。


    現在龍淵心耳已開,又經曆過逃亡生涯,對風吹草動很是敏感,這些細微的聲響自然逃不過他的察覺。


    龍淵手抓烤雞,幾個騰身就接近了聲源處。


    一行壯漢正騎馬追趕幾輛馬車。這一行壯漢手拿鋼刀,麵目可憎,一看便知是山中的馬賊。龍淵見那幾個馬賊雖然壯碩,但並不像是武人,感覺應該沒有什麽威脅。


    “正好幫那馬車主人打跑這些馬賊,於情於理都該請我吃頓飯。”龍淵心道。


    咻!咻!咻!


    龍淵隨手抓起幾個石子丟了出去,幾個馬賊便倒了下去。再一個騰身他飛身幾腳把後麵幾個馬賊踢落馬下。


    幾個馬賊一看來了個高手,上馬便轉向逃走了。


    龍淵剛要去追那幾輛馬車,手中的烤山雞很自然地送到嘴邊。驀地他感覺手中一空,到嘴烤山雞竟然被一隻老鷹抓了去。


    “可惡,竟然敢從我手中奪吃的。”龍淵一躍而起,使用舞空術向老鷹追過去。


    老鷹見一個人竟然飛了起來,連忙撲翅加速。眼見著龍淵要追上那隻老鷹時,後者爪子一鬆,烤雞便掉了下去。


    龍淵隻顧去抓烤山雞便沒有去理會飛走的老鷹,徑直向墜落的烤雞追去。


    “啊!”


    老鷹仿佛不甘心到嘴的食物沒了竟在半空中撒了一泡鳥屎。


    “該死!”龍淵聞聲抬頭,鳥屎差點落到他頭上,他在半空一個閃身,躲了過去。


    而那隻烤山雞也落了下去,龍淵向下望去,燒雞竟然落在了正在行駛的馬車裏。


    龍淵沒多想,一個俯衝也同樣落在了車廂中。車廂裏放置的是一些布匹。龍淵瞅瞅車廂內沒有發現烤雞的蹤影,便在車廂裏翻騰了一番,才將烤雞又抓在了手中。


    “看你往哪裏跑。”龍淵一口撕下了一塊雞肉自在地吃了起來。


    “籲。”


    一個車夫感覺馬車忽然沉重了許多,車體發出吱呀的聲音,見後麵的馬賊沒了動靜,他便勒了馬停住。


    車內的龍淵不知車外的動靜,馬車一急停他便撞在了車廂前麵。


    砰!


    因為龍淵後背上背著爭天尺,馬車一停,車廂的前門一下子被他撞破,裏麵的布匹也盡數掉了下來。


    “你是誰?”車夫見車裏掉下一個人來,驚道。


    此時其餘馬車的車夫與車裏的人也出了馬車,一行人見一個陌生人從馬車裏破車而出,也愣了下來。


    龍淵此時滿手油汙,嘴角還粘著山雞的油膩,手裏拿著一隻烤雞,樣子頗為狼狽。一行人中也有幾個少女,見龍淵相貌不錯卻是這一身行頭,也都笑了起來。


    “啊!這些綢緞上麵都是泥灰和油汙。這……這……可怎麽辦呐?”一個管家模樣的男子看到一地的布匹上麵都是腳印和油漬,便叫了起來。


    “這些綢緞都是五枚金幣一匹的,你……你賠。”管家指著龍淵道。


    “五枚金幣一匹?”龍淵聽了管家的話瞪大了眼睛,對他來說這可是天價,現在他身上沒有分文錢財。


    “我也不知道這些布這麽貴。對了,剛才那些馬賊是我打跑的,這樣就可以不賠了吧。”龍淵連忙解釋道。


    “不可能,你小小年紀一個人怎麽可能打跑那麽多馬賊。”管家道。


    “我是武門弟子。”龍淵說道。他可不想因為這樣的事被拉去見官,那太丟人了。


    眾人一驚,彼此交頭接耳,重新打量著龍淵。


    武門弟子在俗世裏都有著不俗的影響力,誰家的孩子若是能進了武門門派中修行,都會受到鄉鄰的豔羨。


    管家聽了龍淵的話也是一怔,心裏嘀咕:“這次進貨迴城的路線我沒聽幾個車夫的勸告,貪近才走了這條路,沒想到遇到了馬賊。如今馬賊是沒了,布匹卻毀了一半。這要是讓夫人知道了,隻怕我就要走人了。”


    管家看了看龍淵,眼珠一轉。心想看這小子年紀不大,卻邋裏邋遢的,武門弟子大都氣勢逼人,這小子估計是個小門派的不成器弟子,不如把這黑鍋丟給他。


    “你是哪個門派的弟子?如果真是你打跑的馬賊,我讓我們夫人向貴門送些薄禮以表謝意。”


    龍淵見這個管家說話時眼神飄忽不定,便留了個心眼,心道:“先不說他送不送禮,萬一讓師叔知道了我為了隻烤雞把平民商家的貨物給糟蹋的一塌糊塗,非得剝了我不可。這管家打量自己的目光有妖,還是不暴露身份為好。”


    “我就是跟別人練了幾年的花架子,也算不上有什麽門派。”龍淵道。


    管家一聽心裏喜了,不找你背黑鍋還找誰。隨後他臉上起了怒色,指著龍淵道:“你這小子著實可恨,弄壞了我們的貨物還不承認,還扯虎皮說自己是什麽武門弟子,說起大話來也不害臊。來人,給我綁起來帶迴去給夫人發落。他要是敢抵抗就拉他去見官。”


    “是!”幾名仆從模樣的青年帶著繩子過來,將龍淵捆了起來。


    龍淵也不去反抗,他正愁找不到飯吃呢,況且現在他心裏也有些打算。車馬所屬的這戶人家倒是像個朱門大戶。在裏麵尋個差事有個著落的話,也好打聽打聽山海寶典的傳說。


    雖然大師告訴他寶典可能出現在鵲山一帶,但這個範圍太大了,不多搜羅些線索的話想找到山海寶典不過是由大海撈針變為大河撈針。


    一行人走了一個時辰後,便來到了一座城門外,城門上方鐫刻著幾個大字“一清城”。


    入了城之後,車馬進入了一戶人家裏,這戶人家似乎頗有財富,門庭裝裱建築等很有氣派。


    龍淵被仆從一把丟進了這戶人家的柴房裏,也沒見到所謂的夫人。


    第二天一早就有人給龍淵鬆了綁。


    “你是新來的嗎?”一個工頭打扮的男子來到柴房問龍淵道。


    “有飯吃嗎,我餓了。”龍淵道。


    “先幹活再吃飯,隻要能幹活,飯管飽。”工頭道。


    “那我是新來的。”


    “走,我帶你去幹工的地方。”工頭道。


    龍淵將爭天尺放在柴火堆的角落裏,反正尺子極重,他也不擔心丟了。他被工頭帶到了一處工地,工地上擺滿了許多染缸。一根根竹竿橫在染缸上方,竹竿上搭滿了晾曬的布匹。這裏聚集著上百名工人,工人們正在做工,揮汗如雨。


    “以後你就在這裏幹活了,不要想著偷懶,要不然你一輩子都別想能還債離開。夫人心慈,沒讓管家打斷你的腿,你要懂得知恩圖報,知道嗎?”工頭道。


    “知道了。”龍淵點點頭。


    “力氣大就去倒染料,力氣小就去搭布匹。能幹什麽幹什麽,幹得多拿的工錢就多。”工頭吩咐了下就離開了。


    龍淵一看這裏的工人起碼有上百人,其中以壯漢居多,也不乏一些四五十歲的半老。


    “反正在外麵遊蕩見的人也少,問不出什麽線索,不如便在此處逗留逗留,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關於寶典的線索或者傳說。”龍淵喃喃道。


    一清城雖然遠不及月陽城大,但是城內布置卻和月陽城極為相似,這也是龍淵第一次在古山附近遇見城池。


    龍淵出來有一年半的時光了,很是懷念那座月陽城,這也是他想逗留在此處的因由。


    挑了個扁擔,龍淵從染池中挑水倒進染缸裏。四處看了看,他走到一個壯漢旁邊。


    “這位大哥,請問你知不知道《山海寶典》啊?”龍淵問道。


    壯漢看著龍淵,皺眉道:“你誰啊?別耽誤我做工,去去去,一邊兒去。”


    龍淵就這樣被晾在了一邊,又找了兩人詢問,結果誰都沒給龍淵笑臉。


    “看來得跟這些人先處好關係啊。”龍淵按了按眉心。


    從開始接觸俗世裏的人之後,龍淵學到了不少處世的學問,他被坑騙過,衣服盤纏被偷過,也遇到過好心反被人埋怨嫉恨。心智不成熟的少年總要吃些虧,臉上才能不帶有稚嫩。


    龍淵想了想便有了辦法,於是他便開始埋頭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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