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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憑借著禦氣懸浮,龍淵向下攀爬了百餘丈,身上的重傷讓他有些用不上力氣了。往下麵看了看,龍淵索性直接脫離了崖壁,借助體內真氣減緩墜落的速度。


    砰!


    龍淵重重的摔在了崖底,渾身都沒了知覺,艱難地移動身體,緊靠崖壁,沒多久,他便暈了過去。


    三日後龍淵醒轉,身上的傷大半已經結痂,稍稍環顧了四周,龍淵發現崖底基本上什麽都沒有,隻有幾棵老樹,上麵結了些果子。


    “顧不了這麽多了。”龍淵摘了顆野果塞進口中,他餓得渾身發虛。


    “要趕緊運氣療傷,習練遊龍劍法。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得先把防禦工事做好。等我上去了,一個個跟你們清算!”龍淵心中盤算了下,如果他不將這些殺手解決,在前行的路上他不知道還會遇到什麽樣的情況。


    龍淵發現追殺他的人數目在增加,從早先的二十幾人到現在都有半百之數了。


    這段時間的逃亡也讓龍淵的心性得到了磨練,加上翻閱蘇東河贈與他的《禮記》,上麵有蘇東河的感悟筆記,他收獲了很多,在考慮問題和洞察方麵的確有了不小的長進。


    有人要殺你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是誰在下毒手,否則必然會是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的結局。追殺他的人到底有多少,龍淵根本不知道。


    琢磨了一番後,他便盤坐起來,靜心煉氣,修養身體。


    七日後,龍淵身上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他將《遊龍劍法》展開,開始習練這門武功。


    龍胤山莊的本門武功,門下弟子都可以直接習練,但若是外人修習的話,除非到龍靈穀吸取龍氣或者采取其他手段才行。


    因此龍淵修煉這門武功並不需要做什麽準備。


    一團真氣被龍淵調入體內,於胸口處凝聚,他按照書中所述將這團真氣沿氣海周圍的幾處穴道和經脈遊走,主要是經過心肝脾肺腎中的幾條大經。


    真氣剛運轉沒多久,龍淵就感覺體內一陣翻江倒海,他的體內各種器官都仿佛在被擠壓被砭刺一樣,劇痛難忍。


    五髒的表麵開始出現模糊的顏色,真氣經過後,五髒表麵的顏色被帶離,最終又匯聚向胸口。


    “啊……”


    龍淵全身都被冷汗打濕,體內髒腑的疼痛比外傷要劇烈多了,但是他依舊咬著牙堅持著,這是修煉遊龍劍法的第一步,將蘊藏在體內的龍氣精華壓榨而出,融合到真氣中。


    龍胤山莊的弟子體內真氣擁有龍氣精華,久而久之會附著滲透進體內髒腑,如今修煉遊龍劍法,龍淵需要把這些龍氣精華壓榨出來,運轉到周身經脈。否則單以真氣中的精華太過稀薄,待到經脈運行完成後,隻要體內真氣沒有用盡,遊龍劍法就可以隨時施展。


    “修煉武功真的是煎熬啊,想要獲得力量就必須得付出痛苦。”龍淵如今是深有感觸。


    “還好隻需要初始習練的時候經曆這種痛苦。”龍淵自我安慰,咬牙堅持著,繼續將體內的真氣沿五髒經脈運轉。就這樣盤坐著,不知不覺中過了一晝夜。期間龍淵被折磨得哇哇大叫,讓他都有些懷疑師父給他的這門武功是否為贗品了。


    其實龍淵不知道,在他的體內,氣海中有一顆龍靈珠,內裏的奇異生物受創之後早就在悄無聲息中將他體內的龍氣精華吸得差不多了,甚至淩九天給他留下的護身龍符都被吞了。


    這才導致龍淵要經受這樣的痛楚。


    如果龍淵知道這內裏的因由,鐵定會將那顆珠子扔進糞坑裏。


    龍淵癱軟在地上,他已經按照武功裏的記述將真氣運轉了多個周天。寧心內視,龍淵發現體內那團赤紅色的真氣開始逐漸發生變化,真氣原本純粹的赤色中開始出現雜色,隨著真氣的運行,那些雜色也越來越清晰起來。


    青色、白色、黃色、黑色和血色與真氣原本的顏色所占的比例漸漸持平,最後真氣本身具有的赤色均勻的與五色相合,隻剩下五種顏色。


    青蒼翠黛煞,龍淵體內的運轉的那團真氣變成了這樣的顏色。


    青龍、白龍、黃龍、黑龍和血龍本是龍神座下的五位使者,遊龍劍法因為是簡化的武功,不可能調動屬於龍神的力量,所以這門武功隻能借助龍神座下五靈的力量來攻擊對手。


    龍淵的真氣因為是在龍靈穀修煉出來的,自然擁有龍神的一些力量,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甚至更少。


    再度將那團真氣按特定的經脈運轉,那五色真氣便倏忽在體內分離開來,青蒼翠黛四色真氣進入了龍淵的四肢,血色的真氣從他的尾椎骨開始附著,一直沿著他的軀幹骨向上。


    最後龍淵的整條軀幹骨連同頸椎和頭骨都變成了血紅色。


    “昂……”龍淵不由自主地輕吟了一聲。


    他感覺到了幾股情緒在心底蔓延開來,狂傲、不羈、孤高等感染著他。


    龍淵隻覺得心中暢快,便拿起爭天尺,按照《遊龍劍法》中的圖示開始練了起來。


    懸崖底,一個少年,手執墨色量天尺,舞動如風,其貌俊秀,其姿飄逸。


    龍淵以前在沒有接觸過震藩截拳的時候,一拳一腳都像極了王八拳,習練了震藩截拳後,才將一些動作規整。雖然震藩截拳並不提倡拳腳被架子束縛,一板一眼,但也不是對動作毫無要求。


    總沒有哪個高手或者強者與人對戰起來像個老王八。


    拳腳雖然得到了規範,但龍淵出劍和用劍的路子還是有些野,他雖然是龍胤山莊的弟子,但是因為淩九天的緣故,龍淵對劍術都是自己琢磨,能打到人的劍就是好劍。


    一招一式間盡是大開大合,這就是龍淵如今的劍術風格,於細微處有著諸多不足。


    這也是他擁有一身巨力的情況下,被圍攻時還屢次遭受重創的原因。


    以龍淵的實力,無法戰勝那一群殺手,但是隻要攻擊少些破綻,他想要無傷或者輕傷擺脫那些殺手的確不是難事。


    龍淵在幾次受傷之後也發現了這個問題,這群殺手都是長年從事刺殺的活計,伺機而動,等待敵人的破綻,追求一擊必殺,才讓他幾次吃大虧。


    沒有劍術傍身,龍淵非常受製。


    “哈哈……”龍淵在崖底揮舞著爭天尺,一陣狂笑。


    嗖……


    爭天尺不斷發出破風聲,龍淵揮舞得越來越快。


    砰!


    一塊巨石被龍淵砸碎。


    砰!砰!砰!


    接連幾塊巨石也被劈碎。


    龍淵拿著爭天尺往崖壁上放肆劈砍,火星四濺。


    “殺!”


    一股瘋狂的殺意侵襲了龍淵的心靈,四周踅摸,他在尋找活物。


    摸索了半天,這崖底都沒有任何會跑的生物。


    “咦?不對,我這是怎麽了?”龍淵忽然間感覺到自身的狀態有些不對勁。


    他剛才隻覺得整顆心被殺意侵蝕,想要見到橫屍遍野的場景,整個人都有些亢奮而且變得狂傲起來。


    “有古怪。”龍淵心頭一凜,如果他不是以前中過屍毒,對抗過僵屍的殺戮嗜血的欲望,恐怕就麻煩了。


    龍淵迅速平複心緒,寧心盤坐,感受著體內的一切變化。片刻後,那種殺意又湧上心頭。


    “嗯?”龍淵終於發現了影響自己心神的正是附著在自己軀幹骨的那團血紅色真氣,並且使得他變得傲慢不羈的正是四肢中的四色真氣。


    找到症結的所在後,龍淵又去翻閱《遊龍劍法》,但是內裏卻沒有對這方麵的描述。


    龍淵有些疑惑。


    “大師曾經說過,武學和武功流傳於世並不是普傳眾人,而是擇優傳承,難道遊龍劍法也是一樣,修煉過程中會出現阻礙?但是武功本身對此卻沒有詳述,是需要修煉者自己突破?”龍淵反複翻閱後,心裏有了這樣的猜測。


    “我連僵屍的本能都能克服,還怕本門武功中蘊含的詭異殺意嗎?”龍淵輕笑,這遊龍劍法是他師門的本門武功,連這點阻礙都過不去,無法修煉成功的話,他還配自稱龍胤山莊的弟子嗎?


    “既然武功裏沒有對這股殺意的說明和解決方法,那我就跟你硬抗。”龍淵依舊按照武功中的特定經脈運行真氣,保持四肢和軀幹骨的真氣不散逸。


    時間緩緩地過去,龍淵軀幹骨上的血色真氣也頻繁地侵襲他的心神,不過在龍淵有了防備後,這種侵襲便難以奏效,久而久之,血色真氣再也無法影響龍淵一絲。


    從龍淵發現自己的心神出現問題到解決那些雜色真氣帶來的詭異情緒,隻用了三個時辰的光景。


    若是蘇東河知道了龍淵僅僅半日就克服了血色真氣中的殺伐之意,恐怕也會目瞪口呆,他當初習練這門武功的時候,以他那樣成熟的心性,單單是對抗殺戮欲望也足足扛了三日,才能夠做到不受影響。


    龍淵克服血色真氣中的殺戮之意後,便在崖底習練起遊龍劍法,自此他在舞動爭天尺時,一招一式也規範了起來。


    遊龍劍法輕靈飄逸,一招一式運用起來如執劍作筆,劍尖軌跡飄若浮雲,矯若驚龍。


    “沒有什麽印證進步呢。”龍淵練了幾日,總感覺差了些火候,這段時間他一直在追求劍招,還沒有深入以真氣運用的層次。


    正思考著如何能做到禦則穩如磐石,攻則逸似龍遊,一招一式間行雲流水的地步,龍淵瞥眼見到了一汪水潭。


    眼珠一轉,龍淵飛身躍起,落在了水麵上,禦氣懸浮,他雙腳離開水麵半分。


    “如果能夠做到腳不濡水,應該就可以了。”


    龍淵在水麵上揮舞爭天尺,不時在水麵上點起陣陣漣漪。


    三日後,在龍淵晝夜不舍的習練下,他出招收招的破綻已經大幅度改善。


    “勢不可去盡。”龍淵迴想著以往他拿劍對敵時,許多次都是因為招數用老,難以立迴吃了大虧。


    現在龍淵有了新的感悟,不過讓他感到有些遺憾的是,他並不是特別喜歡用劍,如今的爭天尺他是直接握在手裏的,與平常的劍重量差不多。


    他喜歡重器,像是手中的鐵尺變大了的爭天矩,或者是重量極重的爭天尺他也喜歡,但是如果用繃帶隔離了手掌與爭天尺,龍淵還無法將其當作武器,太重了。


    數日的揮尺規範了姿勢和動作之後,龍淵開始按照武功的記述,運轉真氣,以真氣催動遊龍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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