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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淵當即盤坐下來,閉目凝思,消化大師的這一番講授。不過他隱隱約約感覺到大師並沒有將震藩截拳中的核心傳授給他,倒像是及時地給了他一些啟發。震藩經曆過的戰鬥數以萬計,他的著作絕對不會隻有總綱和訓練方法那麽簡單,必然還有一些寶貴的經驗和心得。


    想到此處,龍淵不免有些失落,震藩截拳中的武理無論當初還是現在都讓他有十二分的折服,可是他所接觸的理論卻不是完整的。


    “震藩截拳的精華應該不是寸勁拳或者震藩三腳這些武功,而是那些武理的闡述,讓修煉者更加了解自身內外。如果不是對人體有了高度的認知,又怎麽能在近身搏鬥中占據優勢呢?就像是對手一擊過來,無論是修煉什麽樣的武功,終究是要借由肢體為媒介。這一擊會有什麽樣的軌跡,起於何處終於哪裏都可以被估量到……”龍淵想到了這部武功裏設計出的木人樁和鐵人樁,不正是演化各種攻擊的變化麽?既然是近身戰鬥,一拳一腳之間又能離譜到哪裏去呢。


    龍淵將《震藩截拳》拿了出來,再度細讀,經過了大師的點撥,龍淵對力的認知更加深刻了。


    沒有戰鬥時,通過訓練不斷地去突破自己的極限,有戰鬥時以最強的姿態麵對,從中獲得經驗,完善自己戰鬥能力和對戰鬥的認知體係。


    當他再讀到“截拳之道並不止步於一書一冊一經一典,此道是不停地向前發展,無止無盡”時,才恍然大悟。


    “大師是不想我走前人的路,前人的經驗固然可貴,但是如果是通過自身不停地與人戰鬥,所得來的收獲才是自身成長的基石。大師是不想我照搬先輩的經驗,嗯,一定是這樣。”龍淵自語。


    有了這一層認知,龍淵的心態也平和下來了,不管怎麽說,震藩武理的總綱在他手裏。


    “總綱在手,天下我有。”龍淵自勉道。那些經驗和理論必然不會有違總綱的闡述,既然這樣的話,龍淵覺得自己也能走出一片天地來,他非常喜歡近身搏戰。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武鬥要躬行。嘿嘿。”龍淵齜著牙笑了起來。


    “我得好好錘煉下自身了,許久都沒有按照震藩截拳裏的要求修行了。等我再有了新的領悟,就去找二鼠三鼠算賬去。前段時間踹我屁股也就算了,還想著坑我,得收點利息,把這兩個家夥狂揍一頓。”龍淵起身便徑直去了山洞。


    迴到山洞後,龍淵便去了武場,靜坐煉氣。


    其實龍淵體內的真氣已經溢出了,目今他的氣海所能容納的真氣有限,除非突破到氣元境登峰。


    然而龍淵並不知道什麽是氣元境,也不知道什麽是登峰,他現在沒有學習武學,收納天地清氣的速度十分緩慢。但即便如此他體內氣海也早就滿了,畢竟龍淵與他的師兄師妹們在氣元境都有好長時間了。


    至於蘇東河他們則是因為氣海中的真氣已經被煉得沒有一絲雜質且已經溢出氣海,在不知不覺中便自行突破原有的境界。


    龍淵卻因為聽力的原因無法有效煉氣,真氣中摻雜斑駁的濁氣,是以無法自動突破。如今龍淵恢複聽力之後能夠有效煉氣,體內的真氣也逐漸凝練起來。


    運轉起氣海中的真氣,龍淵將之調到右臂中,而後一掌轟出。他想學大師那樣,然而卻隻有掌風出現,如一陣清風一樣。


    “大師怎麽能用真氣轟碎樹幹啊。”龍淵有些失望,他的掌風估計連三尺外的蠟燭都無法熄滅。


    然而龍淵卻是不知道以真氣轟開樹幹,氣元境的武人根本無法做到。大師的確沒動用多少真氣,但是大師是何許人,當年淩九天都受到過他的點撥,因此大師的修為絕不在淩九天之下。這樣的強者早就達到了化腐朽為神奇的境界。即便是隻用氣元境的真氣,那種威力也不是尋常的小武人可以比擬的。


    大師當時也就是想讓龍淵吃驚一下,點燃龍淵的求知欲望而已。


    龍淵在那裏兩手連連拍動,直到自己累得氣喘籲籲才停止。


    “算了,我是做不到那種地步了。”龍淵無奈,隻能告誡自己不能好高騖遠,想要一下子追上大師是不可能的。


    休憩了半晌,龍淵屏氣凝神,內視體內。如今他聽力恢複,通感境已經圓滿,能夠在體內形成五感,探索身體的奧秘。他微動心神,調動右臂的肌肉,然後“觀察”右臂內部一切的變化。


    牽一發而動全身,不多時,右臂內部其餘位置的肌肉像是受到了連鎖反應一般,都蠕動了起來。


    龍淵將心神專注到頂峰,他想把那些微小的變化都看的清楚。大師給他留下的問題,需要他來驗證,究竟怎樣才能做到形成暗勁,而後化勁。


    武人在這種境界這個年紀便能去探索武林內家功所描述的化勁,這就是武人與肄武者的區別。


    須知武林中的內家功的練家子不知道多少年才能觸及化勁層次。


    天賜武人氣海,導致肄武者不可能在武道一途上媲美武人,甚至連望其項背都不能。


    龍淵閉著眼睛,不停的緩緩將手臂彎曲又伸直。心神內視,他發現手臂中的骨骼在肌肉和韌帶的拉伸下慢慢運動而促使手臂完成彎曲和伸直的動作。


    骨骼自身在內裏也有稍微的扭動和略微的移動。


    “果然跟大師說的一樣,這些骨骼在輕微扭動或位移時,其上的體液與之接觸,定然會產生一些阻力。”龍淵心道。他運轉氣息進入右臂中,一點點的移動,意圖將部分與體液接觸的骨骼包覆起來。


    太難了。


    且不說龍淵剛恢複聽力不久,就是精細的控製這些真氣在體內活動就極其耗費心神。


    龍淵盤坐一日,都在嚐試著去將骨骼和肌理與體液血液隔開。直到最後龍淵頭腦暈暈乎乎的,才暫停了嚐試。


    “修習一門武功,不是一日之功啊。”龍淵感歎道。


    穿上玄石重甲,龍淵出了山洞,他要去幫碩鼠打些獵物迴來。


    直到半夜龍淵才迴了山洞,他一身盡數濕透,累得不輕。五千斤的玄石重甲穿在身上,來迴奔走上百裏,饒是以龍淵現在的狀態都吃不消。


    將打來的獵物處理一番,龍淵拿了些換洗的衣物去了周邊的山澗,洗完澡後龍淵迴到山洞,趴在那裏便睡去了。


    如此日複一日,半月過去,龍淵的嚐試終於有了些進展,與此同時這般精細地操控真氣也讓他運轉真氣的熟練程度提高了不少。


    期間龍淵還嚐試著其他的方法,當他發力時以真氣稍作壓縮填充在體內骨骼中一些罅隙中,不過卻差點出了問題。龍淵在將真氣填入那些罅隙中時,難以避免的將一些髓液移出了原位,致使他差點半身不遂。


    不得不說武人的體質根本不是常人能比的,龍淵又自行運氣將那些髓液移迴,恢複了過來。


    力量在傳導過程中必然會流失,這是不可人為幹預的。這是龍淵幾經嚐試後得到的結論。如今他隻能在不幹預骨骼之間重要物質正常運轉的情況下,盡量使用真氣將不相連的骨骼連接起來。雖然龍淵現在隻能控製一部分骨骼。


    “難啊。”龍淵叫道。他發現人體發力是一個近乎完美的過程,強行以真氣粘合骨骼,有時候反而會破壞發力的過程。


    “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需要試驗千次萬次才能保證成功化勁。”龍淵自喃。他認為即便是震藩前輩,在熟悉這一過程的時候也必然花費大量的時間與精力。


    雖然龍淵探究體內的奧秘進度緩慢,但是他也有所收獲。在這段時間,他的寸勁拳的威力有了一些提升。甚至有時候他能感覺到自己渾身是勁,並且每日耗費心神探索體內力量的傳導,龍淵發現他反而越來越精神了。


    力量的提升也是他穿上玄石重甲漫山野跑的原因。龍淵在山洞中生活,他每日都去打獵,受了碩鼠族這麽多恩惠,龍淵總想做些事以作報償。


    這段時間龍淵也沒有開始修習舞空術將真氣融入體內進行溫養,那樣的話他就有段時間不能動用真氣了,所以龍淵就先將舞空術放下。畢竟他現在也能禦氣懸浮,能夠短暫地在半空中騰挪,因此新鮮感也降溫了。


    一日,龍淵在武場中盤坐,大鼠走了過來,他沒有打攪龍淵,走路沒有一絲聲響。


    大鼠靜靜地看著龍淵,心道:“這小子真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穿著五千斤的玄石重甲,現在就能奔跑了。”更讓他意外的是,龍淵尋找了一棵紫檀樹,將其劈砍成了一個簡易木人樁,穿著玄石重甲經常對著木人樁擊打。在自行摸索的前提下,龍淵的一些格鬥姿勢竟然頗為標準。


    最不可思議的是,龍淵竟然時不時的以抱摔擒拿的動作攻擊木人樁,從那時大鼠便對龍淵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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