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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淵正欲讓幾隻碩鼠過來洗洗臉。隻見眾鼠帶著幾分怨懟的目光一齊射向龍淵身上,龍淵才意識到幾隻碩鼠渾身盡是毛發,不能沾染水漬。大鼠二鼠身上已被自己向後潑灑的溪水浸透了鼠毛,耷拉在一處,甚是難看,像極了落入湯水中的老鼠。


    大鼠二鼠一陣抖甩,身上溪水方才脫身而去,龍淵隻得一陣幹笑打個哈哈。


    取過水迴山洞後,大師,龍淵以及眾鼠一齊在石台上早膳。大鼠道:“大師,山洞中食糧將告罄,是否要弟子去取一些?”


    二鼠與三鼠向龍淵看去,龍淵一臉尷尬,他的食量幾乎是所有碩鼠食量總和,這剛尋來的食物一餐下來就被吃了個罄淨。


    大師點頭嗯一聲,道:“今日你們與龍淵到周遭山林中尋些野獸打來,也算是對你們修業的一次曆練。


    “是!”


    眾鼠與龍淵不多時便出了山洞。二鼠不悅道:“為什麽大師不讓我們去城裏偷些糧食?”


    大鼠向二鼠使個眼色道:“老二……”


    “我們在城中偷來的又不是尋常百姓家的,都是為富不仁的朱門大戶,沒把他們的糧倉搬來就算便宜他們了,哼!”二鼠氣龍淵不過,轉身便走。


    “老二……”大鼠喊道,隨即與三鼠四鼠追了過去。


    龍淵自知二鼠與己不和,也不去自討沒趣,在後麵縱身奔馳,尾隨於眾鼠後麵。龍淵雖未曾用氣,腳尖數米一點,速度卻也不落眾鼠多少,一直在眾鼠身後十餘丈徘徊。


    就這樣一人眾鼠奔了近百裏。


    二鼠見龍淵一直在身後,怒意不消,猛地一提氣,加速向前奔去。龍淵正要追趕,忽然見到幾隻碩鼠停了下來。


    山腳下有一體型巨碩的鬣豬,這隻鬣豬已然成為了眾鼠目標。


    二鼠先行迅速跳至鬣豬身後阻斷了鬣豬的退路,大鼠躍起直線俯衝而下一腳踢在鬣豬左臉上,鬣豬雖身形龐大,但大鼠這一腳力道著實能夠崩碎大石。鬣豬四肢離地一頭栽暈在地,死活不知。


    “嗬,有吃的了。”


    二鼠拖著鬣豬尾巴掛在肩上,正準備帶迴山洞,突然天空中傳來一聲“啊”的鳥叫。


    眾鼠聽到這聲叫喚,頓時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龍淵仰頭望去隻見一隻蒼羽大雕盤桓在空,大雕翼展數丈,雕喙尖利如鑿錐,雕眼犀利,徑向眾鼠逼視。龍淵看來了一隻大鳥,心裏歡喜道:“今日收獲不少,鬣豬剛被擒住,又來一隻大雕。”


    大雕一頭衝下,朝向大鼠衝去,大鼠昂頭後退,眼神驚怖臉上表情茫然失措,正後退時他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


    眼見大雕愈來愈近,大鼠卻無絲毫防備之意,一味的後退,終於再次絆住坐倒在地,此時大雕雙爪僅隔數尺,大鼠在地上打個滾一個翻身躲過,狼狽之極。


    大雕一擊不成,半空一個迴旋向二鼠撲去。二鼠竟也是不躲不避,呆愣在地。


    “快躲啊!”龍淵叫道,但二鼠還是沒有動作,臉上盡是驚恐的神色。龍淵見勢不妙,一個飛身將二鼠撲倒,緊接著大雕便撲了下來。龍淵後肩上猛然火辣辣的痛直鑽心,轉頭看去,後肩上衣物早已被大雕抓得稀碎,三條半尺有餘的傷口赫然趴在肩上,大雕這一爪竟將龍淵肩上生肉活活剔去了三道,鮮血淋漓洇染了半個後背。


    龍淵不顧後肩傷痛喝道:“你們怎麽了?怎麽都不動啊!”


    三鼠顫語道:“這……這雕是我們碩……鼠天敵,一聽見雕聲我們碩鼠一……一族就渾身癱軟,連逃跑都不能……”


    龍淵聞言一怔,情況緊急,他也來不及細問。見空中盤旋的大雕嘯聲連連,狠鷙異常,心中暗感不妙。此處碩鼠有六隻,卻無一隻能抵禦大雕,反而需要他分身掩護。


    而且大雕巨大雙翼一展,速如電掣,況且自己禦氣之術未能成熟,不能懸浮空中,雖然他跳躍力驚人,但對大雕卻無半分威脅。自己一人周旋大雕隻怕要吃苦頭了。


    大雕似乎感覺到龍淵與碩鼠不同,不易就擒。在半空盤旋須臾,便向三鼠撲去,龍淵身法靈動,將三鼠救下。大雕又將利爪朝向四鼠,龍淵距四鼠較遠,便凝氣於掌,抄起一個石塊,一掌拍出,石塊將四鼠砸開出數步,大雕又一次撲個空。


    大雕氣急,俯身如箭一般衝向龍淵,張開鐵喙似要將龍淵腦袋一口啄碎。龍淵雙手仗劍,氣沉腳底,正欲全力迎敵之際。忽然,大雕雙翼猛然外展。


    唿!


    一陣暴風在大雕翼下卷起,直衝向龍淵,龍淵始料未及,腳重身輕,暴風卷來竟將龍淵吹倒滑出數丈之外。


    龍淵倒在數丈之外,身上全是枯枝落葉甚是狼狽。大雕盤旋於空中,淩厲的雕眼盯著龍淵,惡狠狠的長嘯數聲,轉身向距龍淵最遠的二鼠撲去。


    “快脫掉玄石重甲,解開真氣封印!”大鼠喝道,他在身上作了一個脫衣的動作,然後手中竟然憑空多了一件衣服。


    隨後大鼠在自己胸前點了幾下,驀地一股衝天的氣息爆發開來。


    大雕被後方大鼠的氣勢一驚,扭頭向大鼠尖嘯了一聲。


    龍淵被這聲尖嘯震的耳膜發疼,一旁的大鼠氣勢陡然偃息,他踉蹌著站立不穩。


    “這……這是雕鴞。”大鼠一眼的驚駭,眼中竟然流露出絕望的神情。


    大雕尖嘯過後繼續向二鼠俯衝而去。


    龍淵倒在地上,心急如焚,二鼠眼見著就要有性命之危了。將欲起身時,龍淵手下按住一柘桑木枝,他眼中立刻現出一絲靈光。


    此刻二鼠已經命在須臾,與大雕不過數丈之距。其餘幾隻碩鼠均呆立在地,心如火焚卻愛莫能助。


    龍淵與二鼠相距十數丈,即便是禦氣疾追也是枉然了。


    左手緊握柘桑枝,三步並作兩步,而後龍淵右手一把揪住後肩傷口處破爛的衣衫。“噝啦”一聲,一條長布條便握在龍淵手中。龍淵當即便將布條往柘桑枝兩端緊纏數圈,腳下一個跨步橫躍點在大鼠肩上然後一個縱身淩於半空。龍淵拔出青鋼光劍,將劍柄末端抵於布條上,左手推木枝,右手緊攥劍柄與布條往後緊捭。


    柘桑為弓,衣布作弦,弓如滿月,力達千斤。


    嗖!


    一道藍光,霹靂閃電般,勢如飛逝流星,百步穿牆。


    大雕雙眼逼視二鼠,眼見即將到口臠肉,心下直蕩漾不止,全然沒有發覺身後破空而來的青鋼光劍。


    “啊!”


    一聲淒厲的鳴嘯響徹山林四野。隨後又一聲鏘然,青鋼光劍已深埋遠處山體中。


    迅如風雷的光劍從大雕的心髒處破體而過,大雕性命於頃刻間越過陰陽界,去了黃泉幽冥,其屍體在半空失卻控製徑直撞向二鼠。


    大鼠和三鼠四鼠驚魂稍定,急切前去將二鼠從大雕身下拔出,所幸二鼠未受重傷。


    “唿!”龍淵長舒口氣。


    “沒事吧?”龍淵走上來向二鼠遞出一隻手。


    二鼠略一猶豫後抬手接過龍淵的一隻手,將欲起身時,不料龍淵後肩一吃力,傷口處又一片鮮血滲出,龍淵吃痛,身軀頓時失了平衡,倒在二鼠一旁。


    二鼠與龍淵相視須臾,略有些慚愧羞赧,半晌後才道:“多謝了。”


    “你們到底怎麽迴事啊,還怕這隻大鳥?”龍淵起來問道,一想想剛才這幾隻碩鼠嚇得一動都不敢動,他就感到難以理解。


    “我們碩鼠族是靈長目族類,靈智不弱於人類,而且壽命極長,族中的武人修煉速度雖然不如人類,但比起異獸卻是快多了。毫不客氣的說,如果我們碩鼠沒有這些製約,這個世界就不一定是你們人類占有了。或許是因為我們這一族先天條件過於完美,所以才會有天敵和危機製約我們。”大鼠說了這樣一番話。


    “對。我們碩鼠繁衍速度也不慢,有著自己的文字和語言,不輸給人類。但是我們有天敵,蒼羽雕就是我們的天敵之一,另外一種天敵是黑翅鴞。我們碩鼠一旦遇到這兩種禽類,根本就走不動,屬於靈魂上的恐懼。就說我們老大這麽厲害,又是習武的,他遇見這兩種生靈也多半危矣。”三鼠順著大鼠的話接道。


    “而且這隻大鳥既不是蒼羽雕也不是黑翅鴞,而是他們的雜交後代,雕鴞,即便是大師遇上,恐怕他能跑就不錯了。雕鴞與他們的父母不同,這種雜交禽類屬於異獸,雖然等級不高。但是它們會發出一種專門針對碩鼠一族的靈魂音波,碩鼠聽到這種音波根本就動不了。”龍淵不顧安危救了二鼠幾個後,二鼠對龍淵的敵意也消去了很多,主動開口跟龍淵解釋了。


    “而且,我們碩鼠還有一種製約,那就是饑餓。算了,先迴去再說吧,這裏出現了蒼羽雕鴞,不安全。”大鼠接著道。


    “好吧。”龍淵也不再多問,心裏琢磨了下,感覺也正當如此,這是一種自然的平衡。


    大鼠將地上脫下的衣服再度穿上,穿上後又消失不見了。


    龍淵見了奇怪,問道:“你穿的是什麽衣服,怎麽跟變色蜥蜴一樣?”


    “這個是玄石重甲,平時我們穿在身上當作修行,這件衣服有好幾萬斤重呢。”


    龍淵聽了大鼠的話,眼睛睜得渾圓。


    “因為一些原因,我們平時都是封印住自己氣海中的真氣,基本上不去動用武人的能力,隻是靠丹田的真氣來應對一些事情,這麽跟你說吧,我們老大不一定比你師父差。幾萬斤的重量對他來說小意思。”三鼠笑道。


    龍淵這才對幾隻碩鼠的實力有了進一步的了解,原先他以為二鼠三鼠都與他差不多呢,現在看來,人家隻是沒用後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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