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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四方與淩九天來到龍靈穀，剛到穀口，尤四方便道：“穀內怎麽會摻雜了這麽多濁氣。”
“我也不清楚怎麽迴事，之前淵兒在穀內點了火把，而後穀內便產生了大量的濁氣。”淩九天道。
“點了火把？這不應該啊。進去看看吧。”
二人進了龍靈穀後，淩九天才發現其中的濁氣並沒有因為自己釋放氣靈而稀釋，這讓他感到些許疑惑，如果是燃燒所產生的濁氣，以龍靈穀的自淨能力，一個月的時間早該恢複如初了。濁氣一直持續在這種程度，必然有源頭。
二人均覺得有些蹊蹺，便一步一步沿著山穀細心查探。
“師兄，這地上是什麽？好濃重的濁氣。”尤四方駐足對著淩九天喚了一聲，他麵前的地麵上有著一片黢黑的汙跡。
淩九天聞言過去，以手輕輕在地上摩挲了一下，沾了些漆黑的汙漬在鼻子旁嗅了一下。
“這種味道……是古樹果實！”淩九天有些訝異地看著尤四方。
尤四方聽了立刻將古樹果實取了出來，此時的古樹果實渾身彌漫著一絲絲縷縷的黑氣，顏色竟然與地上的汙跡相仿！
當古樹果實出現後，地上的汙跡竟然蠕動起來，附著在沙土上的黑色逐漸氣化，而後向著古樹果實緩緩湧動而去。
淩九天將手一揮，一股極端暴躁的真氣匹練掠出，裹住了彌漫的黑氣，而後真氣便像火焰一般熊熊燃燒，將黑氣煉化成了虛無。
“有古怪。”淩九天沉聲道。
“師兄，難道是桃源的那些傀儡來到過龍靈穀，在這裏散播濁氣？可為什麽……”尤四方摸了摸自己寬闊的額頭，對龍靈穀的事絲毫沒有頭緒。
“不可能的，山莊裏除了我，還有逐月隨陽兩位師叔，天下間想同時避開我們三個耳目的人，恐怕沒有一個。”淩九天否定了尤四方的猜測。
“師兄，你是不是忽略了那些傀儡是修煉真元的，如果……如果那些傀儡會上古神通的話……就比如法天象地，幻化表象之類。這些上古神通雖然戰鬥力可能不及我們武功，但是卻自有妙處。躲人耳目，隱匿蹤跡效果奇佳。”
淩九天一撫胡須，思忖道：“這也不是不可能。自從二十萬年前天河灌人間，荒古世界離去前將其中的神與仙盡數排斥而出，這些神仙為了阻止弱水連同神州大地的下位神祇與散仙都幾乎隕落殆盡。從那之後這些上古神通便盡數失傳，而且武道壓製導致真元的修煉極為困難，若是真有人懂得運用上古神通，倒也難察。”淩九天說道，旋即他便陷入了沉思。
“若真是如此，可為什麽那些傀儡要進入龍靈穀散布濁氣？目的究竟是什麽？”淩九天自言自語起來。
“會不會是想震動龍靈，借龍神之力打開通往荒古世界的蠹道？荒古後不知道多少強者想要撕裂虛空去尋找那方世界，不過都失敗了，或許隻有龍靈複蘇才可能有那樣的大能力。依我看這種可能性極大。”
“當日龍靈出現時，同時也有一把巨斧的虛影，巨斧彌漫著滔天的魔氣，是龍靈感受到了威脅才複蘇嗎？”淩九天做了一番猜測，隨後便搖了搖頭，對尤四方道，“如今胡亂猜測也沒用，先將龍靈穀內的這些濁氣清除，等師祖出關後再將此事告訴他，看他老人家如何分析處理。你明日將這些古樹果實帶到天心門，讓天逸道長查看一番。”
“好。”
兩人沿著山穀將地上一片一片的汙跡祛除幹淨。他們怎麽也不會想到這些汙跡所在之處，正是當日龍淵在龍靈穀受傷之後走過的地方。
晚間，淩九天與尤四方還有七個弟子以及新入山莊的二龍梁源等都在食堂中圍桌坐下。食堂中擺了一個大桌，上麵的菜肴是戚美然費了一天的時間烹調出來的。
戚美然在嚐過尤四方帶來的各地小吃後立刻就知道了所用的材料以及烹調方式還有火候等，便大展身手做了一桌子的飯菜，連天香樓的幾味招牌菜戚美然也做了出來。
二龍等也一一向尤四方作了介紹，一家人吃得甚是樂嗬。
尤四方看著七個孩子開心的笑容，心裏暗想或許他師兄是對的，能在這個年紀如此的快樂幸福當真不易。他們小時候哪有這樣的快樂。
淩九天也將幾個孩子的情況還有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尤四方，尤四方隻說支持他。
能讓這幾個孩子像正常人一樣開心快樂，不用擔心麵對武道世界和殘酷的未來，何嚐不是尤四方想見到的。
旦日尤四方將條幾上的三個古樹果實取走後便去了天子峰，完全沒有發現其中一個果實是一團麵食。
兩日後，山莊武典閣前。
“兩位師叔，九天要出莊一趟，山莊就拜托兩位師叔了。”淩九天作揖道。
“嗯，自從上次龍靈現身後我們也謹慎了許多，有我們兩人在，山莊不會出現什麽問題。”逐月睜眼道。
“好。”施了一禮後淩九天便轉身離去。
“隨陽，你說等師父出關後不見了我們師兄，他會怎麽樣？”逐月對另一位老者說道。
另一位老者也睜開眼，淡淡道：“還能怎麽樣，把魔族盡數鏟除唄，依師父的性子，恐怕會讓魔族一個不留無論老幼。”隨陽頓了頓，歎了口氣，續道，“師父恐怕早就知道師兄不在的事了，等他出關我們兩個恐怕都吃不了兜著走了，師兄去了，他的女兒我們也沒照顧好。”
二人歎了歎氣，又閉上了眼睛，像雕塑一般立著。
淩九天出了山莊，龍淵已經在門口等他。
風乂山莊的約期是十日後，淩九天若是禦氣飛行的話一日便能到，運用空間之力的話也就一盞茶的光景便可到達。不過他想帶著龍淵去看看俗世的景象，又不想在龍淵麵前展現太多的能力，便選擇徒步過去，因此也提前了十日出發。
一路上龍淵也見到了不曾見過的人與事，譬如於世間以冒險探險為生的冒險者，還有踢人押運帶路的鏢客等，這些冒險者與鏢客組成了冒險團，龍淵在一路上見了不少。
甚至還見到一個冒險團運著一個身長有三丈的斑斕虎，冒險團多以這種手段謀生。
三日後，二人遇到了一夥山賊正在打劫過往的客商。龍淵三拳兩腳便將山賊踢翻下馬，將他們移交給了當地的縣令。淩九天便一直跟著龍淵，對他的作為不加阻止和評判。
天忽然大雨，龍淵撐起傘為淩九天遮雨，說道：“師父，你怎麽不出手？我們老遠就看到山賊欺負良善，如果你出手的話那些客商也不會被山賊打成重傷了。”
“武門弟子雖然可以阻止世人為惡，但如果不是性命攸關抑或是將被淩辱的關頭，一般不會幹涉人間的任何事。”淩九天淡淡說道。
“可為什麽啊，書裏都說‘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我們有能力，為什麽不去行善懲惡？”龍淵不解，追問道。
淩九天將龍淵手中的傘推至一邊，而後單掌向天，暴喝一聲後，天空中猛然一陣巨響，如萬鈞雷霆發作。
龍淵將傘一挪，抬頭一看，登時懵了。
此刻天空中原本靉靆的濃雲散成了一團團如一朵朵破敗的棉絮一般，支離四散，而那如斷線玉珠一樣的簌簌雨聲也同時戛然而止。
雨停，天青。
龍淵嘴巴張的一時間無法合攏。
“武人代表的就是這種力量，世間已經有散修武人的存在，所幸數量不多，又不敢做出天怒人怨的事情來。若是武門弟子再幹涉俗世中的事，武人的這種力量必然會大舉降臨人世。你幹涉人間的事情是出於善心，但是你能保證別人也會將這種力量用於正途嗎？武門弟子不全都懷有善心，這一點淵兒你要記住。所以為了避免亂局的出現，所有武門弟子都不出手便是最好的局麵。這種力量不在人世間出現最好。”
淩九天說罷抬步前行，他不指望龍淵能立刻明白其中的道理，畢竟他年輕時也是出去曆練了一番，才逐漸的明白武門為何要處在方外的原因。
龍淵思索須臾，也不是很明白，索性不去思考這個問題，也跟了上去。
一路上也沒遇到其他的事情，行了幾日後淩九天與龍淵便來到了遲州，風乂山莊所在的城市。
遲州是大溏有名的大城市，其城市麵積是月陽城的五倍不止，人口也比月陽城要密集得多。
民以食為天，遲州城內街上的小吃商鋪林林總總，龍淵一進城後鼻子動了動，便放著淩九天，獨自跑到各個商鋪購買小吃。
不多時龍淵左手鉗著一個烤羊腿，右手夾著兩個肉夾饃跑了過來。咬了一口烤羊腿，龍淵將烤羊腿伸給淩九天，說道：“師父你嚐嚐，可香了。”
淩九天見龍淵滿手滿嘴的油膩，輕輕搖了搖頭，無奈說道：“你這孩子。”說罷也張嘴咬了一塊肉。
路上有少女見兩人一老一少笑了出來，龍淵的舉止與他的容貌甚是不符，而淩九天一派飄逸高人的氣質，也在大街上大口吃肉，怎能不惹人笑。
“九……九天。”
一個女子的聲音從淩九天身後傳來。
淩九天轉身看去，驀地愣了一下，片刻才迴神道：“靜怡，是你。”
對麵是一個身著緇衣的女子，手執拂塵，頗似出家人的打扮。
女子容顏極美，即便是身披緇衣拂塵在前也不能掩其姿色，隻是春山之下的美目中多了些滄桑的味道，顯然已經有了年紀。
“你怎麽……變成這樣了。”靜怡看著淩九天黑發中夾雜的雪絲，兩彎新月之間是說不出的心疼意味。
“自妻子離世後，一夜多了幾縷白發，不提也罷。你也是去受到了藍誠的邀約嗎？”淩九天問道。
“嗯。”靜怡微微點頭應著，雙目卻一直不曾離開淩九天的眼睛，有些微微的濕氣在氤氳。
“我還需要單獨找藍誠談話，就先過去了。”說罷淩九天便帶著龍淵向風乂山莊行去。
“哎……”靜怡還想與淩九天說幾句，不過淩九天腳下不停，沒有迴頭的意思。
“師父，他們是誰？”此時一個妙齡少女從靜怡身後走來，年紀約莫二八。
靜怡揉了下濕潤的雙眼，搖了搖頭道：“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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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四方與淩九天來到龍靈穀，剛到穀口，尤四方便道：“穀內怎麽會摻雜了這麽多濁氣。”
“我也不清楚怎麽迴事，之前淵兒在穀內點了火把，而後穀內便產生了大量的濁氣。”淩九天道。
“點了火把？這不應該啊。進去看看吧。”
二人進了龍靈穀後，淩九天才發現其中的濁氣並沒有因為自己釋放氣靈而稀釋，這讓他感到些許疑惑，如果是燃燒所產生的濁氣，以龍靈穀的自淨能力，一個月的時間早該恢複如初了。濁氣一直持續在這種程度，必然有源頭。
二人均覺得有些蹊蹺，便一步一步沿著山穀細心查探。
“師兄，這地上是什麽？好濃重的濁氣。”尤四方駐足對著淩九天喚了一聲，他麵前的地麵上有著一片黢黑的汙跡。
淩九天聞言過去，以手輕輕在地上摩挲了一下，沾了些漆黑的汙漬在鼻子旁嗅了一下。
“這種味道……是古樹果實！”淩九天有些訝異地看著尤四方。
尤四方聽了立刻將古樹果實取了出來，此時的古樹果實渾身彌漫著一絲絲縷縷的黑氣，顏色竟然與地上的汙跡相仿！
當古樹果實出現後，地上的汙跡竟然蠕動起來，附著在沙土上的黑色逐漸氣化，而後向著古樹果實緩緩湧動而去。
淩九天將手一揮，一股極端暴躁的真氣匹練掠出，裹住了彌漫的黑氣，而後真氣便像火焰一般熊熊燃燒，將黑氣煉化成了虛無。
“有古怪。”淩九天沉聲道。
“師兄，難道是桃源的那些傀儡來到過龍靈穀，在這裏散播濁氣？可為什麽……”尤四方摸了摸自己寬闊的額頭，對龍靈穀的事絲毫沒有頭緒。
“不可能的，山莊裏除了我，還有逐月隨陽兩位師叔，天下間想同時避開我們三個耳目的人，恐怕沒有一個。”淩九天否定了尤四方的猜測。
“師兄，你是不是忽略了那些傀儡是修煉真元的，如果……如果那些傀儡會上古神通的話……就比如法天象地，幻化表象之類。這些上古神通雖然戰鬥力可能不及我們武功，但是卻自有妙處。躲人耳目，隱匿蹤跡效果奇佳。”
淩九天一撫胡須，思忖道：“這也不是不可能。自從二十萬年前天河灌人間，荒古世界離去前將其中的神與仙盡數排斥而出，這些神仙為了阻止弱水連同神州大地的下位神祇與散仙都幾乎隕落殆盡。從那之後這些上古神通便盡數失傳，而且武道壓製導致真元的修煉極為困難，若是真有人懂得運用上古神通，倒也難察。”淩九天說道，旋即他便陷入了沉思。
“若真是如此，可為什麽那些傀儡要進入龍靈穀散布濁氣？目的究竟是什麽？”淩九天自言自語起來。
“會不會是想震動龍靈，借龍神之力打開通往荒古世界的蠹道？荒古後不知道多少強者想要撕裂虛空去尋找那方世界，不過都失敗了，或許隻有龍靈複蘇才可能有那樣的大能力。依我看這種可能性極大。”
“當日龍靈出現時，同時也有一把巨斧的虛影，巨斧彌漫著滔天的魔氣，是龍靈感受到了威脅才複蘇嗎？”淩九天做了一番猜測，隨後便搖了搖頭，對尤四方道，“如今胡亂猜測也沒用，先將龍靈穀內的這些濁氣清除，等師祖出關後再將此事告訴他，看他老人家如何分析處理。你明日將這些古樹果實帶到天心門，讓天逸道長查看一番。”
“好。”
兩人沿著山穀將地上一片一片的汙跡祛除幹淨。他們怎麽也不會想到這些汙跡所在之處，正是當日龍淵在龍靈穀受傷之後走過的地方。
晚間，淩九天與尤四方還有七個弟子以及新入山莊的二龍梁源等都在食堂中圍桌坐下。食堂中擺了一個大桌，上麵的菜肴是戚美然費了一天的時間烹調出來的。
戚美然在嚐過尤四方帶來的各地小吃後立刻就知道了所用的材料以及烹調方式還有火候等，便大展身手做了一桌子的飯菜，連天香樓的幾味招牌菜戚美然也做了出來。
二龍等也一一向尤四方作了介紹，一家人吃得甚是樂嗬。
尤四方看著七個孩子開心的笑容，心裏暗想或許他師兄是對的，能在這個年紀如此的快樂幸福當真不易。他們小時候哪有這樣的快樂。
淩九天也將幾個孩子的情況還有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尤四方，尤四方隻說支持他。
能讓這幾個孩子像正常人一樣開心快樂，不用擔心麵對武道世界和殘酷的未來，何嚐不是尤四方想見到的。
旦日尤四方將條幾上的三個古樹果實取走後便去了天子峰，完全沒有發現其中一個果實是一團麵食。
兩日後，山莊武典閣前。
“兩位師叔，九天要出莊一趟，山莊就拜托兩位師叔了。”淩九天作揖道。
“嗯，自從上次龍靈現身後我們也謹慎了許多，有我們兩人在，山莊不會出現什麽問題。”逐月睜眼道。
“好。”施了一禮後淩九天便轉身離去。
“隨陽，你說等師父出關後不見了我們師兄，他會怎麽樣？”逐月對另一位老者說道。
另一位老者也睜開眼，淡淡道：“還能怎麽樣，把魔族盡數鏟除唄，依師父的性子，恐怕會讓魔族一個不留無論老幼。”隨陽頓了頓，歎了口氣，續道，“師父恐怕早就知道師兄不在的事了，等他出關我們兩個恐怕都吃不了兜著走了，師兄去了，他的女兒我們也沒照顧好。”
二人歎了歎氣，又閉上了眼睛，像雕塑一般立著。
淩九天出了山莊，龍淵已經在門口等他。
風乂山莊的約期是十日後，淩九天若是禦氣飛行的話一日便能到，運用空間之力的話也就一盞茶的光景便可到達。不過他想帶著龍淵去看看俗世的景象，又不想在龍淵麵前展現太多的能力，便選擇徒步過去，因此也提前了十日出發。
一路上龍淵也見到了不曾見過的人與事，譬如於世間以冒險探險為生的冒險者，還有踢人押運帶路的鏢客等，這些冒險者與鏢客組成了冒險團，龍淵在一路上見了不少。
甚至還見到一個冒險團運著一個身長有三丈的斑斕虎，冒險團多以這種手段謀生。
三日後，二人遇到了一夥山賊正在打劫過往的客商。龍淵三拳兩腳便將山賊踢翻下馬，將他們移交給了當地的縣令。淩九天便一直跟著龍淵，對他的作為不加阻止和評判。
天忽然大雨，龍淵撐起傘為淩九天遮雨，說道：“師父，你怎麽不出手？我們老遠就看到山賊欺負良善，如果你出手的話那些客商也不會被山賊打成重傷了。”
“武門弟子雖然可以阻止世人為惡，但如果不是性命攸關抑或是將被淩辱的關頭，一般不會幹涉人間的任何事。”淩九天淡淡說道。
“可為什麽啊，書裏都說‘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我們有能力，為什麽不去行善懲惡？”龍淵不解，追問道。
淩九天將龍淵手中的傘推至一邊，而後單掌向天，暴喝一聲後，天空中猛然一陣巨響，如萬鈞雷霆發作。
龍淵將傘一挪，抬頭一看，登時懵了。
此刻天空中原本靉靆的濃雲散成了一團團如一朵朵破敗的棉絮一般，支離四散，而那如斷線玉珠一樣的簌簌雨聲也同時戛然而止。
雨停，天青。
龍淵嘴巴張的一時間無法合攏。
“武人代表的就是這種力量，世間已經有散修武人的存在，所幸數量不多，又不敢做出天怒人怨的事情來。若是武門弟子再幹涉俗世中的事，武人的這種力量必然會大舉降臨人世。你幹涉人間的事情是出於善心，但是你能保證別人也會將這種力量用於正途嗎？武門弟子不全都懷有善心，這一點淵兒你要記住。所以為了避免亂局的出現，所有武門弟子都不出手便是最好的局麵。這種力量不在人世間出現最好。”
淩九天說罷抬步前行，他不指望龍淵能立刻明白其中的道理，畢竟他年輕時也是出去曆練了一番，才逐漸的明白武門為何要處在方外的原因。
龍淵思索須臾，也不是很明白，索性不去思考這個問題，也跟了上去。
一路上也沒遇到其他的事情，行了幾日後淩九天與龍淵便來到了遲州，風乂山莊所在的城市。
遲州是大溏有名的大城市，其城市麵積是月陽城的五倍不止，人口也比月陽城要密集得多。
民以食為天，遲州城內街上的小吃商鋪林林總總，龍淵一進城後鼻子動了動，便放著淩九天，獨自跑到各個商鋪購買小吃。
不多時龍淵左手鉗著一個烤羊腿，右手夾著兩個肉夾饃跑了過來。咬了一口烤羊腿，龍淵將烤羊腿伸給淩九天，說道：“師父你嚐嚐，可香了。”
淩九天見龍淵滿手滿嘴的油膩，輕輕搖了搖頭，無奈說道：“你這孩子。”說罷也張嘴咬了一塊肉。
路上有少女見兩人一老一少笑了出來，龍淵的舉止與他的容貌甚是不符，而淩九天一派飄逸高人的氣質，也在大街上大口吃肉，怎能不惹人笑。
“九……九天。”
一個女子的聲音從淩九天身後傳來。
淩九天轉身看去，驀地愣了一下，片刻才迴神道：“靜怡，是你。”
對麵是一個身著緇衣的女子，手執拂塵，頗似出家人的打扮。
女子容顏極美，即便是身披緇衣拂塵在前也不能掩其姿色，隻是春山之下的美目中多了些滄桑的味道，顯然已經有了年紀。
“你怎麽……變成這樣了。”靜怡看著淩九天黑發中夾雜的雪絲，兩彎新月之間是說不出的心疼意味。
“自妻子離世後，一夜多了幾縷白發，不提也罷。你也是去受到了藍誠的邀約嗎？”淩九天問道。
“嗯。”靜怡微微點頭應著，雙目卻一直不曾離開淩九天的眼睛，有些微微的濕氣在氤氳。
“我還需要單獨找藍誠談話，就先過去了。”說罷淩九天便帶著龍淵向風乂山莊行去。
“哎……”靜怡還想與淩九天說幾句，不過淩九天腳下不停，沒有迴頭的意思。
“師父，他們是誰？”此時一個妙齡少女從靜怡身後走來，年紀約莫二八。
靜怡揉了下濕潤的雙眼，搖了搖頭道：“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