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姍說得這麽幹脆,大娘嬸子們還挺高興,直誇屠姍是個大氣的講究人,一點不藏私。


    又圍繞野豬野菜竹筍,對屠姍好一頓誇。


    饒是屠姍臉皮厚,也有些受不住,迅速溜走。


    向陽大隊是一個大生產隊,足足有一千多人。


    全都匯聚在打穀場,場麵很震撼。


    屠姍的那頭豬,無法供這些人吃飽,不過一家拿點菜,一家出點柴,擺了十多口大鐵鍋,用野豬身上的邊角料一鍋燉,能沾染到油葷,就是殺豬菜,一家分上一碗,沾點油葷,也足夠大家高興了。


    當然了,既然是屠姍給大家加餐的,屠姍又在這看著,石秋收也沒小氣,用了大半扇豬肉,添上剁碎的骨頭,肉量十足,肉香味到處亂躥,饞得父老鄉親恨不得把屠姍的頭發絲都誇一遍。


    屠姍在人群裏穿梭,尋找任務目標。


    她沒見過任務目標,僅憑口述的特征尋找,還是很考驗能力的。


    而且總有鄉親想勾她。


    “同誌,你家哪裏的?”


    “同誌,有對象沒有?”


    “同誌你下鄉不,來我們生產隊啊,我們這裏的人特別友善。”


    “對對對,我們這裏山大獸多肉質美。”


    ……


    父老鄉親很熱情,跟屠姍推銷向陽大隊,話裏話外都是她要是不來,就是天大的損失。


    屠姍表示拒絕,別以為她不知道,這些人饞她弄來的肉。


    “大姨,我不下鄉,我有工作,我是英勇的人民戰士,我的天職是守衛世界和平,下鄉會埋沒我的天賦能力,世界失去我這樣強大的守護者,就會失去光彩,從此黯淡無光。”


    父老鄉親們……


    屠姍逃出人群,迴頭看了眼熱情的大叔大嬸,心有餘悸,太優秀了也不是什麽好事。


    天已經黑透,打穀場上燃起十多個火堆,照亮了整片天。


    “瞧見沒,就是她,聽說一個人打的野豬。”流裏流氣的漢子杵了杵旁邊邋裏邋遢的男人。


    邋遢男人隨意瞟了眼屠姍,滿眼不屑:“吹牛誰不會。”


    流氣男人嗤笑了一聲:“話是這麽說,但見過的人都說千真萬確,可惜啊,我沒趕上,要不然也能看看,女人是怎麽扛動四五百斤重的豬的。”


    邋遢男人哼:“一群沒腦子的蠢貨,肉到底什麽時候能好啊?”


    流氣男人吞吞口水:“是啊,一群娘們就知道叭叭叭個沒完,老子要是她們爺們,早大耳刮子抽過去了。


    那個娘們也是真蠢,打了肉自己不吃,給一群啥也不是的人,虧得不是老子的婆娘,要不然老子定要好好教教她做人。


    媽的蠢貨,這麽多肉,要是不分出去,老子一個人不知道吃得多爽,敗家娘們。”


    邋遢男人嘲笑他:“天都黑了,做什麽白日夢,那麽強的女人,你能拿得住?可別被個娘們壓著打,成為全向陽大隊的笑話。”


    流氣男人梗著脖子喊:“老子什麽女人拿不下,一個女人而已,給她臉了。”


    兩個懶漢湊一起過嘴癮,說得唾沫橫飛,越來越激動。


    兩人平時不做人,周邊都沒人願意跟他們湊太近,兩人幾乎獨占一塊地盤。


    屠姍溜達過去:“話不能這麽說,打女人的男人,最沒種了。”


    兩人正說得起勁,心理和精神都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一個沒注意,屠姍竟然到了他們跟前都沒發現。


    流氣男人惱羞成怒:“臭娘們,男人說話哪有女人插嘴的道理,你是不是欠抽?”


    屠姍上手就是一巴掌,微笑問:“是這麽抽嗎?”


    巴掌聲啪啪的響,兩個男人都懵了。


    流氣男人呲牙倒吸一口涼氣,臉腫了痛死了,眼睛也紅了:“賤人,老子弄死你。”揮起拳頭就朝屠姍砸過去,麵容又兇又狠。


    屠姍抬腳就把人踹了出去,摔進漆黑的樹林裏,沒發出半點聲音,真是中看不中用,當然了,他也不中看。


    歪頭看向邋遢男人。


    邋遢男人張開的嘴迅速合上,抬腿就跑。


    屠姍哼了聲,吃她的肉,還敢蛐蛐她的人,給他們臉了。


    一迴頭,對上四張驚恐的臉,不等她開口,四人大喊。


    “殺人了,來人啊,殺人了救命啊,快來人啊。”


    殺人兩個字還是很有穿透力的,等肉吃的父老鄉親心神一顫,迅速朝這邊聚攏。


    “誰殺人了?”


    “誰死了?”


    “哎呀晦氣啊,肉還沒吃上呢。”


    鬧歸鬧,吵歸吵,看熱鬧的腳步沒有停,十幾秒的時間,人群就將屠姍幾人圍得水泄不通。


    “哪呢哪呢,誰死了,沒見到人啊?”


    石秋收跨過艱難萬險,終於擠開人群,到了前線:“怎麽迴事?誰死了?人在哪?快套車往公社送,實在不行就去鎮上,去縣城。”


    反正人不能不明不白的死了,正秋收呢,哪有功夫處理這些。


    他這一天天的真是沒個消停,好不容易吃迴肉,怎麽就這麽多事。


    老隊長滿肚子怨氣,臉上倒是很有威嚴,滿場環視一圈,沒找到死人,就看向大喊大叫的四人。


    又是這四個知青,之前滿大隊散播謠言,害得他們差點錯失一頭豬,現在又在鬧什麽?


    “你們在喊人死了?人在哪?死哪去了?誰死了?”語氣很不善,看得出,他不待見四人。


    四人戰戰兢兢,滿臉驚恐的看著屠姍:“我們說的是,她殺人了。”


    所有視線齊刷刷的落在屠姍身上。


    屠姍嬌嬌小小一隻,頭蓋簾雖然長了些,但皮膚白白,小嘴粉紅,表情呆萌,怎麽可能殺人。


    沒有人信,還一臉譴責的怒視四人。


    他們可不是白眼狼,雖然肉還沒吃進肚子裏,但板上釘釘的事這肉跑不了,他們就不能端起碗吃肉,放下碗罵娘。


    屠姍對此表示很欣慰。


    石秋收臉色比剛剛更冷:“你們知不知道造謠也是要蹲大牢的?何況還汙蔑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姑娘殺人,簡直喪良心。”


    四人內心尖叫,一個能獵野豬,徒手扛四五百斤重物的怪物,你們說她是手無寸鐵的小姑娘,良心不會痛嗎?


    父老鄉親:有肉吃,怎麽可能會痛。


    男知青:“我們親眼看到她把一個男人踹進了林子裏,那個男人再也沒出來過,不信你們盡管去看,我們沒有亂說,她真的殺人了。”


    其他三人連連點頭:“對對對,我們都看到了,看得真真的。”


    石秋收眯了眯眼,看向屠姍,語調很輕,麵容很柔和:“小同誌踹人了?腳還好吧?”


    四個知青……媽的勢利眼。


    屠姍乖巧點頭:“踹了,腳沒事。”


    石秋收微笑點頭:“腳沒事就好。”他不認為屠姍能一腳把人踹死,所以一點不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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