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姍拍拍屁股站起身,院子裏的人都被趕出了屋子,任憑他們怎麽哭喊都沒用。


    也是這些人隻想要房子,不想傷人,更不想害命,要不然租客們這會肯定沒力氣哭喊。


    院子和屋子裏的東西,被那群人強占,正囂張得意的清點。


    “你們這是強盜行為,是犯罪,我一定要去告你們,我一定要去告你們,讓你們不得好死,全家死絕。


    畜生,禽獸,王八羔子,都是群人渣。”


    三十多歲的漢子鼻青臉腫,怒目大罵。


    一個惡霸拎著棍子過去,迎頭就是一棍:“去,去告,老子倒要看看,你告得快,還是老子的棍子快。


    敢告老子,就做好不在州城混的準備,隻要老子活著,老子保證你們沒有一天好日子過。”


    漢子被打得滿地打滾,頭破血流。


    他媳婦撲過去求饒:“別打了,不告,我們不告,放過孩子爹吧,再打就打死了。”


    男人不聽,照著女人也打:“你說打就打,說不打就不打,你算老幾?


    媽的,一群賤民,給臉不要臉,浪費老子時間。


    早幹什麽去了,早點滾蛋什麽事都沒有,就在這裏哭喪,哭喪,老子讓你哭喪……”


    男人猙獰的模樣,嚇得所有人連連後退,雖然同情被打的夫妻倆,卻不敢上去。


    他們或許打得過,但他們害怕男人的威脅。


    除了州城,他們無地可去,要是得罪了這些人,拖家帶口的,被報複怎麽辦?


    底層人民的悲哀和無奈。


    屠姍吐口濁氣,掂了掂手裏的棍子,活動活動脖子。


    “順子,小心。”


    “嘭……”屠姍一棍子下去,叫順子的人倒飛出去,撞在門上,撞出一個大窟窿。


    跌地上後,還抖了兩下,滿腦袋血昏死過去。


    “賤人,找死。”


    屠姍迴頭,被長劉海遮住的臉,帶著股邪氣,舔了舔唇。


    手裏的棍子脫手甩出去,砸在衝過來的一人頭上,鮮血狂飆。


    棍子旋轉了幾圈,又迴到屠姍手上。


    屠姍大步跨出去,一棍砸斷一個人的腿。


    “啊……”


    慘叫接連響起,剛剛還兇神惡煞,拿著棍子趕人的惡霸,這會一個接一個倒下,要麽頭破血流,要麽斷胳膊斷腿。


    屠姍踩在為首人的腦袋上:“兄弟,劃條道出來,這院子姐護了,你怎麽說?”


    “嗚嗚嗚……”


    “不答應?不答應可不行,我誇出去的海口不能收迴來,要不然多丟人。”


    “嗚嗚嗚……”


    “誰欠你們錢,你們找誰去,是砍手砍腳還是砍腦袋都沒關係,我不插手,但院子你們不能動。”


    “嗚嗚嗚……”


    “我這人其實很好說話的,但你總是這麽不配合,我也有脾氣不是?”


    “嗚嗚嗚……”


    “既然這樣,那就對不起了。”手裏的棍子高高舉起,腳下的男人尿了。


    屠姍……


    汪大娘幽幽道:“有沒有可能,是他說不了話?”


    屠姍咦了聲,男人的嘴正被她踩著呢:“啊,抱歉抱歉,我沒看到,你這人也真是,說不了話怎麽都不跟我說一聲,故意看我笑話是不是。”


    男人……


    男人帶著手下放下狠話走了,租客們歡天喜地罵罵咧咧清點自家的東西。


    屠姍看著汪大娘:“算不算話?”


    汪大娘肉疼得臉皮都在抽搐,能不答應嗎?敢不答應嗎?那些人都放狠話了,他們還會迴來的。


    磨著後牙槽開口:“算。”


    屠姍嘖嘖兩聲:“瞧你那小氣樣,放心,我不讓你送,我買,不過,我要買連同我那間小屋子和旁邊雜物棚,以及屋後我屋子正對的那點小院子,市價如何我就怎麽給錢,行不行?”


    淩漾給塗三妹租的是靠邊角位置的一個小隔間,旁邊就是雜物堆,靠著院牆。


    要是都買到手,修整修整,就能成為一個獨立的小空間,完美。


    汪大娘當即就要拒絕,房子是她年輕時和男人拚命掙迴來的,一片瓦的位置,她都舍不得。


    屠姍雙手環胸:“我這人一向喜歡你情我願,你要是不願意也沒關係,反正我房子馬上就到期了,我晚上就走,啊,對了,我也沒啥東西可收拾的,這會就能走。”


    伸長耳朵聽消息的租戶們急了,可不能走。


    “汪大娘啊,孰輕孰重你要分清楚啊,一間房和一個院子,哪個更重要你要想明白,可不能犯糊塗。”


    “就是啊,那些人不會這麽算了的,哎喲,遭瘟的畜生,碎了我家好幾個碗。”


    “就是啊,我的錢票也給順走了,不得好死,這日子沒法過了。”


    “他們要是再來幾次,我們全都得被逼得去跳河啊。”


    “活不了了,活不下去了,老天爺啊,開開眼吧。”


    一個個跟唱大戲似得,圍著汪大娘哭嚎。


    汪大娘氣得鼻孔都大了。


    “都閉嘴,煩死了,房子不是你們的,倒是說得輕鬆。”


    老姐妹湊過去:“但錢是你的啊,房子賣了,錢進你包,進不來我們的包不是。”


    “就是,也就賣一個小角落,不妨事的。”


    “老姐姐誒,你要想開點,你兒子還等著錢救命啊,有一分算一分對不對?”


    軟硬兼施,這些人是懂得勸人的。


    汪大娘沉默,良久沒有迴應,大家都挺著急。


    屠姍不急,反正她不是非這裏不可的。


    “答應也可以,但是我有條件。”


    租客們不哭了,眼巴巴的瞅著汪大娘,希望她識趣點,別提太過分要求。


    汪大娘真想吐他們一臉,站著說話不腰疼,拿她的東西假大方,能耐他們。


    屠姍伸手:“請說,我不一定會答應。”


    汪大娘沒好氣的瞪了眼屠姍:“屋子我可以賣給你,但你以後要給我養老。”


    她算是看明白了,也死心了,兒子靠不住,閨女也指望不上。


    她不恨,這是她自己作的,怨不了別人。


    但以後的日子,她要為自己活。


    兒子如何管不了了,也不想管了,她沒本事,教不好,就讓這個社會好好教吧,是死是活都無所謂。


    賣房的錢她不會拿出去給不孝子填窟窿,她要自己留著養老。


    別人再好,都沒有錢在自己兜裏來得踏實。


    但她也懂,人都有老的時候,她怕自己動彈不得的時候,連個收屍的都沒有晚年淒慘。


    塗三妹這人以前確實不咋樣,但這幾天,她明顯感覺到了不同,莫名讓她覺得信任。


    所以,她想賭一賭。


    “不可能,”屠姍拒絕得幹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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