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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諾!”鹿瑤屁股剛坐到椅子上,周茵茵就貼了過來。


    “安娜剛才跟我說了,昨晚的事特別離奇,她到現在都沒搞清楚到底怎麽迴事。”


    “就那麽迴事唄,娃娃掛了,老師清醒了,安娜安全了。”鹿瑤翻開書包找出了卷子。


    “你跟我就別藏著掖著的了,說,昨晚和你在一起那個帥哥是不是什麽絕世高人?還警察?一定是你故意引導我的。”


    鹿瑤一想起黎折,心緒又有些煩躁。


    “是是是,昨晚是他收了那個娃娃,滿意了吧?”


    “他就是你說的那個法師朋友?”


    “不是,他是我男朋友。”


    “男?男朋友!你們這麽快就確定關係了啊?”周茵茵眼睛瞪的像銅鈴。


    “嗯。”


    “我要舉報你!”周茵茵仰天長嘯,“學校裏不讓早戀,尤其還是個那麽帥的帥哥,你上輩子積了什麽德了?”


    “我上輩子可沒積什麽德,不然這輩子這麽會搞成這樣?”鹿瑤在心裏反駁道。


    “周茵茵,迴座位,還有誰沒到?馬上就要早自習了!”班主任胳膊裏玻璃夾著一遝卷子風塵仆仆的走進了教室。


    周茵茵和鹿瑤瞪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想確認她究竟有沒有恢複正常。


    “你們倆死盯著我幹什麽?我臉上有考試題嗎?周茵茵我說話你沒聽見是不是?”


    “啊?是!是!馬上!”周茵茵趕緊站起身來,衝鹿瑤使了個眼色,轉身迴到了座位。


    這火爆的脾氣看起來果然是班主任本人了。


    “咳咳!那個,安娜,你出來一趟。”


    班主任在講台上叫著安娜的名字,安娜的身子明顯一顫。


    鹿瑤起身離開座位,向著教室後門走去。


    “方諾你幹什麽去?”身後傳來班主任的質問聲。


    “值日!”鹿瑤頭也沒迴。


    走廊裏,鹿瑤正拿著掃把裝模作樣的掃地,不遠處班主任和安娜在談話。


    “安娜,那個,老師今早發現你那個娃娃不見了,我沒想過它會丟,不然過幾天我再買一個賠給你,但是以後你可不許在往學校帶了!”


    班主任站在安娜對麵,解釋著娃娃不知道為何失蹤了。


    “不!不用!不用了!”安娜嚇的連連擺手,這一個已經夠能折騰了,萬一再來個不知道從哪個墓地裏跑出來鬼東西,她恐怕又要遭殃了。


    “我不玩娃娃了,我現在看娃娃眼暈的狠,我以後一定不會擾亂課堂紀律,亂帶東西來學校。”


    “那就好!迴去好好上自習吧!”班主任臉上掛著欣慰的笑,那娃娃看起來那麽精致,一定也挺貴的,不用賠倒也是省錢了。


    鹿瑤無奈的歎了口氣,這事好歹是又告一段落了,可自己的事卻又陷入了新的泥沼中,她生前究竟和這魔妖有何交情?


    為什麽在夢裏,感覺如此的熟絡?難道自己生前真的和魄魂門有莫大的關係,還有夢刹和那個小娃娃,說她像極了一位故人。


    究竟是哪位故人和自己長的如此相似?又或者,根本就沒有什麽故人,那個故人,說的就是她自己?


    她覺得她的心態快要爆炸了,但又不一次一次的安撫自己,畢竟她太多事沒有做完。


    方爸已經迴家了,並且表示這次迴來,方媽對他的態度明顯改變了。


    “這女人更年期,您就多擔待點她!”鹿瑤私底下和方爸吐槽著方媽。


    “你讓你媽知道了,看她不打你,說她更年期。”方爸拍了拍女兒的腦袋,“對了,我不在這幾天,你媽沒為難你吧?”


    “沒有,她的脾氣隻針對您,關我什麽事啊?我到點上學,放學迴家,又沒做錯什麽事。”


    “你的意思是,你老爸我就做錯事了?”


    “不是!但是在媽媽眼裏您不就是做錯事了?”


    “得,這事以後咱誰都別提,我這次迴來你媽可比我走之前對我的態度好多了。”


    “那是,她想您想的都睡不著覺,天天晚上做噩夢。”鹿瑤點了點頭。


    “想我想的做噩夢?我說我是哥斯拉啊?臭丫頭。”


    “您別說,這噩夢救了您,您這一迴來她就有安全感了,自然對您就客氣了,而且她就不用再每天晚上拉著我一起睡了,我可解脫了,哈哈哈。”


    “小丫頭,你就這麽嫌棄和你媽一起睡,你記不記得你都十歲了還和我搶床要和你媽一起睡呢?”


    “我以前那麽幼稚嗎?”鹿瑤撇撇嘴,啊,不對,是方諾。


    “不是,我媽睡覺不老實,踹的我後背直疼,反正我是不和她一起睡了。我不像爸爸您,皮糙肉厚的,抗擊打。”


    “你這個臭丫頭,怎麽說老爸呢”


    “你們爺倆嘟嘟囔囔說什麽呢?吃飯了!”方媽穿著圍裙端著菜從廚房裏走了出來。


    兩人瞬間恢複了平靜,改用眼神交流起來。


    吃完晚飯,鹿瑤從方媽枕頭底下取出來還給了鬼婆,關於保住了鬼婆三識的事,鹿瑤還是很開心的,但鬼婆還是不以為然。


    覺得鹿瑤小題大做,可這修行人沒了修行就和凡人丟了命一樣,或者,還不如丟了命,所以鹿瑤覺得自己的顧慮的是正確的。


    “丫頭啊!”鬼婆說:“以後你這在地府當差,晚上就沒那麽自由了。”


    “不過,有弊也有利,你這樣就有足夠的人脈和渠道得到更多關於魄魂門的消息,最主要的是,你不用怕被鬼差抓了。”


    “是啊,我這是這麽考慮的。”鹿瑤笑著迴答,腦海裏又想起了那個夢,正考慮著要不要和鬼婆提這件事,思慮再三,還是決定先不告訴她。


    倒不是對鬼婆不信任,隻是她對自己真的沒自信,如果她真的是魄魂門的人,又或者生前作惡作端,才被卷入了那場爭端得以喪命,她該如何麵對自己,


    如何麵對鬼婆,如何麵對她的那些朋友?


    她害怕,害怕失去,害怕自己的人格受到考驗,害怕自己從正義的一端跌落到對立的另一端,害怕想起自己生命中的汙點。


    即便她現在是正義的,是善良的,可是她害怕當自己撕開身上白色的偽裝時,看到屬於她的那顆心其實是漆黑一片。


    她可以被全世界拋棄,嘲笑,甚至厭惡,卻唯獨不能忍受被自己所愛的人驅逐,排斥,甚至絕離。


    “鹿瑤?鹿瑤?想什麽呢?”鬼婆看著鹿瑤陷入沉思的模樣。


    “啊?沒沒什麽。”鹿瑤如夢初醒一般,尷尬的勾了勾嘴角,以掩飾自己剛剛的失態。


    “有什麽可以和我說說,不要憋在心裏,活著已經很委屈了,死後不該再攥在心裏。”


    “你的結界早已打破,最近又消耗了不好的靈力,這種狀態下應該會不斷的想起以前的事,不論你有多震驚,多不解,甚至多害怕。


    隻要你信的過我,都可以和我婆婆我說一說,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也絕對不會瞧不起你,好嗎?”鬼婆似乎看穿了鹿瑤的心思,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


    “好!我知道了!”鹿瑤感激的握住了鬼婆的手。


    到了西街,鹿瑤把護禾大人同意她參加梵穀訓練的事告訴了他們。


    哭包一臉自豪的把鹿瑤的事再次重複了好幾遍,就好像要去參加訓練的不是鹿瑤,而是她這隻小花妖一樣。


    黎折已經恢複了人形,隻是身子還有些虛弱,看起來就像患了一場重感冒。


    “你感覺怎麽樣?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鹿瑤盯著黎折,上上下下的來迴打量著。


    “我很好,沒什麽事。”黎折笑了笑。


    “這哥們,昏迷時還一直叫著你的名字呢!”宿七七站在一旁鬼馬的學著。


    “鹿瑤鹿瑤小心!”


    “快躲開!鹿瑤”


    “鹿瑤你沒事吧?”


    “鹿瑤你在哪?”


    “說實話,我現在一聽到你的名字就想吐了!嘔嘔!”


    “一邊撅著去!”宿二一在身後一個大巴掌飛到了他的腦袋上,打的他頓時眼冒金星。


    “除了會寒磣人,你還會幹什麽?”


    “師父!”宿七七捂著腦袋痛苦的喊道:“我才是您的徒弟,您怎麽老幫外人啊!”


    “七七師兄,你沒事吧?”哭包一見宿七七挨打,趕緊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關心的詢問。


    “二一師父,您這下手也太重了吧?”


    “徒弟不打不成器,懂什麽?你說你這嘴皮子是能斬妖,還是能除魔?一天天挖苦人一點不含糊一個頂倆,慫起來那孫子樣也是一個頂倆。”


    “師父,您不說這事完了後就把帶我迴七宿嗎?此話還算不算數了?”


    “當然!”


    “迴七宿?”鹿瑤黎折和哭包同時問道。


    “對啊?有什麽大驚小怪的?我是七宿弟子迴七宿不是很正常嘛?”


    “你確定?”鹿瑤蹙了蹙眉頭,這小子什麽時候扯謊也不打草稿了?“誰不知道你是七宿的後備弟子。”


    “什麽是後備弟子啊?”哭包疑惑的問道。


    “就是前備死了才能輪的到他這個後備進七宿。”鹿瑤解釋道。


    “你絕對是故意的!你是為了報複故意在我的迷妹麵前拆我的台!”宿七七氣不打一處來!


    “正是!你能奈我何?”鹿瑤雙手抱胸,不為所動。


    “再說,要說迷妹,也是我的迷妹。”


    “哭包,說!誰才是你的主人?”


    “是你”哭包小心翼翼的迴答,這主人不知又那根筋不對,居然把矛頭指向了自己。


    “聽到了吧?她是我救迴來的!自然是一切都聽我的!”鹿瑤一臉洋洋得意。


    “喂,遇上你這個主人,她也是夠倒黴的!”


    “我怎麽了?輪的到你來指指點點嗎?”


    “哭包,你說,你受得了她嗎?一天一驚一乍的,還喜歡到處惹事生非,你真的不考慮換個主人嗎?”


    宿七七若有所指的問。


    “換誰?”哭包小聲的問。


    “你想換誰啊?”一旁的鹿瑤炸了鍋,當真是養不熟的山茶花啊,當初還不如都揪下來泡水喝。


    “我不想.我隻是好奇問問。”哭包趕緊閉嘴,怕是再說下去主人就要把她一口吞了。


    “有點骨氣好不好?”宿七七繼續在一旁煽風點火。


    “黎折,進來泡藥,最後一副,明天你就可以走了。”看著院子裏吵得臉紅脖子粗的兩人,宿二一無奈的搖了搖頭。


    黎折點了點頭,跟在他身後進了屋子。


    兩個人默契的互相看了一眼,都沒有說話。


    他們知道,宿七七純屬在發泄自己的情緒,鹿瑤也是故意找茬,想讓他把他的邪火發出來,不要憋在心裏。


    隻是可憐了哭包,被夾在中間莫名其妙的當槍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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