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堯在心裏暗罵了一句“妹的”,盯著電腦屏幕上的進度條心急如焚。


    “舟少?”紀烽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帶著濃濃的疑惑。


    舟堯隻好道:“爺不需要你伺候了,退下吧。”


    紀烽卻仿若未聞,不依不饒地繼續敲門,一邊敲,還一邊問,“舟少,沒事吧?請應我一聲,舟少。”


    舟堯想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這家夥是故意弄出那麽大的動靜引起樓下關臨淵的注意的吧?


    然後就名正言順地拿著鑰匙來開門。


    舟堯抿著嘴唇,雙眼死死地盯著還剩下百分之八十的進度條,恨不得用目光來推啊進進度。


    這時候,敲門聲停了下來。


    舟堯鬆了口氣,轉頭看向了那道門。


    千萬千萬別那麽快就找到鑰匙開門啊。


    他在心裏默默祈禱。


    屏幕上的進度條還在繼續,他的心簡直提到了嗓子眼。


    “舟少不知道為什麽把書房的門反鎖了。”紀烽走到樓下,對關臨淵如實稟報。


    舟建業和何鳳英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可能是風大,把房門吹合上了,把鎖也弄壞了。”關臨淵淡淡地吩咐,“拿鑰匙去開門,我們舟少洗完澡出來發現自己被反鎖了肯定很著急。”


    紀烽點頭照辦。


    舟建業對何鳳英說,“不如我們也一起跟著上去看看。”


    舟以雁對於關臨淵的說辭感到好笑,哪有那麽大的風能把門吹得關上,還把鎖給弄壞了。


    真相比較像是舟堯故意把門反鎖了,不知道在裏麵搞什麽名堂。


    於是她也跟著一起上去。


    紀烽走到門邊,再次敲了敲門。


    這迴裏麵一點反應都沒有。


    舟建業有點不太相信自己的兒子會做出那麽怪異的舉動,忍不住問:“真的反鎖了嗎?”


    說著便伸手去按門把。


    結果“哢嚓”一聲,門開了。


    何鳳英立刻轉頭看向紀烽,不悅地道:“這不是開了嗎?”


    房門打開後,能看到浴室的門是關著的,裏麵的人似乎恍然未覺外出發生了什麽事。


    舟以雁打圓場道:“一場誤會,可能真的是門鎖的問題。”


    紀烽拿著鑰匙,表情有點尷尬。


    這時候,浴室的門開了,舟堯裹著一身水汽,從裏麵走了出來。


    他邊用大浴巾擦頭發便疑惑地看著他們問,“幹嘛呢?都來參觀我洗澡嗎?”


    何鳳英道:“紀管家剛才到樓下說書房的門被反鎖了,我們來看看是什麽情況。”


    舟堯便轉頭問紀烽,“這門反鎖了?我洗澡洗得比較專注,沒注意哦。”


    舟建業不滿地瞪了紀烽一眼,道:“事情都還沒有弄清楚就一驚一乍的,換我的話一定不會雇傭這樣的人。”


    舟以雁立刻道:“一場誤會而已,沒事沒事,我們到樓下繼續喝茶吧。”


    於是大家便又迴到了樓下。


    關臨淵一直穩穩地坐在客廳裏,安之若素,似乎這場小鬧劇對他來說不算什麽。


    午飯後,舟建業夫婦和舟堯告辭。


    舟以雁和寶寶到陽光房散了一會兒步便迴房間午休了。


    關臨淵迴到書房,打開桌上的電腦隨意瀏覽了一下。


    紀烽這時候敲門走了進來。


    “先生,舟少今天上午的行為有點古怪。”


    關臨淵點了點頭。


    “這段時間他跟秦昊然走得很近,而秦昊然跟歐陽無暇走得很近。”


    紀烽說:“那先生電腦裏麵的東西……”


    關臨淵抬手,示意他不用緊張。


    “我重要的文件都沒有放這台電腦裏。隻不過……”他的眸子烏黑深邃,目光透出一絲深意,“裏麵放了我跟歐陽集團準備合作開發某個項目的計劃書。”


    紀烽吃了一驚,“這還不重要?”


    關臨淵勾起唇角,露出了一個極淡的笑,“當然不全是真的。”


    紀烽有點聽不明白了。


    關臨淵說:“合作開發項目是真的,但並不是計劃書裏麵寫的那個項目。”


    紀烽這才露出恍然之色。


    “歐陽無暇想要跟秦昊然聯手對付歐陽無意,舟少拿著這份計劃書迴去,他們就一定會從中作梗,搶奪這個項目的開發權。”


    關臨淵說:“對,這個項目表麵上看大有可為,但其實正府早已有心重新規劃那一塊區域,到時候文件一下來,那裏的地價將一落千丈,分文不值。”


    紀烽看著這個年紀比他還小,但卻思慮深遠的青年,臉上不禁露出幾許讚賞之色。


    “但先生,你是怎麽知道舟少會來竊取你電腦裏的資料,早早地挖好了坑等他往下跳的呢?”


    關臨淵的臉色突然變得難看了起來。


    “我不知道動手的是誰,但是秦昊然必定會想方設法收買我身邊的人。”他眸光微閃,眉眼頃刻間冰封千尺,覆著寒霜,“之前不是讓人調查了那場車禍嗎,他們終於查到了一點有價值的線索了。”


    紀烽眸光一亮,忙問:“查到了什麽?”


    關臨淵曲起手指,輕輕地敲打著桌麵,豐神俊秀的臉上凝著沉重,“那晚以雁發現小何開車離開,然後要他順道搭她去車站。張嬸和醒來的幾個下人都說小何是接到老家打來的電話,聽說父親起夜時突然中風倒地,被送去醫院,於是才急急忙忙想要趕迴去的。”


    紀烽點點頭,“這事我也聽下人們提過。”


    關臨淵重重地敲了敲桌麵,“問題就在這裏,派去調查的人迴來說,那晚村子裏沒有急救車來過,鄰居們也不知道小何的父親被送去過醫院。”


    紀烽皺起了眉頭,跟著陷入沉思,“那本人怎麽說?”


    “本人被送走了。”關臨淵淡淡地道,“小何出事的第二天,村裏人看到小何的表弟把小何的父母都接走了。剛開始村裏的人都以為是小何拜托表弟把父母送到城裏玩幾天,但後來才知道小何出了事。大家都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小何那個表弟也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紀烽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著明顯是有預謀有計劃的一係列行動。


    “看著倒像是針對小何而設計的。”紀烽斟酌一下,道。


    關臨淵也認同地點頭。


    “小何沒什麽背景,不過就是從農村來到城市打工的普通年輕人,為什麽會有人要設計要他的命?”關臨淵問紀烽,“你能想明白嗎?”


    紀烽思考了一下,開始慢慢分析,“殺人滅口一般都是為了避免當事人漏了口風,泄露幕後主謀的身份。”


    關臨淵再次認同地點頭。


    “小何要麽就是知道了一些至關重要的信息,要麽就是曾經替誰辦事,那人為了不讓自己身份暴露,鋌而走險,設計出了這一場車禍。”


    紀烽越往下思考越覺得心驚肉跳。


    “那時候先生你在桐城,小何的主要任務是接送夫人,所以那個無論是收買小何還是脅迫小何幫他做事的人,目的是……夫人?”


    關臨淵此時已經臉沉如水,他說出了一個讓紀烽震驚不已的情況,“以雁脫離危險期後,醫生曾經跟我說,她曾經服用過某種禁藥,神經係統因此發生紊亂,我想她之前那麽一反常態,變得敏感多疑,脾氣焦躁,都是受到了藥物的影響。”


    紀烽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誰那麽狠心居然要謀害夫人這樣的弱質女子?”


    關臨淵以拳抵額頭,眉眼落在了陰影裏。


    “那種藥本來是用於治療精神障礙的,但如果是普通人服用,就會造成很大危害。它會不斷地放大人的負麵情緒,讓人的脾氣變得反複無常。焦慮、躁鬱、多疑、最終鑽牛角尖。”他咬牙切齒地道,“有人想要挑撥我和以雁的感情。”


    紀烽的腦海裏突然冒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秦昊然!”


    他想起了秦莉莉在電話裏對他說過的話。


    要小心秦昊然!


    這家夥對舟以雁有企圖。


    關臨淵抬頭,俊臉籠著沉沉烏雲。


    “對,是他。”


    關臨淵幾乎已經確認無誤。


    “舟少居然站他那邊。”紀烽不無感慨。


    舟堯是舟以雁的哥哥,無論怎麽看,都該幫著舟以雁,沒想到他居然跟別人合謀算計自己親妹妹。


    真不是人。


    關臨淵微微眯起雙眸,聲音冷冽地道:“我們靜觀其變,就等著他們往我挖好的坑裏跳。”


    “如果我不跳的話,關臨淵豈不是很失望?哈哈哈哈!”秦昊然看過了舟堯偷迴來的信息後,忍不住發出放肆的笑。


    舟堯有點著急地道:“怎麽會是坑呢?你看,這份計劃書寫得有條有理,對各種數據分析都處理得很到位,是經過一番調研的,而且整份計劃可以稱得上完美無瑕,沒有一丁點問題,怎麽看都是真的賺錢的項目啊!”


    秦昊然止住了笑,抬手撫摸著下巴,眼神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問,“他的電腦設有密碼嗎?”


    舟堯說:“沒有,不然我也沒辦法那麽順利把這些資料帶迴來。”


    秦昊然輕輕地笑了一聲,“開機沒有設置密碼,連這麽重要的文件也都放在桌麵這麽顯眼的地方,不是明擺著讓人發現嗎?”


    舟堯可不這樣認為,“我也習慣把手頭上要完成的東西放桌麵啊,不然得打開多少個文件夾才找得到啊。而且那是他的書房,誰能隨隨便便進出?不設密碼也不奇怪吧。”


    秦昊然也不跟他爭辯,反正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阿堯,這一次做得很好。”他拉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了一個文件夾,推到他的麵前。


    “這是……”舟堯已經猜到了什麽,似乎有點不敢置信,一把拿過文件夾打開,目光落在了裏麵的那份合同上麵。


    “歐陽三少真的願意跟我們公司合作?”舟堯翻到合同的最後一頁,親眼看到右下方的簽字時,整個人都激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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