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去的路上,麥櫟忍不住好奇地問:“你在院子裏跟紀烽聊了什麽啊?”


    祝修毓說:“也隻能聊你了吧。”


    麥櫟心頭一緊,該不會真像舟以雁說的那樣,兩人在院子裏劍拔弩張,刀光劍影吧?


    她自問沒這麽大的魅力。


    “所以到底聊了什麽啊?”麥櫟追問。


    祝修毓當然不可能告訴她實情,於是隻能胡編,“其實是聊了男人之間都會聊的話題,正治、球賽、女人,話說原來我跟他都喜歡同一支球隊。”


    麥櫟半信半疑。


    祝修毓長臂一伸,將她拉進懷裏,“寶貝,你現在是跟我在一起,別老想著別的男人。”


    麥櫟反射性地道:“我沒有。”


    “哦,那寶貝是承認了心裏隻有我了。”祝修毓立刻順著杆子往上爬,低頭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


    麥櫟:“……”


    他們離開的時候,寶寶正在洗澡,因為吃飯的時候弄得一身都是菜汁湯汁,收拾起來便格外麻煩。


    舟以雁幫寶寶洗完澡後,自己幫自己衝洗了一遍。


    鍾瑩幫她看著寶寶,和他一起把麥櫟和祝修毓送來的拚圖給拆了。


    “小舟,我下周要訂婚了。”鍾瑩滿臉喜氣地道。


    舟以雁連忙恭喜她,“太好了,恭喜恭喜,不過為什麽不直接結婚?”


    提起這個鍾瑩就有點鬱悶,“因為今年好像沒什麽特別好的日子,燕老婦人很信風水八字這類東西,非得找一個稱心如意的黃道吉日。”


    舟以雁安慰她道:“老夫人也是希望你們婚後的日子可以和和美美,那就再等等唄,反正你們都還年輕。”


    鍾瑩撇撇嘴道:“年輕個鬼,你比我小兩歲,孩子都會打醬油了,我連婚都還沒結。”


    不過心裏就算有所不滿,她也無可奈何。


    和燕老夫人相處的時候,鍾瑩還要費勁心思討好她,畢竟她能不能嫁入豪門,全憑老夫人的一句話。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眼看寶寶接二連三地打嗬欠了,鍾瑩才起身離開。


    舟以雁本以為再哄一下寶寶,就能讓他睡過去,誰料他翻來覆去,就是不肯閉起眼睛安心睡覺。


    但嗬欠卻一個接一個地打。


    “小乖乖,你怎麽了?困了就睡呀。”


    小乖乖轉過頭來看著她,突然用拖遝的調子喊了聲:“捏捏。”


    舟以雁一愣,想起每天晚上是例行節目似的視頻通話,立刻明白寶寶為什麽還不肯睡覺了。


    感情是在等著跟關臨淵視頻。


    舟以雁隻好解釋道:“爸爸今晚的工作特別忙,沒有空跟我們視頻了。”


    寶寶眨眨眼,似懂非懂,又軟軟地喊了一聲,“捏捏,捏~”


    這一晚哄睡可真是花了舟以雁九牛二虎之力,結果還比平時睡覺的時間晚了兩小時。


    她把這些賬都記在了關臨淵頭上。


    都怪他沒空跟她視頻,不然寶寶哪裏至於熬夜?


    “阿嚏!”關臨淵揉揉鼻子,然後繼續環著手臂,把頭靠在車座後麵,安靜地閉目養神。


    司機偷偷地看他一眼,將空調的溫度稍稍調高了一些。


    關臨淵今天沒能迴去陪寶寶過一周歲生日,是因為白老爺子病了,這段時間他每天都定時過去陪老爺子吃飯。


    說起白老爺子,就不得不提白家。


    京都真真正正排得上號,有資格被稱為名門權貴的,就隻有三家,分別是白家、宋家和歐陽家,其中又以白家為尊。


    白老爺子可謂跺一跺腳都能讓整個京都震三震,在位期間是位很不得了的人物,現在即使退下來了,餘威也仍在,那些被他一手提攜上來的和拜在他門下的子弟,現在基本都已經羽翼豐盈,要麽有財,要麽有權,要麽財權兼有,都成為了白家背後強大的支持者。


    那麽有名望的家族,關臨淵做夢都沒想過自己會跟他們有什麽關聯。


    那一年他被蘇木晟誣陷入獄,剛進去就因為脾氣性格的原因,得罪了一個大哥,那大哥是隻老狐狸,心裏暗搓搓地想整他,但卻遲遲沒有出手,想要等待時機,一出手就放狠招,直接將人弄死。


    那大哥是個狠角色,背後也不知道有什麽靠山,那麽有恃無恐。


    據說他就是惹了人命官司進來的,一進來就幹掉了這裏原本的老大,震懾了所有犯人,獄警對他的行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關臨淵得罪了他,注定沒有好果子吃。


    他也察覺到了那位大哥的意圖,所以處處小心謹慎,步步為營。


    但防得了一時,防不了一世,他終究還是露出了破綻,讓大哥給逮到了機會。


    當時場麵太混亂,他已經記不太清了,印象深刻的是那把磨得鋒利的牙刷柄毫不留情地刺進小複,劇痛沒有讓他驚恐,反而激發了他嗜血的獸姓。


    那天發生的事,讓在場的人都觸目驚心,因為場麵太過血腥震撼,關臨淵猶如一頭兇猛的野獸,在人牆圍攻中撕咬出一條血路。


    等到獄警終於趕到出麵製止時,現場已經倒下了一大片。


    就連那位狠角色大哥都嚇得屁滾尿流,跪在地上不斷求饒。


    關臨淵渾身浴血,表情狠戾,猶如來自地獄的厲鬼,讓人不寒而栗。


    現場雖然看著很慘烈,但關臨淵出手的時候還是保持了幾分清醒,沒有真把人往死裏揍。


    那幫人第一時間被送去了附近的醫院,而剛好白業嶸當時就在這家醫院裏。他是白家老三,白老爺子最疼愛的幺子,特地來這裏接老院長到家裏給白老爺子把脈。


    這所醫院最出名的是中醫科,據說老院長是某位名醫的後代,醫術超群,久負盛名,白老爺子的主治醫生便給他推薦了這位老院長,於是白業嶸便有此一行。


    當時關臨淵失血過多,需要輸血,偏偏他的血型是罕見的熊貓血,血庫的存量不夠,護士便向獄警說明這一情況。


    白業嶸正好經過,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內心頓時巨浪翻天。


    原來他一直存著一樁心事,二十年前,他的妻子帶著兩歲多的長子外出,途中遭人綁架,後來妻子被救出來了,兒子卻不知所蹤。


    他的兒子和他妻子都是罕見的熊貓血,所以一直以來,他從不間斷地調查擁有這種血型且年齡相仿的人,希望能從中找迴自己的兒子。


    得知關臨淵無論血型還是年齡都很符合後,他還去了一趟病房。


    關臨淵當時昏迷不醒,滿頭滿臉的血,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樣子。白業嶸幾乎沒有思考,立刻就讓人采集關臨淵的血液,跟他做了dna親子鑒定。


    這些年來,他失望的次數太多了,所以這一次其實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也許是老天垂憐,報告結果出來,關臨淵就是他失散多年的親生兒子!


    有了白業嶸這位牛掰的父親,關臨淵在醫院裏自然得到了最好的治療,且獲得特權,直到傷勢痊愈後才迴監獄。


    等到他迴去那裏後,才知道那個看他不順眼,給了他背後一刀的大哥已經被調去了別的監獄,據說那裏關的都是窮兇極惡之徒,愛好就是虐玩新人。


    關臨淵迴去後也沒在獄裏待多久,他的刑期被一減再減,最終提前出獄。


    他的檔案自然也有白家的人為他重新“調整”,犯罪記錄那一欄上空白一片,沒有任何記載。


    他依舊是一等一的良民。


    關臨淵感覺自己也算是因禍得福,他原本以為有生之年都沒辦法再和親生父母相認了,沒想到峰迴路轉,就像命運跟他開了一個玩笑。


    然而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白業嶸沒辦法立刻和他父子相認。


    白業嶸在家中排行第三,上麵還有兩個哥哥,兩個哥哥又都分別有自己的孩子,白家雖然資源豐富,但一般來說,都是集中所有資源培養長子,偏偏白家長子明顯能力不足,從小到大都不如二哥聰明機靈,遇事又不夠沉穩鎮定,還偏偏非常剛愎自用,結果就是明明擁有絕對的優勢,卻始終做不出一件大事,士途止步不前。


    二哥卻憑著自己的能力節節高升,可惜終是因為沒有強大的後盾而與高位失之交臂。


    從那之後,老大跟二哥就有了間隙。


    加上老爺子寵愛老三,對老大失望透頂後,轉而跳過二哥想要栽培老三,這個決定無疑把他們推向了兄弟鬩牆的糟糕局麵。


    白業嶸就曾經懷疑過當年妻兒被劫這事跟老大或者二哥有關,即使不是他們出的毒計,也是他們的親信或者手下的主意。


    現在他想要認迴關臨淵,必定阻礙重重。


    所以白業嶸出於謹慎起見,決定暫時先不公開關臨淵的身份。


    他隻是把找迴兒子的事偷偷告訴了白老爺子。


    白老爺子年事已高,雖然還鎮得住兒子們,但已是日薄西山的狀態,略一思考,也讚成了白業嶸的做法,先不聲張。


    所以知道關臨淵真正身份的人,就隻有白業嶸跟前的幾個心腹和白老爺子而已。


    關臨淵明確地向白業嶸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他無心參與白家的內部爭鬥,並且不會接受白老爺子替他安排的路,他有他自己的打算。


    白業嶸認同了他的想法,一方麵,白家看似一團和氣,實則波濤暗湧,他的二兒子已經在政委那邊嶄露頭角,這時候實在不適合再弄出別的動靜。另一方麵,關臨淵雖然有天賦有才能,但終究起步太遲,就算得到白家的認可支持,晉升的空間也不會太大。


    還不如按他自己說的,走從商的路。


    白業嶸感覺自己虧欠這個兒子太多,隻能在財物方麵盡力補償。


    關臨淵當然不看重這些東西,但若是能利用這些財力和人脈關係更好地實行自己的計劃,他也不會清高地拒絕。


    因為他越是調查學長的死因,越是發現蘇木晟背後的勢力深不可測。


    很有可能牽涉到歐陽世家。


    如果真是這樣,緊靠他一人之力,肯定是蚍蜉撼大樹,無能為力的。


    而白業嶸適時給予的“補償”,又讓他看到了一線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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