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以雁像被人點穴了一樣,動都不敢動。


    兩人的距離近的就隔著一個吻了,她身上迅速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唿吸都不敢太用力。


    “你除了哭就沒別的招數了?”關臨淵盯著她看了幾秒鍾,最後直起身子,鬆開了手。


    舟以雁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仍直挺挺地躺在那裏流淚。


    關臨淵眼神輕蔑地看著她道:“之前那一年裏受的苦,還沒讓你認清現實的麵目嗎?要得到就必定要付出,這是定律。我還沒慷慨到對誰都有求必應,所以在開口前,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資本跟我談交易。拿不出資本,就不要談,浪費大家的時間。”


    語畢,再不看她,轉身離去。


    舟以雁如夢方醒,趕緊跑過去把房門反鎖了。


    天啊,這男人太不可捉摸了,一會兒像個好人,一會兒像個壞人,簡直精神分裂啊。


    舟以雁爬迴床上,用被子將自己裹緊,好半天內心才平複下來。


    徹底冷靜後,她的大腦漸漸恢複了運轉,迴想起剛才關臨淵對她的種種“惡行”,似乎隱藏某種深意。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驚得她渾身一哆嗦。


    來電顯示是“媽媽”,她猶豫了一下,接了起來。


    “雁雁,你跟關臨淵談了嗎?”


    時間還掐得真準。


    舟以雁憋著一肚子委屈和悶氣,有氣無力地道:“談了。”


    “定了哪裏?你說個地址,我們明天直接打車過去。”何鳳英顯然很高興,聲音帶著笑意,“不過路程挺遠的,你問問關臨淵明天用不用車子,不用的話就讓司機過來接我們一趟,省下點車費。”


    舟以雁都不知道何鳳英哪來的自信,覺得關臨淵一定會滿足她的要求。


    “媽媽,明天你們自己另外找房子吧,關臨淵沒答應。”


    “什麽?”何鳳英頓時變了語氣,聲音提高了八度,“他不答應?雁雁,你是怎麽跟他談的?他一句不答應你就算了嗎?這事你到底有沒有上心?”


    舟以雁想不到何鳳英連過程都沒問清楚就開始責備她,心底頓時一陣失望。


    何鳳英繼續道:“這事關係到你在關家的地位,還有你以後生活……”


    “媽,我在關家的地位不會因為這件事有什麽影響,我的生活也是。”舟以雁平靜地打斷了何鳳英的話。


    那頭沉默了兩秒,顯然何鳳英沒想到舟以雁會說出這樣的話。


    但她立刻便開口道:“雁雁,你是不是還沒想明白我白天跟你說的話?”


    “不,我想得很明白。”舟以雁覺得自己其實早在他們把她賣給關臨淵時就想得清楚明白了,隻是天真的以為他們會為此對她有所愧疚,從此會多疼她一點。


    事實證明是她想多了,父母和哥哥對她的態度始終沒有變,認為她的屈從和犧牲都是理所當然的。


    他們從來不問一句她在關家過得怎麽樣,隻想著利用她爭取些什麽利益。


    關臨淵雖然可惡,但有句話卻說得很對。


    要得到就必定要付出。


    “媽媽,你想在我們附近租房子我不反對,但租金由你們自己解決。”舟以雁一直覺得這樣的話很難向何鳳英開口,會顯得自己很不孝,很沒有用。


    但現在她說出來了,心裏感到一陣舒緩。


    何鳳英在電話那頭深唿吸一口氣,壓抑著怒火,語重心長地道:“雁雁啊,就知道你又想岔了。你以為我是變著法子讓你出錢嗎?我之所以讓你跟關臨淵談,就是顧慮到你現在的狀況。”


    “你這孩子看著脾氣溫順,但倔脾氣上來了十頭牛都拉不迴來,你肯定覺得你是你,他是他,你不想花他的錢,要跟他劃清界限,對不對?”


    “就說你是傻孩子啊,兩夫妻之間怎麽分得清彼此呢,日後就算你們離婚了,關家家產也有一半是你的。更何況,你為他生了個兒子!光憑這點,你向他提什麽要求他都不該拒絕!”


    若換了以前,舟以雁必定被她繞得頭暈,說不定就嗯嗯嗯讚同了,但現在,她對父母,特別是對何鳳英已經徹底寒了心,所以不再輕易被她洗腦。


    “媽,一件事歸一件事,想住哪裏你們自己決定。至於我跟關臨淵要怎麽相處,我自己心裏有數。”舟以雁感到深深的疲憊,不想再多說,“我頭很痛,就這樣吧。”


    不等何鳳英再說話,她便掛了電話,然後直接關機。


    早該這樣了,她仰頭摔進柔軟的床褥裏,拿枕頭蓋住自己的臉。


    從此以後,她隻為自己而活。


    清晨,她被敲門聲喚醒,才發現自己昨晚居然連被子都沒蓋就睡過去了,幸虧開著暖氣,也沒有很冷。


    開門,女傭站在外麵,笑著跟她問好:“夫人早啊,早餐已經準備好了,夫人是到餐廳用餐,還是端上來?”


    舟以雁猶豫了一下,然後道:“我洗漱一下就下樓。”


    時間才七點,因為是冬天,外麵的天色還沒有大亮,灰蒙蒙的,像布了一片塵。


    她漱口洗臉後先去了一趟嬰兒房,麥櫟和寶寶都還在睡,她在門口看了一下便輕輕地把門重新掩上。


    經過書房的時候,她飛快地瞥了一眼,房門緊閉,也不知道裏麵的人起來了沒有。


    “夫人,早上好。”管家無論何時都一副西裝革履的樣子,俊秀文雅。


    她平日對他不太關注,現在因為知道了麥櫟對他的心思,不由多看他幾眼。


    “紀管家,你平時都起來那麽早嗎?”


    管家笑道:“是的,這是我多年養成的習慣。”


    舟以雁邊跟他說話邊往餐廳走:“你在這裏工作有休息天嗎?”


    “沒有固定的休息天,不過我有事的話可以請假。”管家走在她旁邊,步履優雅,風度翩翩,總讓她聯想到《傲慢與偏見》裏麵那個英俊瀟灑、隨和溫厚的賓利先生。


    “對了紀管家,你有微(呀)信嗎?”她突然想起自己答應過麥櫟的話,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解決了。


    管家愣了一下才道:“有啊。”


    舟以雁便道:“我準備建個微(呀)信群,把我們家裏所有人都加進去,增加彼此的感情。”


    管家:“……”


    “不可以嗎?”舟以雁也知道這個借口太牽強,但她實在找不到更合適的理由,唯有眼巴巴地看著管家,一臉祈求。


    管家又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可以啊。”


    舟以雁立刻綻開笑容:“你的手機呢?我掃你還是你掃我?”


    “我掃你。”一把聲音冷冷地插了進來。


    舟以雁驚得連忙轉頭,這才發現關臨淵就坐在餐桌前,麵無表情地盯著他們。


    “夫人還是先用餐吧。”管家知趣地走開了。


    “紀……”舟以雁阻止不及,隻能眼睜睜看著他離去。


    “過來。”關臨淵的聲音再度冷冷傳來。


    舟以雁這才不情不願地挪了過去。


    關臨淵今天穿了一件黑襯衫,最上麵的扣子沒扣,衣領敞開,露出好看的鎖骨。


    難怪說男要俏一身皂。


    舟以雁偷偷打量著他,覺得這話還真沒說錯。


    桌麵上隻有關臨淵的早餐,女傭等舟以雁坐下後才把她的那份端上來。


    “這杯是什麽東西啊?”舟以雁其實早就想問了,昨天女傭也給她倒了一杯,讓她空腹喝,當時她隻顧著打聽關臨淵的來曆,忘了問了。


    “這是生化湯。”女傭迴答道。


    舟以雁還是不懂:“我隻聽說過生化危機。”


    女傭“噗”地笑起來,連忙解釋道:“這個是幫助排汙的。”


    “啊,哦,知道了。”舟以雁的雙頰頓時騰地熱了。


    不知道關臨淵有沒有聽懂。


    她不敢看他,一口氣把杯子裏的液體喝光,那味道有點怪,她直皺眉。


    “你的手機。”關臨淵曲起手指敲了敲她麵前的桌子。


    舟以雁嚇了一跳,抬頭看他:“什、什麽?”


    關臨淵微微眯起眼睛,墨玉般的黑眸散發著幽幽寒意。


    舟以雁這才反應過來,掏出手機遞了過去。


    “真加啊?”她小聲地嘀咕。


    不知道為什麽,她現在對關臨淵有種很複雜的感情。


    除了怕跟討厭之外,還特別緊張,一靠近他就大氣都不敢喘,心跳得特別快。


    昨晚她掛了何鳳英的電話後,靜下心來想了很多,特別是關臨淵對她的所作所為,看似無情欺辱,但實際上並沒有真對她動手。


    她是軟弱,但並不蠢鈍,仔細想一下就能發現關臨淵的舉動背後,有著另一重目的。


    無非就是要教訓她一頓,讓她別傻傻地被父母牽著鼻子走。


    可方法那麽多,幹嘛一定要挑欺負人這種!


    歸根到底,他還是可惡。


    “為什麽關機?”關臨淵看了一眼手機,又抬眸看她。


    “可能昨晚不小心摁錯了。”她開了機,登錄微(呀)信,調出二維碼,突然有點好奇,“你也用微(呀)信?”


    關臨淵沒有迴答,直接掃碼加好友。


    一條驗證消息發過來,看到名為“關臨淵”和以關臨淵的照片為頭像的微(呀)信號加了她。


    他居然用真實身份!


    幾秒鍾後,關臨淵的手機收到了驗證通過的提示。


    他垂眸看了一眼,神色微怔,表情變得有點複雜。


    舟以雁的眼角餘光不小心瞄到了他的神情變化,突然想起自己的網名叫做“南雁思故淵”!


    天啊,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天啊,自己以前幹嘛裝逼起這麽個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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