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以雁頓時炸毛:“不要。”


    與此同時,托布秀爾般醇厚動聽的聲音同步響起:“我拒絕。”


    舟以雁:“……”


    麥櫟就知道會這樣,聳聳肩,道:“那還有一個方法……就是不管寶寶怎麽鬧都不喂奶粉,等寶寶餓極了就會吃母乳了。”


    有這樣的方法剛才幹嘛不說?舟以雁嗔怪地瞪她一眼,正要開口讚成,就聽到關臨淵說:“那就這樣。”


    “搶我的話。”舟以雁鬱悶地小聲嘀咕。


    關臨淵時間寶貴,沒打算一直耗在這兒,很快就離開了。


    麥櫟在他走後,忍不住調侃:“就某個方麵來說,你們挺心有靈犀的。”


    “心有靈犀不是這樣用的。”


    舟以雁抱著寶寶努力嚐試讓他吃奶,聽到麥櫟的話,馬上表示反對。


    “寶寶脾氣挺大的。”麥櫟看著一個勁兒在哭的小家夥,明明已經餓了,但死活不肯吃奶,想要輕輕鬆鬆吃奶瓶,真不知道他是聰明還是笨。


    舟以雁也無奈歎氣,她平生第一次和寶寶親密接觸,沒想到寶寶這麽不配合,於是禁不住埋怨道:“寶寶怎麽一點都不像我啊?又懶又笨,真讓人捉急。”


    麥櫟樂了,笑道:“那就是像關先生了。”


    “對,就是像他。”舟以雁恨恨地道。


    但說完後,心裏又覺得怪怪的,討論寶寶像誰似乎應該是夫妻間甜蜜的對話,而不該發生在她跟關臨淵身上。


    這樣一想,連帶著對寶寶的感情也淡了,隻覺得他哭起來沒完沒了,讓人厭煩。


    還好麥櫟一直在旁邊安撫她和寶寶,又有一些處理這方麵問題的經驗,折騰了半天,終究還是讓寶寶接受了母乳。


    “我要累癱了。”舟以雁躺倒在床上,筋疲力盡。


    同樣累癱的還有寶寶,不知道他是哭累了還是吃累了,喝完母乳後就閉上眼睛睡了。


    麥櫟也就不去泡奶粉了。


    看著這一大一小以相似的姿勢仰躺在床上,麥櫟忍不住笑道:“你看,寶寶還是跟你比較像啊。”


    又愛哭,又嬌氣,遺傳基因真是強大。


    舟以雁轉頭看向寶寶,小嬰兒睡著後分外乖巧,嘴巴微微嘟著,雙頰粉嫩紅潤,非常可愛,於是舟以雁又愛了。


    “小天使的時候像我。”她大言不慚地道。


    “小惡魔的時候像爸爸。”麥櫟笑道。


    “對。”


    兩人正聊著,女傭端著托盤敲門進來了。


    “夫人,這是紅糖小米粥,管家吩咐我送上來的。”


    舟以雁都忘記自己還沒吃晚飯了,現在聞到這香甜的味道,腸胃頓時蠕動起來。


    麥櫟笑道:“你每頓都盡管放心吃,食譜是我安排的,保管又滋補又不長肉。”


    舟以雁端起碗嚐了一口,香甜糯軟,味道不錯。


    但因為是甜粥,心裏還在擔心晚上吃這個會不會胖,聽到麥櫟的話,真是又驚又喜:“小麥你真厲害,什麽都會。”


    “其實月子餐網上一搜一大把,但關先生不放心,要我親自擬一份食譜給廚房。”麥櫟看著舟以雁,一臉羨慕地道,“關先生對你真好啊。”


    舟以雁差點沒一口粥噴出來。


    “如果真的對我好,就該親自為我洗手作羹湯。”


    麥櫟:“……”


    “不過……”她還真沒想到關臨淵會特地為她安排月子餐,男人總是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對她又是冷冰冰的,讓她以為他的心都是硬的,“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麥櫟被她的文采震驚了:“知人知麵不知心不是這樣用的吧?”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天,時間有點晚了,麥櫟便抱著寶寶迴嬰兒房了。


    舟以雁吃完宵夜,讓女傭上來收拾餐具,又在房間裏轉了幾圈消食,終於覺得困意上來了。


    壁鍾時間指向十一點,她盯著房門看了一會兒,經過一番天人交戰,最後跑過去下了暗鎖。


    才不管關臨淵會不會因此大發雷霆呢。


    反正像某本世界名著裏說的,明天又是另外一天了。


    不過想歸想,她還是沒辦法做到毫無心理壓力,結果因為一直擔心關臨淵不知道什麽時候會來拍門,或者說在他發現門被反鎖後有可能直接撬門,所以她根本睡不踏實,直到淩晨三四點才真正睡過去。


    這一覺因為睡得遲,所以第二天醒得也遲,舟以雁睜開眼時,看到的是透窗而入的一大片陽光。


    時鍾顯示十點十五分,她打了個嗬欠,下床洗漱,又把頭發梳理好,這才開門下樓。


    經過書房時,她特意看了一眼,發現房門緊閉,心裏不由猜測關臨淵昨晚是不是就睡在那裏。


    “夫人,早上好。”一個女傭正在擦樓梯的扶手,看到她後,笑著打了聲招唿。


    “早。”她有點不好意思,現在都日上三竿了,可一點都不早。


    “夫人,早餐已經準備好了,請到餐廳那邊就坐。”管家不知道從哪裏走出來,風度翩翩地為她引路。


    舟以雁迅速地掃了一眼大廳,除了兩三個打掃的女傭外,沒看到別的人,於是假裝不經意地問:“關先生吃過了嗎?”


    管家邊替她拉開椅子邊迴答:“先生起得早,已經吃過了。”


    舟以雁坐下來,接著問:“那他是去上班了?”


    一個女傭推著餐車走過來,動作麻利地將餐具和食物一一擺到桌麵。


    “先生留了電話號碼,如果夫人想找他,可以隨時打給他。”管家沒有正麵迴答她的問題。


    舟以雁看著桌子上擺放的幾樣糕點,有甜有鹹,外形精致,跟茶樓的有得一拚,請的肯定不是普通燒菜的老媽子,起碼是有資格證書的大廚。


    雇一個得花多少錢啊!


    舟以雁不死心地繼續問:“關先生最近談了大買賣?”據她所知,關先生剛從牢裏出來,卻揮金如土,非常可疑。


    管家笑道:“夫人,我前天才來這裏工作,對先生的事情不太清楚。”


    舟以雁愣了一下,隨即喊住往迴推餐車的女傭:“那個,你等一下,你在這裏工作多久了?”


    女傭停下來,看了一眼管家才道:“我也是前天才來這裏。”


    “那誰在這裏工作的時間最長?”舟以雁幹脆打破砂鍋問到底。


    女傭遲疑了一下才道:“據我所知,我們都是同一天被招進來的。”


    得,什麽都問不出來。


    舟以雁擺擺手,示意他們退下,她想靜靜。


    難道保鏢的工作真的那麽賺錢?


    她點開手機邊吃邊搜索。網上的答案五花百門,少有少的,多有多的,好像月入百萬的也有。


    都不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不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早餐真的非常美味,這廚子比舟家以前雇的還要好。


    用餐完畢,她迴到樓上準備去嬰兒房看一下寶寶,沒想到經過主臥時,猛不防被人喊住。


    “進來。”辨識度超級高的悅耳音色,一聽就知道是誰。舟以雁頓時吃了一驚,關臨淵怎麽會在她房間裏?!


    她疑心自己是幻聽,不確定地探頭進去瞄了眼,就發現身材高大的男人正坐在那張kingsize的大床上。


    “你怎麽會在這裏?”舟以雁頓覺汗毛倒豎,這人也太神出鬼沒了。


    關臨淵表情淡漠地吐出兩個字:“過來。”


    舟以雁做賊心虛,以為他想追究昨晚的事,於是先發製人,指著他道:“我昨晚等你到十一點才鎖的門,是你自己不進來。”


    關臨淵露出了意外的表情,目光落在她身上,冷冰冰地問:“你等我?”


    舟以雁這才驚覺自己的話又歧義,連忙解釋:“我、我習慣了鎖門睡覺,不是故意不讓你進來。”


    關臨淵算是聽懂了,麵無表情地道:“我暫時不在這裏睡,你不用鎖。”


    舟以雁先是大喜,然後想了想又問:“暫時是到什麽時候?”


    關臨淵沒有迴答,而是淡淡地道:“我幫你按摩。”


    “不用了,謝謝。”她掉頭就走。


    “迴來。”低沉醇厚的聲音帶上了不容違逆的威嚴,釋放出強大的氣勢,讓舟以雁生生刹住了腳步。


    她不情不願地挪動腳步,走到關臨淵麵前。


    縱然是她站著對方坐著,但她依舊有種被他的氣勢壓得喘不過氣來的緊張。


    關臨淵雙腿交疊,腦袋微仰,帶了一絲慵懶的味道,他的一邊臉雖然破相,但那雙眼睛卻非常好看,狹長的眼尾微微上挑,是俗稱的桃花眼,隻可惜眼底常年掛霜,給人一種兇狠的感覺。


    “你自己脫,還是我脫?”男人不帶絲毫溫度的聲音響起。


    舟以雁頓時呆若木雞。


    脫……?


    然後才反應過來,男人說了要幫她按摩,胸部。


    “我不用你幫我。”舟以雁覺得自己已經重複得夠多了,也表達得夠清楚了,為什麽這男人好像聽不懂?


    就在這時,嬰兒房那邊傳來了嚎啕哭聲,舟以雁正想去看看怎麽迴事,麥櫟就抱著寶寶從裏麵出來了。


    “小舟你終於起床了?寶寶餓了,關先生不讓喂奶粉。”


    舟以雁立刻看向關臨淵。


    對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淡淡地道:“脫,還是讓他餓,自己選。”


    舟以雁頓時來氣了,瞪著他道:“反正是你兒子。”


    關臨淵於是對麥櫟說:“抱迴去哄他睡,不許喂奶粉。”


    麥櫟:“……”


    老板最大,麥櫟就算心疼寶寶也沒辦法,隻能抱著寶寶迴到嬰兒房。


    可是寶寶餓了哪裏肯睡覺,哭聲哀哀切切,一浪接一浪,拍打在舟以雁的心頭,她不由迴想起昨晚被她抱在懷裏的那具小小身軀,鼻子驀然發酸,心疼得不得了。


    姓關的你個卑鄙小人。


    “我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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