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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窮死鬼毛長生飄出老夫婦的家,飄出悠長的巷子,突地聽到不遠處傳來痛苦不堪的“呃呃”聲,慌忙向前看去。


    巷口馬路邊高大的柳樹上,正淩空吊著一副身材修長、長發飄飄的女郎。


    “多好的大美女,何必自尋短見?與其這樣死掉,不如隨隨便便找個男人私奔——好死不如賴活,隻要活著,就算不幹不淨,你父母也會心中有個寄托的。”


    見到了美女,不調笑幾句,那可是暴殄天物,可不是窮死鬼毛長生的作為。


    “實在找不到好男人私奔,找個好鬼私奔也可以,沒人給你介紹,我就可以免費給你介紹一個: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我就是上上之選!”


    窮死鬼慢悠悠口上勸著,慢悠悠飄落到柳樹梢,並不忙著動手解救上吊之人,仿佛看別人上吊,也是難逢難遇的一大樂趣。


    不是嗎?別人想不開要自尋短見,那可是別人的選擇,除了尊重,還能怎樣?


    上吊的美女,竟然有些與眾不同,雙手抓著掛在脖子上的白練,虛虛地套著,居然笑嘻嘻地說:“英雄救美,正當此時,錯過此村,再無他店。窮死鬼,你一向狗熊,就給你一次當英雄的機會吧,快來救我。你救下了為,我跟你私奔,當天涯海角去度蜜月!告訴你啊,我懂得三百六十五式*技巧,包你豔福齊天,萬壽無疆。”


    這可是一個奇女子,說起隱秘之事來,氣不喘,臉不紅,還洋洋得意,仿佛在說自己考中了狀元的事。


    這個女子臉皮的厚度,即便沒有城牆拐角厚,與膨脹鬼的臉皮相比,絕不會相差多少。


    “我已名花有主了,別再打我的歪主意了——我很珍惜難逢難遇的那份愛的。”


    窮死鬼搖頭,冷冷冰冰的,仿佛天生就是一個情商為零的白癡。


    “吊死鬼沙吉姍,你喜歡上吊,那是你的事,與我何幹?你盡管吊著好了,我不想當英雄,不想玩弄髒自己的手。你實在算不上什麽美人,等狗熊來救你吧!如果你也算是美人,天下的美女一定早就死光光了!”


    “哼,不懂得憐香惜玉,真是個白癡!瞧你這副德性,就知道你前世為什麽到死也是個光棍了。”


    吊死鬼沙吉姍有些生氣,嘲諷著,然後打量著窮死鬼,賊心不死。


    “你那套衣服不錯,可以讓我試試嗎?我們已是老相識了,說不定在哪兒還曾經有過一段豔遇呢,不會連這點麵子也不給吧!”


    “跟你有過豔遇?你不會心裏有毛病,有癡情妄想症吧?我寧願跟一條竹葉青有過豔遇,也不想跟你扯上關係——狗屎!我不是你老公,你不是我的棄婦,為什麽要讓你試我的衣服?你有狐臭或髒病什麽的,會傳染的。”


    窮死鬼撇撇嘴,滿臉不屑,自然沒好氣。


    “你不是什麽香,也不是什麽玉,值得我憐惜嗎?你剛害死了一個毒販,還在這路口作驚作怪,到底想幹什麽?”


    “窮鬼口裏,永遠吐不出好話,就像狗嘴吐不出象牙。哎呀,也不用卿卿我我,打情罵俏了,直話直說吧:我嘛,想……想把你吊到某個偏僻地方的一棵大樹上去,讓你無法脫身去幫抽腸鬼。”


    吊死鬼不再嬉皮笑臉,冷臉說出了心裏話。


    “你這窮死鬼的出現,讓許多遊戲亂了套,應該讓你消失一段日子了。一個窮鬼,不應該出來四下裏拋頭露麵的,躲進狗窩其實已夠了。”


    這話,一聽就知道是嚴肅的鬼話。


    嚴肅的鬼話,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窮死鬼緊張起來,有些膽怯,雙手伸進了褲兜,不屑地說:“盡管你是上吊獄的厲鬼,鬼力很強,可是要送把我吊到樹上無法脫身,好像不那麽容易。你不是我的大老婆,也不是我的小老婆,我會乖乖的伸著脖子讓你來吊嗎?你不會是當寡婦當久了,患了癡情妄想症,又開始做春夢了吧?”


    “你好像很會調戲女鬼。鬼界寂寞無邊,好像一望無際的大沙漠,你呀,像一朵狗屎花,雖然是庸花俗草,還是有幾分可愛的。”


    吊死鬼軟綿綿地說著,怪怪地比喻著,不等話音飄逝,整個身子已張牙舞爪撲向窮死鬼,那條索命的白練當先飛向了窮死鬼的脖子。


    “跟我走吧,我帶你迴快樂老家——不要再瞎嚷,不要再孤孤單單瞎忙活了!”


    話音很軟,恍若催眠曲,手上卻淩厲非常。


    窮死鬼已有過對敵經驗,臨危不懼,病不避讓,猛地一抽手,想來一招“惡鬼撒沙”,把兩手緊握的鞭炮化為飛灰撒出去——一手對付那條白練,一手對付吊死鬼那陰笑不斷的臉。


    但是,窮死鬼那兩隻手突地被禁錮在褲兜中,根本抽不出來了——兩個褲兜突地縮緊,仿佛被兩把大鉗子夾住了一般。


    怪事,自家穿著的褲子,竟也會吃裏扒外?


    吊死鬼白練飛出,一下子纏住了窮死鬼的脖子,迅猛地把他提起拋在空中,一連旋轉了三圈。


    與此同時,一個淒冷透骨的笑聲,附在窮死鬼背後響了起來,刺耳異常。


    窮死鬼刹那間明白了,吊死鬼不知幾時同寒冰鬼沆瀣一氣結成了聯盟,他隻顧防範吊死鬼,卻被寒冰鬼從背後襲擊,搶先隔著褲子捏緊了兩隻手,那招看家本領“惡鬼撒沙”,自然發揮不出來了。


    “一對狗男女,合夥謀害老子,早晚要灰飛煙滅的。”


    嘴還閑著,窮死鬼自然還有反攻的能力——口頭的勝利,當然也是勝利。


    “快放了老子,不然老子一個響屁,把你們重新打入地獄。老子毛長生是個小人,誰招惹了老子,一定會遭到報複的。”


    吊死鬼陰聲怪笑,把窮死鬼甩得昏頭轉向,渾身無力後,還不住訕笑:“我好怕你報複啊!你報複起來,一定會脫光我的衣裳,塗上蜂蜜放到烈日下麵,讓牛虻來叮咬吧?”


    “你知道害怕,就趕緊收手。”窮死鬼加大了聲音,“老子還有更毒的辦法呢,你連想都想不到。”


    嚇唬地獄之鬼,窮死鬼自己也想笑,而吊死鬼沙吉姍,就更加笑得花枝招展了。


    大笑的同時,吊死鬼又投出另一條白練,把窮死鬼捆成了一個大粽子——兩手捏著兩把鞭炮鎖在褲兜裏,再也不能動彈分毫了。


    寒冰鬼也笑了起來,不過笑聲猶如鬼哭狼嚎,猶如野貓司春。


    當他的寒冰之氣被窮死鬼的尿液破除之後,就再也發不出哪怕稍稍算得上是笑聲的笑聲了。


    寒冰鬼想重新修煉寒冰真氣,但修煉的時日太多,重返寒冰地獄深造,也不知何年何月才有重新出頭的機會,於是決定重新找到越來越名聲大震的“藥鬼”,以便迅速恢複寒冰真氣。


    不期而遇,當寒冰鬼遇到吊死鬼,試著搭訕:“美女,要上哪兒?”


    “原來是個帥哥,我還以為公狗在叫。你呢,要上哪兒去?”吊死鬼反問,對於男鬼,心頭可沒有一絲懼怕,語氣卻膽怯兮兮,“深夜獨行,我好怕喲,要是能夠與你同行,那就太好了。”


    寒冰鬼見吊死鬼隨和,心頭想入非非,忙不迭地說:“長夜漫漫,我也正嫌寂寞,有個美女同行,那可就是另一番境況了。不過,我可沒空閑陪美女散步,還得去找鬼醫毛長生看看病。這段日子總是渾身燥熱,老實睡不著覺,一做夢就夢到很多美女撲到我床上,要爭著給我按摩,讓我不勝其煩。”


    “想調謝祖奶奶,算是來得正是時候。”吊死鬼暗自厭惡地想著,臉上卻繁華盛開地笑著說,“我也正想去找那帥哥醫生看看病呢,能夠同路,太好了。”


    “你也身上燥熱睡不著覺?”寒冰鬼嬉皮笑臉地問。


    “真是天才兒童,一下就猜中了我的病症。”吊死鬼也嬉皮笑臉起來,“我也這段日子總是渾身燥熱,一合眼就夢到很多英俊瀟灑的男鬼撲到我床上,一個個饞狗樣流著口水,都想爭著給老奶我捶捶腿腳,按按背脊。可是,我不答應,他們爭得大打出手,我一答應,卻全部消失了,讓我好生失望。我得讓醫生給我開開藥方,怎樣才能讓那些男鬼統統留下。”


    “這種小事,我可以代勞的。”寒冰鬼眉飛色舞起來,把手伸向吊死鬼的腰肢,“捶捶大腿小腿,按按背脊,不是自吹自擂,我可是一把好手。”


    話音剛落,手上突地被一條白練纏緊,順勢一拉,寒冰鬼身不由己飛了除去,摔了一個餓鬼啃泥。


    吊死鬼開心地笑了起來,邊笑邊說:“男人猴急,男鬼還是猴急,同樣的貨色!好事是急不得的,太急就會壞事,應該冷水熬茶慢慢來。你想吻我,也得看準方向,幹嘛去啃地?”


    寒冰鬼灰頭土麵爬了起來,想大發雷霆,但寒冰鬼力已喪失殆盡,今非昔比,形同廢鬼,想不忍氣吞聲都不行了,瞬間明白對女鬼可以占些口頭便宜,但要占實際便宜可不容易,於是嚴肅規矩了許多。


    “沒摔疼吧?要不要我來扶扶你,給你按摩按摩?”吊死鬼笑眯眯地問,顯得十分關切,十分溫柔。


    寒冰鬼心裏罵著汙言穢語,口上卻客氣起來:“不必了,不必了,女授受不親,還是包吃一些距離為好!這樣溫柔賢惠的好女鬼,誰娶了去,一定會豔福齊天,萬壽無疆!”


    “我原來這麽好?”吊死鬼眉開眼笑,“你這樣看得起區區在下,你娶我怎樣?”


    “婚姻大事,來不得半點馬虎,姑娘有這心思,有朝一日,我一定三媒六證、風風光光地娶你。”寒冰鬼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心裏卻暗罵著:“哼,有朝一日,你就算送貨上門,倒給老子三套別墅四四輛名車,老子也會立刻逃之夭夭。”


    吊死鬼放聲大笑起來,笑得渾身發顫。


    寒冰鬼也“嘿嘿”幹笑了起來。


    彼此心明眼亮,都想彼此利用一下罷了,談婚論嫁,不過是彼此拿對方尋開心而已。


    這樣,兩個惡鬼便共同來對付窮死鬼了——吊死鬼時常脖子疼痛,飽嚐窒息之苦,也想求“藥鬼”治療一番,可不是因為做多了春夢。


    窮死鬼被白練捆住,使勁掙紮,卻無濟於事,再不能脫身,被吊死鬼和寒冰鬼懸空提著,飛向了村子後方茂密的鬆林。


    要怎樣?生吞活剝,還是小煎小炒?逼良為娼,老子可寧死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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