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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是當時的樣子,很惡心的。”


    膨脹鬼指了指梅異香流血不止的脖子,故意顯出一副不屑狀態。


    “那貨死了,名正言順,進入了剪刀地獄。


    “在剪刀地獄裏,那些罪大惡極的鬼,不分白天黑夜地剪碎自己的肢體——剪耳朵、剪鼻子、剪舌頭、剪手指、剪腳趾和剪某些私密的部件,也不分白天黑夜地慘號不停。


    “那貨進去以後,卻成了剪刀地獄的奇葩,剪自己的手指,剪自己的腳趾,剪自己的眼耳鼻舌,像在紙上剪花,像在花園裏剪多餘的花枝,顯得那麽專注,那麽開心。”


    剪刀鬼梅異香並不否認,慘笑著說:“我沒有心了,還會感覺到痛嗎?我唯一不該‘哢嚓’的人,就是那個愛著我、我也愛著的男人。他被我剪殘,卻並不恨我,還傾其所能,為我造了墳,精心安埋了我,墳碑上刻著‘愛妻梅異香之墓’。”


    說到這兒,兩行白如石灰汁的淚水,輕盈地滑向了地麵。


    一直默不作聲的抽腸鬼孟浩冬,冷冷地開口了:“梅異香,這深更半夜的,你找了兩個得力的保鏢保護著來這裏,不會是為了談你那血淋淋的情史吧?”


    “當然不是,”剪刀鬼輕摸一下脖子,傷口和血跡瞬間消失了,目光轉向窮死鬼的褲子,“明鬼不做暗事,我的癮又發了,又想來‘哢嚓’了。”


    剪人肢體,竟也會上癮?癮就要發了?


    這話說得輕描淡寫,神情卻堅毅無比。


    “不要老盯著我!”窮死鬼打了一個冷噤,慌忙捂住了自己的褲子,“我不想被誰‘哢嚓’!”


    拔舌鬼和膨脹鬼不約而同笑出了聲音,異口同聲說:“有我在,不要怕!”


    窮死鬼毛長生趕緊向兩個女鬼靠近了一些。


    “你的這話有幾分真,”抽腸鬼緊盯著剪刀鬼的剪刀,冷靜地說,“這是一個不錯的辦法。隻要你剪去了我這窮鬼兄弟的寶貝,窮鬼兄弟就不能撒出神奇藥尿,火山鬼和寒冰鬼呢,自然少了後顧之憂,你們便可以狼狽為奸,為所欲為,讓這些生靈塗炭了。”


    “這話還有幾分明智,不愧是見多識廣的老狐狸!”梅異香得意地笑起來,手上七寸來長的剪刀,一晃之間,變得七尺來長了,不住地張合起來,“別以為我這剪刀隻會剪小雞雞,剪脖子,剪身子,剪車子,都會是一把好手。不信?看好啦!”


    說著,優美地一轉身,妙目輕轉,對著路旁一棵樹,無比熟練地開合了一下剪刀。


    一棵柱子般粗的紅冬瓜樹,幾乎沒什麽震動,就突兀地撲倒了下來。


    大樹倒地,轟然巨響,砸在路上,掀起一陣灰塵,氣勢駭人。


    “好厲害!”窮死鬼毛長生心頭恐慌,忍不住讚了一聲。


    “哼,也沒什麽了不起!”膨脹鬼和拔舌鬼異口同聲說,同樣的傲慢。


    寒冰鬼王白石嘴唇微動,冷冷一笑,揮了一下手,大樹瞬間變成了一棵冰樹。


    火山鬼鐵金龍不甘示弱,也跟著一揮手,冰樹著火,熊熊燃燒,轉眼變成了一攤奇形怪狀的白灰。


    “這……這是表演魔術啊?”窮死鬼毛長生喃喃自語,更加驚駭。


    “也沒什麽了不起。”拔舌鬼馬夢瑤和膨脹鬼康秀媚又是異口同聲,臉色卻很不好看了。


    抽腸鬼臨危不亂,冷笑著說:“有夢想是一迴事,讓夢想變成現實是另一迴事。首先,梅異香,你有能力剪除我那窮鬼兄弟的寶貝嗎?其次,你能保證寒冰鬼和火山鬼的絕技不會破滅嗎?跟那兩個大冷大熱的家夥合作,你有把握得到好處嗎?”


    “噓——”梅異香吹了口氣,然後笑得渾身發抖,“最高的技巧不是用剪刀剪,而是用意念剪。說簡單一點,意念殺人,精神攻擊,你們懂不懂?”


    抽腸鬼孟浩冬心頭震驚,卻神態自若,轉臉向著毛長生,鏗鏘有力地說:“兄弟,發財的機會到了。撒一泡尿破了那兩個惡鬼的絕技,我答應給你一萬塊錢。”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一萬塊錢,對一個窮鬼來說,是一個天文數字。


    一泡尿能換一筆天文數字的冥幣,這樣的好事能有多少?


    “真的?”窮死鬼喜不自勝,屈身暗自運勁,試了試天然水龍頭,很快搖起了頭,悲哀地說,“我中邪了,好像不再是男人,撒不出尿來啦!”


    一個女鬼大笑了起來,邊笑邊說:“意念剪,知道嗎?中了意念剪,輕則斷子絕孫,重則……不能撒尿!這就是意念剪的厲害,哈哈哈!”


    “怎麽會這樣啊?”兩個女鬼嚎啕大哭了起來,然後齊聲鼓勁:“帥哥加油——快點撒尿!帥哥加油——快點撒尿!”


    窮死鬼連連搖頭,羞愧萬分,暗自嘀咕:“它媽的,張士貴的馬——上不了戰場!多好的一個美女,下手竟這樣無情?我……我難道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廢了?不!老子不能做有名無實的男鬼,一定要報仇雪恨!”


    心裏恨極,看到三個惡鬼虎視眈眈,又不敢咬牙切齒來,隻能暗自尋思、歎息。


    抽腸鬼聽說窮死鬼已撒不出融入了七仙神氣的“藥尿”,察言觀色,心頓時涼了大半邊。


    這可是最後的依賴啊,相當於一個人的看家本領,相當於一個帝國的重型武器,竟派不上用場了?


    就這樣前功盡棄、俯首就擒?


    不甘!


    不甘又能怎樣?


    但是,世事多變,沒有一成不變的定論,想著以往的處事經驗,抽腸鬼大聲說:“大家不要大動幹戈好不好?隻要讓這些村民順利進城安頓好,那個被閻王選中的村子就平靜了許多,修建十九層地獄也就順利了許多。我們不如化幹戈為玉帛,互相合作,共同發財吧。隻要聽我的,我保證以後讓在場的每一位鬼兄鬼妹,都大發橫財。”


    剪刀鬼梅異香揚眉反問:“我們為什麽要聽你的?獨攬建設大權,不就可以大賺特賺?”


    寒冰鬼也冷笑著說:“站著說話不腰疼?誰的本事大,就應該聽誰的。孟浩冬,你的本事,我多少是見識過的。”


    火山鬼不耐煩地說:“還多囉嗦什麽?讓我一把火燒光這些老愛添麻煩的東西。留著這四個鬼和這些人,終會麻煩不斷的——村民進城了,會逃迴村的;你四個地獄的同胞,留著也隻會礙手礙腳。我敢保證,我的地獄之火,可以讓這些人屍骨無存,也可以讓這些車子神秘失蹤。”


    這些話,可不是嚇唬人的大話,火山獄的烈火,無堅不摧。


    抽腸鬼、窮死鬼、拔舌鬼和膨脹鬼,麵麵相覷起來,一時間顯得無計可施了。


    “這樣吧,”剪刀鬼遲疑著說,“我不想發財發福,你們隻要把窮死鬼讓給我,我不但可以退出這是非之地,還可以求火山鬼和寒冰鬼兩位大哥網開一麵,看在同是地獄同胞的份上,饒你們不死。”


    “放屁!”拔舌鬼和膨脹鬼異口同聲罵著,不約而同各自抓緊了窮死鬼的一邊肩膀,唯恐被一下子搶走,“親親寶貝,能轉讓嗎?這可不是貨物!”


    “你要我跟你走嗎?你那麽美,不嫌棄我?”窮死鬼毛長生可不理會膨脹鬼和拔舌鬼的拉扯,膽怯地說,“我身無長物,一無是處,是一個毫無用處的酒囊飯袋,跟你去,隻會給你添累贅啊!”


    “你不必太謙虛。”


    剪刀鬼溫柔地說。


    “大千世界,分為神界、人界和鬼界,你吃了神界七仙女下凡轉化的七隻蟑螂,雖入鬼界,卻有神界的靈力,中可救人,下可救鬼,是一個億年難遇的奇鬼,有著非凡的藥力。


    “你身上所有之物,沒有一點是廢物。你就像馱唐三藏去西天取經的白龍馬,由神物所變,一路走去,所撒之尿觸及到庸花俗草,也就變成了靈芝仙草、冬蟲夏草。


    “我要你跟我走,不是有什麽下流企圖,是要接你的三勺血液,擦我脖子上的傷口,結束來自前世的痛楚。”


    “三勺血?”窮死鬼頻頻點頭說,“這可以商量的。你們隻要放過我這三個朋友,放過這些一文不值的草民百姓,一切都可以商量的。是大勺,還是小勺?取走三勺血液以後,我會灰飛煙滅嗎?”


    說完,目光轉向抽腸鬼、膨脹鬼和拔舌鬼,顯得戀戀不舍。


    “休想打我這寶貝的主意!”拔舌鬼和膨脹鬼異口同聲地反對,把窮死鬼抓得更緊了。


    “錢能解決的問題,我希望還是用錢來解決!”抽腸鬼孟浩冬慢悠悠地說,“我這窮鬼兄弟有情有義,我們自然不會隻顧自己的安危,對他不管不顧。逼急了,大家拚一個魚死網破,同歸於盡,那也未嚐不可。”


    剪刀鬼梅異香高傲地冷哼一聲,含情脈脈地看著窮死鬼,溫柔地說:“隻要小小的三勺血,就可以擦好我脖子的傷口。喂嬰兒米粥的那種小勺子,你懂的。那樣的三勺血,你怎麽會灰飛煙滅?治好了我的傷,我會放你迴來的。我這鬼不貪色,不貪財,隻貪圖自由自在,不受管製。”


    “就這麽簡單?”窮死鬼問,兩手掙脫出來,插進了褲兜。


    “就這麽簡單。”剪刀鬼雖然年輕漂亮,比窮死鬼小十多歲,卻溫柔得像一個慈母在哄自己的孩子睡覺。


    “那我跟你去吧。”窮死鬼說著,戀戀地向拔舌鬼望去,“今生無緣同你上床,就等來生吧!”


    “不行,不行……”拔舌鬼馬夢瑤連連搖頭,卻沒有拉他,“你今生非跟我上床不可!”


    “你們要不要臉?你們不害臊不要臉,我可是大家閨秀,非要臉不可!你不能跟女賤鬼走!”膨脹鬼大喝一身,攔腰去抓窮死鬼的褲腰,“誰也不要搶,毛長生是我的,早已生米煮成熟飯啦!”


    但是,窮死鬼微微露出一絲驚訝之色後,已飄然而起,落向了剪刀鬼。


    抽腸鬼嘴邊略過一絲笑容,並不阻止,把雙手抱在了胸前,仿佛看戲一般。


    剪刀鬼梅異香大喜過望,立刻把迅速縮小的剪刀收進衣袖,張開雙臂,作了一個要用擁抱迎接的姿勢。


    窮死鬼身在空中,突地一招“惡鬼撒沙”,瞬間弄碎將近一百個啞子鞭炮,讓裏麵的硫磺鋪天蓋地罩向了剪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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