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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眾目睽睽,明明看見兩個青年臉上,沒有雞嘴,也沒有豬毛,瞬間竟都出現了奇跡,這讓見多識廣的警察、專家和萬事通的官員,都刹那間惶然愣住了。


    這樣的事,像變魔術,又像在看奇幻電影,更像在做荒誕不經的怪夢。


    持“病毒入侵論”的專家霍然站起身來,幹咳三聲,吸引住眾人的注意力後,不慌不忙走到男青年麵前,按了按男青年的“雞嘴”,按不下去,又撓了撓男青年的腋窩,男青年怪笑起來,全身放鬆,但“雞嘴”依然高突不變。


    大夥兒大惑不解,紛紛睜大了眼睛——怪事年年有,今日特比多。


    “這就對了。”


    持“病毒入侵論”的專家若有所悟,大為欣然,又看了看女青年的臉,抬起手想摸摸那簇豬鬃似的臉毛,又覺得對異性不便動手動腳,隻能放下,從容地說。


    “這所有的症狀,都是病毒入侵引起的。


    “世上明明沒有鬼,但這對青年,把鬼說得活靈活現;世上明明不會有莫名其妙的事發生,賭場裏偏偏發生了莫名其妙的事……


    “這所有的一切變化,都是病毒引起的,病毒能帶來幻覺,能讓正常人胡言亂語,把幻覺當現實描述,仿佛吃了*一般。


    “至於是什麽病毒引起的,還得進一步讓病毒專家來研究,病毒的種類,也實在太多了,並在不斷的變化潛生中,防不勝防。


    “大家已在村裏看到瘋牛,已看到瘋狗,也許還會看見其它異狀出現,但我敢確定,都跟病毒有關。


    “也許是瘋牛病毒,也許是狂犬病毒,也許綜合了多種病毒,也許病毒是新出現的品種,非典型非正式的……”


    侃侃而談,唾沫橫飛,一副才華橫溢的得意忘形狀。


    當官的一向是萬事通,縣長大人姓萬名似通,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察言觀色,覺得難以被人駁倒,便連連點頭,強勢地說:“就病毒而言,這更有說服力,我早就考慮到了這點。還有哪位有高見?我們不能偏聽偏信,應該民主發言,民主表態!”


    口裏隨時說著“民主”,覺得這樣很貼近時代潮流,事實上,這不過是一個幌子,大事關頭,一向是獨斷專行的。


    窮死鬼急了,舉起雙手大聲說:“我要民主發言,我要民主表態!依我說,你們都好像在大放狗屁!我反對你們說的這一切!因為,這一切,都是由我窮死鬼毛長生毛大人毛先生作梗的結果……我可以為自己作證!”


    說這話時,窮死鬼說的仍是鬼話,沒有現形,也沒有要讓人聽見的意思,所以說了也等於白說。


    於是,很不幸,人聽不見鬼的話,說了也就等於白說,等於“大放狗屁”,這讓窮死鬼覺得很丟麵子,無名惱怒。


    滿臉惶惑神色的專家們,紛紛站了起來,其中一位專家迷茫地表態:“疑點太多,我們所有的觀點和推論,都是固執己見、破綻百出的。目前,要我相信什麽,我寧願相信這是惡鬼作祟。”


    縣長萬似通臉色大變,嚴肅地斥責:“身為國家公職人員,一向學習馬克思唯物主義,卻說出這種不著邊際的話,太出乎意料,太令人失望了。什麽時代了?除了科學解釋具有說服力,其餘的都是胡說八道。何大專家,以前我非常欽佩你的為人處事和學識,但從今天開始,迴到你們單位,你就專門負責掃院壩吧,其餘的事不會勞你大駕了。”


    “啊,我知錯,我甘願受罰!”“何大專家”仍是滿臉迷惑,立刻站起來,迴到車上,表示自己再不會多嘴多舌了。


    因為這事,“何大專家”被打入冷宮,久久不得重用,後來花重金買了一個美妙的充氣娃娃私下進貢,才重見天日的。


    人間的事真是古怪,說出真話的,往往會引火燒身,吃力不討好,而說一些貌似真話,而實際上是胡言亂語的,反而會吃香喝辣。


    窮死鬼忿忿不平地感歎著,把兩隻光著的臭腳探到縣委一把手領導的鼻孔前,並把腳趾伸進鼻孔搖了搖。


    縣長萬似通一連打了三個噴嚏,暗自心驚,暗自想:“會不會真的病毒入侵?老子努力了多年,才坐上如今這把交椅,正要飛黃騰達,卻要英年早逝?不行!老子可不能為了草民百姓的事,弄得雞飛蛋打,丟命又丟官。”


    於是,使勁咳嗽一聲,嚴肅地說:“這是病毒入侵導致的慘案,你們公安的寫好報告上交就行了,不必再挖空心思去浪費時間精力了。今日之事,大家多加保密,不要信口開河,蠱惑民心,其餘事項,我自有安排。”


    轉過身,對著廣大村民說:“大家散去吧,該做什麽就去做什麽,不要耽誤了自家的正事。這裏發生的慘案,公安已弄清案情,就不必多說了。請大家不要靠近這肇事地點,待會兒會有專業人員會來焚化這些屍體——這個賭場和這個經銷,也要一並火化,免得病毒蔓延,殃及無辜。”


    這話說得模棱兩可,神秘兮兮,村民們也怕不可名狀的“病毒”,竊竊私語,很快就散開了,再不敢靠近半步。


    死者的親人,也不敢靠近,在遠遠的地方擺出香蠟紙火,一邊念念有詞,一邊失聲痛哭。


    除了留下四個派出所人員看守現場,其餘的公安人員和縣委、縣政府領導,都急急忙忙坐上車,十萬火急地奔村頭迴去了,仿佛人人都吃錯了過期偉哥什麽的變質藥物,腹瀉了一般。


    那對身上出現異狀的男女青年,被推進吉普車,由一個警察看押,由一個警察駕駛,也跟著去了——或許去重錄口供,或許去隔離觀察,不得而知了。


    熱熱鬧鬧的場麵,冷清了下來,窮死鬼感到不適起來,孤獨起來,飄向有親人拜祭死人的地方,見有酒有肉,還有不少剛製造的冥幣(剛焚化的打有古錢幣的草紙),大喜,自言自語說:


    “人總是有很多古怪的地方,那幾個賭鬼自己不爭氣,時時連累你們,死了活該,你們偏偏舍不得他們,還希望他們到了陰間也有吃有喝,還有錢繼續賭博……”


    口裏說著,抱起那隻整個兒煮熟的子母雞,大口大口地啃吃起來,吃了幾口雞肉,又去吃豬蹄豬頭肉,並順手拿起酒杯,咕嚕嚕喝了個痛快。


    好久好久沒有吃喝過這樣的酒肉了,真是過癮之極。


    當然,窮死鬼吃吃喝喝,並沒有讓人眼可見的雞肉、豬肉和酒液減少,他領受的隻是一口氣而已,那些祭祀之物,最後還是活人自己享受或處理掉的。


    凡人們這樣做,貌似演滑稽戲,但最可貴的,是其中的真情,而非其它。


    “人爭一口氣,鬼爭一炷香”,“陰人領口氣,凡人脹出屁”,說的就是這麽迴事。


    在窮死鬼白吃白喝的時間裏,一輛大車拉著汽油和水,來到賭場不遠處停住,車上跳下十三個身上穿著杏黃色塑膠衣服、頭戴無色玻璃的神秘人員,有的截斷賭場周圍的電線,以防發生危險,有的在賭場周圍噴水,以防發生火災,有得抬了汽油進屋澆注屍體,轉瞬間準備工作做好後,點燃了火,熊熊火焰便竄躍了起來……


    賭徒們的親人痛哭得更加厲害了,窮死鬼也有些愴惻,放下酒肉,看了一眼那些隨風飄散,也沒有鬼來認領的冥幣,搖搖頭,走向村子深處。


    “唉,我是不是卷入了不該卷入的場合?”窮死鬼感覺到有些煩累,有些興致索然,“真正愛你的人,常常會看不清真實的你,不管你怎樣壞,怎樣一錢不值,都會當你是寶貝。我在陽間是一個廢物,但我的父親母親,絕不會當我是廢物……”


    村民們看到火焰衝天而起,並嗅到空氣中有一股濃濃的肉食燒焦味,帶著好奇心,紛紛湧向了焚燒屍體的地方。


    剛才忙著留意專家和上級領導,沒有時間多看那些村民,現在有了閑暇,仔細看看那些村民,窮死鬼大吃失色起來了——


    那十之六七的村民,身上都出現了異狀,都被惡鬼動過了手腳,但他們還不自知,還懵懵懂懂,覺得什麽都是正常的。


    那些症狀還沒有發作出來,但離發作的時間已不遠了。


    村民身上的那些症狀一旦發作起來,無一幸免,都得慘死。


    哦,大事不妙!


    哦,救人如救火,已刻不容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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