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來悄悄瞥了眼正在說話的那三個人,踮起步子悄悄地向外走去。


    不知是因為沒看見,還是那三人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去留,邊走邊迴頭的徐來就這麽悄悄地溜到了院子門口處,也未見有人過來阻攔於他。


    路過那幾位還未蘇醒的軍爺,徐來壯著膽子從地上拾起一柄佩刀,隨後快速邁出門去,一溜小跑而去。


    客棧前堂,


    佟掌櫃的剛沏了一壺清茶,坐在櫃台後麵美美地喝著。


    剛算完賬的他,心情異常的好。


    天字號房難得全部住滿,客棧這兩日的進項竟然已快趕上上月全月的進項了,若是這幾位客官再多住些日子……


    想想就美!


    這時,氣喘籲籲跑來的徐來一下子趴在櫃台之上,喘了幾口粗氣之後衝著佟掌櫃的急聲道:“掌櫃的,這店我們不住了,您給算算還能退迴多少銀子來?”


    佟掌櫃的一下子從椅子上坐了起來,連忙問道:“這位客官,出了何事?是對天字丁等客房不滿麽?不瞞您說,在這平南城中,其他客棧最好的房間可連鄙店的天字丁等都比之不上的,您看……”


    徐來擺擺手說道:“我有急事要出城,快點!”


    說完將手中抓的佩刀拍在櫃台之上,眼睛不斷地後門方向瞟去。


    見徐來麵色不善,佟掌櫃的忙賠笑道:“客官莫急,老朽這就給您結賬。”


    說完整理了一下算盤,劈啪打了幾下,抬頭看向徐來說道:“這位客官,方才的酒菜花了一兩紋銀,至於這房費嘛,您沒有在此過夜,老朽就按半日收取了,另外,還有馬匹的草料費等……”


    “哎呀,你這老頭磨嘰個什麽?剩下多少銀子你直接給我就是了,我哪裏有閑工夫聽你在這報賬?”


    佟掌櫃的笑了笑,從錢匣裏拿出些銀子,細細數了數,然後遞給徐來說道:“還是客官爽利,有些客人可就不同了,這賬若是不給他算仔細了,迴頭出了門保不齊他就會跟別人說三道四的了,咱們是買賣人,還是算清楚的好,免得生出些誤會來。”


    徐來一把抓過銀子,數也沒數,將之揣入懷中,抓起佩刀,沒有理會佟掌櫃的的話,迴頭衝著一個小二喊道:“那個小哥兒,快帶老子去馬棚!”


    佟掌櫃的對那個夥計使了個眼色。


    正在擦桌子的夥計將手中的毛巾搭在肩頭,小跑到徐來身前躬身說道:“客官,您這邊請!”


    到了馬棚之後,夥計幫徐來將車轅套好,隨後看向徐來問道:“客官,還有什麽需要小的做的?”


    徐來擺擺手說道:“沒事兒了,你去吧!”


    說完跳上馬車,一揚手中的馬鞭。


    目送馬車離去,夥計垂頭喪氣地轉身進了客棧,佟掌櫃的見狀笑道:“怎麽?是沒拿到賞錢吧!”


    夥計點點頭,隨後趴在櫃台上抱怨道:“掌櫃的,您說這位客人一看就是位有錢的主兒,怎麽恁地小氣呢,連一文賞錢都不舍得給。”


    佟掌櫃的抓起手中的筆杆子衝著夥計的頭輕敲了一下反問道:“別人有錢就該給你賞錢了?這又是哪門子歪理邪說了?”


    夥計癟了癟嘴沒有說話。


    看著夥計依然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佟掌櫃的語重心長道:“你這娃也在客棧做了一年多了,若是連這麽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老夫勸你還是別繼續幹了。”


    夥計一愣,忙說道:“掌櫃的,我做的好好的,您可別不要我啊!”


    佟掌櫃的搖了搖頭說道:“老夫不是要趕你走的意思,而是要你多想想,那眼睛別總盯著銀子。”


    抓起茶壺輕嘬一口,他緩緩說道:“我且問你,這客人吃飯住店掏沒掏銀子?”


    夥計點了點頭。


    佟掌櫃的再問道:“那你身為夥計是做什麽的?”


    這迴夥計沒有吱聲。


    眼見夥計已經明白了自己的話中之意,佟掌櫃的繼續說道:“做我們這一行的,最重要的是什麽?是要會察言觀色,就拿方才來說,那位客人言語急切,明顯多一句話也不願與我說,而你,身為店內的夥計,卻沒有提前想到替客人將車馬備好,如此事事皆要人提醒,哪有什麽長進?”


    夥計已經低下頭去。


    佟掌櫃的語重心長道:“你隻需記住一點,這客人給不給你賞錢,進了咱們店裏之後,他都是咱們店裏的客人,不然呐,你這輩子也隻能是個夥計。”


    說完一拍夥計的肩膀說道:“忙去吧!”


    臨近城門的時候,徐來靠在路邊,先將馬車停了下來。


    他跳下馬車,抓起擺放在身旁的佩刀,一撩馬車車簾,卻驚訝地發現甄北宇竟然坐在馬車之內,結結巴巴問道:“甄仙長,您,您是,何,何時進入,馬,馬,馬車的?”


    正閉門打坐的甄北宇緩緩睜開眼睛,看了眼目瞪口呆的徐來,收了功力,緩緩開口說道:“在客棧的時候,老夫就已經在這輛馬車裏了,你小子還算機靈,知道趕緊離開,倒是不枉老夫對你另眼相看一番。”


    麵露恍然神色,徐來咧嘴笑道:“還是甄仙長厲害,算準了我會來趕馬車。”


    方才他在客棧馬棚的時候,倒是沒有翻開車簾向馬車裏瞧一瞧,加之甄北宇打坐的時候處於胎息狀態,並未發出半點動靜,因此他才未覺察出來車廂內有人。


    眼見甄北宇似乎無礙,徐來小心翼翼地問道:“甄仙長您沒事兒吧?”


    方才一戰,徐來可看得真真切切的,那人一掌打在了甄北宇的身上,甄北宇可都被打得吐血了。


    甄北宇重哼一聲之後突然笑了,看了徐來一眼說道:“你放心吧,老夫無礙,此行雖說並未得償所願,卻也並無收獲,眼下再留在這平南城中卻是沒有什麽意義了,走吧,出城之後,咱去去馮淵的大營。”


    聽得甄北宇如此說道,徐來應了一聲,將撿來的刀放入車廂內,準備去趕車。


    甄北宇見狀,輕喝道:“你撿這刀做什麽?”


    剛放下車簾的徐來再次探頭而入,訕笑道:“方才我怕有人追了過來,就順手拿了一把壯壯膽子……”


    甄北宇瞪了他一眼說道:“又犯傻了不是?這是鎮南軍的製式佩刀,出城門的時候若是被人查到,你怎麽說?快找個地方給扔了去!”


    “哎!”


    徐來把佩刀從馬車內拿了出來,四下看了看,趁人不注意,將之扔在路旁的草叢裏。


    隨後,這輛馬車順利地從平南城南門出了城。


    ————————


    同福客棧天字甲等客房內,


    範立業揉了揉昏昏沉沉的頭,從床上支起身子,睜開眼看了一下,見身前無人,便自己爬了起來,向著桌子晃晃悠悠地走了過去,反過來一個茶杯,他倒了杯水。


    一杯溫水下肚之後,他才覺得好受些。


    他很久沒有如此酩酊大醉過了。


    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嗝兒,一陣酒氣翻湧而上,範立業喉嚨間一陣犯惡,再喝了一杯水,將這陣惡心之意壓了下去,範立業喚道:“小非~小非~你在麽?”


    無人應答。


    伸手揉了揉太陽穴,範立業強打起精神,向著門外走去。


    走到門後的時候,範立業眼見院中一片狼藉,地上的青石板碎裂了好幾塊兒,他心中一驚,背後冒出一陣寒意,酒一下子醒了一大半。


    “小非~小非~”


    還是無人應答。


    這時,門口處被甄北宇打暈的幾人聽得範立業的聲音,一個個的爬了起來,皺著眉頭麵麵相覷。


    此前守在門口處那名漢子突然一驚,忙跳起身來喝道:“都給老子快起來,出大事了!”


    說完就向院子裏跑去,正好看見向外走的範立業。


    突然見到這麽多人,範立業疑惑道:“怎麽一下子多了這麽多人?成是非呢?院子裏是怎麽迴事?怎麽還有打鬥的痕跡?”


    眼見範立業無事,那名漢子鬆了一口氣,拱手行禮道:“王上,成少爺迴武館去了!”


    範立業點點頭,成是非家就在平南城,自然不會陪他住在客棧,隻要成是非每日能過來陪他說說話,練練拳就好了。


    眼見那漢子沒了下文,範立業皺了皺眉說道:“還有呢?”


    那漢子苦笑了一下說道:“王上,青雲宗的掌門突然出現,我等敵不過,皆被他打暈,也是剛剛才醒了過來,看院子裏的情形,應該是有人將之打退了才是。”


    “青雲宗的掌門?”


    範立業大吃一驚,思忖片刻說道:“那會是誰能將之敵退呢?難道是元夕?”


    那漢子搖了搖頭說道:“王上,小的不知,不過應該不會是元統領,元統領雖說武功高強,可比起青雲宗的掌門來,還是差了許多。”


    “哦?萬一是元夕與人聯手呢?”


    那漢子想了想說道:“那小人就不知了!”


    隨後一拱手說道:“王上,要不您還是移駕去北門吧,此地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我看還是將軍那裏更安全些。”


    範立業想了想點頭說道:“好,事不宜遲,咱們速速前往北門。”


    那漢子行了一禮,隨後對身後一人說道:“王兄弟,你先速速前往北門向將軍匯報此事。”


    那人領命離去,那漢子又對其他人說道:“你們幾人也不用藏著了,咱們一起護送王上去北門。”


    說完示意一人先去準備車駕。


    安排妥當之後,那漢子躬身,讓範立業先行,他與其他幾人緊隨其後。


    客棧前堂,眼見這麽多人魚貫而出,佟掌櫃的吃了一驚,忙從櫃台後走了出來。


    眼見佟掌櫃的出來擋駕,那漢子忙上前一步,將其擋在身旁低聲說道:“掌櫃的,我們鎮南軍的人,眼前這位貴人不是你能盤問的,我勸你還是閉嘴的好!”


    眼見幾人都帶著家夥,佟掌櫃的也被嚇得夠嗆,哆哆嗦嗦問道:“那,那,那客房,還,還……”


    那漢子看了佟掌櫃的一眼說道:“銀子就不用退了,房間你自己收拾一下吧!”


    範立業轉頭看了佟掌櫃的一眼,衝其笑了一下,就要出門而去。


    佟掌櫃的眼見這幾人中沒有元夕,一扯那漢子衣袖說道:“這位大人,元大人可是還在客房內?”


    聽得佟掌櫃的提及元夕,範立業止住了腳步,轉身走到佟掌櫃的身前問道:“掌櫃的,你是說元夕來找過我?”


    聽範立業如此問道,佟掌櫃的狐疑道:“客官不知麽?”


    範立業笑笑說道:“寡……呃,我此前多飲了幾杯,酒後酣睡了許久,卻不知何人來過。”


    佟掌櫃的點點頭說道:“難怪客官不知,不過老朽隻見元大人進了客棧,卻未曾見其離開客棧,因此方才如此才向這位大人發問。”


    範立業看了那漢子一眼,隨後對佟掌櫃的說道:“也許是元夕見我熟睡不忍打擾,已經離去了,興許是掌櫃的忙於算賬,沒注意到吧。”


    說完轉頭對那漢子說道:“走吧!”


    此時,有人從樓梯上走了下來,對著範立業的背影說道:“我在這!”


    範立業轉頭一看,正是元夕。


    元夕走到範立業身前笑道:“範兄說的對,適才我見你正在熟睡,就去樓上坐了會兒,方才聽得範兄的聲音,下樓一看,果然是你。”


    範立業打量了元夕一眼,見其無恙,便點點頭說道:“好,正好我有事要去找呂將軍,要不你我同去?”


    元夕笑道:“正有此意!”


    二人一同走出客棧,範立業先行上了馬車,元夕緊隨其後。


    待馬車走了數丈之外後,範立業忍不住問道:“元夕,你怎麽會出現在客棧?莫非是你知道本王有危險,前來護駕的?”


    元夕搖了搖頭說道:“護駕算是真的吧,不過青雲宗的掌門甄北宇能出現在這裏,卻是我所未料到的。”


    範立業聽元夕如此說道,麵露疑惑之色。


    元夕繼續說道:“呂叔叔讓我送關關迴武館,讓她與夫人同住在一起,我將關關送到之後,恰好碰到小非歸來,我怕你這邊有什麽閃失,便快速趕了過去,到了院子之後,就發現外麵那幾位大哥已經被人打昬在地,當我欲進去查探的時候,那個青雲宗的掌門就突然殺了出來。”


    範立業聞言疑惑道:“你的意思是,他一直在我的房間裏?”


    元夕點點頭說道:“他在你的房間裏多久我不知曉,不過我去的時候他定然是已經在裏麵了。”


    “那我為何會安然無恙?難道他不是衝著我來的?還是說他不知道我的身份?”


    範立業百思不得其解。


    元夕想了想說道:“王上的身份想必已然被此人知曉,不過你未必是他的目標,又或者說將您生擒才是他的目標。”


    聽得元夕稱唿自己為“王上”,範立業笑道:“元夕兄弟,你與本王無需這般客氣,方才那聲範兄倒是叫得親切,以後你盡可如此稱唿於本王,本王記得與小非喝酒的時候曾言,欲與之結為異性兄弟,他卻告訴本王還有你這位結拜大哥在前,不便與本王結拜,正好你在這裏,本王就問你一句,你可願把我範立業當做兄弟?”


    元夕看向範立業的眼睛,見其目光真誠,毫無矯揉造作之意,想了想之後說道:“王上身份高貴……”


    “別~”


    範立業輕輕搖了搖頭,隨後一手按在元夕的肩頭說道:“元夕,你若不願,我不強求,隻是那些冠冕堂皇的話就不要說了。”


    元夕轉頭看了眼按在自己肩頭的手,沉吟片刻突然問道:“你對關關究竟有沒有心思?”


    範立業一愣,隨後笑道:“你可真是個小心眼的男人啊,不過也好,如此才能說明你對關關妹妹是一片真情。”


    輕拍幾下元夕的肩膀,他繼續說道:“此前本王是逗你玩兒的,你切莫當真就是了。元夕,我範立業的今後可是要仰仗呂叔叔與魏帥的,呂叔叔的意思我又何嚐看不出來?我若強求,豈不是自斷手臂之舉?”


    元夕笑了笑,隨後抓了抓頭道:“其實我也知道關關對你沒什麽心思,不過聽她喚你哥哥,我這心裏總是覺得別扭,因此才……”


    “哈哈哈~”


    範立業聞言大笑幾聲說道:“元夕啊,你可真是有趣的緊呐。”


    隨後打趣道:“那你不若與本王結拜,按照年歲,我長你幾歲,這大哥自然非本王莫屬了,到那時,關關妹妹就要順著你這邊管我叫一聲‘大哥’了”。


    元夕歪這頭想了想說道:“這倒是個不錯的想法。”


    眼見元夕突然好似願意與自己結拜,範立業不僅啞然失笑。


    元夕看向麵帶笑意的範立業說道:“我願與範兄結拜,可不是因為你的身份,而是因為你能在酒後依然記得與小非說過的酒話。”


    範立業一笑,沒有說話。


    若非成是非提起元夕,他也許真的就將那酒話給忘了。


    不過那成是非倒是真的與他甚是投緣。


    眼下的他依然明白了一個道理,其實現在的他已經一無所有。


    他沒什麽可挑剔的。


    他也沒什麽可驕傲的。


    什麽王上不王上的,在他沒有坐上都城那張王殿之前,一切都是個笑話而已。


    若非呂一平與魏天罡需要一個王站在他們這邊,他範立業才不會如此著急自立為王的。


    元夕笑了笑繼續說道:“小非看的書裏寫到,這結為異性兄弟是要燒黃紙,斬雞頭的,範兄若是真的有意與我和小非結拜,我們可選個良辰吉日,就此結拜。”


    看著元夕那清澈的眼神,發自內心的笑容,範立業心中突然湧起一陣莫名的感動,眼睛有些微潮,他輕吸一口氣說道:“好!”


    既然決定與範立業結拜,元夕的話就不由自主的多了起來,他問道:“範兄,難道你不好奇那個青雲宗的掌門是如何退走的麽?”


    範立業見元夕麵露自傲神色,麵露難以置信的表情說道:“莫非真是你打退的?這,這,這不太可能吧?”


    元夕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我可沒那個本事,不過我倒是與他打了一架,還受了點內傷。”


    聽得元夕說自己受了內傷,範立業忙說道:“什麽?你受傷了?重不重?”


    元夕搖搖頭說道:“那人留了手,我受傷不重,況且受傷之後我就服了藥,後來還調息了一番,眼下已是無礙,再修養幾日就可痊愈。”


    範立業麵露慚色道:“你是因本王而受傷的,隻可惜眼下本王流落在外,不然王府的府庫中靈丹妙藥不少,本王倒是可以給你找來一些。”


    元夕麵露古怪之色,隨後說道:“範兄無需自責,這青雲宗掌門來到子陽城,其實是為了我而來的。”


    “什麽?”


    範立業吃了一驚,隨後想了想說道:“我明白了,也是,若是沒了你,呂叔叔就相當於被人斬了一臂,到時候他們再暗中對呂叔叔出手,待這平南城無人統領之後,他們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入主平南城了。”


    元夕輕搖頭道:“也不盡然,他奔我而來,其實是覬覦我的功法,想把我抓到青雲宗去,所以他才會對我留手,不然以我目前的功力,隻怕拚盡全力在此人手中也撐不過十招。”


    元夕的功力範立業是知道的,就算對上賈南風元夕也隻是略遜一分罷了,聽得元夕如此說道,他將信將疑道:“那人真有這麽厲害?如此的話,這天下還有誰能與之匹敵?”


    範立業一拍額頭說道:“我都忘問你了,既然他這般厲害,那是誰將之擊敗的呢?”


    元夕輕笑一下,得意洋洋道:“是我師父!”


    ————————


    同福客棧內,天字丙等客房內,邢雲棋不解道:“師父,您為何不讓師兄見一見師娘呢?”


    霍棄疾伸出食指,點在邢雲棋的額頭上說道:“小雲棋,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與陌陌還未大婚,現在還不能稱唿她為師娘的,於禮不合。”


    邢雲棋向後輕仰,笑嘻嘻說道:“師父,可不是我非要叫的,是師娘她自己要我這麽叫的,她可說了,若是我不這麽稱唿於她,她就罰我抄書。”


    霍棄疾笑道:“抄書不好麽?她是要你多認識些字而已。”


    邢雲棋撅了撅嘴巴。


    門開了,


    一道倩影走了進來。


    一身綠蘿長裙的上官子陌淺笑道:“你們師徒二人在聊些什麽呢?說得這般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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