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呂一平瞪了一眼,知道一定是自己叫錯了的元夕正襟危坐,一言不發。


    呂一平眼見元夕那副犯錯的模樣,暗自發笑,卻假裝沒聽見那“如雷貫耳”的稱唿,穩了穩心神,喝口茶壓壓驚之後,他輕咳一聲說道:“元夕啊!以後私下裏喚我一聲呂叔叔就成了。”


    元夕尷尬地笑了一下。


    見這小子吃癟,呂一平心情大好,繼續說道:“叔叔我不是迂腐頑固之輩,這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約不假,可要我家關關喜歡才行,要不然你以為我呂一平的女兒會嫁不出去?想跟我呂一平攀親家的人多了,這媒婆都快把將軍府的門檻踏破了。”


    說到道這裏,呂一平的臉一點都不紅,在他看來,很多媒婆是應該來的,隻是他的關關太過優秀,加之將軍府門檻太高,那些人很有自知之明罷了。


    其實呂一平很想說一句,媒婆該來也得來的,咱不答應就是了。


    好在元夕在這平南城孤家寡人一個,他一個愣頭小子又豈會知曉這些家長裏短的事兒。


    元夕想了想成是非曾經告訴自己的話,疑惑道:“呂將~叔叔,我怎麽聽說沒有媒婆踏足將軍府呢?”


    呂一平虎目一瞪,“誰說的?這種事兒叔叔還能騙你麽?那些登門的都遭了拒,麵上無光,誰還會大肆宣揚去?你不知曉也是正常。不說別人,咱們平南城城主的大公子董相林,自小就惦記我家關關,可關關嫌他少了些男子氣概,我也隻能落了城主的麵子,事關關關一輩子幸福的事,叔叔就關關這麽一個女兒,自然不能讓她受了委屈,你明白吧!”


    元夕點了點頭。


    呂一平哼了一聲,“你明白個屁!”


    元夕抓抓頭,咋就一言不合了呢?


    呂一平繼續說道:“關關喜歡誰,我心中便向著誰,當然,無論關關喜歡誰,也得先能入得我眼才行,你小子不錯,叔叔很喜歡,所以叔叔自然就向著你了。”


    元夕心中頗為感動,能被呂關雎喜歡,自己可真幸福。


    看了眼在那好似傻笑的元夕,呂一平說道:“不過你也別高興的太早,我方才也說了,光有這些是不夠的,元夕,你讀書不少,相信也知道門當戶對這四個字的意思吧。”


    元夕聞言,心神微動,低頭沉思起來。


    他與呂關雎二人情投意合不假,可元夕卻從未認認真真地去想過婚姻大事。不是他沒有責任心,而是身邊沒有一個長輩的他,還沒有把婚姻真正的與感情聯係結合在一起。


    按照世俗常理,大多數人都是先娶親,兩個陌生人洞房花燭夜之後,才開始心靈交織的旅程。


    對於很多女人而言,她們是沒得選的。


    幸好,呂關雎有一位寵愛她的父親,一位身居高位,不在意他人眼光的父親。


    元夕才習慣於與呂關雎花前月下,卿卿我我。


    他想天長地久麽?自然是想的。可如何天長地久?可不是簡單的一句“嫁給我,好麽?”


    掏心窩子說出這句話也沒有用,婚姻可不隻是掏心窩子。


    見元夕若有所思,呂一平繼續說道:“關關開心,我這個當爹爹的自然樂見,不過這一輩子的幸福可不是一時一刻能見得到的。”


    說到這裏,呂一平拍了拍元夕肩膀說道:“元夕,叔叔說這些不是對你有什麽成見,恰恰是叔叔認可你這個人,至少在對關關的感情上,我相信你,可你們還都太年輕了,沒有人可以對將來做出保證。”


    元夕嘴唇動了動,“叔叔,我……”


    呂一平笑了笑,握住元夕的胳膊繼續說道:“孩子,你的身世如今還是個迷,不過叔叔不會因為這個原因阻止你與關關的。”


    呂一平的大手握得很緊,元夕感受著這隻大手帶來的溫度,有些慌亂的心漸漸平穩。


    呂一平鬆開手,輕拍兩下,含笑接著說道:“元夕,既然暫時沒有你家中長輩替你想一想你的未來,叔叔我就多費些心神,替你想一想。叔叔我就明說吧,你雖說身手不凡,可還不至於要我呂一平降下身份主動邀請你來我鎮南軍供職。叔叔這麽做的用心想必你也能猜出一二。”


    元夕此刻才想明白,為何加入鎮南軍之後,他除了熟悉軍中事務之外,呂一平命他去保護呂關雎,而不再是周伯昌兄弟。


    呂一平是在給他創造與呂關雎在一起的機會。


    元夕看向呂一平,誠心誠意地說道:“呂叔叔,謝謝您!”


    呂一平笑了笑說道:“元夕,喜歡一個人就是要給她幸福,對不對?”


    元夕點了點頭。


    呂一平又問道:“那我問為你,什麽是幸福?”


    元夕看向呂一平認真的目光,沉思片刻說道:“呂叔叔,元夕閱曆尚淺,我就把心中所認為的幸福說一說可好?”


    呂一平微微點頭。


    元夕斟酌一下說道:“所謂幸福,是我們身心的一種感受,拿那我來說,從小在山中長大,識文習武,與山中百獸打大鬧腦,無憂無慮,總是覺得很開心,這就是我小時候的幸福,後來下山了,離開了師父,隻身來到平南城,到了武館,認識了成世伯,小非,我沒有為自己的吃喝發愁,每天過得很充實,我覺得這種踏實的日子也是一直幸福。後來我去荊州走了一趟,又結識了新的朋友,與大家攜手對敵,雖說其中有些兇險,可我覺得,能有人並肩作戰,這也是幸福。”


    說到這裏,元夕不再說話,看了眼呂一平。


    呂一平眉毛微動,“沒了?”


    元夕有些赧然,小聲接著說道:“還有關關,我覺得每天能見到她,就是最大的幸福,就算見不到她,可以想她,也是很幸福的。”


    呂一平莞爾一笑,說道:“你說得不錯,可你說的得幸福都是眼下的幸福。兒時的歡樂,衣食無憂的安定,朋友之間的信任互助,還有與心上人的朝朝暮暮,這些都是你心中最舒服的感受,是你的幸福。元夕,叔叔且問你,若是要你給關關幸福,要如何去做?是把你的幸福分享給她麽?”


    元夕欲張嘴說是,可仔細一想,卻又閉了口。


    呂一平很滿意元夕這種虛心的態度,喝口茶,他緩緩說道:“分享自己的幸福,當然是一種方式,不過可不僅僅是這些,你若是真心喜歡一個人,你就會慢慢不由自主地的先去考慮想對方的感受如何。她心中所想,自己能不能給呢?元夕,你和關關眼下都隻看到了當下,是因為你們都還太年輕,可叔叔作為你們的長輩,身為過來人,自然要想得長久些。”


    元夕點頭道:“讓叔叔費心了!”


    呂一平笑了笑,“你也不用跟叔叔客氣,叔叔也是為了關關。讓你進入鎮南軍,除了讓你有機會與關關相處之外,還是為了給你創造一個機會,一個立業的機會,一個在世人眼中你能配得上我呂一平女兒的機會,你懂麽?”


    元夕神色微動,開口問道:“呂叔叔,這就是您方才說的門當戶對的意思麽?”


    呂一平微微頷首,接著說道:“元夕,你也是飽讀詩書之人,這‘士農工商’一說自然不會陌生,雖說叔叔我對誰都沒有偏見,可叔叔卻不會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商人,這就是現實,所以你要在軍中立足,憑自己的本事,證明給叔叔看,我呂一平沒有看錯人。”


    元夕挺了挺胸,沉聲道:“呂叔叔,您放心,元夕定會不負所望。”


    呂一平拍了拍他肩膀說道:“叔叔相信你,元夕,這大丈夫建功立業,除了自己要有本事之外,還要有機遇,光有叔叔的認可是不夠的,所以叔叔才帶你來見王上,能得到王上的賞識,你小子才能獲得更多的機會,這下你明白叔叔的一片苦心了吧!”


    元夕低頭沉默片刻,抬頭道:“呂叔叔,我明白了,那我該怎麽做?”


    呂一平笑了笑說道:“王上還是很平易近人的,見到王上之後,王上問些什麽,你就答什麽就好,另外,我師門青雲宗高手也在王府之中,王上應該會安排你與其比武,剛好你可趁機展示一下,畢竟我說得天花亂墜也不如王上親眼所見。”


    元夕想起那位看向自己的高手,看向呂一平問道:“呂叔叔,我在入府之後偶遇世子與另外二人,那二人應該就是您所說的青雲宗的高手了。”


    呂一平一愣,隨即問道:“你與他們打了照麵了?”


    元夕搖了搖頭說道:“隻是遠觀而已,呂叔叔,我覺得那位老者很厲害。”


    呂一平笑道:“那是自然,他名為賈南風,是青雲宗的副掌門,你說厲害不厲害?”


    元夕一笑。


    呂一平又問道:“你可看清小世子了,有沒有做出什麽無禮之舉?”


    “沒有,帶路的內侍告訴了我世子身份,怎麽了?呂叔叔!”


    呂一平沒有向元夕解釋,端起茶杯輕聲說道:“沒什麽,元夕啊,叔叔與你接觸這麽久,知道在你眼中,每個人都是一樣的。可這個世道就是這樣的,人總有高下之分,叔叔希望你能懂!”


    當蜀王提起呂關雎的時候,呂一平就有種猜測,可他不喜歡這種猜測。在呂關雎出生之後,他就從未希望過自己的女兒嫁入王侯世家。


    他教呂關雎習武,未嚐不是多了個別的心思。


    元夕腦中突然想起葉北來,這位在王府之中恪守規矩的內侍。


    敲門聲響起,有人問道:“呂將軍在麽?”


    ————————————————————————————


    範立業入殿之後,見是蜀王設宴,便不滿道:“父王可真偏心,設宴卻不叫我!”


    “你這孩子,父王怎麽偏心了?你大哥不在,何來偏心一說?再說了,父王沒叫你,你不也來了?”


    來人正是蜀王。


    賈南風與寧冱向對蜀王行了一禮,“見過王上!”


    蜀王笑道:“二位無需多禮!”


    說完看向賈南風道:“賈先生,一平剛好在王府,聽聞你也在,便向本王請求,要見一見你這個師門長輩,本王一想,幹脆設個宴,大家一起坐坐,豈不更好?”


    賈南風驚道:“是一平啊,我與他確實多年未見了,南風在此謝過王上!”


    蜀王抬手,示意賈南風免禮,說道:“都坐吧!”


    又轉頭對範立業說道:“業兒,你就坐父王邊上吧!”


    範立業行了一禮道:“父王,這不合規矩吧?”


    蜀王擺擺手道:“什麽合不合規矩的,家宴而已,你是本王的兒子,與我同席有何不可?”


    說完問向左右,“一平還沒到麽?”


    “王上,我來了!”


    呂一平邁入殿來,元夕跟在其身後,按照呂一平的叮囑,微微低著頭。


    蜀王迴身笑道:“來了就快坐!”


    呂一平上前一步,對蜀王行了一禮說道:“屬下呂一平,見過王上。”


    元夕緊隨其後,學著呂一平的樣子,對蜀王同樣行了一禮說道:“末將元夕,過王上。”


    蜀王看了眼元夕,對呂一平說道:“一平,無需多禮,快坐吧!”


    呂一平對著賈南風拱了拱手說道:“見過賈師叔!”


    賈南風點頭還禮道:“一平快坐吧,咱們待會兒再好好敘舊吧!”


    說完不留痕跡地的瞥了眼元夕。


    蜀王已坐上了自己的王座,範立業待其落座後,小心翼翼地半坐在蜀王身旁。


    不怪他如此小心,此事若是被有心人傳出去,傳到他大哥的耳中,隻怕又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他大哥範建功,如今人在近涼城。


    坐穩之後,範立業掃了眼隨呂一平落座左側下首的元夕,轉頭低聲問向蜀王:“父王,那人是誰?怎麽還能入席?”


    蜀王笑了笑,雙手扶於案桌上對在座眾人說道:“今日本王設宴,不是什麽重要場麵,諸位無需拘禮。,說起來,除了本王,你們都可以算得上是江湖人士,一平雖是我麾下將軍,卻也是青雲宗嫡傳高足出身,賈先生與寧冱都是青雲宗高手,至於業兒,這不纏著賈先生,認了個師父,也算是個江湖中人了。那麽,咱們就按照江湖上的方式喝酒就是了!”


    說到道這裏,他看向呂一平說道:“一平啊,你來給諸位介紹一下這位少年才俊吧!”


    呂一平看了眼元夕,對其點點頭,站起身來對著蜀王一拱手道:“王上,那我來給諸位介紹一下。”


    說完看了眼範立業、賈南風、寧冱道:“此人名叫元夕,是我麾下一名統領,如今年不到十七,卻已習得一身好武藝!”


    說完對看向元夕說道:“元夕,來,見過王上!與大家認識一下!”


    元夕心中不喜,明明都已給蜀王行過禮了,礙於呂一平的麵子,他站起身來,麵無表情,對著蜀王再次行禮道:“元夕見過蜀王!”


    說完又對範立業,賈南風拱了拱手道:“元夕見過諸位!”


    呂一平已重新落座,見元夕打完招唿,剛要招唿他坐下,不料範立業卻先開了口:“呂將軍,你說他有一身好武藝?本世子為何看不出來?我見他不過是長得高大些罷了。”


    呂一平笑了笑說道:“世子殿下,元夕的武藝是我親自考核的,以我的功力,元夕與我交手不落下風,算得上是少年高手了稱其為少年高手,並不為過。”


    範立業眼睛微瞪,明顯吃了一驚,將信將疑道:“呂將軍會不會有些誇大其詞了?”


    呂一平微微搖頭道:“王上麵前,我豈敢口出誑語!”


    這時寧冱輕哼一聲說道:“呂將軍離開青雲宗多年,也許功力有所退步了。”


    寧冱正坐在元夕對麵,一見對麵落座之人,竟是此前師父所說言中的那個少年高手,他心有不服,便忍不住開了口。


    元夕見無人理會自己,就自己坐下,一抬眼,正好碰見寧冱的目光。


    他有些不解,怎麽這人目光中有一絲敵意呢?可自己又不認識他。


    呂一平心中不喜,看了眼寧冱,淡淡說道:“你又是誰?竟敢在這質疑本將軍的功力?”


    賈南風看了眼寧冱,輕叱一聲道:“怎麽如此無禮?按照輩分,一平可是你師兄!”


    說完轉頭看向呂一平道:“一平啊,他叫寧冱,是師叔的弟子,當年你下山的時候他才上山沒多久。”


    呂一平點了點頭道:“原來是師叔高足,難怪如此目中無人了。”


    賈南風麵色一緊,想不到他如此不給自己麵子,轉念想到呂一平的身份,確實是自己這個弟子說話不過腦子。


    寧冱見狀,剛欲開口,卻被轉過頭來的賈南風瞪了一眼。


    殿下眾人之狀蜀王盡收眼底,輕笑一下,對著身側的範立業說道:“業兒,你覺得呢?”


    範立業看了眼自行坐下的元夕說道:“也許行真如呂將軍所說,是個高手吧,孩子沒有這般功力,卻是看不出來此人底細。”


    蜀王端起酒杯說道:“這元夕有沒有真本事先不急著去說,既然是本王設宴,最重要的是喝酒,來,先幹了此杯!”


    待蜀王一飲而盡之後,眾人舉杯。


    元夕幹了杯中酒之後,輕輕咂嘴,這酒還真是不錯,倒是不虛此行了。


    待眾人放下酒杯之後,蜀王繼續說道:“賈先生,你有所不知,這元夕可是一平家中女兒的救命恩人。”


    賈南風驚訝道:“還有這等事?老夫好奇,怎麽還有歹人敢對呂將軍的女兒動手呢?”


    蜀王搖了搖頭道:“一平身為一城守將,自然有歹人懷恨在心,此事已了,倒不必細說。”


    範立業在一旁問道:“父王,你是說有人對關雎妹妹行兇?關雎妹妹如何?可有受傷?”


    聞言,元夕眉頭微微一皺。


    蜀王笑道:“自然無礙,不然一平豈會安心坐在此處飲酒了?”


    說完看向元夕道:“元夕,本王聽一平說你有一手彈石子的功夫,使得出神入化,當初你就是憑借這手功夫救下的呂關雎?”


    見蜀王問向自己,元夕隻好再次起身躬身行禮道:“迴王上,是末將打鳥練出來的功夫,叫做驚雀指。”


    蜀王點了點頭道:“驚雀指,倒是個好名字,本王且問你,你師父是何人?你所習又是哪一門高深的武功?”


    元夕道:“迴王上,末將自幼隨師父在山中隱居,師父自稱山居士,並未再告訴我其他名諱,師父教我內功,名叫高深內功,至於掌法拳腳,並無名稱。”


    蜀王笑道:“看來你師父倒是位隱世高人了,不知你師父現在何處?”


    元夕道:“師父已以離開天虞山,我卻不知他去了何處,下山之前師父告訴我,讓我自己去討生活,幸得呂將軍賞識,末將才可在軍中混口飯吃。”


    蜀王看了眼元夕麵色,見其神色自然,言語坦蕩,微微頷首道:“你師父倒是個奇怪的高人,方才你有句話說得卻確實不對,在我軍中,自然不是混口飯吃,元夕,你好好幹,幹得好,本王自然給你機會。”


    元夕拱手行禮,“謝王上!”


    蜀王點點頭道:“元夕,你先坐吧!”


    說完看向賈南風之後說道:“賈先生,你可曾聽說過山居士此人?”


    賈南風搖了搖頭道:“倒是老夫有些孤陋寡聞了,未曾聽過此人”


    蜀王歎道:“賈先生可是青雲宗的副掌門,卻不知我巴州內有如此隱士?”


    賈南風拱了拱手道:“王上,聽元夕所言,其師行蹤飄忽不定,未必就是我巴州人士,不過老夫倒是可以與元夕切磋一二,看一看他的武學到底屬於哪派!”


    蜀王驚訝道:“賈先生可試探出來?”


    賈南風道:“王上,老夫年輕時曾有幸代表青雲宗參加武道大會,後來也曾帶弟子參加過。這武道大會不僅是弟子們之間比武,帶隊的師長們之間也會相互切磋,按照天下武學同出九大派的說法,想必我能大體試探出元夕的武功來曆。”


    蜀王看向元夕。


    呂一平見狀問道:“元夕,賈師叔要指點一下你武學,你可願意?”


    元夕點頭道:“求之不得!”


    此話倒是元夕的真心話,能有機會與高手過招,不是一件壞事。


    元夕站起身來,對著賈南風拱手道:“請賈先生賜教!”


    這時寧冱站起身來說道:“殺鵝焉用牛刀?想要我師父指點於你,得先過了我這一關。”


    元夕看了眼寧冱,沒有理會,見賈南風沒有開口,便又坐下。


    寧冱見狀,不顧在蜀王麵前失禮,繞過案桌,走到元夕麵前,微怒道:“你這是何意?看不起我是麽?”


    元夕抬頭看了一眼寧冱,淡淡道:“你打不過我,我不想讓你丟人罷了。”


    原本元夕對此人並無什麽好壞之感,可當他開口質疑呂一平的時候,元夕心中就有些厭惡此人了。


    “你!”


    寧冱指著元夕氣得說不出話來,氣得一甩手,轉身對著蜀王拱手道:“王上,請恕在下無禮,實在是此人說話太過氣人,我一時忍不住,才會如此失態。”


    蜀王笑道:“無妨,江湖中人,誰還沒點傲氣了?”


    寧冱再一拱手道:“王上,我自幼拜師青雲宗,隨師尊學藝二十餘載,自問從不懈怠,一身武學小有所成,卻被元夕小看,心有不服,懇請肯定王上恩準,命我與他切磋一二。”


    元夕跟誰切磋,對蜀王而言並沒什麽分別,便看向元夕問道:“元夕,你可願意與寧冱切磋一二?”


    元夕沉默片刻,瞥了眼呂一平,見其微微點頭,站起身來對著蜀王說道:“王上,我願意。”


    說完看向寧冱說道:“你想怎麽打?”


    寧冱見元夕應下,衝著蜀王行了一禮,“謝王上成全!”


    說完轉頭看向元夕說道:“刀劍無眼,隻怕傷人,你我切磋拳腳如何?”


    元夕淡然道:“隨你!”


    說完走出案桌,站於殿下,負手而立,看著寧冱道:“來吧!”


    寧冱看著元夕這氣定神閑的模樣,便在心中暗道:“一會兒定要讓你好看!”


    對元夕一抱拳,寧冱說道:“元統領,請了!”


    元夕微微點頭,卻並未擺出拳架應敵。


    寧冱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一掌向著元夕拍去。


    元夕見狀,心中暗自好笑,原來這寧冱上來所用的招式,正是風起雲湧一式,此招在寧冱手中雖說比呂關雎要強上太多,可比之呂一平卻又遜色不少。


    寧冱眼見元夕不動,心中冷笑,此人竟敢如此托大,雙掌不斷蓄勢,臨近元夕身前,他突然變招,一式黑雲摧城便推向元夕。


    賈南風捋了捋胡須,突然麵色一變,站起身來。


    寧冱已半跪在地,捂著胸口,死死咬住嘴唇,說不出話來。


    元夕淡淡說道:“別忍著了,吐出來沒什麽大事兒,憋著才容易受傷!”


    “噗!”的一聲。


    寧冱一口鮮血噴出,死死盯住著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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