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黑風寨燈火通明。


    忠義堂內,石一刀端坐於首位,黑鳳梨坐在一旁,下麵圍坐著一眾弟兄,這時有人來報。


    “稟大寨主,他們在離黑風峽十裏左右的地方駐紮,因田五兄弟遭受莫名暗器,小的們未敢離得太近,隻是遠遠地見他們生了火,黑風峽那裏還有兄弟繼續盯著,若是他們過了峽,便會給咱們這邊發信號。”


    石一刀揮了揮手,那人退在一旁。


    一旁的黑鳳梨問道:“大哥,他們會不會連夜趕路?”


    石一刀沉吟了一下,對黑鳳梨說道:“三妹,應該不會,畢竟這一段路是我們的勢力範圍,況且他們還有幾車貨物,行進速度不快,便是連夜趕路,也逃不出咱們黑風寨的手心,想必他們不會這般蠢的,不然也不會約我們在落鷹坡會麵。”


    說到這裏,石一刀餘光發現黑鳳梨臉有怒容,才發覺自己方才的話語傷了她,連忙補上一句,“三妹這般聰慧,想必是,想必是……”


    看著一時語塞的石一刀,黑鳳梨冷哼一聲沒有搭理他,而是問向打探消息那人,“可有發現二寨主的下落?”


    那人麵露怪異神色,然後迴道:“見過!”


    黑鳳梨見其神色,鳳目一瞪,怒道:“話都不會說了麽?還得老娘一字一句地教你怎麽說?”


    那人連忙行禮道:“稟大寨主、三寨主,屬下看見二當家的被他們鬆了綁,還,還,……”


    石一刀見其支支吾吾的,哼了一聲說道:“有什麽說什麽,別說話跟個娘兒~”


    這個“們”字還未說出口,黑鳳梨的殺氣又撲過來了,石一刀重重哼了一聲說道:“有屁快放。”


    那人一看,不說不行了,隻好說道:“是,是,小人嘴笨,就見到什麽說什麽,小的見二寨主好像展現了一下他的神鞭絕技,那幫人卻在一旁笑,後來不知怎的,小人也聽不見他們說了什麽,再後來二寨主也沒被綁起來。”


    黑鳳梨冷哼一聲說道:“看來二哥過得挺舒服的,還想著帶人連夜把他接迴來,現在看來,是我多想了。”


    石一刀知道黑鳳梨看不上馮三鞭,不過當初馮三鞭畢竟為黑風寨的建立出了不少的力,不然也不會讓他當二寨主。


    方才他兩次開口,都惹得黑鳳梨不喜,沉吟片刻,他緩緩說道:“既然如此,咱們明日去落鷹坡,會一會那個口出狂言的小子,請迴二當家的。”


    ——————————


    馮三鞭心裏有些覺得委屈,自己引以為傲的“閃電五連鞭”都練了兩遍,竟然被那個沒見識的小爺嫌短。


    閃電,閃電,不懂什麽叫閃電麽?就是一個字,快。


    他一個人坐在地上,九節鞭也在自己手中,他想不明白了,自己可是黑風寨堂堂二當家的,被他們這般以禮相待,分明是沒把自己放在眼裏。


    他悄悄地四下張望,並未發現那個一掌把自己按到地裏的那位少俠,至於那位欺負自己的小爺,竟然對著一個火把練劈掌。


    就他那點掌力,連個火把都劈不滅,馮三鞭覺得這位小爺是沾了那位少俠的光,不然就憑馮二爺的本事,就能讓你跪下來叫爺爺。


    悄悄地打量了幾下之後,他發現竟然無人注意自己這裏,真拿二寨主不當幹糧了麽?


    馮三鞭站起身來,拍拍屁股,手把腰間張望了一下,便向著一旁山根跑去。


    陳歲歲瞥了眼好像去放水的馮三鞭,看向成是非。


    成是非笑道:“陳大哥,不用理會他,有元大哥呢,他跑不了,我估計他也不敢跑。”


    說完他看向陳歲歲說道:“陳大哥,你覺得我這打火把的功夫練得如何?”


    陳歲歲抓了抓頭說道:“比來時好上太多,你自己感覺如何呢?”


    成是非一掌劈出,火把隨掌風而斜。


    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成是非說道:“我覺得我對內力的控製好上不少,但精細程度不夠,比起元大哥來要差遠了。”


    陳歲歲笑了笑說道:“慢慢練,就跟我當初隨爹爹學種地一樣,鋤頭在爹爹的手中,一下一下的,雜草便被鋤了出來,爹爹並未費多大力氣,而我呢,其實力氣並不差,可總也鋤不好,一顆草要好幾次才能鋤掉,而且沒有爹爹這般輕鬆,後來我問爹爹,爹爹說了,幹得久了,就好了。”


    成是非聽完點了點頭道:“陳大哥,你的意思我聽明白了,凡事得堅持,我要一直練下去才是,不過你說的有一點我不太懂,鋤頭是什麽?為何要鋤草?”


    陳歲歲一聽,笑了一下,開始給成是非說起種地這門學問。


    馮三鞭找了個背人的地方,解開了褲子,一邊放水一邊豎著耳朵聽著周圍的動靜。


    係上褲子之後,他眼珠子四處轉了幾下,便悄悄地向黑風峽的方向挪著腳步,走了大約二三十丈,見無人追來,他欲抬腳就跑,隻是這腿剛抬了起來,一個聲音把他定在那裏。


    “這大晚上的,二爺不好好休息,是準備去哪兒溜達呢?”


    是那位一掌少俠。


    馮三鞭慢慢轉過頭來,尷尬地看著元夕,擠出一絲笑容說道:“那個,我,這,哈哈,也許是今日少俠用力大了些,我腦子被打壞了,壞了方向感,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得虧少俠了,不然我還得走丟了。”


    元夕淡淡道:“二爺這是嫌我打得輕了?”


    馮三鞭二話不說,轉頭就向迴跑去,靠在一輛馬車車輪旁,手中無繩,便用自己的“神鞭”將自己綁在車輪上,就那麽靠著。


    元夕見狀,笑了笑,倒是個有意思的山賊。


    縱使元夕抓住了黑風寨的二當家的,車隊眾人心中還是有些不安,畢竟明日所麵對的,是傳說殺人如麻的惡匪,一整個的黑風寨。


    張仲謙難得給大家拎出兩壇酒,篝火旁的漢子們卻沒有早先那般熱鬧。


    隻是與身邊旁人小聲說著自己家中瑣事。


    破曉不久,商隊已經上路。


    在馮三鞭苦苦哀求下,他的雙手被綁了起來,一頭拴在馬車之上,跟著隊伍向前走著。


    元夕依然打頭,成是非對這個黑風寨二當家的感興趣,在馮三鞭前後走著,時不時問上一兩句話。


    什麽黑風寨為何叫黑風寨,是因為黑風嶺麽?


    什麽寨子有多大,平日裏都吃什麽?


    什麽你為何要去做山賊?


    什麽你這個閃電五連鞭跟誰學的,好像也不怎麽厲害的,是不是被人給騙了?


    馮三鞭想著馬上就能見到大哥還有黑風寨的兄弟們了,老子可是你們與大哥談判的本錢,想來不敢對老子如何,便用鼻孔出氣來迴答成是非的問題。


    成是非也無所謂,你愛說不說。


    不過逗非卻被成是非叫了過來,指著馮三鞭說道:“逗非,咬他!”


    馮三鞭一聽嚇了一跳,這要被這條狗咬上一口,得了那個恐水症,自己可就廢了。


    他不怕狗,就這條狗,在他馮二爺眼中,一腳就給他踢飛了,撿迴來扒皮一烤,就上一壺燒酒,這滋味兒,絕了。


    可惜他不敢,他看得出來,這條狗的主人是那位一掌少俠。


    他可是怕那少俠再給他來上一掌。


    嚇一跳歸嚇一跳,旁邊這位小爺說完之後,那條狗竟然無動於衷,馮三鞭暗自偷笑,合著這條狗還聽不懂人話,可把二爺我嚇死了。


    成是非看著瞪著銅鈴般眼睛的逗非,氣道:“你這條笨狗,我讓你咬他,你瞪我幹什麽?去,一邊玩兒去!”


    逗非汪汪叫了幾聲,便向前跑去。


    頂著惡風過了黑風峽之後,元夕的步子漸緩,開始全神貫注的注意著山的兩側,恐有埋伏。


    還好一路無事。


    臨近落鷹坡,元夕看著遠處一群人的身影,右手一抬,車隊便停了下來。


    成是非從馬車上解下拴著馮三鞭的繩子,與陳歲歲一起拉著馮三鞭上前走去,來到元夕跟前。


    元夕已與張仲謙說好,讓他留在車隊之中以防萬一。


    石一刀與黑鳳梨站在路正中,身後跟著幾十號黑風寨的土匪。


    看著三個少年般模樣之人壓著二當家的慢慢走上前來,石一刀與身邊黑鳳梨說道,“看樣子,像是名門子弟。”


    黑鳳梨點點頭道:“單憑這份膽量,就非常人所及。”


    負手而立的石一刀指尖輕輕敲動,不知在想些什麽。


    向前走著的成是非有些緊張,攥著繩子的掌心出了不少的汗。


    一旁陳歲歲的嗓子也有些發幹。


    元夕低聲說道:“別看他們人多,都是裝樣子的,你倆想想,二當家的都這般貨色,其他人還能厲害到哪兒去?小非,你就把其他人當你武館的弟子就好了。”


    成是非“嗯”了一聲,低聲對一旁的陳歲歲說道:“陳大哥,你也緊張麽?”


    陳歲歲舔了舔嘴巴,低聲說道:“我怕失手把人給打死了,都不大敢出手了。”


    成是非嘴巴張了張,沒有出聲。


    這陳大哥說話怎麽這般,氣人呢。


    馮三鞭已經在心中盤算著如何找迴場子了,聽見另外一個少年的話語,他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這都是哪裏來的活寶,當真不知天高地厚了。


    距離黑風寨眾人有十丈左右,元夕幾人停了下來,看著烏壓壓的眾人。


    元夕先開了口:“前麵可是黑風寨諸位好漢?”


    石一刀一擺手,身邊一人喊道:“不錯!”


    元夕繼續說道:“我們商隊途經貴地,還望大寨主行個方便,按照道上的規矩,這買路的銀子該是多少,還望大寨主給個數。“


    石一刀盯著眼前這個少年,微微一笑說道:“昨日本寨二當家的吃多了酒,打攪了幾位趕路,還望少俠看在本寨主的麵子,放了他。”


    元夕對著一旁成是非說道:“小非,放手!”


    成是非一愣,問道:“元大哥,這,這就給放迴去了?”


    元夕點了點頭。


    向前走了兩步的馮三鞭突地轉過身來,看著三人,慢慢向後退去。


    元夕此舉,倒是讓石一刀吃了一驚,見馮三鞭平安歸來,石一刀衝著馮三鞭點了點頭,低聲說道:“讓二弟受苦了。”


    馮三鞭搖了搖頭,站在了石一刀身旁。


    石一刀說道:“這位少俠倒是位爽快之人,既然如此,咱明人不說暗話,貨留下,人可保無憂。”


    元夕眉頭一皺,開口說道:“大寨主的胃口有些大了吧?”


    石一刀不惱,淡淡說道:“老夫胃口一向很大!”


    元夕看著霸氣十足的石一刀,突然笑了,“大寨主這買賣做得不錯啊!”


    石一刀看著突然笑了的少年,眉毛微挑,“二當家一人的換你們十多個人,說起來,你穩賺不賠。”


    元夕問道:“這就沒得談了?”


    石一刀冷聲道:“我黑風寨的麵子可不是那麽好給的。”


    元夕搖了搖頭,衝著成是非陳歲歲二人點了點頭,然後問道:“我若不答應呢?”


    石一刀仰天長笑道:“小子,別以為學了幾年功夫就天下無敵了,老夫不管你們師承何門何派,到了咱們黑風嶺,就得聽我石一刀的規矩。”


    馮三鞭覺得自己這位大哥,當真對得起大寨主這個稱號。


    自己就說不出這種霸氣十足的話來。


    元夕反問道:“不然呢?”


    石一刀冷笑道:“那就要問問我身後這幫兄弟們答應不答應了。”


    這時成是非在一旁嘟囔道:“打就打唄,說這麽半天,也不見來真的。”


    石一刀聞聲而笑,指著成是非道:“這位少俠倒是看得透徹,老夫見你背刀,可是擅用刀?”


    成是非見這位大寨主指向自己,嚇了一跳,小爺可是仗著元大哥才說出這話來的,你指我做甚。


    也許是江湖小說看多了,輸人也不能輸了麵子,成是非抽出雁翎刀,雙手緊握,橫刀在前說道:“小爺是用刀的,敢不敢跟小爺比劃兩下子?”


    一旁元夕看向成是非,麵露驚訝神色。


    陳歲歲低聲說道:“小非,好樣的,不過你打得過那人麽?”


    石一刀朗聲大笑,連唿三聲“好”字,一揮手,有人捧著一柄金絲大環刀上前。


    石一刀抄刀在手,隨手扛在肩上,看向成是非說道:“小子,膽色不錯,老夫縱橫江湖十幾年,我這位老朋友可是寂寞得很,既然如此,老夫便陪你走上幾招,放心,老夫不會以大欺小,定然會留你一命。”


    成是非一咬牙,嘴上大喝兩聲,雙手揮刀,一劈一橫,隨後一跳,便跳到元夕身後,衝著前麵喊道:“小爺說過了,比劃兩下,就比劃兩下。”


    然後輕聲對元夕說道:“元大哥,剩下的可就靠你了,那老頭一看就厲害得很,我可不敢跟他打。”


    石一刀啞然失笑,原以為是初生牛犢不畏虎,原來不過是孩子秉性。


    有趣得很。


    陳歲歲看著元夕身後的成是非,愕然道:“小非,還可以這樣?”


    成是非咧嘴笑道:“陳大哥,元大哥說了,要有一顆武膽。”


    元夕對身後的成是非說道:“出來吧,大寨主乃真豪傑,不會欺負你一個晚輩的。”


    石一刀眯著眼看著元夕,這小子倒是沉穩得很,另外一個不吭聲的氣息也延綿悠長,隻怕功夫也是不弱。


    元夕朗聲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照江湖規矩,咱們手上見真章,隻是不知大寨主是親自指導一下晚輩,還是仗著人多圍而攻之?”


    石一刀淡淡說道:“少俠不必激將老夫,既然老夫身為山賊,便沒有什麽江湖道義可言,不過看在少俠這麽爽快把老二送迴來的份上,老夫便給你個機會,與老夫過上幾招如何?你若贏了,老夫恭送諸位離開黑風嶺,你若輸了,那對不起,貨我黑風寨收了,如何?”


    元夕沒有說話。


    石一刀繼續說道:“便是你輸了,心有不甘,老夫可以再給你們一個機會,像方才那位小朋友說的,打就打唄,不過那時可別怪老夫仗著人多,隻怕還會刀劍無眼。”


    元夕第一次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這般重,不隻是貨,還事關人命。


    可不管如何,自己與這大寨主之間的一戰是不可避免的。


    他抬起頭,抽出手中長劍,劍尖指地,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請老前輩接招。”


    元夕提劍上前。


    石一刀眼睛一眯,好小子,好快的身法,便舉刀上前。


    元夕的劍隨便刺向石一刀,而非奔著某一處要害而去。


    石一刀以刀撥開元夕長劍順勢橫刀一掃。


    元夕憑身法躲避。


    幾個唿吸間,二人已經交手十幾下。


    下山之後,元夕還是第一次碰見內力如此強勁之人,並且石一刀的刀要比元夕的劍要強上許多。


    元夕不敢與石一刀硬拚兵器,大多是以內力輸入劍上,以撥、挑二字化解石一刀兇猛的攻勢。


    元夕眉頭緊皺,如此這般,自己可是無法取勝,二人交手幾十記,自己可是一點上風都沒占到,若非身法比石一刀略強一分,隻怕此時的他已經落敗。


    年近五十的石一刀身法一點也不慢,重重刀影如暴風雨般籠罩元夕,元夕左閃右避,手中長劍隻能偶爾攻出一劍來緩解石一刀的排山倒海般的攻勢。


    一旁的成是非看得著急,問向陳歲歲:“陳大哥,怎麽辦,我怎麽看著元大哥好像要輸了呢。”


    陳歲歲同樣心急如焚,元夕的弱勢他看得出來,是吃了兵刃的虧,不然至少可以和石一刀不相上下。


    馮三鞭很少見過大哥這般出手,見那少年在大哥手上苦苦撐著,咧著嘴在那裏發笑,老子挨那一掌可不是白挨的。


    成是非看著對麵發笑的馮三鞭,瞪了一眼。


    場中二人依然打得火熱,雖然元夕處於下風,但他憑借身法,內力又醇厚,撐上個幾百招也是沒有問題的。


    可元夕心中著急,若是不能取勝,這黑風嶺隻怕難過。


    元夕不是沒想過與陳歲歲聯手,可己方人手少於對方太多,若是混戰,隻怕自己還未取勝,車隊眾人隻怕會被擒拿。


    眉頭一皺,元夕決定兵行險招。


    石一刀也看出元夕不敢以劍擋刀。


    與人對敵,既然兵刃在手,那麽便不存在勝之不武的情況,石一刀可不會因為元夕的劍是普通的劍而改變攻勢。


    瞳孔一縮,他沒想到一直躲避的元夕竟然橫劍擋下他全力當頭劈下的一刀。


    如預想的一般,元夕的劍,攔腰而斷。


    石一刀的刀去勢不減,繼續向元夕砍去。


    二人停止交手。


    石一刀看了看元夕說道:“當真英雄出少年,少俠好膽識,是老夫輸了。”


    黑風寨眾人看著二人,不明白明明占盡上風的大寨主為何會突然落敗。


    原本嚇得捂上眼睛的成是非放下手,睜開了眼,半張著嘴看向二人。


    陳歲歲看得明白,輕聲說道:“不愧是元大哥。”


    雙方場中,石一刀的刀落在了元夕的右肩之上,元夕卻並未受傷,他右手橫劍在前,以那把斷劍擋住了石一刀的刀。


    元夕身行微側,左手並指夾住劍尖,斷劍另一端正指向石一刀的喉嚨。


    半寸的距離。


    石一刀收了刀,元夕收了劍尖,隨手一甩,劍尖插入一側石壁中。


    石一刀瞳孔一縮,問道:“少俠可是還有一手暗器功夫?”


    元夕點了點頭,說起來,自己的驚雀指倒算得上是暗器手法。


    石一刀複問道:“少俠可是以內力自毀長劍?”


    元夕笑了笑說道:“大寨主的刀勢更猛一些。”


    石一刀突然拱手道:“少俠好氣魄,老夫輸得不冤,不知少俠師承何人?老夫覺得少俠這一身功夫與九大派之首玄一門的功夫很像。”


    “玄一門?”


    元夕搖了搖頭說道:“師父有命,不可泄露其身份,我也不是什麽玄一門的弟子,我是巴州人。”


    “巴州?老夫倒是領教過巴州的流雲掌,少俠的內勁與青雲宗內功大不相同,老夫倒是敢確定,少俠並非青雲宗之人。”


    元夕點了點頭說道:“家師隱世多年,並非門派中人。”


    說完元夕笑道:“不知大寨主可否信守承諾?”


    石一刀笑道:“少俠這是小瞧老夫了,不過老夫有個不情之請。”


    成是非見二人已經收了兵器,走上前去,剛好聽見石一刀所言,便小聲嘀咕道:“都知道是不情之請了,那還說出口做什麽!”


    石一刀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麽。


    元夕瞪了一眼成是非說道:“小非,別亂說,大寨主是真豪傑。”


    說完看向石一刀說道:“大寨主請講!”


    石一刀點點頭說道:“老夫石一刀,少俠無需客氣,叫我一聲石老哥便可。老哥我想邀諸位去我黑風寨坐上一坐。”


    成是非一撇嘴道:“老前輩,你這話可就不講究了,我們剛剛取勝,再隨你們去了黑風寨,那不是羊入虎口,自投羅網麽。”


    說完他摘下自己的雁翎刀,遞給元夕說道:“元大哥,方才我都看出來了,你是吃了兵器的虧,我這把刀你先拿著用。”


    石一刀覺得眼前這個少年說得確實有理,便笑道:“是老夫唐突了。”


    當見到成是非的雁翎刀之後,石一刀虎目一瞪,上前一步,看向成是非問道:“這把刀哪兒來的?你爹可是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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