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屋頂上的那二位,也下來吧,屋裏沒外人,不用這麽拘謹。”


    景與之翻身躍下,穩穩當當的站在走廊上,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你為什麽在這裏?”


    麵對他的質問,闃惄昳語氣十分淡定,“晚上吃太多了,睡不著,出來散散步,消消食,怎麽,不可以嗎?”


    散步當然可以,隻是大半夜散步,散到人家臥房裏,還真是少之又少。


    景與之他們明知道她說的不是實話,卻不知到底是哪裏走漏了風聲,她不僅知曉了他們的計劃,還提前一步在駱淩澤的房間等著他們。


    她到底是何目的?


    景與之看了一眼旁邊的北風,示意他倆先進屋看看,‘曲碧憐’還在不在裏麵。


    北風帶著他旁邊的暗衛進了屋,南風留下望風。


    景與之一把攥住闃惄昳的手腕,低聲道,“你到底是誰?”


    闃惄昳也不掙紮,任由他抓著,“我是誰,你不是比誰都清楚嘛。”


    她用另一隻手指了指背對著她們的南風。


    “你如果不清楚的話,那就問問南風好了,你不是讓他監視過我的一舉一動嘛,他難道沒有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啊?”


    被她突然提及的南風,身影一僵,如果不是場合不對,他都想找個借口趕緊逃走了。


    景與之欲言又止的看著她,“你……”


    她果然什麽都知道。


    據他調查得知,曲珞瑾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大家閨秀,平日裏連門都很少出,也沒有查到,她會武功之類的。


    她手底下的丫鬟婆子,也都沒什麽武力。


    那她一個弱女子,又是怎麽突破成王府的重重包圍,安然無恙的找到駱淩澤的臥房的呢?


    莫非,他的調查有誤,她和駱淩澤是一夥的!


    她之所以出現在這裏,是過來提前給駱淩澤通風報信的!


    駱淩澤和曲碧憐聯手算計她,她事後也報複了迴去,設計讓他們聲名狼藉。


    可以說,他倆之所以走到今天的地步,一半的功勞都要拜她所賜。


    事情發展到如今的地步,她們當真還能毫無芥蒂,不計前嫌的合作嗎?


    景與之緩和了下語氣,“你到底來這裏幹嘛的?”


    闃惄昳麵不改色道,“聽說我妹妹受了傷,生命垂危,我這個做姐姐的,過來探望探望,不過分吧?”


    她聯合野男人算計她的仇,還沒報完呢,她可不能就這麽輕易的死了。


    “你妹妹?”


    景與之有些詫異,她這是準備承認自己是曲家大小姐了?


    闃惄昳眉眼含笑的看著他,直言不諱道,“怎麽?殿下也是來看望自己弟弟的嗎?”


    景與之移開視線,裝作聽不懂她在說什麽的樣子,“我也是晚上吃太飽了,帶著南風他們出來活動活動。”


    闃惄昳露出明白的神情,“原來與之你所謂的活動,就是……打家劫舍啊?”


    景與之身軀一震,震驚的瞪著她,“什麽打家劫舍?”


    闃惄昳指了指他們身上的裝扮,“你們大晚上的一身黑,還蒙著麵,不是幹什麽不法勾當,至於這麽鬼鬼祟祟嘛。”


    景與之抬手把脖子上的圍巾扯了下來,企圖毀屍滅跡,“夜裏涼,我戴著禦寒呢。”


    闃惄昳一副‘我就靜靜看著你,看你能編出什麽花樣來’的表情。


    正當景與之感到尷尬的時候,北風走了過來。


    “主子,屬下檢查過了,‘成王’不在室內,‘曲碧憐’在,人隻是暫時昏了過去。”


    景與之看著闃惄昳,迷煙還沒來及用呢,人就暈過去了,十有八九就是她搞的鬼了。


    闃惄昳給他一個跟上的眼神,大搖大擺的轉身進了屋。


    北風沒動,而是先看了看景與之,見景與之跟上去了,他緊隨其後。


    南風則是依舊站在屋外,堅守著自己的崗位。


    闃惄昳進屋後,沒去管屋內都進人了,床上還昏迷不醒的‘曲碧憐’,而是繞到角落裏的多寶閣跟前。


    景與之留意到她似乎早就胸有成竹一般,一進屋就直奔其中的一個格子。


    那上麵擺著一塊由整塊的碧玉雕刻而成的碧玉山子,上麵雕刻著鬆樹、仙鶴、涼亭等等。


    她沒有嚐試著扭動格子上擺著的物件,而是直接把那碧玉山子一把抓了起來。


    然後在看似平整的台麵上摸索著。


    在一旁目擊這一幕的景與之,忍不住心想,手確實不小。


    手勁兒更不小。


    “找到了。”


    她食指和中指用力一按,就聽見哢噠一聲,多寶閣開始轉動了起來。


    還不知道多寶閣後麵是什麽場景呢,景與之上前,謹慎的把一臉興奮的闃惄昳拉到了身後。


    “裏麵還不知道有沒有埋伏呢,你別這麽莽撞的往裏衝。”


    北風和那個名叫北十七的暗衛,齊刷刷的護在他倆身前。


    闃惄昳被不輕不重的嗬斥了一下,她眨了眨眼,把手裏的碧玉山子扔給他。


    景與之懷裏一沉,不解的望著她,“你這是幹嘛?”


    闃惄昳煞有其事的衝他點點頭,“保護費。”


    保護費?


    虧她想得出來,拿別人的東西交保護費,她還好意思說他們是強盜呢。


    景與之無奈的歎口氣,想隨手給它放迴去,被闃惄昳攔住了。


    “幹嘛呀,你仔細看看這玉的成色,再看看這栩栩如生的雕工,肯定值不少錢的。”


    景與之腹誹道,曲相平日裏難道虧待她了不成?


    怎麽這麽見錢眼開呢,看見什麽都想帶迴去。


    闃惄昳見他一副很是看不上的樣子,也不知道是看不上她貪財呢,還是看不上手裏的碧玉擺件。


    不過她也沒有強人所難,逼著他收下‘贓物’。


    “你不要算了,那就先幫我拿著吧,我等會兒有用。”


    景與之不知道她所謂的有用,是否真的有用,也不知道她口中的等下,具體要等多久。


    反正闃惄昳讓他幫忙拿著,他也就這麽聽話的抱著了。


    片刻,北風神情有些恍惚的從底下上來,說話時的語氣都忍不住在顫抖。


    “主子,姑娘,可以進來了,屬下已經查看過了,下麵是個地下室,裏麵擺滿了……金銀珠寶。”


    景與之嫌棄的掃他一眼,金銀珠寶就金銀珠寶,跟著他這麽多年了,見識過的好東西還少嘛,至於這麽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嘛。


    特別還是當著她的麵。


    闃惄昳一聽一屋子金銀珠寶,跑得那叫一個快。


    景與之急忙跟了上去,到了底下,他們才知道北風為什麽那麽大驚小怪。


    地下室裏可以用綠光閃閃、熠熠生輝、金玉滿堂來形容。


    地下室沒有點燈,全靠著周圍一連串,上百個拳頭大小的夜明珠照明呢。


    幽暗的綠光之下,能看到牆邊掛滿了東西。


    等北風吹亮火折子,他們才看清,四周的牆壁上掛的那一幅幅,全是價值連城的古畫。


    闃惄昳看著這一箱箱金燦燦的金子,各種翡翠玉石、珍珠瑪瑙之類的首飾配件,其他的好東西也都數不勝數。


    最離譜的是,正中間還擺著一口棺材。


    由上等羊脂白玉打造的白玉棺。


    羊脂白玉本就稀罕,能夠打造這麽一口玉棺,那得耗費多少人力物力,這已經不是價值連城可以形容的了。


    闃惄昳試探性的問道,“當王爺這麽掙錢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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