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


    在曲月充滿惡毒怨念的眼神中,闃惄昳不緊不慢的把桌子上所有的飯菜,一掃而空。


    她這邊放下筷子,那邊就立馬有人過來收拾。


    等保鏢接收到闃惄昳的眼神示意,放開曲月,並默默退下的時候,整個餐廳就剩下她跟闃惄昳兩個人了。


    曲月拽掉口中油膩膩的抹布,強忍著反胃的衝動,想要倒杯水漱漱口,但是餐桌上空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噦……賤人 !你居然趁著家裏、噦!沒人就欺負我!”


    闃惄昳慢條斯理的放下手裏解膩的茶水,“你錯了。”


    曲月想反駁,卻被突然湧上來的惡心感打斷。


    她錯了?


    她生來就是飽受寵愛的曲家大小姐,要什麽有什麽,所有的人都要給她讓步,她怎麽會錯呢?


    就算真的錯,那也都是別人的錯!


    她如果不迴來就好了!


    如果迴不來就好了!


    每天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死因,死那麽多的人。


    這麽多年,她為什麽就沒有死在外麵呢!


    如果她死了多好!


    她死了,她就是名正言順的曲家大小姐,唯一的曲家大小姐!


    再也不用擔心,會有人跳出來跟她搶奪原本屬於她的東西!


    闃惄昳似乎看透了她內心惡毒的想法,眼神嘲弄的看著她。


    “就算他們都在,也沒有人能替你撐腰。”


    曲月想罵她別太囂張了,等著晚上她哥曲戊安迴來了,她就威風不起來了。


    可是不知怎麽的,在跟闃惄昳眼神對視的那一刻,她腿一軟,直挺挺的跪了下來。


    闃惄昳聽著膝蓋磕在大理石地麵上的瓷實動靜,嘲諷的挑了下眉。


    她不是任人欺負的原主,更不會顧念什麽血緣關係,就算是原主的親爹親媽她都照打不誤。


    那些或多或少欺負過原主的人,一個都跑不掉。


    無論躲到天涯海角。


    算算時間,她們一個個的,過得應該都挺‘充實’的。


    闃惄昳喝完茶,就轉身離開了。


    曲月想起來,卻發現渾身動彈不得,嘴也張不開。


    她隻能餓著肚子,強忍著膝蓋上的疼痛,獨自跪在空無一人的餐廳裏。


    也不知道家裏的傭人,是不是提前受到了闃惄昳示意,整整一下午,曲月居然一個人都沒有看到。


    她又累又餓,還滿腹委屈和屈辱不甘。


    跪著的期間,她就在想,如果能眼一閉,直接昏過去就好了。


    也不用眼睜睜的遭這些罪。


    而且,她不信她都昏死過去了,還沒有人理會她。


    她好歹是曲家大小姐,如果她真的出了什麽事的話,家裏的傭人和曲越這個小賤人,就等著替她償命吧。


    可惜,她低估了自己的身體素質,愣是跪了一下午,都沒能成功暈過去。


    晚飯闃惄昳直接讓人送到了樓頂的露台,她邊吃還能邊欣賞著夜空。


    曲月這一跪,直接跪到了曲戊安迴來。


    曲戊安晚上下班後,和顧劭遙他們幾個一起聚了一下,順便商量了下一步的計劃。


    他原本打算喊上曲月一塊呢,打她電話沒有打通,又想起她手腕上還有傷,便就沒讓司機迴來接她。


    誰知,等他們散場,他十一點多迴到家,家裏連盞燈都沒給他留,整個宅子裏黑漆漆的。


    明明外麵月朗星稀,沒有路燈也能看清事物。


    可是推開別墅的大門,屋裏卻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占據半麵牆壁的落地窗,愣是一點光亮都透不進來。


    最近煩心事不少,曲戊安他們晚上喝了不少酒,酒精上頭,看到這詭異的一幕,他也隻是吐槽一句,“怎麽也不知道開燈呢?”


    他有些口渴,在幾次三番找不到開關之後,便沒什麽耐心的放棄了。


    摸著黑往客廳走去,跌跌撞撞的,來迴磕了十幾下,才踉踉蹌蹌的摸到客廳的茶幾。


    結果桌子上空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曲戊安心生奇怪,想叫人起床給他開燈倒水。


    但是他喊出去的聲音,跟被黑夜吞噬了一般,很快就消散了。


    曲戊安搖了搖頭,“怎麽迴事兒?人都死哪兒去了?”


    他又摸索著朝著餐廳和廚房的方向走去。


    “這又是什麽東西!”


    路上不知道踢到了什麽軟乎乎的東西,他以為又是什麽擋路的障礙呢,直接沒什麽耐性的一腳踢開了。


    “滾開!別擋本少爺的路!”


    伴隨著‘咚’的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他也成功地在餐桌上摸到了水壺和水杯。


    摸索著給自己倒了杯水,不管不顧的想要一飲而盡。


    剛入口的時候,他就感覺口感有些不對。


    但是他實在太渴了,加上在酒精的作用下,腦子反應有些慢。


    一陣冷風吹過,等他意識到自己喝的不是水的時候,已經大半杯下肚了。


    正好這時,整個家裏的大燈瞬間亮了起來,恍若白晝。


    “嗯?”


    曲戊安被刺眼的白光刺激的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等他慢慢適應突然而至的光明之後。


    他剛睜開眼,麵前就站著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


    淩亂的黑發背後是一張若隱若現的臉,慘白慘白的。


    嗯?!


    曲戊安一瞬間有種心髒驟停的感覺。


    那‘女鬼’卻指著他手裏的杯子,幽幽道,“哥……你喝的這是什麽啊?”


    曲戊安想說讓她別這麽自來熟,上來就喊哥,他怕她上一秒喊哥,下一秒掏他心窩窩。


    但是他又怕他貿然開口,說了什麽她不願意聽的話,萬一再惹怒她就不好了。


    他隻好乖乖的順著她指的方向,緩緩垂眸。


    然後他就看到透明的玻璃杯中,盛著猩紅帶點濃稠的液體。


    已所剩無幾。


    杯壁上掛著殘留的紅色痕跡。


    他嘴裏還充斥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兩者一結合,這明明白白的是在告訴他,他剛才喝得既不是濃茶,也不是果汁之類的。


    噦!


    他胃裏一陣翻騰,想吐,又不敢吐。


    他怕對麵這‘女鬼’告訴他,他喝得是她的血,再讓他賠命。


    他強忍著惡心感,故作淡定自若的把視線繼續下滑。


    完蛋了!


    果然喝多了,出現幻覺了。


    她居然真的沒有影子!


    曲戊安的餘光注意到,對麵的‘女鬼’緩緩抬起的雙手,他以為她是意識到他發現了她的秘密,準備殺人滅口呢。


    “啊啊啊啊啊!!!!”


    他尖叫一聲,下意識的一杯子砸了過去,轉身要跑之前,還不忘狠狠給她一腳。


    伴隨著又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曲戊安腳一踩空,直接一頭栽在了樓梯上。


    等著樓下再次恢複寧靜的時候,一身睡衣的闃惄昳打著哈欠,邁著慵懶的步伐從樓上款款而來。


    闃惄昳直接抬腿越過‘躺屍’的曲戊安,經過餐廳的時候,對於曲月昏死蜷縮一團的身影,更是視而不見。


    她去廚房倒了杯水,端著水杯又若無其事的迴了樓上。


    【宿主,人都昏死過去了,不叫醫生嗎?】


    1478看著互相傷害的兄妹倆,語氣裏帶著一絲同情。


    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這死變態。


    【叫什麽醫生,一條爛命而已,睡一覺就好了。】


    這話是他們曾經說給,被他們聯手欺負,大冬天不吃不喝,被罰在院子裏跪了一天,發燒後還被捉弄著灌下一大碗黑狗血的原主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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