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家餐廳。


    一大桌子人正其樂融融的在用著早飯,突然有下人進來匯報。


    “先生,太太,門外有人拜訪,說是a市紀家的,特意登門賠罪來了。”


    餐桌上溫馨的氣氛,有了片刻的凝滯。


    曲老太太一聽是紀家的,就沒有好臉色。


    曲老爺子也是冷哼一聲,想說把人直接趕走,轉念一想,閨女女婿都在呢,還是交給小輩去處理去吧。


    淩霄昀放下碗筷,語氣冷淡道,“來人有沒有說自己的名字?”


    下人自然不認識什麽a市紀家的人,如實說道,“沒說,隻是說他們是代表紀家來的,一共來了四個人。”


    “對了,領頭的是個坐輪椅的中年男人。”


    而且看起來,身體不大好的樣子。


    說不兩句就開始咳了起來,最後還是經過身後推輪椅的人轉達,他才明白他們的來意。


    曲以沫皺眉道,“代表紀家?”


    那肯定就是為了紀律那事來的。


    紀家昨晚應該就已經知道,她們家對初心的重視程度了。


    如果他們真的還想把紀律完好無損的接迴去,那就應該紀家掌權人紀永誠親自登門請罪。


    畢竟,子不教父之過。


    這紀永誠不但自己沒來,居然還大老遠的派了個腿腳不便的人過來,他這是……


    等等!腿腳不便?


    莫非是……


    曲以沫和大哥曲以琛對視一眼,似乎彼此心中都有了同一個猜測。


    “紀老二這龜孫子什麽意思!”


    曲家老二曲以深沒往那麽深了想,他脾氣暴躁的一放筷子,“他自己不露麵,還派了個殘廢過來,一點兒誠意都沒有,是不是不想要兒子了!”


    “二哥你先別著急嘛!”


    “有話坐下慢慢說,一把年紀了,說不兩句就想動手,小心迴去讓二嫂知道了,還讓你睡客房。”


    曲家老三和老四一左一右,趕緊把說著話就要起身,親自把人打出去的曲以深按住。


    曲家老太太和老爺子都一臉嫌棄的看著他,跟個莽夫似的,也不知道像誰。


    幸虧娶了媳婦兒,這些年有所收斂了,不然出門都懶得帶著他。


    整個曲家誰不知道,曲家老二看著人高馬大,生人勿近的,卻偏偏是個妻管嚴,最怕老婆。


    這話一出,他瞬間老實下來了。


    “算了,小初心還在呢,我看在小初心的麵子上,姑且先不跟他們計較。”


    正沒心沒肺忙著吃早餐的闃惄昳,聽到自己的名字,神情無辜的看著自己找台階下的曲以深。


    “二舅你不用給我留麵子,反正我跟他們也不認識。”


    “小初心你……”


    曲以深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是一對上她那張無辜的大眼睛,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算了,管他來的是誰呢,都趕緊吃飯吧,等會兒飯都涼了。”


    一旁等著迴話的人看這架勢,便識趣的退下了。


    曲老太太和曲老爺子在知道昨天那事之後,擔心的夜裏睡不著,著急過來看闃惄昳,一行人便淩晨出發趕往這邊的。


    早餐在路上也沒心情吃,到了地方,確認闃惄昳沒事之後,他們才後知後覺到疲憊。


    特別是兩位老人,簡單用過早餐,就由曲以沫陪著上去休息了。


    四位舅舅和淩霄昀五位長輩便草草墊吧墊吧肚子,就去了樓上書房,商討接下來怎麽對付紀家的事情。


    如果這件事情發在其他人家的身上,可能也不至於這麽興師動眾。


    但是沒辦法,誰讓他們不知死活,打曲家和淩家小公主的主意呢。


    而且對付紀家這事,是由闃惄昳親口提出的。


    按理說,事情及時得到製止,闃惄昳並沒有受到什麽實質傷害,這麽趕盡殺絕,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但是呢,這既然是闃惄昳的意思,他們這些做長輩的,自然能滿足就滿足了。


    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


    今個碰巧還是周末,闃惄昳幾人也不用上課,自然不著急離席了。


    大人都走完了,餐桌上就剩下闃惄昳和陳忋。


    以及對麵為了八卦,而一直磨磨蹭蹭不願意離開的曲懷景。


    他的八卦搭子淩夓也沒走,不是足夠講義氣,而是純粹他還沒吃飽。


    至於門口等著的紀家的人嘛,喜歡等就等著吧。


    不管來人是誰,既然是替紀家請罪的,那請罪就得有個請罪的態度。


    淩家別墅外。


    助理看了看頭頂的日頭,又再次看了一眼腕表,確認了一下時間。


    麵前的大門依舊緊閉,除了一開始應門的人之外,後麵便一直再也沒有人理會他們。


    助理又忍耐了片刻,最後還是沒忍住開口勸道,“先生,咱們已經在這裏等快兩個小時了,看樣子,淩家是不準備見咱們了,要不咱們先迴去,下午再來?”


    輪椅上的中年男人有氣無力的擺擺手,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身後三人沒辦法,隻好把輪椅推到旁邊的樹蔭底下,陪著他繼續等下去。


    助理看著麵前男人單薄佝僂的背影,對紀家現任掌權人的怨氣更深了。


    先生這些年身子骨越來越差,加上剛迴國,壓根沒來得及好好休息呢,又連夜從a市趕過來替他們收拾爛攤子。


    他兒子惹的事,自己不出麵解決,反而折騰他們先生。


    依他看,這紀永誠就是存心想整死他們先生。


    曲家一行人是一大早到的,而比他們來得更快的是紀家。


    紀家的人昨天半夜趕過來的,紀律的父親紀永誠特意派人過來,想趕在曲家到來之前,提前一步偷偷把紀律轉移走。


    這樣的話,就算是後續曲家和淩家繼續刁難,沒有‘人質’在手,他們也不用那麽受製於人。


    結果,他派來的人,連病房門都沒能進得去。


    這裏不是他們紀家能唿風喚雨的a市,沒有淩家的同意,想把人帶走可沒有那麽容易。


    派去接人的人無功而返,來前被紀永誠委以重任的中年男人,隻好帶著人親自登門一趟了。


    來了之後吃閉門羹,也在男人的預計之內。


    他想著淩家正在氣頭上,不見他也是人之常情,大不了他就守株待兔一迴,在門口等著就是。


    淩家在s市那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曲家和紀家在a市也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關係,他是代替紀家掌權人來的,淩家總不能一直把他拒之門外吧。


    可惜,他低估了淩家護犢子的程度,也高估了自己的身體狀況。


    一上午都沒撐過去,他就暈了過去,被助理和保鏢匆忙送進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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