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子裏就那麽點事,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基本大家就都知道了。


    所謂的上流圈子,豪門八卦,有時候甚至就像是一個落後的村子。


    比如今天你家多買點水果,不到晚上全村的人都知道你家要來客人了。


    溫知許家雖然夠不上這個圈子,但因為之前洛諳的關係,自己算是勉強入了這個門檻,所以信息渠道倒也不少。


    前不久圈子裏都在傳,殷斯景為了自己的白月光,要和發妻離婚。


    當初殷斯景結婚,圈子裏是這麽傳的:白月光身份不夠被家族阻撓,殷斯景為了報複,便隨便娶了一個女人。


    而殷家也從未向外界介紹過殷斯景妻子,也就是說從未承認這個“媳婦”。


    等到殷斯景真正掌握殷氏之後,白月光迴歸,糟糠之妻,也就該讓位了。


    不得不說,外人對於殷斯景的婚事猜測,竟然也八九不離十。


    當然隻有殷斯景的好朋友們,知道所謂的這個妻子,是殷斯景的協議妻子,也就是洛諳。


    至於其他人,見過洛諳的,隻以為她是殷斯景寂寞難耐的時候,的一個情婦。


    這其實也算是對洛諳的一種保護,如果讓外人知道他的妻子是洛諳,洛諳的麻煩隻會多,不會少。


    而也就是這些外界猜測的戲碼之下,到了殷斯景要離婚的時候,圈內圈外,都在關注這個事。


    然後大家便聽到了殷斯景為摯愛離婚,發妻不堪受辱將聖海搬空的傳奇事件。


    有的人說殷斯景這位妻子太小氣,太拜金,怪不得不受殷斯景喜歡。


    也有的人說這位妻子挺有性格,竟然公然和殷斯景作對,就是不知道她受不受得住殷斯景的報複。


    不過,這都是外人猜測,溫知許他們作為好朋友,當然會知道的多一點。


    但當她聽說這件事的時候,還是被驚到了。


    諳諳她,不會把事情做這麽絕,而且殷斯景要和白禾結婚這件事,諳諳她早就知道了呀,不僅對此表示無所謂,甚至表示祝福。


    沒有一點陰陽怪氣的那種祝福,所以諳諳真的生氣把聖海全給刨了,這才不正常啊。


    而剛才,諳諳說,她的一個很重要的花瓶被白禾打碎了,那麽一切都好像說的通了。


    溫知足看著旁邊的洛諳,眼神帶著心態。


    明明諳諳才是受害者,但外界卻都在說殷斯景發妻不識好歹。


    “嗯,不喜歡討厭的人碰我的東西。”洛諳聲音極輕地道。


    這或許就是一種情感潔癖。


    聖海算是她的成果,也是她生活快三年的地方,決定離開,痕跡也就沒必要留存。


    “那就這樣放過她嗎?你的花瓶……”溫知許了解洛諳,如果不是特別重要的東西,她壓根提都不會提。


    甚至,她也終於知道,為什麽突然諳諳真的討厭起白禾來了。


    起初,諳諳對白禾的態度,她看的出來,就是不在意與不喜歡,甚至對白禾的厭惡,還沒她這個外人來的多。


    “事情已經發生了,有殷斯景在,我也不可能把她打一頓,不過她既然還要繼續惡心人她不是在意錢嗎?那就見一次要一次補償吧。”


    洛諳整理了一下脫下來的衣服,垂著眼聲音淡淡道。


    無論多少錢,都不及那個花瓶的價值,但是,偏偏,白禾對錢的看重,從她手裏摳錢出來這點,反而比錢的本身更具有價值。


    “花瓶的碎片還在嗎?”溫知許挽著洛諳的胳膊走出試衣間。


    “嗯,我在聯係這方麵的師傅,看看能不能複原。”洛諳抬手,將剛才脫下來的衣服,也就是那件亮黃色的一字肩連衣裙,遞還給服務生。


    “需要給您包起來嗎?”服務生彎腰雙手接過,詢問洛諳意向。


    這件裙子因為設計,顏色,長度等原因,並不好賣。


    皮膚稍微黑一點,個子稍微矮一點,身材稍微差一點,都穿不出這件衣服的感覺。


    而眼前這位小姐,穿起來就很好看!這件衣服終於要賣出去了!


    服務生眼睛亮晶晶地,滿懷期待地看著洛諳。


    然而,終究是讓她失望了。


    看著眼前圓溜溜的大眼睛,洛諳嘴角一抽,但還是道:“這件不用了,幫我把旁邊那件大紅色的裙子包起來吧。”


    眼前的服務生肉眼可見得蔫巴了兩秒,但職業素養讓她很快振作起來。


    “您需要再試一下麽?”


    “不用,直接包起來。”


    服務生轉身去包衣服,洛諳和溫知許去結賬。


    “那我讓我爸也幫忙問問,有沒有這方麵認識的人。”溫知許說著就要打電話給她爸。


    電話舉到一半,溫知許突然想到什麽,轉頭問洛諳。


    “諳諳你有跟殷斯景說嗎?他的人脈幫你找個老師傅應該不難吧,更何況是白禾打碎的,這也是他應該做的。”


    洛諳怔了一下,隨即搖搖頭道:“不想再和他扯上關係,不然白禾瘋起來……”


    “而且你這麽說,倒是提醒我了,求殷斯景,不如求求禮哥?”


    畢竟,時初禮現在也算是她的丈夫?


    溫知許也愣住了,隨之,慢慢舉起一個大拇指。


    求殷斯景,這事不知道能不能辦成,反而還要沾一身騷。


    而求時初禮,花瓶無論能不能修複,都會有一個結果。


    時初禮找的人,如果都修複不好這個花瓶的話,那這花瓶,也就真的沒有修複可能了。


    之後溫知許便特別興奮地在洛諳身邊給她出謀劃策,商量著怎麽求時初禮。


    ……


    晚上,洛諳迴到閑庭。


    花瓶的碎片,被洛諳小心地擺放在托盤上。


    拉開玻璃櫃,看著裏麵托盤上的碎片,洛諳有些沉默。


    白天沒有跟溫知許說的是,按照這個損傷程度,其實要修複,基本不可能了。


    而且因為這個花瓶的本身價值沒有那麽高,修複起來就更麻煩。


    洛諳僵著身子,站立在櫃子前許久。


    腦海裏一個聲音說:“還是不要求時初禮了吧,修不好反而讓別人徒加煩惱。”


    另一個聲音反駁道:“求求吧,萬一呢,萬一時初禮真的能找到有如此手藝的師傅呢,這個花瓶對你來說,很重要不是麽。”


    第一個聲音這時弱弱道:“可是,如果真的有如此手藝的師傅,那請他的代價一定很大……卻要這麽麻煩時初禮……”


    另一個聲音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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