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英俊目瞪口呆看著林凡猶如變戲法一樣,其右手竟憑空出現了一壇美酒,林凡將美酒放在地上,又從青銅戒中取出來一盤烤鴨和一盤醬鴨,對真英俊招了招手,示意讓他來享用美餐。


    也顧不上和林凡客氣,真英俊連滾帶爬的衝到烤鴨麵前,雙手捧著烤鴨啃了起來,吃相極為不雅,與他的氣質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嗝~~”


    片刻之間,真英俊已經將一隻烤鴨啃得隻剩下骨架,明明已經打了個長長的飽嗝,卻又意猶未盡的吮著十根沾油的手指頭,看得林凡就是一陣作嘔。


    林凡再次從青銅戒取出一壇美酒,在真英俊眼前晃了晃。


    “對,美食需當配美酒,此情此景,你我對飲一番,你我二人攜手,三年裏在凡人的世界打出一片光燦燦的事跡”


    真英俊打開地上的酒壇,和林凡碰了一下,開始互飲起來。


    兩人也不知喝了多少壇酒,真英俊大著舌頭便和林凡講起了他的往事,真英俊滿打滿算今年已經二十歲了,林凡歲數雖說也是二十,可他也不知到底是不是二十,隻不過是當初看起來八歲,前前後後加起來十二年,所以林凡也就認為自己二十歲了。


    從加入離火教一直說到現在,林凡都差點忍不住動手揍真英俊,也忒嘛的太能說了太能扯了吧,剛開始林凡還頗有興致的聽著,可越聽就感覺越扯淡,一大半的時間都在說他英俊的臉龐如何如何。


    最後真英俊還神秘兮兮的告訴林凡,他倆現在所呆的牢房是這大牢的地字號通道牢房,地字號牢房關押普通的犯法百姓的,一日也隻有一餐,按照獄卒的話說,犯人嘛,餓不死就成,不然難道讓犯人吃飽了有力氣和獄卒們對著幹嗎,牢房的條件更是極差,潮濕的稻草和隨地可見的老鼠蟑螂,


    而另外一條通道的牢房,則是名為天字號的通道牢房,裏麵關的犯人都是非富即貴,每天的早膳牛奶豆漿雞蛋都是不可少,中晚兩餐雞鴨魚肉,還有夜宵吃美酒喝,夏天有冰塊冬天有木炭的。


    而為什麽要對天字號的犯人這麽特殊照顧,那是因為這裏關的犯人都呆不了多久,而且還能給獄卒帶來莫大的好處,有錢的犯人都會讓家裏砸出大筆的銀子,上賄官府下賂獄卒,沒一兩天兒便能無恙的蹦躂出去了,而那些貴人們則不同,基本上都是受同僚打壓,照顧好這些人,他們的派係也會照顧這些獄卒,屆時調離牢房還不是舉手之勞。


    真英俊說完後便一個倒栽蔥醉了過去,林凡也醉得很,不過他倒是還保持著一絲清醒,睡前將地上的空酒壇和鴨骨頭通通收進來青銅戒,免得明兒一早被牢獄發現起疑。


    “喂喂喂,小子,你是把青銅戒當成垃圾場了嘛?當心你矛爺爺我出去捅你”


    正安靜躺在青銅戒的長矛冷不防被兩個空酒壇和一堆骨頭砸了一矛身,不滿的咒罵道。


    林凡已經無視腦海中響起的聲音了,雙眼朦朧的栽在了潮濕的稻草上,醉醺醺的睡去。


    “喔哦喔~~喔哦喔”


    一縷陽光透過牢房的嬰兒腦袋大小的窗戶,照在了林凡的臉上,被窗外公雞的打鳴聲吵醒,林凡伸出右手遮擋了一下陽光。


    “砰砰砰”


    一名獄卒手拿一個短棍,使勁的敲打著木欄,真英俊被獄卒敲擊木欄的聲音所驚醒,一臉迷茫的看著林凡。


    “起來起來,都醒醒,別睡了,你倆等會要押到縣尉大人府衙上,聽候縣尉大人對你倆的宣判”


    獄卒瞧林凡和真英俊醒了後,便打開了牢門,隨後由四名獄卒,將林凡和真英俊戴上手鐐腳鐐,押向了縣尉府衙


    給林凡和真英俊戴手鐐腳鐐時,倒是出現了一個小插曲,那就是林凡是獨臂啊,上沒上手鐐好像也沒差,最後一頭的手鐐鎖在林凡右手手腕上,另一頭手鐐則鎖在了真英俊的左手上,無緣無故左手鎖了兩幅手鐐,惹得真英俊叫罵連連,被獄卒一棍抽在後背上後又老實了不少。


    兩人被四名獄卒押到了牢房門口時,已經有四名捕快再此等候兩人了,交接完畢後,四名捕快們再次押著兩人前往縣衙。


    恆譽城裏共分成五個區域,由五個縣的官府各自管理著,林凡和真英俊所處的區域,正是恆譽城的靠中心地帶。


    這縣尉衙門離大牢倒是挺近的,還不足一裏地,不知是不是此舉能提升縣衙的辦事效率,所以才把大牢建得離縣衙如此之近。


    “稟縣尉,兩名待判人犯帶到”,押著林凡與真英俊的其中一名捕快,對著坐在大堂居中一張太師椅上的縣尉稟告道。


    “押上來”,


    正翻閱著今日待判犯人資料的縣尉頭也沒抬的說道。


    “走,別磨磨蹭蹭的”


    一名捕快推了一下林凡,冷冰冰的催促著。


    “你們兩人誰是……真英俊?”


    待兩人走到大堂後,縣尉倒也沒讓林凡和真英俊立即下跪,隻是看著待判犯人名單上這真英俊的名字就是一陣腹誹。


    “我就是”


    真英俊往前走了一步。


    “大膽刁民,我且問你,上個月前你置下一貨鋪,根據我炎國法律,你就得先交一年的稅錢,為何官府衙役上門三次征收,你仍不交稅?”


    縣尉從木案上拿起驚堂木,重重的在木案上拍了一下。


    縣尉是一個三十五歲左右的中年清瘦男子,他的職責便是負責自己轄區內的治安,掌管著緝拿、宣判與刑獄,每天日出到日落都要忙著給犯人們宣判和定罪,把他忙得是人漸消瘦。


    “大人,不是我不交,是實在沒錢啊,從盤下這雜貨鋪至今,賺的錢都僅能填飽肚子而已啊,大人明察啊”,真英俊一臉無辜的樣子。


    “如真你所說,倒也不能怪你”


    縣尉從記著真英俊的資料上看,此人倒是所言非虛,沉思了一會,瞧了瞧真英俊,縣尉眉頭一挑,接著說道:“沒錢交稅,卻能穿這樣的一身行頭?嗯?”。


    “額……”


    這下可把真英俊噎住了,囁嚅著都不知如何迴話。


    “你沒話說了吧,現在我給你兩條路選,第一,是立即補上所欠稅錢;第二嘛,就是發配沙漠邊關一年”,不愧是縣尉,一雙毒眼便看穿了真英俊。


    “我選擇補稅,因為我昨晚就想辦法籌到錢了”


    真英俊想都沒想就迴道,開玩笑,靈池被下禁製的他,去沙漠找苦頭吃嘛。


    “那你便是林凡了吧,你既無身份牌,又出手闊綽,你是哪裏人,身上的錢財又從哪裏來,還不速速招來”


    縣尉翻開待判犯人名單下一頁,再次拍了一聲驚堂木,卻又皺起了眉頭,因為他看到林凡的名字旁邊還備注著:獨臂、啞巴四字,這啞巴如何迴話?正欲讓人取來紙筆時,真英俊便接話了。


    “縣尉大人,那啥,他是我親戚,我大堂哥啊,我倆都是禾宇城孜塍縣的,他知道我沒錢特送錢過來給我的”,林凡一聽連忙小雞啄米般的點點頭。


    “是這樣啊,那好,堂下二人聽好,根據我炎國法律,真英俊,現在判你立即補上所欠稅錢及罰金共計白銀十五兩,林凡,本應判你拘役十日並驅逐迴原籍地,既然真英俊為你作證,且交白銀二十兩,待我修書一封送至孜塍縣官府求證,若屬實便退你白銀二十兩,再次期間,你不得離開恆譽城,否則出了沒收白銀二十兩外,便是要處以重責,你倆明白了嘛”,縣尉威嚴的喝道。


    兩人點點頭,縣尉便命人解下了兩人身上的手鐐與腳鐐,林凡還以為最終得真英俊賄賂這縣尉呢,看來這縣尉確實是個好官呐,至於白銀二十兩,也出乎了他的意外,他還擔心七塊指甲蓋大小的金子不夠呢。


    這主要是林凡不曾接觸過錢,也不了解凡人世界的貨幣,尋常百姓一年的開銷也就五兩銀子,林凡身揣一筆巨大的財富卻渾然不知,出手便是一塊金子一塊金子的,現在僅一個多月,便敗得差不多了。


    走出縣衙大門後,這天兒已經下著小雨兒,真英俊便熱情的要帶林凡到他置下的那間雜貨鋪,按真英俊的話說,林凡現在是大東家,而他則是掌櫃的,身為大東家的林凡,怎能不去雜貨鋪瞧瞧呢,正好林凡也無所事事,便隨著真英俊來到了雜貨鋪。


    在街道上拐來拐去,整整走了半個時辰,在一處偏僻的角落兒,才到了真英俊的雜貨鋪裏,而站在這雜貨鋪的店門口,林凡是看得啞口無言(雖然他本來就是個啞巴)。


    這雜貨鋪也就一層,牆是黃石瓦是黑瓦,一扇破了幾個拳頭大小的窟窿木門,木門兩側各自有兩扇窗戶,四扇窗戶裏便有三扇是壞的,糊紙的木窗上都殘缺了將近五分之一,正嗚嗚的往店裏灌著風。


    真英俊推開來不及上鎖的木門,林凡踏進雜貨鋪一看,更是驚得讓他眼珠子差點掉到地上去,這雜貨鋪的外觀破破爛爛就算了,裏麵的裝飾要怎麽形容呢,隻有四個字了:一覽無餘。


    整個雜貨鋪一分為二,中間中木牆隔離了起來,一半是作為臥室所用,另一半則是營業的地兒,這營業的地兒也隻有四排木櫃,上麵擺著針線、碗筷、香及各種農物種子,還有一些盆盆罐罐的玩意兒,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啥東西了。


    感覺天靈蓋涼颼颼的林凡抬頭一看,屋頂都破了好幾個小窟窿,雨水正從其中的一個窟窿裏,滴在了林凡的天靈蓋上,這便罷了,雜貨鋪的地麵也沒裝飾,居然是崎嶇不平的土麵,甚至還有幾個小坑兒,坑裏都還有水兒。


    “額,你別看這房子破,但畢竟離繁華中心近呐”


    瞧見林凡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真英俊連忙從木櫃上拿出幾個木盆,放在了滴水的地兒。


    “喲,小夥子你迴來了啊?我還以為你迴不來呢”


    一位中年的胖大嬸經過雜貨鋪時,往裏瞧了一眼。


    “我呸!你才迴不來,小爺我好得很”,真英俊氣急敗壞的說道。


    “迴來就行,不然我還得走會路去買種子呢,給我拿兩包青菜菜籽”


    胖大嬸看來常年下地幹活的,一身衣裳都粘了些許土跡。


    “四文錢”,真英俊左手拿著兩包菜籽,右手攤平在胖大嬸眼前晃了晃。


    “你看啊,兩個饅頭一文錢,四文錢就能買八個饅頭了,在賺兩文一天的吃食就有著落了”,真英俊一手各自拿著兩枚銅錢燦爛的笑著。


    看真英俊這表現林凡是相當的無語,花了大價錢購下這破爛的雜貨鋪,怕是入世未深乳臭未幹被人給忽悠了吧,既然舍得花大價錢買這雜貨鋪,怎麽又表現得如此的財奴呢?


    “幹啥呀?”


    真英俊被林凡拉到臥室裏的一張四方木桌旁,不禁納悶的問道。


    好在雜貨鋪裏有筆墨紙硯,林凡將紙鋪在四方桌上,拿起毛筆蘸上墨水,在紙上寫道:縣尉寄公函到孜塍縣官府來迴需要多久?


    “從這到孜塍縣快馬加鞭的話,最快也需要七八天,不過不是緊急的公函都會走驛站,來迴的話一個多月吧”,真英俊一看便知林凡的意思,是怕那縣尉皆知查無此人前來捉拿。


    “一個月後,你我結伴離開?”,林凡繼續在紙上寫道。


    “好,正當如此,紅塵試煉嘛,就應該在世俗中轉悠轉悠才行,不過我這店麵不知道一個月能不能轉出去喲”


    真英俊沉思了一會,覺得自己呆在這裏也一個多月了,是該挪個地兒了,就是可惜這雜貨鋪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買家呢。


    林凡翻了翻白眼,這廝居然還心疼這破店鋪兒,要是靠近城區還好說,可這地兒是城區邊緣,要不是附近百十戶人家都以種地為生,時常光顧這小店兒,真英俊早就餓死了。


    話說真英俊除了長得帥,貌似也沒啥用兒了,生意都不會做,他隻會賣貨不會進貨,就算林凡不帶他離開這兒,他沒多久也得離開此處,不然早晚餓死在這裏。


    “你先看會店不要亂走,我去買幾個饅頭”


    也不待林凡有所反應,真英俊一溜煙的便拿著銅錢跑出了雜貨鋪兒。


    ......


    咕嚕~咕嚕


    真英俊坐在長椅上,右手拿著一個啃了一小半的硬邦邦饅頭,四方桌上的小木盆裏還裝著七個饅頭,他眼神直勾勾的,正看著在坐在對麵的林凡,不斷的咽著口水,嘴角的哈喇子都流了出來也渾然不覺。


    讓真英俊咽口水流哈喇子的原因,當然不是因為被林凡的氣質迷倒,而是看著林凡桌上的一盤烤鴨和一盤醬鴨才流著口水。


    隻見林凡右手手指敲碎了酒壇封口上的幹泥巴,又解開了係在酒壇封口上的細繩兒,揭開蓋在酒壇上的封布,一陣撲鼻的酒香便飄到了真英俊的鼻子裏,林凡給自己倒了一碗酒,美美的喝上一大口後,又拿起一根醬鴨腿啃了起來。


    嗅著酒香肉香,真英俊頓時食欲大振,舔了舔嘴唇,直接把啃過的包子扔進木盆裏,湊到了林凡的身邊。


    “凡哥,你那空間法器裏到底存了多少好東西啊?”


    真英俊不懷好意的笑著,右手趁林凡不注意時偷偷的伸向了烤鴨,直接抓起整隻烤鴨便啃了起來,邊吃邊吧唧著嘴。


    “你說我倆結義為兄弟如何?”


    正在啃烤鴨的真英俊冷不防的說了一句。


    愣了一會的林凡,想了想這真英俊好像也不錯,沒啥心機,接下來的試煉少不得結伴而行,便點了點頭。


    真英俊看林凡點頭同意,連忙又去拿了一個瓷碗,按照凡人桃源結拜的規矩,點上三根香,又各自往酒碗裏滴了一滴血在換杯飲下,因為林凡的境界比真英俊高了一個小重天,且兩人歲數都是二十,便以林凡為兄,真英俊為弟。


    “凡哥,你說一個月後離開這裏,那我們要往哪個方向去?”


    簡單結義儀式結束後,真英俊問道。


    林凡想了想,指了指自己的心髒,示意隨心而行,有路就走。


    “我倒是想到一個地方”,真英俊神秘兮兮得很。


    而真英俊說的這個地方,讓林凡聽後激動得渾身不斷顫抖,本來真英俊說的地方倒還不至於讓他這麽激動,而是真英俊說這地方住著一個大師,這陣法大師據說境界為三渡九重天大圓滿,一身陣法本領既不高也不低,可依然被稱為大師卻也是有原因的,那就是此人善於在各種物品中刻符布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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