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人的軍隊,在其用過午飯後,便浩浩蕩蕩朝著白雲鎮方向趕去。


    這白雲鎮、位於大屴國與炎國的邊界處,而炎國,正是紫星三大門派之一的離火教所掌控國家。


    顏大利麾下的八名千長,分別是一名騎兵千長,一名輜重千長,一名弓兵千長,一名盾兵千長和四名步兵千長,原本是有六名步兵千長,不過被副將軍率領兩千名步兵與敵對陣時,已經全軍覆沒了。


    林凡這三天裏倒也學會了騎馬,此時有模有樣的著一身戎裝,坐在一匹棕馬上隨著大軍出發,而林凡的職責,便是保護顏大利的安全。


    大軍日夜兼程了三天三夜,才趕到了白雲鎮,此時白雲鎮可謂是猶如軍鎮,來來往往的人群裏,十個人恐怕都是士兵,因為並無任何其他百姓。


    盧劍明也及時的給顏大利補充了兩千多兵源,當林凡百無聊賴的在營地晃來晃去時,炎國集結的大軍在離白雲鎮僅五十幾裏地也駐紮了下來,兩軍皆整裝待發,戰事也將一觸即發。


    而戰火的原因,便是白雲鎮及周邊山脈的領土問題,白雲鎮位於大屴國與炎國交界處,是一處巨大的開闊地帶,本身並無任何天險或是重要的戰略地,也非這兩國的領土,二十年前炎國將白雲鎮劃入自己國家版圖中,這下子大屴國可不幹了。


    說好的各自留出五十裏地作為兩國邊界的緩衝地帶,為啥你炎國卻往前五十裏了,於是大屴國派兵將白雲鎮給攻占拿下,這下子又輪到炎國不樂意了,又不是占你大屴國的領土,你憑啥奪我規劃好的白雲鎮呢。


    於是兩國就為了白雲鎮這個問題,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派出軍隊互相拉扯,剛開始都是各自派出數百人數千人的小股部隊,後來變成了數萬的軍隊參戰,如今動輒就是十多萬二十幾萬的大軍相對峙。


    每次不管哪國占領白雲鎮,都不可能一直保持一二十萬軍隊在此駐紮,等大軍一撤,那另外一國的軍隊又會再次將白雲鎮給搶過來,現在白雲鎮一個小小的地方,已經不是哪國領土問題,而是上升到整個國家的榮譽和臉麵的問題了。


    “嗚~嗚~”


    沉悶悠長的號角聲吹響,顏大利的一萬軍隊還沒坐穩屁股,便被盧劍明安排為先鋒軍,與炎國的先頭軍隊在離白雲鎮三十五裏地的一處空曠地帶上,準備展開一場激烈的較量。


    “上官統領、你的一千盾兵在我軍正麵進行防禦,江統領、你的弓兵布置於盾兵身後,莊統領、你的一千騎兵在弓兵射完弓箭後,從他們的正麵攻擊,擊潰他們的陣容……”,顏大利坐於馬上,看著炎國的先頭軍隊沉穩的下著命令。


    林凡和柯銘及其他衛兵,則在顏大利的左右及身後,形成三麵牢牢的將顏大利保護了起來,顏大利剛下完命令,一名哨兵便快馬加鞭跑到了顏大利左側。


    “稟將軍,對麵的樹林裏,炎國的先頭軍隊隻有一千多人”,這名哨兵並未下馬,看來是戰時為了節省時間,免去了參拜的禮節。


    “什麽?怎麽可能,我們的情報是炎國先頭軍隊不下於一萬多人,在探”


    顏大利眉頭緊皺了起來,盧劍明給他的情報與自己哨兵刺探來的敵情相差甚遠,如果對麵山頭的樹林裏隻有區區一千多敵軍,那剩下的一萬多敵人哪裏去了?


    林凡也在思索著,要不要離開軍隊前往炎國,他是來紅塵試煉的,不是當兵打仗的,看來得尋個機會,既不能連累到顏大利,自己又能完美的離開。


    “不好,哨兵這些蠢貨,快,鳴號退兵”


    顏大利怒吼著,他剛剛想了想,如果敵軍數量一萬多屬實,而對麵樹林裏隻有一千多敵軍的話,那極有可能是埋伏著,看了看周邊的地勢,確實是埋伏的最佳之地。


    噗噗噗...


    陽光突然被兩片黑雲遮蓋起來,顏大利瞳孔瞬間放大,那哪裏是什麽黑雲,分明是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利箭,不少毫無防備的士兵被箭雨射成了刺蝟,而騎兵們更是被利箭當場射穿,從馬上摔了下來,這下可苦了周邊的盾兵和弓箭手,被受驚的軍馬撞的七零八落,不少摔倒的士兵,被軍馬的鐵蹄踏成了肉泥。


    箭雨過後,顏大利的左右兩側及後方便傳來了轟隆隆的聲響與衝殺聲,兩側的樹林裏都衝出了不少的敵軍,有得身上還插著樹葉和藤蔓,向顏大利的先鋒軍殺來。


    騎兵和弓兵在人海中徹底失去了作用,雙方膠成一團混戰著,不少敵軍本著打蛇打七寸,擒賊先擒王的策略,殺向了顏大利。


    不少衛兵已經被箭雨當場射死,此時顏大利身邊的,也不過僅僅十幾名衛兵,其餘的士兵已經亂成一團,和敵人毫無章法的混戰著。


    “撤,撤,撤”


    顏大利拔出佩戴在腰間的劍,將一名刺向自己的持矛敵軍頭顱砍飛後,不斷的怒吼著。


    顏大利和衛兵們被越來越多的敵軍包圍了起來,林凡已經下了馬,右手持一柄長刀,每次手起刀落,必有一名炎國的士兵人頭落地,前前後後林凡殺死的敵軍不下三十多人,鮮血都染紅了他的身軀。


    不少敵人眼瞧林凡殺了自己的兄弟們,皆憤怒的衝向了林凡,在次將一名左手持盾右手持刀的敵軍腦袋砍飛後,林凡轉身朝著顏大利,刀尖指著被自己殺出的缺口。


    “將軍,走吧,林凡已經為您打出了缺口,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柯銘後背被一名持刀的敵軍砍了一刀,將這名持刀敵軍擊殺後,朝著顏大利喊道。


    顏大利看了看膠著的戰場,狠下心在柯銘及其他衛兵的掩護下,衝出了包圍圈,同時也有一部分士兵逃了出來,顏大利帶著逃出來的數百名士兵奔向白雲鎮方向時,轉頭看了一眼浴血奮戰中的林凡,暗道一聲:“希望你能逃出來”


    林凡已經想到了既不給顏大利帶來麻煩,又能順利去炎國的辦法,往前直走就是炎國,自己呆會想法兒裝死,在伺機離去就成了。


    說做就做,林凡邊和敵軍戰鬥邊撤到了樹林旁,此時也僅十幾名敵軍在追殺於他了,到了樹林裏,林凡瞧了瞧四周便毫無顧忌,手中的長刀嗖嗖嗖的揮起,片刻之間便將這十幾名敵軍擊殺於樹林中,隨後朝著炎國方向,在樹林裏奔去。


    在樹林裏走了還沒五百米,離林凡約三十多米外,又出現了一隊約五十多名的持刀炎國士兵,看到林凡後也不由分說,舉刀便衝了過來,“還沒完沒了是吧”,林凡不禁在心裏咒罵道。


    看著身上的戎裝和手裏的長刀,林凡冷笑一聲,既然不想讓他走,那他可就不客氣了,在樹林中也不再顧忌不得隨意在凡人麵前露出自己是修真者的告誡了,一道靈力從靈池中調出,控製著右手中的長刀,長刀頓時浮現出陣陣銀光,林凡持刀朝著眼前五十多名炎國士兵方向虛空劃了一刀,一道刀波不斷幻化成幾十丈長的銀色刀波,轉瞬即至已經到了這些士兵麵前。


    這五十多名士兵本是埋伏於此,若大屴國零散士兵突圍至此處時在進行殲滅,好不容易看到了一名獨臂的大屴國士兵,本以為是送上門的軍功,不曾想是個刺頭,手中的長刀都會發光的,也不待這些士兵們細想,刀波已經將他們攔腰橫劈截斷。


    一名炎國士兵隻看見自己的臉離地麵越來越近,摔倒在地時,他還看見了自己的下半身在地上站著,正噗的往上冒著血,疼痛感也傳到到了腦裏,可他根本就沒有力氣在叫喚了,腸子和鮮血流了一地,沒幾息便已經失去了唿吸,其他的士兵們和這名士兵的處境都一樣,皆一刹那間便流失了大量的鮮血而亡,刀波所過之處,成人腰杆粗的大樹也被砍斷,空氣間頓時飄起了濃重的血腥味兒。


    這一道刀波,足足汲取了林凡體內將近十分之一的靈力,不過威力也是巨大的,樹林被半扇形的刀波一擊之下,便被摧毀了將近數百平方,把手中的長刀扔到地上,又將鎧甲頭盔一同丟棄,林凡嗖的一聲,躍到了百米外的一顆樹幹上,右腳在樹幹上輕輕一點,再次出現在了百米外的樹上。


    不斷的在樹林裏飛奔著越有三十餘裏,林凡便看到了一處小瀑布,以林凡現在的境界,可感知到方圓三十米的任何活物,瞧了瞧四周,林凡褪去了身上的戎裝,站在小瀑布下閉上雙眼,任瀑流衝刷著自己的軀體。


    突然林凡睜開了雙眼,臉上浮現出困惑的表情,他的心髒正在撲通撲通的狂跳,一會縮小一會擴大,靈池中的靈水也在不斷的沸騰著,竟是又要突破小境界的跡象,突破小境界對於修真者來說猶如家常便飯一樣簡單,一盞茶的時間不到,林凡便已經成功的晉升了小境界。


    “不對”


    林凡皺了皺眉,連忙在瀑布下盤坐,不斷的調整自己的唿吸頻率,配合心髒的跳動速度,原來竟是要連破兩個小境界,張口將附近的靈氣攝入,不斷的補充者靈池。


    “唿~”


    一炷香後,林凡才停止了靈氣的汲取,還好林凡的反應夠快,且附近靈氣也算充足,不然就白白流失此次晉升小境界的機會了,此次也順利的破入化神期四重天境界,在好好鞏固一番,過段時間便又是大圓滿的境界,不過自己來紅塵曆練還沒兩個月,怎麽就升了三個小境界那麽快?怪不得化神期的弟子都要出來紅塵曆練了,好處確實頗多。


    走出瀑流,林凡從脖子上係著的青銅戒中取出一套嶄新的衣裳穿了起來,“酒剩下沒多少了,看來有遇到賣酒的得在多買一些了”,林凡暗道。


    眼睛咕嚕嚕轉了幾圈,一絲笑容浮現在林凡的嘴角上,原來他看了看瀑布,打算拿這個瀑布檢驗一下剛突破的實力,一縷白霧在林凡右手掌中浮現,林凡朝著六米外瀑布的方向打了一拳。


    “咦?”


    按照林凡的預想,瀑布內的山體應該要被轟出一個洞口才對,可除了瀑流被林凡的一拳轟得短暫截流外,山體居然紋絲不動,一個土渣都沒掉下來,林凡再次從靈池抽出三分之一的靈氣,一股腦的轟向了瀑布。


    “小兔崽子,以你的境界在修煉個十萬年都轟不碎這土”


    一道沉悶的聲音從瀑布後響起,把林凡給嚇了一跳,連忙從青銅戒取出青銅劍,戒備著看的眼前的瀑布。


    嘩啦一聲,一杆兩丈長一寸多粗的土色的長矛從瀑流中穿出,刺向了林凡,林凡連忙側身一閃,舉著青銅劍往這長矛中間狠狠的劈了一劍。


    鏗的一聲,確實林凡手中的青銅劍斷成了兩截兒,看著斷掉的青銅劍林凡愣了會,他本想將這長矛劈飛,好施展一下起劍式與橫劍式呢,不曾想這青銅劍也太脆了,居然斷掉了。


    “我x,你小子居然下死手,疼死本大爺了”


    那把長矛居然會口吐人言,正在地上彈來彈去的大唿小叫著。


    “等會兒,本大爺怎麽感覺你有點熟悉呢?”,這杆長矛看著林凡右手聚集了一道靈氣,當林凡正準備在轟向它時,長矛連忙喊道。


    “兵器都能成精了?怪事啊”


    林凡不敢有任何的鬆懈,看著這把土色的長矛暗道。


    “不錯,我是整個宇宙最偉大的兵器,你矛爺爺是也~”


    長矛居然彎腰坐在了一塊石頭上,把林凡看得是目瞪口呆,而且居然還能聽到林凡的心聲,煞是詭秘。


    “你能聽到的我的心聲?”


    林凡盯著這杆詭異的土黃色長矛,在心裏問道。


    我也覺得納悶呢,以往經過瀑布的那麽多人,我都聽不到,就你我能聽到心聲,所以矛爺爺我才從土裏蹦出來瞧瞧,我還以為是什麽高人呢,不曾想是個啞巴,啞巴就算了,臉上還有一道極其難看的傷疤,有傷疤就算了,還是缺條手臂的人,你說你缺條手臂就算了,長得還那麽醜,唉!”


    林凡額頭頓時浮現出黑線,這tm的到底是啥玩意兒,兵器成精了不成?不過看這長矛也沒惡意,林凡便收起了靈氣,也坐在了長矛旁邊的石頭上觀察著,這一瞧林凡便發現,這把長矛矛身上居然有密密麻麻的裂縫,矛鋒上都有好幾個口子。


    一人一矛在瀑布旁聊到了夜幕降臨,當林凡起身準備前往炎國時,這長矛死活都要跟著林凡,不讓它跟吧,長矛居然直接纏在了林凡的腰上,無奈之下隻能把長矛和斷掉的青銅劍收到青銅戒中,朝著炎國方向繼續出發。


    而在瀑布旁與長矛的聊天中,林凡也得知了長矛為何呆在瀑布裏,可林凡總覺得這長矛是在忽悠他的,因為長矛說的話簡直匪夷所思。


    按照長矛的話來說,紫星當初還是一顆荒涼沒有生命的星球時,它便出現在紫星上了,當它擁有記憶時,身體是已經碎成無數的小塊,也不知過了多久的歲月,它才慢慢的重組身體,可它為什麽出現在紫星上,它卻一點兒也不記得了,之前的記憶也不複存在,而它呆在紫星的地裏,見證了荒涼的星球逐漸發展到如今的生機勃勃這一過程,可就是這麽長的過程,它也隻能堪堪重組了身軀,至今都還沒複原。


    林凡之所以無法轟掉瀑流內的山體,那是因為靈力都打在了長矛的身上,本來長矛是向往山裏移動的,可它發現居然能聽到林凡的心聲,才從瀑布裏跳出來,這出世的長矛,卻感覺林凡給它一種莫明的熟悉感,總覺得在哪兒見過林凡一樣。


    或許是認為跟著林凡說不定能找迴記憶,長矛便賴上了林凡,死皮賴臉的要跟著林凡浪跡天涯。


    “你要記住,你就乖乖的呆在青銅戒裏,沒有我的吩咐你可別亂出現,不然被別人發現了那可不得了”


    這長矛著實詭異,居然能隨意進出青銅戒,弄得林凡都不知道誰才是青銅戒的主人了,狠狠的在心裏告誡著這不安分四處亂竄的長矛。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長矛毫不在意的說道,林凡看著青銅戒中的長矛,也不知帶著這長矛是福還是禍,之所以和這長矛聊了整整兩個多時辰,不過是因為自從他成啞巴後,已經許久沒有和人這麽聊過天了,雖然對象是一把兵器,誰知這兵器居然賴上他了,搖了搖頭,林凡深吸一口氣,趁著夜幕雙腳不斷的在樹上飛躍著,一個時辰後,也來到了炎國的邊境。


    林凡從樹上躍到一條寬約三丈的土路,在這土路的路沿邊上豎著一塊石碑,上麵刻著炎國二字,“看來這便是炎國的國土了”,林凡暗道。


    “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麽弄成這副模樣呢”,青銅戒裏傳出來了長矛的聲音。


    “關你屁事啊,你說你一杆長矛,怎麽就會說話呢”


    林凡暗道,這長矛也太詭秘了吧,現在想想自己不過是在瀑流下洗個澡,怎麽就出現了這把長矛呢,而且居然還能聽到自己的心聲。


    “喲,脾氣還挺大,你也用不著氣餒,等你境界達到三渡期時便能傳音了,那時你能不能說話關係也不大”,長矛從青銅戒跳出來,與林凡並行著。


    “傳音?”


    林凡停下了腳步狐疑的看了看蹦著的長矛。


    “不是吧,你連這個都不知道?三渡期境界的修真者都會傳音,就是將自己要說的話,傳到特定的人腦海中,我怎麽發覺你和一張白紙一樣,啥都不懂呢”,林凡都能感覺到長矛那強烈的鄙視感。


    仔細想了想,自己在縹緲門除了不是煮飯就是在洞府,或者去找玄武和青蛟,林石也沒告訴自己這些事兒,看來自己的師傅真是不夠稱職啊,啥都是自己摸索出來的。


    “你下午時說紫星還沒有生命痕跡的時候你就出現了,你不是在耍我吧,按照你這麽說,你不是最少存在上千萬的歲月了”,林凡又繼續朝著土道前行在心裏說道。


    “那還能有假,我醒來時紫星別說人了,連個鳥兒都沒有,不過我的記憶斷斷續續的,中間沉睡太長時間了,要不是看你與我有緣,我肯定不會出世的”,長矛此時但是頗為滑稽,在土道上蹦蹦跳的,好在林凡是個修真者,一會兒就習慣了,換成尋常百姓,那指定得被嚇暈過去。


    “那你的身上的裂痕怎麽迴事?被人打斷的?還有你叫啥名兒?總不能長矛長矛的叫你吧”,林凡從青銅戒中取出一壇酒,邊走邊喝著。


    長矛停下了蹦噠,沉默了一會,說道:“絕對是被人打斷的,到底是誰我都忘記了,不是跟你說了我之前的記憶都不複存在了,至於名字嘛,我也忘了,你就叫我長矛吧”。


    “我先進去你的空間法器中,有人來了”,長矛又蹦噠了一會,直接在原地突然消失,已經自主進去了青銅戒中。


    林凡仔細聽了聽,確實聽到了一陣馬蹄聲,正在他前方的道路上,往他的方向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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