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碰到這種情況會做什麽,江流不知道。


    總之他頭也沒迴過。


    悶著頭開車。


    “我餓了,吃飯。”薑羽貞的聲音忽然傳來。


    “吃什麽?”


    “夜市。”


    “行。”


    江流把車子停下來,攙扶著她走進夜市。


    吃了口炒麵又返迴車裏。


    時間過去了三十分鍾。


    ...


    “江流,我想喝水。”


    “剛剛在超市買了。”


    “不喝果汁,喝礦泉水。”


    “礦泉水也買了。”


    “我要喝可樂。”


    “整我是吧,等著。“


    ”我也要去。”


    江流再次攙扶著薑羽貞走去超市。


    又匆匆的返迴車裏。


    又磨蹭了二十分鍾。


    ...


    “江流,我想下車走走。”


    “行。”


    江流已經不再質問緣由了,單純的攙扶著她下車走路。


    然後再次匆匆的返迴車裏。


    ...


    “江流,我想...”


    “到你家門口了,不能再想了。”


    “我有東西落在居酒屋了,咱們迴去取一下。”


    “我又不是明天就走。”


    江流沒好氣的說著。


    他想生氣,可仔細想想又沒法生氣。


    薑羽貞能有什麽壞心思呢,她的心思自己猜的一清二楚。


    她隻是想跟自己多待一會。


    “那什麽時候是花火大會?”


    “明天。”


    “哦。”


    “哪怕是要走,也要等到過完年才走呢。”


    “可是明天之後你還接待客戶嗎?”


    “不接待了。”江流向後靠在座椅上,疑惑的說著:“可你想找我也可以啊。”


    “我們已經分手了,私下裏不能找你。”


    薑羽貞把駝色大衣當被子蓋在身上,亮麵高跟鞋搭在腳上。


    “那你去居酒屋找我是為了什麽?”


    “想你,但網上說分手後想見前男友是正常的。”


    “那你支持我離開嗎?”


    “不支持。”薑羽貞頭轉向一邊小聲說著。


    “哎,你這個人怎麽又變卦了?”江流原本是打趣的語氣。


    他知道在清醒狀態下,薑羽貞說的話得反著聽。


    但沒想到的是。


    薑羽貞忽然坐了起來,藍色的瞳孔離他很近很近。


    江流甚至能清晰看到路燈光線的倒影。


    她說:“江流,你不是能看穿女人內心嗎?”


    “我又不會讀心術,當然看不穿。”


    “你看的穿。”薑羽貞醉酒後搖晃的身軀,踉踉蹌蹌的從副駕駛擠過來,半個身子都倚靠在江流身上


    但她的眼睛格外明亮:


    “你根本就不想看穿我。”


    “這話從哪裏來的?”


    “我反複思考了很久,曾經包養時期一次又一次的戀愛體驗計劃根本就是無意義的。”


    “怎麽說?”不是江流不想反駁,是他忘記了,隻能聽別人講。


    “你明明有很多辦法把我哄得團團轉,能讓我直接體驗到戀愛的開心部分,跳過那些平淡的戀愛日常,隻要我開心了,我什麽都會給你的。”


    “那是正常小白臉的工作內容。”


    “你是不正常的小白臉?”


    ”當然了。”江流把她的頭從自己的肩膀上移開,但沒移走。


    還被薑羽貞給咬了一口。


    他說:“如果我是正常的小白臉,我們現在根本就沒機會坐在一起。”


    “所以你根本就不喜歡我。”薑羽貞看樣子非常糾結這個問題。


    “薑羽貞,我不知道我曾經是否喜歡你,但以我對自己的了解的話....”


    江流話說到一半猶豫了一會。


    他知道薑羽貞的意思。


    大概就是,如果真喜歡的話,就該像那些正經小白臉一樣。


    瘋狂的接近她、給她快樂的愛的體驗。


    可假設他是正常的小白臉,會被薑羽貞喜歡到今天嗎?


    江流過了很久後才沉重的開口:


    “我不相信自己是個有錢不圈的人,小白臉都當了還要什麽道德底線。


    那麽不出賣我的自尊,或許是我唯一能真正靠近你的方式。”


    在不同的視角裏,故事注定是不同的。


    在薑羽貞的視角中,或許江流是個鐵石心腸,始終能秉持底線不動心。


    甚至當初失憶後的江流。


    都以為過去的自己真是個西格瑪男人。


    這他媽能鐵石心腸,真牛逼。


    但人的長期相處真能鐵石心腸嗎?


    江流覺得自己做不到,尤其是當裴安寧和陳舒挽的記憶逐步揭開以後。


    他發現在那些特殊到難以複刻的經曆裏。


    不止是女孩們會在內心泛起漣漪,並深陷其中。


    他江流也一樣。


    因為他是個活生生的人。


    如果真的毫無感情的話...


    \"我又為什麽會忘了你呢?”江流苦笑著搖搖頭,從駕駛室上走下來。


    將再次睡著的薑羽貞抱起來送進別墅裏。


    女人在男人的懷裏輕聲囈語。


    “我們迴來的路很長。”


    “十二公裏而已。”男人輕輕迴答。


    “我們過了十七個紅綠燈、經過了四十二個垃圾桶、三個夜市和十二個便利店。”


    “還經過了一條杜賓。”江流補充了一句。


    叼著空碗的大狗搖著尾巴抬頭懵懂的看著江流,也不知道它到底能不能聽懂人話。


    “你能不離開南江嗎,江流。”


    “為什麽?\"


    \"狗會想你的。”


    “哦,我不想它。”


    大狗好像是聽懂人話了,鼻子裏打了個哈氣叼著空碗轉迴窩裏。


    薑羽貞好像也聽懂話了。


    她說:“可我想你。”


    “哦。”


    “你能不走嗎?”


    “薑羽貞,無論如何今天都是我最後一次接待你了。”江流眯著眼睛笑了:“既然下定決心一刀兩斷,就要徹底一些,不然最後受傷的還是你。”


    薑羽貞沉默了。


    這種話即便是在醉酒狀態下,也會讓她進入到暴怒狀態。


    她掙紮著從江流身上跳下來,踉踉蹌蹌的一個人向門內走去。


    江流就站在原地看著她。


    看她亂按密碼。


    看她憤怒的砸門。


    看她無助的蹲下來掩麵哭泣。


    看她迴過頭望了一眼。


    她說:”江流,我再退一步,我再也不去居酒屋找你了,你能不離開南江嗎?”


    那一瞬間。


    江流的鼻子忽然有了些酸澀的感受。


    感覺有什麽東西被擊中了。


    他走過去蹲下來,安靜的盯著那雙藍色的眼睛:


    “薑羽貞,於公,我幫不上你的生活,甚至連我最大的富二代身份,在你麵前也根本不算什麽。


    於私,我已經沒有跟別人談戀愛的資格,我已經答應對其他兩個女人負責了。”


    “那些我不要,你不離開南江行嗎?”


    “為什麽?”


    “因為我怕這輩子沒機會再見了。”


    薑羽貞不爭氣的淚腺終於逮到肆無忌憚發揮的機會了。


    狠狠的哭了一把。


    但這無法打動麵前的男人。


    他隻是嗯嗯啊啊的迴應著,打開門把薑羽貞送迴到臥室裏。


    望著不斷昏昏沉沉的女人。


    他罕見的說不出話來,胸口悶悶的。


    他留下倒是簡單。


    但能解決什麽呢?


    甚至這還反倒給了江流一些必須離開的理由。


    他這一生注定與薑羽貞沒有緣分。


    如果這一幕發生在兩個月前,江流可以毫無顧忌的抱住她。


    因為她給了他想要的。


    所以他也能給她想要的。


    可是時過境遷。


    一切都已經發生了變化。


    得到和失去注定是同時存在的東西。


    想要得到就必然會失去。


    在這件事情上,江流沒理由怪任何因素。


    當他接受了裴安寧的一刻起。


    就注定了和薑羽貞沒緣分。


    但江流其實沒什麽遺憾。


    他該說的話都說過了,該做的事情也都做過了。


    怪隻怪他們緣分太淺。


    表達方式注定是人這一生的必修課。


    小時候詞不達意,長大後言不由衷。


    如果薑羽貞能早點學會表達內心的話...那她也不是薑羽貞了。


    “薑羽貞,好好睡覺,晚安。”


    ps:稍後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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