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裏拿著信。


    薑羽貞呆愣在原地,久久沒有動作。


    她抬起頭望著空蕩的街道,試圖捕捉到某個賤兮兮的身影。


    但什麽都沒有。


    如果不是手裏代表新婚祝福的紅包,好像他從來沒有來過。


    她搖著頭拿著紅包返迴大廳。


    迎麵碰上了下樓看熱鬧的蘇子西。


    蘇子西看她一個人迴來,臉上寫滿了疑惑。


    “那兄弟人呢?我去給他找個房間睡。”


    “走了。”


    “這紅包...不是吧,我成破壞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反派了?”


    蘇子西滿臉費解。


    你有情人終成眷屬還結什麽婚?


    沒人逼你啊!


    大姐!


    “那兄弟估計還沒跑遠,不如我這身衣服給他穿怎麽樣?”


    “走就走了,誰關心他。”


    “隨你吧。”


    蘇子西也知道勸不了這姑奶奶。


    但他攔下了薑羽貞,顯然還有些其他的話要講。


    “咱們還結婚吧?”


    “嗯。”


    “你確定真的做好準備了嗎?我知道你是想結婚後各過各的,但有些東西還是避免不了,比如逢年過節一起迴家見父母。”


    “太麻煩,過節各迴各家。”


    “行,那生孩子呢?”


    “你隨便找個女人生,抱迴來算了。”


    “行,那咱們得住在一起吧?至少剛結婚這段時間得裝裝樣子。”


    “我不結了。”


    這個迴答果斷的讓蘇子西都沒反應過來,他好奇的詢問原因。


    “你接受不了住在一起生活?”


    “嗯。”


    “那你能接受剛才的小兄弟嗎?”


    “嗯。”


    “那你快找他迴來啊!”


    蘇子西簡直比薑羽貞本人都著急。


    他確實著急。


    趕緊迴來把你弄走。


    “不用,我直接迴南江,家裏人那邊你去說。”


    “我給你當參謀,你轉手把我賣了!你自己咋不去說呢!”


    “那我給爸媽打個電話,說是因為我的原因不結了。”


    “姑奶奶,我家很多遠房親戚都等著參加明天的婚禮,這忽然不辦了你是無所謂,但我得要臉啊。”


    “你說怎麽辦?”


    “你最好搞個意外點的幺蛾子出來,讓我成為了無辜的受害者,剩下的你們愛幹什麽幹什麽。”


    蘇子西怕她不同意,就差跪下磕頭了。


    此時此刻他的大腦cpu高速運轉,試圖想個幺蛾子出來。


    這場意外得足夠破壞婚禮。


    還得讓他成為個無辜的受害者。


    最好讓親戚們溫柔的安慰他:沒關係子西,世上的女孩千千萬,咱們還碰得到下一個。


    而不是:連結婚都結不好的廢物!


    聰明的蘇子西靈光一現:


    “要不你讓那兄弟來搶婚吧!”


    蘇子西越說越覺得這計劃可行。


    這樣他迴親戚堆裏就有話說了。


    不賴我奧,新娘子給搶走了我有什麽辦法?


    不是我沒本事拿不下新娘子,是她自己心裏有人!


    至於薑羽貞家裏麵怎麽看她。


    你看薑羽貞像是在意這種事情的人嗎?


    “快快快,讓那兄弟迴來。”


    “嗯。”


    薑羽貞完全不知道,自己當時是以什麽樣的精神狀態,接受了蘇子西瘋狂的計劃。


    她隻是聽到這事需要給江流打電話。


    她就答應了。


    她想打,但需要個理由。


    “喂,你在哪裏?”


    “老板!我快到火車站了。”


    “你能迴...”薑羽貞猶豫了,搶婚這種話饒是她也覺得羞恥。


    但有人不覺得羞恥。


    蘇子西搶過了電話。


    “喂,兄弟,迴剛剛的酒店來....迴來幹什麽?....搶婚!她不想結了。”


    掛斷電話。


    蘇子西笑容滿麵。


    太好了,既不用跟薑羽貞結婚,又不用背上撕毀婚約的黑鍋。


    雙喜臨門!


    薑羽貞坐在酒店的沙發上,滿臉都是對於未知的茫然。


    她熟悉的是掌控一切的感覺。


    但這一刻,她竟然對茫然的未知感到悸動。


    行動是忽然定下的、行程是未知的、心理建設是沒做的。


    她按理說該去和父母說一下再走


    可父母的迴答她都大概能猜到。


    和蘇子西的話一樣。


    賓客朋友都邀請了、婚禮已經準備齊全、婚禮流程都背的滾瓜爛熟。


    你說不結就不結是要鬧哪樣?


    父母是不可能同意的。


    這件事根本沒辦法談。


    她想想就頭疼。


    所以不想了。


    她的生活裏鮮有自己搞不定的事情,餘下的那部分搞不定的事情不需要她做。


    扔給江流就行了。


    那家夥總能解決的。


    合同又沒結束,叫他幫自己想想辦法怎麽了?


    反正我沒說就沒結束。


    總之她坐在大堂的沙發上一動沒動,身上除了手機外什麽都沒有。


    在十五分鍾後,她再次看到了門口鬼鬼祟祟的江流。


    蘇子西的身影比她更快。


    他激動的跑出去把江流帶進來,嘰嘰喳喳的介紹自己:


    “兄弟,剛才是我跟你說的話,我叫蘇子西。”


    “我叫江流,所以咱們是搶婚的同夥?”


    “對!”


    蘇子西正準備興致勃勃的給他講下自己的計劃。


    但卻被江流伸手攔住了。


    他徑直的走向薑羽貞:


    “老板,你什麽情況。”


    “不想結了。”


    “這麽大排場說不結就不結啦,你家裏人知道嗎?”


    “說了也是麻煩,他們肯定不同意。”


    “你這麽想可不對勁,婚禮又是請客人、又是擺宴席、組車隊之類的,前前後後麻煩事多了去了,你說撂挑子就撂挑子可不行。


    而且還有男方呢?我要是新郎的話,被人搶婚都得吐血三升,總該好好解釋下才對。”


    江流說這話的時候,還適時的給了蘇子西個眼神。


    示意讓他配合自己勸一下。


    看這小子的興奮勁,估計是薑羽貞哥哥、弟弟之類的吧。


    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


    “江兄弟,你的前半句我認同,但後半句我不認同。”


    “你代入一下新郎的視角呢?”


    “我就是新郎。”蘇子西十分淡定的說著。


    江流懵逼了。


    但瞬間他反應了過來


    “合計著你們結婚是被家裏逼的?”


    “情況很複雜,一句兩句說不明白,總之你快把人帶走。”


    “不行,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萬一這麽大事報警抓我怎麽辦。”


    江流打死也不同意。


    他才不會參與到這種事情裏呢。


    別人他不了解,但薑羽貞他還不了解嗎?


    誰能逼她結婚啊。


    指不定背後有什麽事要他背鍋。


    “老板,你們別逗我玩了,我還得連夜迴南江呢。”


    “是不是我爸媽同意就可以。”


    薑羽貞沒等江流的迴複,直接給爸媽打了個電話,隻說了句讓他們下樓。


    茫然的薑父和薑母走下電梯來到了酒店大堂,身後跟著的是些親戚朋友,甚至還有蘇子西的爸媽。


    一幫子親戚原本在套房裏聊婚禮的事呢。


    全都跟著下來了。


    薑母率先開口發聲。


    “貞貞,這位是?”


    “媽,婚我不結了。”薑羽貞收攏了一下衣裙,站在了父母的對麵。


    “貞貞,怎麽說不結就不結了,這...”


    “別說了,我就是通知你們一聲。”


    薑羽貞轉頭要走。


    但被薑父叫住了。


    “薑羽貞,你是不是太放肆了,這麽多親戚看著,由不得你耍小性子!”


    “爸,你說過的,人有時候需要一些自我。”


    “你...”


    薑羽貞沒去看親戚們驚訝的表情,她背對著親戚們,看著裹著軍大衣的小子。


    “加錢,十萬。”


    “老板,真不是錢的事。”


    “二十萬。”


    “老板你聽我說,我看你家裏實力也挺雄厚,如果發了狠要追,我兩條腿也跑不過小汽車。


    這事最好還是和平解決,要不我去聊聊?”


    “別囉嗦了。”薑羽貞淡淡的說著。


    她往前走了幾步,環顧了一眼婚禮的場景。


    這個專門辦婚禮的酒店早就被包了下來,打造成了中式婚禮的迎賓布景。


    龍鳳呈祥的木雕金漆閃耀,高高掛起的大紅燈籠隨風輕搖,柔和的光芒灑在地麵,映出一片暖紅的光暈,兩側的中式花架上擺滿了佛手,彩綢飄舞與花架相互纏繞,桌案上擺放著成雙成對的紅燭。


    連薑羽貞本人的衣裙都是紅色的短款旗袍。


    她看著身穿軍綠色大衣和整個場景格格不入的江流。


    主動伸出了手:


    “帶我走。”


    江流對上了她的眼神,無奈的笑了笑。


    悄悄打量了一眼身後逐漸往前靠的親戚們:


    “老板,你還真是給我出難題啊。”


    “帶我走。”


    江流聽著薑父罵罵咧咧的怒斥聲。


    搖搖頭脫下了軍綠大衣套在了薑羽貞身上。


    “三十萬,接了。”


    他手揣在口袋裏走向親戚堆們:


    “大家的目光向我看齊哈,明天宴席上的大龍蝦你們該吃吃,但是新娘子我要帶走了奧,抱歉耽誤你們看婚禮節目。”


    他無視薑父的辱罵和要吃人的目光。


    朝著眾人擺擺手,轉頭就要離去。


    卻被蘇子西給攔了下來,他看似攔著江流。


    實際上卻在竊竊私語:


    “兄弟,打我!”


    “你有病啊?”


    “家裏人看著呢,必須得裝模作樣的攔一攔。我不還手, 最好一拳把我打暈!”


    江流翻了個白眼把他推開,根本就沒用力。


    蘇子西跟被淩空抽射一腳的皮球似的,重重的飛出幾米遠。


    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江流跑過去拉著薑羽貞的手,背對著世俗的目光。


    從喜慶的禮宴大堂一步邁入到黑暗裏。


    像是從一個世界穿梭到另一個世界。


    薑羽貞踩著高跟鞋,這肯定不方便逃跑。


    索性直接把鞋子拎著,跳到了他後背上。


    “老板,你爸不會全城搜捕我們吧?”


    “不知道。”


    “咱們有什麽計劃嗎?”


    “不知道。”


    “這詞從你嘴裏說出來真難,你向來都隻走自己的節奏。”


    “不知道。”


    她今天什麽都不知道。


    不想知道。


    她確實一貫有自己的節奏,大到時間規劃、小到菜譜製定。


    江流必須跟著她的計劃執行。


    但今天她沒有計劃。


    她閉上眼睛把頭埋在江流脖子邊。


    其實去哪裏根本就不重要。


    婚禮辦不辦不重要、迴不迴南江不重要、父母親戚的態度不重要、開車還是步行也不重要。


    她不在乎。


    對薑羽貞而言。


    可能唯一重要的是拆開信封的感覺,她看見那封信的第一感覺是:他要走了。


    他走,她想跟他走。


    ps:感謝老板的大神認證(本來這章是準備寫一半,晚上再寫完的。)


    今日還有兩更,預計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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