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孩子是不可能生的,這是原則問題。


    居酒屋四大原則:


    1.不能以服務生的身份發生肮髒交易關係。


    2.不能和客戶產生感情。


    3.不能蓄意破壞別人家庭。


    4.不能在上班時間吃大蒜。


    立下這四個原則是因為居酒屋三觀正嗎?


    不是。


    都是因為過去的一樁樁慘痛教訓。


    服務生和客戶之間本就處在曖昧的邊緣,稍微越界帶來的後果都是無法估量的。


    發生性關係雖說是你情我願的事,但人家迴頭舉報你涉嫌提供提供x服務,怎麽辦?


    和客戶產生感情,由愛生恨來店裏鬧又怎麽辦?


    破壞別人家庭的影響更是不必多說。


    像薑羽貞那種事,本質上就是花三十萬讓老板給麵子,批江流帶薪休假的條而已。


    不在居酒屋內,出了事青叔不會管,更不可能背鍋。


    江流搖搖頭下樓,對於今天的結果他是能接受的。


    最後上一段時間班而已,又不用接待新客戶。


    堂哥未婚妻這個事情他也有辦法。


    真逼急了他就大吼一聲:


    想生孩子是吧?先把卡裏錢花了看看誠意。


    什麽?你真花了!


    抱歉,我已經是準退役人員了,咱們的服務結束了。


    以後天南海北,大家各走一邊。


    但你要是摸我,那我可告你猥褻男大學生了。


    反正她也沒安好心,江流沒空理她。


    其實江流很想給心理醫生打個電話,想必她肯定知道不少有關堂哥未婚妻的事情。


    但因為薑羽貞說過的那句話,導致他對陳舒挽的信任產生了動搖。


    她說是心理醫生提出了江流失憶的事情。


    這事怎麽想怎麽不對勁。


    陳舒挽是怎麽找到薑羽貞聯係方式的?


    跟她說這事又是幹什麽?


    江流暫時壓下了有關陳舒挽的問題,隨手把電話撥給了老爸:


    “喂,哪個屋?”


    “流子,我跟朋友聊一會。”


    “你朋友?堂哥的未婚妻是吧,剛好我要找她。”


    “你們認識啊...我們在祈願小屋。”


    “知道了。”


    江流掛斷電話,先去最中間的院落要了份鐵板燒章魚,順手讓調酒師搞了杯威士忌酸。


    這是居酒屋的傳統。


    對於好久不見的客戶,服務會自掏腰包送杯酒,以及居酒屋的水果桶,其實就是凍楊梅和西瓜。


    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在居酒屋待著就得守規矩。


    “呦,小江迴來了?”


    “嗯,最近店裏沒發生什麽事吧。”


    “該怎麽樣怎麽樣唄,隻是你的客戶來過幾趟找你,還嚷嚷著詐騙要退卡來著。”


    “嗯嗯,老板跟我說過這事了。”


    他有兩個微信,自從住院之後一直沒登工作微信。


    估計現在工作微信已經炸了。


    按理說,他其實現在應該登一下微信好好解釋,爭取對方的原諒並哄著來消費。


    論居酒屋服務生的自我修養。


    但失憶後,江流不太想做這種事。


    失憶帶給江流的影響是潛移默化的,他本人很難靠自己體會到這種變化。


    因為在他眼裏,他還是他。


    他的一切行為都是跟隨自我意識在做。


    有什麽區別呢?


    但當從其他人嘴裏得知過往,特別是從薑羽貞那裏聽說的事情,讓江流隱約感受到了自己的變化。


    在失去和女人相處的大部分記憶以後,現在的自己好像表現得不太像渣男。


    如果是陳舒挽在這裏,肯定會頭頭是道的說:


    “渣男不是天生的,是和成長經曆有關係的,特別是男女相處的經曆。”


    甚至陳舒挽還會非常清晰的告訴江流:


    “你不僅想法產生了變化,連行為方式都出現了變化,連很多過去和女孩相處的小技巧都遺忘了。否則你麵對薑羽貞的時候根本沒那麽麻煩,抬手就是渣男起手式,那種一門心思在工作上的女孩,會被壞男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江流自己肯定想不到這些,他隻能隱約意識到自己出現變化。


    並產生了不想在居酒屋工作的心思。


    反正自己也存下了一定積蓄,學費和家用大概夠了,好好上學參加工作才是正事。


    晃去腦海中的想法,江流端起餐盤走向祈願包廂,


    ...


    “你和流子是怎麽認識的?”


    江新年的臉明顯陰沉了下來,他根本沒想到老江家有人接觸了江流。


    知道江流的存在是肯定的,但接觸江流是不應該的。


    他剛剛還在小心翼翼的和侄媳婦說,害怕給江流介紹她親戚身份的時候,江流會覺得不耐煩。


    “以前剛好來這邊玩的時候碰到了他,後麵才知道是堂弟。”


    “不是老頭子讓你來的?”


    “三叔,我還沒嫁進江家呢。”


    一語雙關。


    裴安寧的言外之意就是,她來這裏和江家沒有關係。


    同樣三叔也沒資格質問她為什麽來。


    這個一向瓜皮的老流氓隱去了笑容,不再說話。


    而江流也在同一時刻推門而進。


    將手裏的餐盤放到桌上。


    “好久不見,裴女士,居酒屋的一點心意。”


    “我們不是下午才見過嗎。”


    “我下午見的是堂哥的未婚妻,現在見得是裴女士。”


    “好的,江流帥哥。”


    兩人心照不宣的迅速拋開堂哥堂嫂的身份。


    這就是青叔嘴裏未來牛郎之星的職業素養,江流跨進這道門就是居酒屋的服務生。


    所以沒有奇怪的親戚關係。


    不然裴安寧能放的開嗎?人家是消費者!


    “抱歉,出了車禍腦子壞了,你叫裴?”


    “裴安寧。”


    江流一邊問,一邊坐在老爸這一側,把鐵板燒章魚端給他。


    示意他悶頭吃飯,並對裴安寧說:


    “現在有不少外賣員、白領之類的要帶孩子上班,我這是帶老爸上班,鐵板燒刷我的錢。”


    “沒關係,請三叔吃頓飯是應該的。”


    “裴美女,這裏隻有尊敬的客戶、服務生以及服務生的殘障老爸,沒有三叔。”


    江流當然不可能像預想的那樣,胡編亂造一通說“想生孩子先把卡裏錢花光”,那不成逗傻子玩了嗎。


    他隻有一個意思,在這包廂裏隻有服務生和客戶。


    那些豪門恩怨別來沾邊。


    至於為什麽不叫老爸出去?


    她裴安寧總不能離譜到,當著長輩的麵說生孩子的事吧?


    江流的想法其實是好的。


    但現實就是這麽離譜。


    裴安寧在微微錯愕以後,就迅速恢複狀態,慵懶的抻了個懶腰:


    “沒有三叔的話,那請公公吃個飯也是應該的。”


    “咳咳!”


    江新年嘴角還掛著魷魚須,一口噎得滿臉通紅。


    他驚訝的看著兒子。


    眼裏的精彩根本掩飾不住。


    我兒子悶聲幹大事!


    他是有渠道了解兒子的很多信息,但居酒屋隱私性很強。


    這就導致江新年不知道居酒屋裏的客戶信息。


    他剛要說兒子幹得好!替老子報仇了!


    就被江流拿過的一張餐巾紙給堵住了嘴。


    “我替我爸感到榮幸,可惜我家一窮二白,我爸還有哮喘,看給他咳得。”


    居酒屋有這種玩笑再正常不過,在這種曖昧的氛圍裏。


    別說越界的玩笑,人家就算跟你開肮髒的玩笑你也得接著。


    女人瘋起來可沒男人什麽事。


    所以江流就是用玩笑的方式揭過這個話茬,並迅速起了個話題。


    裴安寧也沒有糾結,抿了口手裏的清酒。


    “威士忌酸喝的慣嗎,之前手機的備忘錄裏都有存客戶喜好的,可惜腦子不好使,手機也碎了。”


    “喝的慣,但是要你陪我喝。”


    “可以,那再來幾杯?”


    “當然了”


    江流喜笑顏開。


    終於消費啦!


    居酒屋裏的威士忌酸可要七十一杯!


    離成功更近一步!


    “稍等我去酒台要酒。”


    “多加冰。”


    江流順手收了江新年的盤子跑去酒台,報了十杯。


    他知道裴安寧不是來喝酒的,十杯其實多了。


    管她呢,大不了我全給喝嘍!


    算上祈願的包廂費和待會打賞酒台的小費。


    怎麽不花她個兩千塊。


    等調酒的功夫江流又跑去了前台,院子裏跑來跑去的樣子像極了興奮的兔子。


    “小張,給我查一下,裴安寧卡裏還有多少錢?”


    “江哥,稍等。”


    迷糊鬼小張興致勃勃的追綜藝,忽然被嚇了一跳,連忙操控機器查餘額。


    “裴安寧,尾號4546?”


    “應該是,沒有重名的吧?”


    “就這一個,餘額還有七萬四千五百...”


    “多少?你是不是數錯小數點了!”


    “沒有的,她是銀卡會員,還有八折服務。”


    打折這東西江流倒不是太在意,那都糊弄人的東西。


    這種酒錢虛高的地方,一杯酒敢賣你幾百。


    客戶追求的隻是個銀卡會員的名頭而已,有麵子就行了。


    真正讓江流難受的是她還有七萬多的餘額。


    他的服務群體都是未婚女性,愛玩的大學生、女富二代這種居多。


    但客觀來說比起富太太們,她們的消費力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存個幾千、三萬兩萬的不錯了。


    畢竟這種地方從需求上講,就更受富太太們歡迎。


    為什麽薑羽貞能震驚到青叔,就是因為她的消費已經算驚人了。


    裴安寧更是重量級,你那麽向往結婚,還往這存錢幹什麽?


    表哥,快看看自己銀行卡吧,你這未婚妻不是正經人啊!


    ...


    包廂裏隻剩裴安寧和江新年。


    兩個麵對麵相坐。


    江新年沒什麽好臉色。


    “既然你鐵了心嫁給江欣,還來騷擾流子幹什麽?”


    “三叔,我隻是想嫁到江家而已,江欣和江流對我來說沒區別。”


    “你自己想想能一樣嗎?嫁給流子吃糠咽菜?”


    “三叔這麽多年的努力,不就是想讓江流迴到老江家嗎?”


    “這你可說錯了,是我想不是流子想。我的願望是努力迴去,把錢拿出來給我老婆孩子,讓流子當個吃喝無憂的富二代,我不會把我的願望強加到流子身上。


    簡單來說就是,他爹我負責迴狗窩搶食,他拿著老子給的錢吃喝玩樂就夠了,沒必親自迴狗窩去。”


    “可是三叔,你阻止不了的。當江流看了這個檔案的時候,他就會知道你們這豪門大院的所有恩怨,以及發生在他身上的事,你說他會不會主動找上江欣。”


    “你說的沒錯,但我可以阻止你。”


    江新年還是那副吊樣,不停撓著他許久沒刮的胡子,或許是煙癮犯了,他好幾次都想抽出煙點一支。


    但忍住了。


    誰知道這地方讓不讓抽煙,他流氓慣了無所謂,兒子被領導訓了可就不好了。


    裴安寧聽到這話也笑了笑,又說出了那句話:


    “三叔,我還沒嫁進江家呢,你現在教訓江家媳婦有點早了。”


    還是一個意思,我沒嫁進來,你沒資格管我。


    江新年聽到這話沒有半點惱怒,許是實在扛不住煙癮,他站起身走了出去。


    還是那副流氓笑容。


    “我沒把自己當三叔,老頭子要不是還有點家產能分,我早改姓了。”


    他走下榻榻米穿上人字拖,撓了撓沾了油漬的牛仔褲大腿處,極其中二的背過身說了一句:


    “別嚐試挑釁一個父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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