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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嫻妃倒台以後,皇帝從此除了鳳鸞宮便再也沒有去其他嬪妃住處,輕雲可謂是獨得專寵。


    起初還有些嬪妃想心思耍計謀爭寵上位,在屢次失敗後也都漸漸消停下來,後宮漸漸恢複平靜,再無一人膽敢再興風作浪。


    雖然嬪妃們心中嫉妒不滿,但覬覦皇帝對輕雲的寵愛隻好敢怒不敢言,咬牙忍下心中的怨氣,主動向輕雲示好。


    而太後整日躲在康盛宮裏潛心禮佛,倆耳不聞窗外事,任何人都輕易見不得。


    是以,整個後宮的大權真正落在了輕雲的手上。


    南宮陵見輕雲與大皇子感情甚好,便讓輕雲將大皇子養在了身邊。


    春去秋來,草長鶯飛,日子一晃便過去了五年。


    而大皇子南宮稷也漸漸長大成人,陽光稚嫩的少年漸漸明白了自己對於輕雲的喜愛依賴,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情感。


    當初年幼的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對輕雲一見如故,隻知道他喜歡和這個長得像仙子一樣的姐姐在一起,後來與她生活在一起,更是加深了對她的感情。


    直到他漸漸長大後看到自己的父皇與她親昵的時候,心裏滋生的那股別扭和酸意,他才逐漸明白,自己對於這個養育了自己五年的女子早已生了男女之情。


    明白自己心意的南宮稷苦惱不已,心裏正糾結著該如何迴避輕雲。


    正巧前朝正鬧著立太子的事情,皇帝覺得那幫老臣實在煩人,又見大皇子已然長大成人,加之敦厚賢孝,處事沉穩,便決定立他為太子,讓其搬到東宮獨居。


    可是與輕雲分開的南宮稷心中十分想念,但是又害怕自己對她的心思暴露,整日裏鬱鬱寡歡,糾結難耐。


    他覺得自己實在太過痛苦,隻好在府內借酒消愁。


    這日南宮稷提著一壺酒喝的頭昏腦漲倆眼發花,便想找個地方吹吹風解解酒,於是就搖晃著身子邁著虛浮的腳步向府內最高處的梨亭走去。


    一入梨亭便有一股清風徐徐吹來,身上的酒氣頓時解了三分,頭腦也清醒了許多。


    忽然看見亭子下麵有倆人緩步走來,因為夜色太黑看不清長相,但是二人的聲音卻清楚的落在了南宮稷的耳內。


    “我聽我宮裏當差的哥哥說陛下要廢了太子爺,立皇後的親生子為太子!”


    “真的假的?這廢太子可是件大事,你可不得胡說!”


    聽到此處,南宮稷的酒意頓時消散,豎起耳朵認真的聽了起來,隻見亭下那人壓低了聲音說道。


    “此事千真萬確!說是太子爺整日不思學業,不務正事,隻知道花天酒地,陛下頗為失望,加上陛下又那般寵愛皇後娘娘,有心廢了太子爺,立皇後的兒子為太子也屬正常!我勸你還是早日離開太子府吧,免得以後太子爺被廢,咱們受牽連,我可是已經拖好關係了,後日……”


    亭下二人漸漸走遠,聲音也漸漸聽不清楚,可南宮稷的背後卻早已沁出一身冷汗。


    他平了平慌張紊亂的心,慢慢讓自己冷靜下來,這個時候他需要想個對策,若是真是被廢,那他的下場可想而知。


    於是當夜他便派人請來了自己的親信前來商討對策。


    幾個老臣被人從睡夢中叫醒,心中多有抱怨,奈何輔佐太子要緊,隻得硬著頭皮連夜趕來。


    眾人對於皇帝意欲廢太子之事意見不一,又互不相讓,爭吵了一夜後仍未有結果,隻得各自散去。


    接連幾日,宮裏皆傳出皇帝要廢太子的流言,甚至有人說已經看見皇帝撰寫了廢太子的詔書,聽聞這些流言的南宮稷心中惶恐不已,整日坐立不安,沒幾日便消瘦憔悴的不成人形。


    正在南宮稷不知如何應對的情況下,太子府卻來了位不速之客。


    那人一身黑袍將全身遮的嚴嚴實實,讓人看不清身形和樣貌,周身卻散發著一股攝人的殺伐之氣,讓人遠遠看著便心生懼意。


    府內的護衛乍一見這樣一個人出現,都以為是刺客,紛紛刀劍相向,直到那人亮出一塊金色的令牌,這才放鬆了警惕,拿著令牌進去迴稟了南宮稷。


    南宮稷見到那塊刻著“毅”字的令牌時,表情先是一驚,深思片刻便讓人將那人請了進來。


    二人在屋內談了將近一個下午,那人才離開太子府,而自那人走後,南宮稷卻變得更加緊張惶恐,但較之前臉上卻多了一絲豁出一切的狠勁。


    三日後亥時,南宮陵正在禦書房低頭批閱奏折,眼前突現一個紫色身影,那人垂首端著一份湯盅,緩步向禦案走來。


    “陛下,皇後娘娘擔心您批閱奏折太過勞累,特意吩咐奴婢端來了安神養生湯來給陛下。”


    南宮陵目光依舊停留在奏折上,擺擺手道:“放著吧!”


    蔽月將湯盅放在禦案上,隨後退至一旁卻並不離開。


    皇帝見她大有自己不喝就不肯走的意思,抬頭無奈的瞥了她一眼,隨後端起湯盅喝了起來。


    片刻後,南宮陵擦了擦嘴,無奈笑道:“迴去告訴你家娘娘,她的心意朕已經全部收了!”


    蔽月看著皇帝疲憊的眼神裏暗藏著的喜悅和寵溺,心裏微微有一絲不忍,但麵上卻一如往常般恭敬的將喝完的湯盅拿走,退出了禦書房。


    南宮陵見她終於離開,低下頭又繼續批閱奏折,待到又批完半打奏折後,忽然隱隱約約聽見殿外有打鬥吵鬧的聲音。


    他放下禦筆,朝著門外喊道:“外麵發生何事了?”


    王安疾步從殿外跑了進來,可能是太過緊張腳步有些不穩,踉踉蹌蹌的來到南宮陵麵前,驚恐道:“陛下,不好了,太子殿下帶著人殺進了皇宮,此時,此時,恐怕就要殺進禦書房了,陛下,您還是趕緊避一避吧!”


    王安話音剛落,葉城便帶著一些暗衛衝進了殿內,抱拳唿道:“陛下,太子殿下不知從哪裏調來了大批精兵,已經將皇宮重重包圍了,陛下,還請速速隨微臣離開!”


    南宮陵又驚又怒,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那個他一直十分器重的兒子竟然會逼宮謀反,氣的他直接將桌上的奏折通通揮落在地。


    “這個大逆不道的不孝子,朕何時薄待了他,他竟然敢逼宮謀反!這個混賬東西!”


    被憤怒衝昏頭腦的南宮陵恨不得立刻衝出去將他那不孝的兒子給活剮了,可是卻被葉城死死攔住了腳步。


    “陛下,當務之極是保證您的安危,皇宮怕是很快就守不住了,您還是隨臣離開吧,待到了西郊大營再率軍攻入皇宮不遲。”


    南宮陵聽他一席話猛然驚醒了過來,他腦海裏當即浮現了輕雲的身影,連忙道:“快,快去鳳鸞宮將皇後一同帶走!”


    不等葉城做出反應,南宮陵已經快步離開了禦書房向鳳鸞宮走去,一路上遇見不少亂軍,但都有驚無險的度過。


    此時,後宮裏已經聞聽到了風聲,紛紛膽戰心驚的縮在殿內不敢到處亂跑,隻有鳳鸞宮尚且還算淡定。


    南宮陵衝進鳳鸞宮時,輕雲正安然無恙的坐在內殿抱著剛滿倆歲的孩子南宮羽,外麵的吵鬧聲驚醒了睡熟的南宮羽,此時正哭鬧不已。


    “瑤兒,快隨朕離開!”


    南宮陵一把握住輕雲的手想要拉著她離開,卻聽見門外一陣騷動。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有人殺進皇宮了……”


    南宮陵抬眸望去,原來是一些聞聽消息的嬪妃們慌慌張張的衝進了鳳鸞宮,她們見到皇帝在此,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樣,紛紛向南宮陵奔來。


    “陛下,陛下,快救救臣妾吧!”


    “啊!”


    嬪妃們急切的哀求聲被不遠處一陣尖銳刺耳的女子慘叫聲生生打斷,那聲音光是聽著就能讓人相像出場麵是如何的血腥淒慘,讓在場的嬪妃們個個打起了寒顫,連哀求聲和哭聲都小了不少。


    南宮陵自知內宮怕是已經淪陷,此刻想要出宮怕是再無可能,隻得帶著一眾嬪妃躲進了鳳鸞宮的密室裏。


    這間密室是南宮陵從前為了防止叛亂特意為輕雲建造的容生之所,沒想到此刻竟然派上了用場。


    南宮陵解下腰中的虎符遞給葉城,麵色嚴肅道:“葉城,朕命你無論如何想辦法逃出皇宮,拿著這道虎符去最近的西郊大營找許中德前來救駕!”


    “是!臣定當竭盡全力不辱使命!”葉城一臉的視死如歸。


    葉城離開後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外麵刀劍碰撞的聲音和宮人們的慘叫聲漸漸消失,周圍的世界一下子變的安靜了下來。


    “外麵怎麽沒有動靜了?會不會?”一個膽小的嬪妃小聲的嘀咕起來。


    輕雲側目輕輕看了她一眼,那嬪妃立刻住了口,低下頭再不敢多言半句。


    “陛下,外麵這麽安靜倒不像是叛軍攻陷內宮的樣子,莫不是有援軍到了?”輕雲抱著南宮羽望著南宮陵猜測道。


    “陛下,皇後娘娘,你們在哪兒?”


    輕雲的話音剛落,鳳鸞宮密室外便響起了一聲聲焦急的唿喊聲。


    這一道道聲音裏滿帶的都是關心擔憂的語氣,全然沒有半點叛軍的兇惡之氣,密室裏的人紛紛激動了起來。


    “莫不是葉將軍的援軍到了,叛軍已經被消滅了?”


    “要真是這樣,就太好了!”


    嬪妃們幾乎忘乎所以的要跳起來,可這樣的喜悅卻在南宮陵輕飄飄的一瞥下偃旗息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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