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城南外,一間破敗涼亭處。柳炎此時一人來到,他見那涼亭之處,捆綁著他那三個兒女,一旁站著的便是李紳及他那隨仆和一黑袍男子。


    話說這柳炎拿了那紙條,隻見上邊寫到:城南外,柳家兒女三人俱在,還請柳老爺一人赴會,否則唯有兒女三人屍首爾!


    柳炎早該想到,隻是沒有想到這李紳竟是這般狠毒,柳家想要明哲保身都是不行。


    “李紳,你到底想要幹什麽?”柳炎一邊向涼亭走來,一邊質問道。


    “柳叔,難道還不知道嗎?現在這柳家是你一人做主,若是與我為友,不似你那頑固的老爹,這些都是沒有不要的。要是你依舊冥頑不靈,你這三個兒女可就難說咯。哈哈哈哈!!!!”李紳帶著威脅,又是挑釁的說道。


    那柳毅艱難的望向自己的父親說道:“爹,別聽他的,他要的是,滅掉我們柳……”


    還不等柳毅說完,那曹煥便是一拳打在他的身上,柳炎急忙叫道:“住手。”


    那柳梅和柳辰此時被堵住了嘴,看著哥哥柳毅被打,他們俱是難言,隻得苦苦留著淚水。這柳毅被李紳用“五石藥”控製,現在模樣十分落魄,早已失了往日風采,變得一副狼狽模樣。這對他來說,簡直便是生不如死,可是又能奈何?


    “哈哈哈!沒錯,你就算束手就擒,也還是沒用,誰叫你們柳家一開始便氣勢高傲,我李紳早就給足了你們麵子。不要忘了,這是李唐,我李家的天下。”李紳語氣由柔和轉為嘶吼,仿佛曾今的種種,都在此時得到釋放。


    “你想要的我柳家如何?隻管說來,哪怕是我柳炎的性命又有何不可,隻是我兒尚幼,不懂人世,還請殿下放過便是。”柳炎拱手,半躬下身來。


    李紳發出一聲冷哼,此時,他覺得自己前邊受到的氣都得到了釋放,這一刻,他才是主角,什麽柳氏氏族,俱是狗屁。


    “你要是肯跪下來求我,興許我會考慮一下。”


    “撲通”一聲,柳炎早已跪在地上,連李紳也沒想到,這樣幹脆,哪裏還有往日裏的那般氏族風範。可是柳炎不知的是,這李紳哪裏說話算數,這不過是李紳對他的戲弄。


    “真是精彩啊!不過,我還是不會改變,你們柳家必須在這江都消失。我要你看著,你的三個兒女,一一死在你的麵前。”李紳正說著,便是揮手向一旁的柳辰襲取。


    李紳這一掌少說也有幾百斤的力,這一掌打在一個三四歲的小孩身上,後果可想而知?隻是他沒有想到的是,柳毅用力一躍,擋在了弟弟柳辰身前。


    那一掌正中柳毅身上,鮮血從柳毅口中溢出,柳辰看著哥哥在身邊倒下,卻是發不出聲音,眼淚的淚水止不住的流出。柳梅滾到地上,哪裏還有世家小姐的樣子,隻是向著柳毅倒下的方向爬蹭著。


    柳炎緊握雙拳,縱身一躍,便往涼亭襲來,想要殺了李紳。那曹煥,見自己的主子有危險,便也飛身出去擋將柳炎,此時兩人交戰在一起,一時難分上下。


    話說柳風和江童正急匆匆的向城南往方向趕,就在此時,江童“啪”的一聲,被東西絆倒,等他起來的時候,才發現路邊正躺著一個醉醺醺的男子。隻見這男子,穿著一襲破爛道袍,麵容邋遢,也不知多久不修邊幅,抱著一個酒壇,酣睡在路邊。


    這江童本就急了,又被這醉漢絆倒,倒是憋了一肚子氣,話也不說,便是上來給了那醉漢一腳。可是這一踢便是要緊,哪成想那醉漢的腳似銅鐵一般,弄得江童抱著腳大叫“痛”。


    此時的柳風發現了江童正在抱腳喊痛,也過來一探究竟。隻見路邊躺著的那醉漢,伸著懶腰,惺忪的樣子,揉搓著眼睛,緩緩站了起來。


    江童看著那醉漢站起身來,忙道:“你這醉漢,好個不知好歹,竟敢絆你江童小哥,還敢暗算我。”


    那醉漢繼續揉揉眼睛,向那江童仔細端詳一番,甚是滿意的點頭。江童見他不理會自己,心中不免生氣,又說道:“聽沒聽見我說話呢,我叫你看。”


    說著就要去打那醉漢,柳風急忙攔住他,那醉漢也不閃躲,又將頭轉向柳風,看了看他,隻見那醉漢臉上的喜悅之情散了,搖搖頭,不做理會。


    柳風雖是不解其意,但還是說道:“不好意思,多有打擾!”便又拉著江童快速離開。並對江童說是要辦正事要緊,不要多理會這些雜事,那江童方才勉強放下,隨柳風離開。


    望著兩個少年遠去,那醉漢拿起手中的酒一飲,微微一笑,自言自語道:“不錯,好酒,夠烈。”


    城南外,柳炎與那曹煥交手業已有些時候,這曹煥還是不見破綻,而柳炎此時已是漸漸落了下風。不遠的草叢處,柳風和江童剛剛趕到,兩人觀察了一下現場,發現了涼亭裏邊的李紳等人和外邊交戰的柳炎。一時之間,兩人也不知怎麽辦才好。


    涼亭裏,那黑袍人看了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柳毅,對李紳說道:“殿下,時候不早了,早些結束也好早些迴去。”


    李紳正看得過癮,被這黑袍人沭天一叫,顯得有些少興,但也說道:“好了,好了,知道了,那就先解決柳炎再說,你去幫他一把吧!”


    沭天微微抱拳,便縱身向外去,此時柳炎以一敵二,招架不住,被沭天一掌擊敗在地。那沭天正要取柳炎性命之際,突然一柄飛劍向他襲來,還好沭天躲避及時,不然就成了那飛劍下的亡魂。


    隻見這飛劍襲來之後,便又折迴,向那不遠處的樹梢處飛去。沭天向那樹梢處望去,遠遠看去,隻見一穿著黑服,戴著鬥笠,微低著頭,插著雙手的男子站在那勉強能站住人的樹梢上。


    此時,沭天眉頭緊皺,略感到一絲不安,他也不再多想,還是趁著現在,先解決麵前的柳炎再說。正想著,便朝那柳炎襲來。


    那樹梢處襲來一頂鬥笠,正朝著沭天打來,此時若繼續擊殺柳炎,隻得落得個被擊中的下場外,討不到一絲好處。那沭天毫不猶豫,迅速反應過來,又收迴攻擊,折了迴來。


    就此,一行人等便在此僵持住了,那李紳也是看見此時的情況,心中除了詫異之外,還是覺著有些憤怒。便也縱身一躍,來到外邊,此時三人對視一眼,暗暗達成默契。


    他們心中一想,任你本事再大,他們三人隻需一人便可擊殺柳炎,剩餘兩人隻是擋住那人的進攻便可。此時便是照著他們所想行動,李紳親自擊殺,沭天與曹煥來擋將。


    哪知那樹梢處的男子,此時業已不見,向這邊來的隻是一道劍光,那劍光徑直朝柳炎飛來。那沭天和曹煥俱都被劍光所傷,此時眼看李紳便要得手,那劍光已將刺中李紳。隻見李紳一個鯉魚打挺,放棄擊殺柳炎,躲閃劍光,可還是受了劍光傷害。


    此時柳風和江童雖是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但好在兩人還是知道見機行事,便也偷偷溜到了那涼亭附近,匆忙幫柳梅他們解開了綁住他們的束縛。隻是,柳毅本就受了“五石藥”的侵害,身體早就不如從前,方才又受了李紳一掌重擊,現在已是奄奄一息,危在旦夕。


    隻是這柳毅傷勢實在太重,若是常人,想來此時應該已經挺不住了,可是柳毅卻還有著氣息意識,隻是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弟弟妹妹,沒有說話。


    柳梅抱著柳毅嚎啕大哭,叫喚著什麽,以後再也不欺負你了,不要走之類的一些外人聽不懂的話。而那柳辰看見哥哥這般,一個三四歲的孩童臉上的淚水和鼻涕早已是分不清了。


    此時,涼亭外邊,李紳三人俱都知道不是那人對手,再打下去根本討不到好處,隻得是栽在這裏。曹煥叫喚著:“殿下快走,此人甚是厲害,我們不是對手。”


    那李紳雖是不服,但還是不想就此栽在這裏,便在曹煥和沭天兩人的護衛下,狼狽逃走。那劍光正要向李紳等人襲來,此時曹煥躍到前來,喚出自己的本命劍,將那道劍光擋住,為李紳逃走爭取時間。而那涼亭處的柳梅見李紳就要逃走,忙道:“李紳,哪裏走,我要你償命!”


    這柳梅哪裏是他們對手,那沭天見柳梅要追上來,連忙從身上掏出暗器向她扔來。柳梅一時報仇心切,哪裏來得及躲那暗器。正絕望之時,一息尚存的柳毅似迴光返照,用盡最後一絲氣力,縱躍出來,擋下了那致命的一擊。


    柳梅眼看著哥哥柳毅為救自己慘死,心痛欲絕,一把抱住柳毅,大叫道:“哥,你怎麽這麽傻,明明可以不用救我,為什麽?我總是欺負你,你卻從來沒有讓我受過一點欺負,為什麽這麽傻,要救我?你醒醒啊!”


    柳梅使勁搖曳著柳毅的身體,此時柳毅早已沒了聲響,身體的溫暖也在逐漸流逝。那曹煥也在使出最後一擊後,便縱身向那荒處隨李紳逃去。


    此時晚霞之下,一夥少年圍在柳毅的身旁悲憤,而不遠處的柳炎看著他們,那堅毅的臉上留下滴滴淚水。柳風癱坐在地上,他想保護他們,可是卻也隻得眼睜睜的看著,不是無動於衷,而是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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