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柳龔與柳風說起自己的女兒,此時早已是淚濕了雙眼,月色之下,那滄桑的背影愈發顯得淒涼。


    此時柳風在心中雖是依舊有些不解,但眼裏也是泛起淚花,隻是他覺得這一切都是有些措手不及,難怪自己會與這柳家這般有淵源。


    也不必再賣關子,隻是柳風第一眼見到那畫像時便覺著親切,那畫中之人與自己那過世的母親十分相似,隻是畫中之人穿著打扮比之自己母親來得更美一些,但在柳風眼裏,母親就是最美的。最後柳風看了畫下落有思女柳依依特作字樣,方才恍惚了精神。


    柳風從小並未聽過母親講了什麽關於她的家事之類,但也知道母親名字叫作依依。至於自己的父親,打自從記事起便沒有見過,直到他母親臨死之際,都沒有告訴他自己的父親叫作什麽名字,雖然母親一直都說他父親沒有死,但是對柳風來說,他的父親早就已經死了。也許這樣對他,才會顯得有些藉慰吧!


    柳風知道自己的母親一定就是柳龔口中所說的女兒,隻是他不明白,為什麽母親會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的地方,甚至不願見自己的親生父親,還有柳風他自己的父親叫什麽,是誰?這一連串的問題,此時他都想要搞清楚。


    “爺爺,能和我說說嗎?關於您女兒為什麽要這樣做?”柳風站起身來,快速擦拭了一下眼睛。


    柳龔也是立即擦拭一番,轉過頭來,露出笑容,說道:“沒什麽,就是被壞人抓了,遇到了歹人,這也是她的遭遇不幸。不說了,天色不早了,你也趕緊迴去歇息吧!”


    “可……”


    柳風還想要說些什麽,柳龔業已走了出去,此時柳風知道,這事遠沒有柳龔說的那樣簡單。隻是柳龔不願說,自己也不可能直接與他相認,便尋思著先迴家去,等到來日有機會再向他詢問其中種種便是。


    看著離開的柳風,柳龔從暗處走了出來,手中拿捏著一封紙團,裏邊露出一個物件。那物價他再清楚不過,是塊璞玉,上邊刻著一個辰字。那是柳辰百日的時候,自己親自送給他的,紙團上又寫著柳辰,柳毅俱在他手上,期限是三天,地點在城北荒坡道上,落款留的是暗影宗門。


    話說這紙團是那柳龔在三天前收到的,那時他業已知道柳毅出了事,一來不想讓這些後輩參與,便假口說是自己交柳毅外出辦事去了。實則是柳龔自己暗自不想他們冒險,他知道此去定是兇多吉少,便尋思著完成些想做的事,因喜愛柳風,知道以後不能在教授與他,就索性用幾天時間教他一些自己畢生所學,能掌握多少他也沒有底。


    好在柳風天賦異稟,兩三天便是基本掌握練習的方法和拳術套路,柳龔自己也深信,假以時日苦加修煉,柳風必是會有一番作為。


    柳龔看了看遠處的天邊,喃喃自語道:“柳家的事,就讓柳家人來解決吧!”


    城外荒坡道上,一黑袍男子促立在一棵樹上,黑夜之下,顯得有些令人害怕。不遠處,緩緩走來一老者,步履有些老邁,卻依舊神采。


    翌日,太陽升起,除了活下來的人,沒人知道那晚具體發生了什麽,據第一個發現的人描述。那時的荒坡道上,枯枝敗木淩亂一地,落葉繽紛無數,雖是兩個人的戰鬥,但是依稀可以從戰後的場景看出戰鬥激烈的程度。


    柳風第二天早早便來到柳府,但是得到的消息卻是——柳龔慘死城外荒坡道。


    此時的柳家正在為柳龔舉行後事,柳風萬萬沒有想到,昨晚方才還與之一起交談,緊緊一夜便是天人兩隔。柳風此時內心深處隱隱作痛,怒火早已澆上心頭,事情絕對沒有這般簡單。


    昨日柳龔那般卻又像是在告別,隻是自己一心想著畫像與母親之事,沒有過多留意柳龔的異常,此時想來便又是一陣懊悔。


    正在柳風暗暗自責之時,柳炎穿著素衣走了過來,神情悲傷。他看著柳風,許久方才說道:“父親留下過話,說是今後,那萬書齋你想來便來,若是沒去處,柳府便是你家。雖然我不知是何人所為,但父親有說,這與外人無幹,是我柳家之事。他知道此次沒有迴來的機會,但他還是去了。”


    柳炎還想說些什麽,可是再怎麽也說不出來。是啊,父親無緣無故便走了,自己也不知道是何人所為,兩個兒子現在也是不知下落,生死未卜。現在整個柳家上下都是柳炎自己一人在抗,他不能在這個時候後退。


    曾幾何時,柳炎不也似自己兒子柳毅那般,是個闊綽子弟,隻是父親柳龔早退,他自己便是早早的擔上了柳府柱梁之責。十幾年如一日,少年也是變了蒼茫遲暮,那些往日早已不再複返。


    隻是這十幾年來,雖說辛苦,但好在有事拿不定之際,還有父親柳龔替他斟酌。現在不一樣了,老父親不再了,兒子又還未找到,這日後凡事都得是自己了,要是再想叫上一句父親,都是奢望。


    柳風看著柳炎的臉,仿佛在那片刻之際看到了那似柳龔才有的神情,隻是一瞬,清晰又短暫。


    萬書齋處,柳風獨自一人走進去,現在偌大的書齋,空空寂寥。往日雖說最多之時也不過三兩個人,然而現在沒有柳龔的萬書齋,是那樣的空寂,以至於柳風處在其中都覺著極冷異常。


    柳風再次推開收藏畫作的小屋,走到那副少女畫像前邊,看著牆上栩栩如生的少女畫像,柳風再也忍不住,淚水滑落眼眶,濕了臉頰。


    這柳風心中此時俱是苦,他知道柳龔便是自己的外公,隻是剛知道便業已天人相隔,他似乎在埋汰這命運。為什麽對他這般不公,父母不在,現在連剛知道有個外公,業已離他而去。


    “娘,為什麽,為什麽你都不告訴我,你當初真的是被壞人抓走的嗎?爹爹是壞人嗎?可是,可是我們雖然生活艱苦,但自打記事起,也沒遭到過什麽,您也從來沒有埋怨過誰,我知道你是愛爹的,我也知道爹爹不是壞人。為什麽外公又要騙我,這一切都是怎麽迴事,娘,我想知道,嗚嗚嗚……”


    柳風此時像個無助的孩子,這一路上,他不管遇著什麽都是那樣堅強,既是是在餘東的時候,也是這般。但現在他,迷茫了,很多事情都與他想的不一樣了,這其中的一切又是怎樣?他不得而知,要是想知道,他必須自己去調查清楚。可是從何入手?柳龔都不願告訴他,那實際是自己舅舅的柳炎又怎會說來給自己聽?


    柳風放縱了許久,稍才擦拭淚水,鎮定下來,現在不是他難過的時候。他必須要冷靜下來,搞清楚這其中的來龍去脈。


    外公柳龔無緣無故被殺害,還是死在了城外的荒坡道上,又想到昨晚他對柳風自己說的話,有些像是在道別一般。柳風恍然,外公定是知道有人想要加害自己,便是做好準備,單刀赴會,隻是他為什麽又要這樣做呢?


    “難不成是因為?”柳風心中似乎有了答案。


    沒錯,柳風早就應該想到,柳辰和柳毅的失蹤絕對沒有那麽簡單,應該是糟了他人的綁架,這綁架之人定就是殺害柳龔之人。


    想道這裏,柳風便有些頭緒了,隻是曾聽外公柳龔說起,綁架柳辰的事那暗影宗的人,這暗影宗雖說柳風他自己不知道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但他大致知道是個很厲害的門派之類。


    自己隻是學了兩天的腿腳功夫,還沒怎樣呢,況且柳風知道自己的外公都沒辦法,還是糟了毒手,要是再讓柳家人去冒險,他心裏也是不願的。


    思來想去,柳風決定先在暗中調查一番,自己是個無名之輩,那些暗影宗的勢力不會注意到自己,其他事情也隻得走一步看一步。畢竟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若是真給他查出個什麽一星半點的,哪怕三十年,隻要自己有那個命,學得一招半式,也要找來報仇。


    拿定注意後,柳風便走出萬書齋,此時真好柳梅也是火急火燎的跑來,兩人正好在門口碰了個麵。


    柳龔的死訊傳來,柳府上下都是震驚,這柳梅更是悲傷,直到柳炎告訴她柳風來了,她才急匆匆的向萬書齋跑來。


    此時,穿著素衣的柳梅見了柳風便是一頭紮進他的懷裏,痛哭了起來。柳風知道她的痛苦,他也知道這柳梅是自己的表妹,此時除了柳炎夫婦外,似乎沒有人能夠安慰她了。


    柳風心中雖說也是難過萬分,但還是抱住柳梅,輕撫她的後背,說道:“我知道,爺爺走了,我們都很難過,你哥哥和弟弟又不在。可是這不是我們難過的時候,要堅強些,不要讓爺爺在天之靈也為我們擔憂,我們要振作起來,找到兇手才能告慰爺爺在天之靈。”


    “兇手?”柳梅抽泣著抬起頭來,望著柳風說道。


    “這些事情沒有那麽簡單,至少我相信爺爺絕不會無緣無故跑到那荒郊野嶺的地方,一定是有什麽事,可能與柳辰被綁的事有關,總之這些是我的猜測,我相信我一定會查出個水落石出的。”柳風自信滿滿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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